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大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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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张初九为难了起来。
“说！”赵朔察觉到了不对劲，厉声喝道。
“王爷逃离之后，王德与辛企宗彻底陷入了疯狂，不管是逃脱的暴民，还是普通的百姓，只要被抓到，一律杀无赦。”张初九低下了头。“两县百姓和暴民二十余万，已被残杀殆尽。”
赵朔为防止眼泪流下，扬起头，闭上了双眼。本以为可以改变一切，但是贵溪、弋阳这段惨烈的历史，终归还是没能改变。
第132章 含泪离开
石宗也就是王宗石打着赵朔的旗号前往了洪州，居正在与巫雅士、燕舞会合之后，在信州购买了足够的粮草辎重，留下专人负责照顾店铺之后，也带着队伍赶往了洪州。
身在紫阳县的赵朔，身边只有小蝶、冯公公、张初九、方云裳、方七佛几人。
“王爷，好些了吗？”小蝶见赵朔醒来，倒了一碗茶水，端到了赵朔面前。
赵朔摆了摆手。“我没事！”转头看到小蝶眼圈通红，疑惑的问道。“小蝶，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啊。”
小蝶擦了擦眼角，抿了抿嘴。“奴婢没事，没人欺负奴婢。”随后转身又擦了擦眼角，道。“大家都挺担心王爷的，奴婢要把王爷醒来的消息告诉大家。”
说着，小蝶小跑着离开了。
赵朔这个时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他躺着的是简易的木床，屋内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小蝶放在床边的茶碗已经裂开了几道纹路，并且上边还有一个豁口，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了。
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揉了揉太阳穴，赵朔开始回忆。
记忆停在了张初九回来的那一刻，他说出了贵溪、弋阳二县二十万百姓、暴民尽皆屠戮的消息。赵朔眼角眼泪，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刚才的情景了。
“唉，终究还是没能改变啊。”赵朔叹息道。
“王爷，你终于醒了，这几天，老奴担心是了。”第一个进门的是冯公公。
“王爷，你醒了。”第二个进来的是方云裳，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王爷。”第三个进来的方七佛，进来之后，微微行礼。
第四个进来的便是小蝶，她站在最后。
“初九呢？”等了一会，不见张初九进来，赵朔问道。
“哦，初九去送郎中了。”冯公公道。“王爷突然晕倒，大家都很担心。初九满县城的找郎中，今天上午，郎中说王爷已无大碍，他才同意放郎中回去。”
“让你们费心了。”赵朔挪了挪身子，小蝶赶忙跑过来将赵朔扶住。
赵朔被小蝶扶着做了起来，苦笑道。“我这体质还是不行啊，以后得多加锻炼。”
“才不是呢，奴婢觉得，王爷一定是饿了。”小蝶破涕为笑道。
“本来不觉的饿，小蝶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赵朔笑道。“我明明记得刚吃完啊。”
“王爷，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冯公公一脸担忧的说道。
“不会吧，这么久。”赵朔有些不敢相信。“难怪我感觉饿了呢。”
“奴婢这就去准备吃的。”小蝶眼泪又流了下来，擦了一把，又跑了出去。
“燕舞不在，这段时间都是小蝶负责准备食物。”冯公公说道。
“这丫头以前没做过饭，她做的能吃吗？”赵朔笑问道。
他这话一说，其余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开始不好吃，不过吃几顿就习惯了。”冯公公道。
赵朔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弋阳，贵溪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方七佛张了张嘴，方云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冯公公，你说？”赵朔察觉到了方云裳与方七佛的动作之后，对冯公公说道。
冯公公面露难色。“王爷，这个事老奴还真不知道。”
“什么？”赵朔有些急了。
“王爷，你别急。你听老奴说啊。”冯公公生怕赵朔在晕过去，有些六神无主了。“我们的消息都是靠初九去打探的，可是王爷一晕倒，初九跟本没心情出去打探消息，所以，这几天贵溪、弋阳发生了什么，我们实在是无从得知啊。”
“咳咳咳～”赵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向了方云裳。“方姑娘，想必你应该知道吧。”
“我～”方云裳看着赵朔，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赵朔叹息道。“我只想，如果官军走了，可以的话，我们帮一下贵溪、弋阳以及周围县城还活着的人们。”
听了赵朔的话，方云裳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理解王宗石说的话。赵朔确实与朝廷中的赵家人不一样。
“王德和辛企宗都走了，官军也走了。”方云裳道抽搐了两下。“贵溪、弋阳两县损伤最大，十不存一。周边县城，损伤过半。”
说完之后，方云裳低下了头。她轻捂嘴唇，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爷，王爷，你醒了啊。”张初九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初九啊，我有话问你。”赵朔觉得方云裳应该有所隐瞒，所以，一见到张初九，赵朔便将他叫到了身边。
“王爷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张初九擦了擦眼泪道。
“贵溪、弋阳现在如何？”赵朔道。
张初九想回头看一下冯公公，被赵朔一把揽住。“初九，你难道想对本王说谎吗？”
张初九一下子傻了，慌忙说道。“末将不敢。”
“贵溪、弋阳现在如何？”赵朔再次问道。
“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几十年内，繁华不在。”张初九道。
“官府呢？朝廷呢？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赵朔接着问道。
“朝廷已经下旨，开始了赈灾救援，官府已经派出衙役维护治安了，各县县令会陆续到来。”张初九道。
“看来我那个叔叔还挺聪明的吗。”赵朔冷哼了一声。“官军呢，都走了吗？”
一听赵朔这话，张初九表情有些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说？”赵朔厉声喝道。
“王爷，这个时候，本来不应该笑，可是王爷问道这个问题，末将有有点忍不住想笑。”张初九苦闷的说道。
“怎么回事？”赵朔来了兴趣，从张初九的话中可以听出，这次应该是好事。
“王爷，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听说。”张初九缓了缓语气接着道。“我听说，辛企宗和王德在离开贵溪县城的时候，遭到暴民伏击，辛企宗所部全部战死，王德打退了暴民，现在已经班师回朝了。”
停了之后，赵朔笑了起来。贵溪县城还有能伏击辛企宗的队伍？这显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德知道了辛企宗杀掉了‘王宗石’。而后放走了贵溪县城王宗石领导的暴民队伍，并且，还让赵朔从中逃走。
所以，辛企宗被杀，应该是王德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朝廷没有追究王德得责任，则说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王德干掉辛企宗，很有可能是收到了朝廷的指令。至于原因，应该是辛企宗不顾大局，为了立功，放跑了赵朔。
赵朔叹了口气。“王德班师回朝之后，应该不会再来了。我们准备一下，也该走了。”
“为什么他不会再来了？”方云裳疑惑的问道。
“他杀戮太重，对付金兵还好，对付暴民，会殃及百姓，损失民心，我那个叔叔不傻。”赵朔道。
“我们也去洪州吗？”冯公公问道。
赵朔摇了摇头。“我们要去江州。”
第133章 暗流涌动
越州，临时宫殿，赵构阴沉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德。他抬了抬手，欲言又止，最后大手一挥，道。“下去吧，明天一早赶回刘光世部听命。”
王德叩首道。“末将遵旨。”缓了一下，又道。“末将告退。”
赵构挥了挥手。“下去吧。”
王德下去之后，李公公过来，倒了一碗茶，道。“官家，龙体要紧啊，喝口茶，压压火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他平定暴民，他竟然屠杀了二十万百姓……”赵构接过茶碗，越说越气，最后轻饮了一口，便将茶碗扔到了一边。
“官家既然这么不满意，为何还要封赏他啊。”李公公将茶碗扶正，然后示意宫女过来收拾台案的水渍。
“他除掉了暴民，收服了贵溪、弋阳二县。并且杀掉了匪首王宗石，你说该不该赏？”赵构阴沉着脸说道。
“那些百姓？还有平南王？”李公公小声说道。
“百姓是辛企宗杀的，平南王也是辛企宗放走的，并且，辛企宗也被暴民击杀了。”赵构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
李公公明白赵构的意思。所有的错都推给了死去的辛企宗，而功劳都给了王德。让王德杀掉辛企宗，是赵构的旨意。因为，他不希望他手下的官员与赵朔牵扯上关系。这么做，也算是杀鸡儆猴。
所有，虽然对王德屠戮百姓很是不满，赵构依旧给予了他足够的封赏。当然了，王德这种杀戮太重的将领，以后也就只能留在北部对抗金兵了。
“管家，老奴听说平南王的队伍又壮大了，咱们还不是……”李公公低着头，偷瞄着赵构的脸色，发现赵构脸色一寒，立刻闭上了嘴巴。
“严州爆炸案查清楚了吗？”赵构问道。
“还没！”李公公小声回道。
“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赵构的声音寒了下来。
“管家，严州知州说是暴民所为，可是火药的技术一直被火药局控制着，暴民不可能会制造。”李公公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而除了火药局，能制造炮弹的，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个派给赵朔的凌云了。”
“你是说，凌云帮助赵朔造出了威力强大的炮弹？”赵构双眼一瞪，盯着李公公道。
“老奴只是猜测，因为除了这个可能，老奴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李公公体如筛糠，又一次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不可能！”赵构很肯定的道。“凌云的水平我知道，按照严州知州的奏折所写，就算是凌振也造不出那样的炮弹，何况是那个凌云了。”
“老奴听说，平南王在杭州的时候，受过神明指点，会不会……”李公公声音低不可闻的说道。
“朕乃是九五之尊，有神明也是护卫朕的。”赵构浑身上下散发出了道道杀气，大殿内的公公、宫女纷纷跪倒在地，生怕一点披露，丢掉性命。
啪啪啪～
李公公抽着自己的嘴巴，道。“陛下说的是，陛下乃天子，自然是受到神明护佑的，想那杭州流言，定然是平南王为了笼络民心，散发的谣言。”
“散发谣言，妖言惑众，给杭州府尹王固传旨，让他好好整饬一下社会风气。”赵构阴沉着脸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李公公说着，就要离开。现在留在赵构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对了，我那个侄子到哪里了？”看到李公公起身要走，赵构问道。
“按照王德所说，应该到达洪州一带了。”李公公小心的回道。
“那里可有曾经的梁山贼寇落户？”赵构问道。
前几天，王固给他上过一份奏折，说六合寺内六和塔翻新重建了，出资者是赵朔的招财酒楼。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六和塔重建，塔内的武松却不知去向了。
对于这件事，赵构很是担忧，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呃～”李公公想了想，道。“按照朝廷的记载，辞官复民的梁山贼人，江南西路的江州、荆湖南路的潭州各有一个，分别是穆春和蒋敬。”
“他们都有说明本是？”赵构脸色沉了下来。
“穆春本是一恶霸，枪棒功夫会上一些，是一偏将。蒋敬吗，能文能武，善于算计，主要负责考算钱粮支出纳入。”李公公回道。
“通知江州、潭州的地方官员，务必要将这二人收为已用。”赵构道。
“他们辞官之后，朝廷多次征召，他们都推辞不出，恐怕不好办啊。”李公公道。
“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留给赵朔，万不得已之下，你难道不知道怎么做？”赵构双眼一瞪，问道。
“老奴明白。”李公公后背冰凉，行礼说道。
“明白就好，下去传旨吧。”赵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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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丰城县，在等待了五天之后，居正与石宗终于会合了。按照赵朔的旨意，大军再一次重新编制。
军队由居正、石宗、巫雅士、凌云四人统领。居正与石宗都是中尉，巫雅士作为军师，凌云则是负责假扮赵朔。燕舞负责管理全军粮草以及伙食问题。其余少尉也是被打乱，重新分配。
韦燕成了全军的先锋官，祝枫则是负责断后。林峰这个先锋，被赵朔秘密交代了一个全新任务，早早的就离开了军营。
在丰城县停留了一天之后，居正、石宗、巫雅士、凌云四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前往静安，然后走武宁，咸宁，到达天门，绕过钟相、杨幺的控制范围，前往府州。
这条路线的前半段，距离赵朔前往的江州并不算太远，一旦赵朔有什么意外，他们也方便做出派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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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紫阳县之前，赵朔找到方云裳和方七佛，单独谈了一次。而后，方七佛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方七佛到底去哪里了。
赵朔带着方云裳、冯公公、小蝶还有不断传递消息、飘忽不定的张初九，离开紫阳县赶往饶州。
赵朔距离鄱阳湖很近，赵朔要走水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江州。
第134章 刘忠起义
鄱阳湖，泛舟游湖好不惬意，在加上旁边还有小蝶和方云裳两大美女陪着。人生如此，着实不错。只不过此时的赵朔，却没心情享受这些，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不断穿梭于眼前的官船吸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