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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锦衾灿兮-第35部分

小说: 锦衾灿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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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丘阳之前,庚敖答应过她,立刻将隗龙释为无罪提回,并且表示要留他重用。
    
    他说“留他重用”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阿玄当时也就懒得戳破他了,因为息后卧病,她也等不及隗龙回来见面,匆匆先便动身上路了。
    
    她是于一个月前离开丘阳的,按照她的估计,隗龙此刻应当就在丘阳。
    
    这几天,息后病情稳了不少,阿玄渐渐也安顿下来,正想着隗龙。
    
    她想和他见上一面,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倘若隗龙愿意留在庚敖那边,就让他留下。
    
    倘他不愿意,那她就向庚敖要人。
    
    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隗龙此刻竟然现身于此,而且看他样子,似乎还是潜逃来寻自己的。
    
    难道中途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意外?
    
    阿玄急忙转头,指着隗龙对周王道:“父王,那人是我从前在秭地的阿兄,请父王容我带他回宫。”
    
    周王循着阿玄所指,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布衣青年,不以为意:“阿兄?你只有王弟,何来的兄?他若特意来寻你,余命寺人赐些赏物,叫他离去便是!”
    
    阿玄道:“从前我漂至赤葭,若非遇他母亲相救,便无今日之我。”
    
    周王回头又看了一眼,终于勉强道:“也罢,叫他跟来吧。”
    
    寺人过去吩咐了一声,隗龙从地上起身,随寺人入了随扈之列。
    
    一回王宫,阿玄立刻命人将隗龙带来。
    
    荷池之畔,隗龙望了阿玄片刻,慢慢屈膝,向她跪了下去。
    
    阿玄急忙上前,一把扶起了他:“阿兄,连你也和我见外了吗?”
    
    隗龙沉默了片刻,忽道:“好,只要阿玄往后还叫我阿兄,我便做你一辈子的阿兄。”
    
    他的语气坦然无比。
    
    阿玄此刻的心情,却是复杂无比。
    
    从小到大,隗龙一直默默守护于她,数次不顾安危寻她,这样的深情,他虽从未在她面前用言语表露过半分,但她并非草木,又怎可能一无所知、毫无感动?
    
    浠邑城外的那天,倘若不是最后功败垂成,她已随隗龙脱身而去,那么往后或许她也就会嫁给隗龙,从此隐没于世,做一对这世间虽平凡却安心的夫妇。
    
    但命运却一转再转,再次相逢,她成了王姬,听到这样一句话从他口里说出,阿玄除了感动、心酸,抑或也夹杂了几分愧疚。
    
    “阿兄……”
    
    阿玄唤了他一声,停住,不知该说什么。
    
    道谢的话,此刻也是如此苍白无力。
    
    隗龙仿佛觉察到了她的情绪,道:“阿玄,我向来便视你为阿妹。如今你还愿意叫我一声阿兄,我已经很是高兴了。”
    
    阿玄压下心中的情绪:“阿兄,我离开丘阳之前,穆侯曾许诺释你无罪,但看你方才的样子,莫非你是自己逃出来的?”
    
    隗龙略一迟疑:“阿玄,穆侯真要求亲娶你为妻了吗?”
    
    阿玄未应。
    
    他注视了她片刻,释然般地微微一笑:“如此便好……”
    
    他顿了一顿,“那日于浠邑城外,我其实便瞧了出来,你对他亦是……”
    
    “阿兄!”阿玄打断了他,“你怎会找我到了洛邑?他没有放你?”
    
    隗龙道:“之前我被人在西垂矿山里,想起那日情景,一直担心穆侯对你不利,故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到了丘阳,知你成了王姬,穆人都在传扬穆侯欲求亲于你,我便又到了洛邑……”
    
    他面露后悔之色:“我起先不信,因太过匪夷所思,原来都是真的。阿玄你竟是周室王姬,穆侯也是要立你为君夫人的,这样就好。早知如此,我便不出逃了,万一因我所为对你有所不利,我便是万死也是不辞!”
    
    阿玄微笑道:“阿兄怎如此作想?你记挂我的安危,我感激万分,看到你平安无虞,我高兴还不及。往后你哪里也不要去了,留下可好?”
    
    隗龙沉默了片刻,道:“阿玄,你如今一切都好,我便也无所牵挂了。王宫非我适留之地。穆侯既赦我无罪,我便就此告别。”
    
    阿玄一怔:“你去哪里?”
    
    “秭国虽不在了,赤葭却依然还在。我母亲死前,心心念念便想归往故土。我去狄道将她遗骨收了带回赤葭,那里若是还能安居,我便落脚下来。”
    
    阿玄沉默片刻,点头:“既如此,我便不再强留阿兄。往后若有机会,我会回赤葭去看阿兄,还有义父和隗嫫。”
    
    隗龙含笑:“阿玄你要保重。往后若是有任何用的着阿兄的地方,派人去赤葭唤我一声便是。”
    
    阿玄眼眶泛红,强忍哽咽,点头道:“我记住了。”
    
    ……
    
    阿玄亲送隗龙出城,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久久停驻。
    
    王子跃陪她出城,轻声道:“阿姊,该回了。”
    
    阿玄转头,见他正望着自己,便微微一笑,登上了车。
    
    跃和她同车,路上不时看她,似是欲言又止,阿玄便问:“怎么了?”
    
    跃迟疑了下。
    
    从小到大,他就是个孤独的人,他的想法从不会告诉周王,也不会向自己的母后倾诉。
    
    但是看到王姊的第一眼起,他便对她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亲切之感,犹如见到了真正的亲人。
    
    他喜欢她和自己有几分肖似的容貌,喜欢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喜欢她说话时不疾不徐的语气,他总觉得这个在外过了十七年的王姊和别人不一样,不管他以后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可能招致来怎样强烈的反对,她一定能够理解他,也能支持他。
    
    他更渴望自己有一天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强到能够去保护他这个美丽的王姊。
    
    他终于对上了阿玄的目光,说道:“阿姊,宰夫买正替那庚敖在向父王提亲,晋公子颐的使者也来求亲了。父王决定不下。”
    
    ……
    
    循礼,诸侯或使者抵达王城,不得立刻入内,须得等待周王召见,故那日阿玄入王城之时,宰夫买留在城外的舍馆里候着。
    
    烦扰周王许久的旱灾之困得以缓解,周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听宫正来报,说宰夫买此行缴清了去岁欠下的纳贡,这日便命人将他引入城,于王宫面见。
    
    宰夫买恭敬行过拜礼,呈上束帛玉璧,先为穆国去岁未能及时纳贡之事解释了一番,说是一直忙于战事,请周王见谅,旋即禀告王姬之前与穆侯立有婚约之事,道:“穆侯本欲亲来向天子求亲,奈何西陲依旧不宁,戎人再次作乱,穆侯代天子戍边,无暇分身,故派臣下代求,盼王上允婚。”
    
    召见宰夫买之前,周王已经见过了晋国使者,知两国都有意求娶王姬。
    
    他心里其实并不是很乐意。
    
    经此一场及时雨,他想起从前巫卜所言的王姬“中兴周室”之卦,心里便又相信了几分,好容易才刚寻她回来,不管是庚敖还是公子颐,周王此刻都不想点头。
    
    何况,就算穆国这回顺道缴了欠他的纳贡,周王心里的那个疙瘩依旧还在。
    
    按照礼制,庚敖继任穆国国君之位,应当亲自入周国朝觐,得周王之封,如此才算名正言顺地继位。
    
    但他压根就没理周王,别说亲自入周,连个使者都没来过,周王未免耿耿于怀,对庚敖便极是不喜,即便他想嫁女,也丝毫没有要将王姬嫁入穆国的念头,面上却没过多表露,只含含糊糊地道:“王姬刚归宗室,王后病重,此时不宜谈婚论嫁,你可先回国,日后再议。”
    
    宰夫买看出周王的推脱,也知晋国求亲使者已至,昨日便与自己一同居留于城外的舍馆,今日一早,自己还在苦等天子召见,他一个后到的却比自己先得了召见,当着他的面,趾高气扬地出了舍馆登车入城,恐事有变,便又道:“王上所言无不道理,只是王姬归宗室前,曾居留鄙国,与我国君情投意合,倘若不是事出意外,王姬此刻当已被立为我穆国之君夫人,我穆国国民无不盼望天子嫁女入穆,此为无上之荣耀,望王上许婚,以慰我国民仰望周室之情。”
    
    周王不悦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之事,此时如何做的了数?你不必再多说了。退下吧!”
    
    言已至此,宰夫买无奈,只得先出。
    
    此次求婚,临行之前,不但君上对他殷殷相托,更糟的是,穆国朝堂内外,连同国民都已知晓,国君很快将要迎娶王姬,虽大战在即,国君离开国都之前,却还不忘命大司徒立刻选址,不惜耗资以木兰香木营造木兰宫,为的就是迎娶王姬,却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在周王面前碰了个软钉子。
    
    若辱命而归,甚至,倘若王姬被许给了别国,到时消息传来,这让君上的颜面往哪里搁?他回去又该如何交代?
    
    宰夫买被寺人引出王宫,心思重重,行至应门之旁,忽见前方立了一个女子,可不就是王姬?
    
    他方才正想着是否想个法子和王姬见上一面,探探她的口风如何,却没想到抬头就在这里遇到,看她样子,似是特意等着自己,忙赶上前去,向她见礼。
    
    阿玄微笑颔首:“宰夫护送我至此,一路辛苦,我甚是感激,已命人备了谢礼送往舍馆,舍人也已将宰夫所乘之马车内外检过一遍,配以良马。宰夫年事已高,回程还请多加保重,勿过于辛劳。”
    
    宰夫买听她关切自己,甚是感动,忙道:“多谢王姬垂怜,臣无妨。只是臣有一事,正要告知王姬……”
    
    他看了下左右,靠过去些,低声将方才面见周王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姬当也知,临行之前,我君上将求亲之事交托于我。如今周王不允,回去臣该如何向君上交待,王姬可否指点一二?”
    
    阿玄从袖中取出封起的一卷帛信,递了过去,微笑道:“宰夫回去见了君上,代我将此书转交便可。”
    
    宰夫买知再留下也是无用,不如回去早些禀告国君,原本正愁自己此行辱命,回去不好向国君交待,见王姬考虑妥当,早有预备,这才稍松了口气,忙双手接过藏起,感激道:“多谢王姬,臣回去了便转交君上。”
    
☆、第43章
    
    既得了王姬亲笔手书; 宰夫买便匆匆离宫; 思忖明日一早动身上路,片刻后,行至通往城郭的内城门口时; 马车忽一个急停; 宰夫买丝毫没有防备,人险些扑在了车舆地板之上,未免气恼; 质问:“何事?”
    
    “禀宰夫,去路被阻!”御者慌忙告罪,“本应对方让道,他却直直挤入,小人闪避不及; 惊扰宰夫; 罪该万死!”
    
    宰夫买定了定神,掀起前帷看了一眼。
    
    自己出城; 对方进城; 自己的马车已在城门门洞中央; 对方却还硬生生地夹挤进来,分明就是衅事的姿态。
    
    他已认出; 对面的便是晋国使者上大夫夫留所乘的马车; 车体宽大,威风凛凛,占了城门三分之二宽。见对方死死堵在那里; 皱了皱眉,也不欲多计较,正要命御者后退先让对方通过,却见对面马车的车帷被一手掀起,一人探头而出,以手指着前方,怒斥身前御者:“前方何家犬马挡道?还不速速清道?”
    
    宰夫买认出此人便是夫留。
    
    城门被堵,四周已经聚了不少围观的周国国民,在旁指指点点,听他如此公然指桑骂槐,以犬马讥嘲自己,忍住怒气,道:“原来是晋人挡道。却不知何时起,晋人竟自比犬马?”
    
    他话音落下,城门附近一片大笑。
    
    这夫留迟于宰夫买至洛邑,却早于宰夫买在昨日便得了周王召见,本以为凭着晋国对周王一向的抬举,求亲之事十拿九稳,却不想周王如同鳅般滑溜,既不拒,也无允婚的意思,他无果而出,一早见宰夫买被召入城,本就放心不下了,没多久,又看到有寺人送来布帛绢丝,说是王姬给宰夫买的赐品,舍人又为宰夫买更换良马,再想起之前公子颐入穆求亲被拒一事,新仇旧恨,心中不忿,也不惧并无周王之召,带了人驱车便来到内城门口,买通门人,候在另头,远远看见宰夫买的马车来了,觑准时机便冲了进去,将他堵在了门洞之下。
    
    他本想当众羞辱穆人,却被宰夫买反唇相讥,见围观周人哄堂大笑,面皮禁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喝令一声,随行便操起预先备好的棍棒冲了过来,冲突顿起。
    
    门洞窄小,无处腾挪,后路又被事先买通的周国门人所挡,宰夫买所带的随行也不过寥寥数人,抵挡不住对方数十人一哄而上,一阵乱殴,等晋人得胜扬长而去,宰夫买的几个随从不但全都受伤倒地,无一幸免,混乱中连宰夫买自己的额头也被对方敲了一棒,头破血流。那几个暗中帮晋人架的周国门人却仿似事不干己,只袖手旁立,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穆人向来凶猛狠勇,去年对楚一战,为夺南陵,战至红眼,冒着楚军如雨箭镞,穆人竟光头袒胸冲锋陷阵,面颌贯箭犹奋戟向前,方才实是事出突然毫无防备,加上对方数十人齐齐而上,这才吃了个明亏。
    
    无端端竟招来如此一场折辱。
    
    宰夫买被扶起,以帕压额止血,回到舍馆,剩余随从得知经过,无不暴跳如雷,操戈便要去寻晋人干架,被宰夫买阻拦,沉吟片刻,也不过夜了,下令立刻启程,随从无奈,只得恨恨上了西返之路。
    
    夫留回到舍馆,听闻穆人已匆匆离去,得意过后,想到虽出了一口恶气,只是周王不肯允婚,自己此行怕要空走一趟,忙也修书送回国内告知进展不提。
    
    ……
    
    那日内城门里晋穆冲突的消息,很快传入王宫。
    
    跃亦不喜穆人,但晋人于王城之内这般公然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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