南宋不靠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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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成苦笑了一下,实在受不了郭臣那种眼神,又见他说得那么重,吃人嘴短,就成全他一次吧!再者,他也很好奇,唐惜惜出这字谜到底有何隐情呢?
想到这里,孟九成拿过笔来,在纸上补了两个字,折叠两下,放入了托盘。
“耶?真猜出来了?”蓉儿瞪圆眼睛。
孟九成见她样子可爱,调侃道:“我猜编的,任你出多少字谜,按数凑上不就行了?”
蓉儿有些迷茫,虽然聪慧,却少见这无赖手段。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想了想,伸手又把纸从托盘中拿出来,放到桌上,站直身子环顾左右,脆声说道:“字谜要猜出,还要写上如何解的,这才作数。”说完,也不走开,就站在旁边,一脸严肃地看着孟九成。
孟九成不禁失笑,着实喜爱这丫头的样子。他把纸向陈鸿渐面前一推,说道:“陈兄先请。”
陈鸿渐点了点头,刷刷点点写好,又递给孟九成,微笑道:“孟兄弟请。”
孟九成接过笔,在纸上写道:“‘車’中去上下各一画,是‘申’字,申属猴,故曰‘车中猴’;‘草’下有‘门’,‘门’中有‘东’,乃‘蘭’字也。”
“妙哉!”陈鸿渐一直看着,略一思索,不禁把折扇敲在掌心,赞道:“孟兄弟果然博学,明悟若此。佩服,佩服。”
蓉儿歪着小脑袋使劲瞅着,看孟九成写完,才知道他不是胡写耍赖,不由得脆声笑道:“厉害呢,明铛倒没骗我,孟官人果然很聪明。”
“呵呵,刚刚还说我博学,现在却只说聪明,小丫头,你的嘴改得好快呀!”孟九成笑了笑,想逗逗这个小丫头,便饶有兴趣地问道:“蓉儿,蓉儿,你不是姓黄吧?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问完,他悠闲地抿了口酒,润润嗓子。
蓉儿蓦然睁大了眼睛,象见了鬼一般,愣愣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啊?难道是真的?孟九成瞬间石化,表情与蓉儿如出一辙,眼都不眨地盯着小丫头。
旁边桌有人叫,蓉儿眨了下眼睛,转身走开,还狐疑地转头看了孟九成一眼。
“孟贤弟,孟贤弟——”郭臣见孟九成一脸呆滞,手端着酒杯半晌无言,不禁连声呼唤,见到孟九成解开字谜,这称呼都变了。
孟九成眼珠一轮,看了看郭臣,自失地一笑,捻着酒杯陷入沉思,依旧没有说话。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界呀?孟九成见过了狐仙,这又蹦出个疑似黄老邪的女儿。嗯,等等,也许只是重名,只是事有凑巧罢了。一会儿定要问个究竟,否则真如郭臣所说,觉都睡不着了。
蓉儿收完答案,上楼交与唐惜惜,又低声诉说了几句,独拿出陈鸿渐和孟九成写的答案,指点给唐惜惜看。
唐惜惜看过之后,略一沉思,醒悟道:“果然如此,解得精妙啊!若非孟官人,到底不晓仇人名姓,冥冥之中,负了父兄。如今既有了主名,身虽女子,不问那里,誓将访杀此二贼。”
“姑娘到了此地方有梦示,莫不是说这二贼就在附近?”蓉儿猜测着说道:“那孟官人既是本地人,又是官吏,或许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唐惜惜点头称是,说道:“既有解辨仇人之恩,合该请孟官人上来,当面叩谢才是。”
蓉儿摇头道:“既在坊中,还是按规矩来,只招孟官人一个,怕是不妥吧?”
唐惜惜苦笑了一声,说道:“说的也是,身不由己啊!那就随便招几个上楼,早早打发他们了事。只是那孟官人,如何能让他单独留下?”
“我有办法,只要明铛帮忙。”蓉儿抿嘴一笑,说道:“姐姐就放心好了。”
“小妮子心眼多,姐姐就听你的。”唐惜惜宠溺地摸摸蓉儿的脸蛋。
蓉儿领命,挑出几张答得还算不错的,走出轻纱,脆声公布了桌号。
“贤弟,走啦,登楼啦!”郭臣听到结果,喜不自胜,发现孟九成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拉了一把,口中催促。
孟九成起身跟在郭臣、陈鸿渐身后,还有三桌七八个人,在淘汰者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缓步登楼。
登楼众人过了轻纱,早有“大茶壶”在此迎候,登楼费每人二十贯。“大茶壶”引领着又入一处小厅堂,在几张小桌旁落座。小桌上只有茶和水果,却少不得又要破费。
直等了片刻,叮咚一声琴音,厅内立刻静寂无声。
只听得内堂帘子后传来歌声,“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叹十常八九,欲磨还缺。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
歌声真如乳莺出谷,清脆婉转,让众人如痴如醉。歌声一停,叫好声立刻不绝于耳。
帘子慢慢打开,一女子坐在弦琴之后,艳丽姿容顿时使得房中仿佛又亮了几分!细细看来,这女子真是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明媚可人,有长发披于背后,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烛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美艳不可方物。
此人正是唐惜惜,一曲抚琴低唱,再撤屏露面儿,铺垫、高氵朝,令人恍如美梦,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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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临江仙夺魁
面对着十来双炽热的眼睛,唐惜惜淡淡一笑,垂下眼睑,开口说道:“承蒙众位官人盛情,奴家在此谢过。”顿了顿,她眼波一动,继续说道:“下面是唱词,诸位都是才华横溢之辈,定是得心应手。”
侍立身后的蓉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请诸位唱词,若有旁人说出词名和作者,即算输;如果能即席作出词来,无人识得,只有一人自是最优;如有多人,那便由我家姑娘品评优劣。”
听到考题,众人暂时都沉默不语。分析考题之意,唱旧词自会被人说破,只有自己所作,才是比较把握的取胜之道。可这些人中,有这样文采的又有几个?
“郭某对诗词所知甚少,就不露丑了。”郭臣倒有自知之明,先为自己找个台阶,低声说道:“得见花魁娘子绝世姿容,某心愿已足。这番考校,便看二位兄弟大展才华了。二位兄弟,一定要为某家争个脸儿。”
陈鸿渐正凝神思索,对郭臣的话只是略一点头。
孟九成笑了笑,低声道:“今晚有些事体小弟要弄清楚,却非为那花魁娘子。只是,要让郭兄破费了,小弟日后——”
“莫说还钱的话。”郭臣眼睛一翻,不悦地打断,“贤弟尽管施为,为哥哥脸上增光添彩。”
陈鸿渐有些诧异,看了孟九成一眼。在楼下还不紧不慢的,怎么登上楼来,就如此着急,怎么就信心十足了呢?难道是惊羡这花魁娘子的美貌?
我不是好色,而是捉急,好奇。
孟九成这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若说唐惜惜,那确实漂亮,可后世见惯了偶像、明星、梦中情人,那妆扮,自然不是古代可比,连带着审美观点也与那时不同。
眼看时辰不早,孟九成想着早些弄清蓉儿的出身,以及那字谜背后的深意,好早点回家。都说明了唐惜惜是卖艺不卖身,看着摸不着,孟九成还真没那雅骨陪着美人聊一宿。
“诸位官人,哪位先来唱词?”蓉儿微笑着催问了一句。
别人尚未答话,陈鸿渐眼珠一转,开口说道:“这里,这里,我家孟兄弟已经有了,管叫谁人也不识。”
这家伙!孟九成不禁愣怔了一下,但很快便猜出了陈鸿渐大概的心思。
刚刚自己回答郭臣,显得颇有信心,那陈鸿渐可能会填词,却怕作得不好,被自己比过,脸上无光;先听自己的词,觉得能超过,他再来填词,这叫后发制人。
再者,美人在前,说不动心是假的。陈鸿渐把自己推出来,话中又有推崇之意,虽然有坑他的嫌疑,倒也让自己怀恨发作不得。
话音刚落,十几道目光便投注过来,连带着唐惜惜和蓉儿、明铛都用俏目看着孟九成。这做弊还没开始呢,孟九成怎么就蹦出来了?难道真是才华横溢,胸有成竹?
“贤弟,真给哥哥涨脸。”郭臣心思没那么复杂,还以为孟九成已经胸有成竹,伸出大拇指点赞一个,大声说道:“这是郭某的好兄弟——孟押司,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且听他唱词,早些考完,早些走人,省得聒噪。”
哥呀,你还真是敢替兄弟吹呢!
孟有田嘿嘿一笑,此时也只好强出头了,他起身向四下拱了拱手,说道:“献丑了。在下便唱曲临江仙,请诸位多多指教。”
唐惜惜目露赞赏,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抚琴,开始演奏,也就是伴奏。
要知道,宋词的口头演述在宋代具有相当的规模,尤为突出的是歌妓唱词。
而通常来说,它的表现形态大致有两种:一是词人即席填词,歌妓当众表演;二是那些早已创作好了,而且已经通过书面传播广为流传的词,歌妓根据听众的点播而相应表演。
简单的说,词牌对应的曲调是相对固定的,孟九成一说临江仙,唐惜惜感念其解字谜之恩,想表示下谢意,便来伴奏。
琴声一响,孟九成倒唱不下去了。磁愣着眼睛,看着唐惜惜,微张着嘴巴,不知在想什么。
唐惜惜脸上一红,微微垂首,琴也停了下来。
众人哄笑,只认为是孟九成见到美色便神魂颠倒,又有的觉得他是故意出风头引美人注意,有的低低细语,有的面露不屑。
其实,这就冤枉孟九成了。因为他对古代的曲调不甚熟悉,伴奏一起,他竟不知道如何能合拍唱词。
琴声停了,但见众人表现不一,目光有刺有讽,有幸灾乐祸,有不屑鄙夷,孟九成翻了翻眼睛,咱脸皮厚着哪,根本不当回事。
轻咳了一声,孟九成镇了下场子,开口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在后世,这首《三国演义》的主题歌可谓是耳熟能详,尽管很多人不知道这是明朝诗词大家杨慎所作,还以为是罗贯中写的。可孟九成知道,甭管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
一词唱罢,厅中寂静。
没听过吧,都傻*逼了吧!?孟九成自觉可以,虽然嗓音不够浑厚,但这帮土鳖肯定听傻了。他努力抑住得意,四下拱了拱手,安然入座。
就在此时,清脆娇美地女声有若黄莺出谷般响起,伴着正宗的临江仙曲调,唐惜惜抚琴吟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厉害呀,我的姐,还是我的妹。只听了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地重唱,过耳不忘神功嘛?
与孟九成唱完词不同,唐惜惜歌声一落,喊好喝彩声四起。孟九成也不禁鼓掌,却为她的聪慧。
“唉,这就算考完了。”陈鸿渐长叹一声,向孟九成拱了拱手,“孟兄弟好才学,在下心服口服。”
嗯,不服打到你服,这样子看来确实是真服了。孟九成赶忙还礼,“承认,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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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推倒小丫头?
“哈哈,俺的兄弟,到底是不比寻常。”郭臣爽朗大笑,随手掏出纸钞,数也不数,暗中塞给孟九成,起身拉着陈鸿渐,说道:“走,咱俩去下面快活,莫耽误了孟兄弟的良宵佳时。”
陈鸿渐虽有不舍,但也佩服孟九成的才学,自知不敌,笑着点头,与郭臣相伴而去。
走到门口,郭臣停下脚步,回转身,对着厅内众人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怎地还不走,真是不识趣。我家兄弟的大才,你们还想比过,不自量力。哼!”
郭臣虽然说得无理粗鲁,可也是实话。众人自知已经落选,花魁娘子的反应已经说明问题。
所以,众人或面色黯然而退,或强作雅态,向唐惜惜和孟九成施礼而走。还有那正搜肠刮肚、苦思冥想的,还未施展便如冷水浇头,也只能无奈叹惜。
“孟官人,请进内室。”唐惜惜款款一揖,柔声似水。
孟九成挠了挠头,嘿然一笑,迈步走进内室。
甫入房间,便闻到淡雅的香气,屋内陈述简单,却也有别致之处,显出女儿家的心思品味。
坐在桌旁,蓉儿和明铛来来去去,酒菜果蔬摆上,唐惜惜对面而坐,伸出玉手,给孟九成斟满酒杯。
“孟官人大才,这临江仙赋得绝好,这曲调也特别,奴家都是未尝听过。只是这词却不太适合婉转之音,刚刚奴家献丑了。”唐惜惜嫣然一笑,举杯相敬,“奴家先敬官人一杯。”
“娘子过奖了。”孟九成举杯抿了一口,自嘲道:“刚刚在下面已经酒足饭饱,只好小酌相陪了。”
唐惜惜也不禁莞尔,旁边侍立的明铛和蓉儿不禁捂嘴偷笑,想起了刚才孟九成那与众不同的吃相。
明铛笑道:“孟官人才是真性情,可比那些虚伪做作的强多了。而且,这词填得绝妙,不如就送给我家姑娘如何?”
反正是剽窃的,还要什么版权?孟九成含笑点头,算是答允下来。
“孟官人答应得痛快,可见确是自己所填,倒不怕原主来找。我说呢,凡是流传于世的诗词歌赋,奴家不说倒背如流,倒也没有几首不知道的,今日却失了手。”
蓉儿原来还以为这词是孟九成从别处得来,可她自觉对诗词歌赋极为精熟,相当自信,却从来没听过。可如果真是孟九成所作,并未流传于世,那就能够解释了。
“小丫头夸口。”孟九成揶揄道:“就算你从娘胎里便读书,这般年纪,又能知道多少?”
蓉儿撇了撇小嘴,说道:“我自有法门,却不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也学不会。”
“孟官人莫怪。”唐惜惜见蓉儿说话有些无理放肆,在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