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29-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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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萧亦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大步走到就近的圆桌上取出三杯酒几口喝下。
石刚则是闷着一张脸紧紧的跟在萧亦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些家丁与仆人。
萧亦的突然到来,使得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院落瞬间便冷了下来,这些豪族家主眼中除了震惊,自然也有忌惮与愤怒。
“萧亦,你可知此宴有三不入!”一家主愤然起身,拍案道。
“哦?”
轻笑一声,萧亦道:“那本军门到还要洗耳恭听了,究竟是哪三不入?”
那家主冷哼一声,大声道:“未得门贴者不可入,未带厘金者不可入,粗鄙武夫不可入!”
哦了一声,萧亦看了一眼那些在角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当地将官,但也并没有落井下石。
直视那家主,冷笑道:“本军门听明白了,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我们有门贴,各可出百两厘金,又非武夫,为何不可入?”这家主气的浑身发抖,怒吼道。
萧亦摇摇头,眯缝着眼睛,环视场中道:“本军门看却是不然,门贴看的是脸面,本军门乃是圣上钦定的大同镇守总兵官,若是本军门进不得,怕是这大同镇的文武官员都没资格进这个门!”
说完,这家主与周围的豪族皆是哑口无言,那些文官与武将亦是一副震惊神色。
“你…”
萧亦缓缓向北踱步,指着场中诸人,厉声道:“粗鄙武夫?若没有我们这些人提着脑袋在战场上死战,你们这些大鱼大肉,这等安逸生活如何而来!?”
缓缓摇头,萧亦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等今日倒是令本军门看清了一些事。”
正在周围的豪族皆是被萧亦驳斥的无言以对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黄云发却轻轻捋了捋胡须,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说道。
“萧军门年岁不大,倒真是能说会道,不知你没有老朽的请帖,如何进得老朽府中?依大明律,这算不算是擅权之罪?”
说完拿起一盏茶,微微小酌几口,含笑看着萧亦。
黄云发说完后,那些豪族见到萧亦神情略有沉吟,便咄咄逼人的叫喊不止,以为萧亦是无计可施了。
黄云发也是一脸微笑,这小娃子今日能来虽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但现在看来,还是将事情考虑的太过简单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以前也就是个武夫,侥幸打赢了几次而已,能有什么见地与胆识。
第三百七十三章:驱王保以裁军
“哦?”
见到这些世家豪族挑衅的眼神,萧亦冷笑一声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眼石刚。。m
石刚亦的目光,立即便明白了什么,从身侧取出一文书,沉闷的声音回响在这府宅之内。
“奉大同都司都指挥使,大同镇守总兵官萧亦之令,灾害遍野,饥民蝗多,而丁奎范康等四千总将官,玩忽职守且收受贿礼,更是擅与世族相交,立即抓捕,邸!”
石刚说到一半的时候,黄云轻抚胡须的动作便猛的停住,一直是保持着的微笑面容也停滞住,怔怔的听着石刚的话,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正在其他豪族骚动时,丁奎与范康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感觉不妙,起身便逃。
而黄云却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任凭这四人逃出府中,正欲说话时,只见刚逃出的这四人却又屁滚尿流的跑回来,嘴里还不断叫喊着什么。
过了没多久,府外轰隆隆响起士卒的跑动声,一队队顶盔贯甲的永安军兵士小跑进入黄府,那些门房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很快将院落中的这些豪族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止那四个将官,周围的豪族见到这个场面也是大惊失色,再也无法安坐在那里,起身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是好。
破口大骂后,这些人将求救的目光都正北方坐着的黄云与蔡佳禾两人。
“黄老东主,想个办法啊!”
“抚台大人,说句话吧!”
没等这二人说话,萧亦却先张口,冷冷道:“二位,不知此令够不够本军门入得你黄府?”
“你…”
黄云指着萧亦说不出话来,显然已经是十分生气,但萧亦说的确实不错。
萧亦以都司指挥使充任总兵官,这点权利按理说是有的,只不过一直都没人敢真正去做而已。
本来这镇城运转就离不开那些世家豪族,一般的总兵官也不会少收了这些人的礼金,无论是哪镇,一向是流水的总兵,铁打的世族。
这样一做不仅交恶了当地将官,而且交恶了大多数的世家,没哪个总兵敢如此做,大多数都是在任期内求安稳便满足。
蔡佳禾碍于场面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是抚台,权利纵然大,但率文员赴宴已经是说不过去,官员与富户相交一直都不被允许。
只是管这事的人越来越少,愿意得罪人的官员越来越少,久而久之便都不在意了,但如果传到崇祯皇帝耳中,对蔡佳禾仍是个不小的打击。
蔡佳禾不方便出面,其余的文官虽然气愤不已,但却也是无人出声,他们多是喜好颜面之人,传出去对声名自然不好。
只能是眼睁睁的安军士卒上前将丁奎范康四人抓走,也是默不作声。
嘴角微微一翘,萧亦好似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道:“本军门还有军务处理,就不叨扰各位了,诸位同僚吃好,喝好,玩好啊!”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一众的永安军士卒收队回营,留下一院手足无措的豪族与文员。
当最后一名永安军长枪手跑出黄府,步子声也渐渐远离时,院落中这才响起阵阵的声讨之声。
“好个萧亦,当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欺人太甚!”一个家主怒骂道。
闻言,一名身着官衣的文员拍案而起,是为令吏房令吏应宗伟,这应宗伟说完,一帮的文员才个个拍案而起,历数萧亦的条条大罪,说的是有声有色。
听着院落中的声讨之声,黄云捋着胡须,朝蔡佳禾拱手道:“抚台大人,老朽已然年迈,与萧亦这等年轻气盛的后生自是无法相比,不过其目无纲纪之行为却令老朽不耻!”
“老朽愿往京师书信一封,望抚台大人与诸位大人联合奏疏,如何处置此僚!”
蔡佳禾等人其实本来心中便有愧于黄云,以往银子没少往家里拿,但真正到了这种时候却没有人说一句话。
当下也是一拱手,笑道:“老东主放心,本抚台今夜回府后便召集诸同僚,共同参劾萧亦!”
黄云闻言却并没有什么高兴之情,只是道:“如此,那便多谢抚台与诸位大人了。”
此事过后,这些人原本的好心情全都被萧亦破坏,哪里还有心思吃喝玩乐,一心只想赶紧离开。
文员不敢再多逗留,自然纷纷离去,那些豪族世家在几家的带领下,皆各自找了个理由6续回府,宴会便也是不欢而散。
虽然黄云给登台戏班足够的银两封口,但这戏班回去仍是将此事不经意间散布出去。
百姓们听到这事后第一反应不是对文员与豪族如何如何的互相勾结感到不耻,对于这种事他们应早是习以为常。
他们感到惊讶的是现总兵官萧亦的不畏权势,居然敢大闹黄府宴席,将四名擅离职守的千总官抓捕回营。
黄云的名声不光在大同,在整个山西也是如雷贯耳,从没听说往任哪个大同总兵敢与黄云对着干的。
如此一来,大同镇城内萧亦不畏权势军威严明便是不胫而走,只是不知这样的流传是好是坏。
……
第二日,萧亦一早便登门往监军王保府中而去。
王保正在府中悠闲惬意的躺坐,身后两个丫鬟恭敬的服侍着,生怕眼前这位有个不舒服。
听到萧亦前来时,王保神色一惊,刚刚的闲情逸致再也没有,简单的穿洗后便立即出去迎接。
“萧军门来了,快入座!”
萧亦哈哈一笑,与王保显得好似多年未见好友一般,寒暄数语后却忽的叹了口气。
王保急忙询问萧亦为何唉声叹息。
只见萧亦一脸的愤恨,道:“军伍不振,四员西门千总将官玩忽职守,虽然被本军门抓捕回营,但其部下却成了难题。”
闻言,王保也是略一沉吟,点头道:“军门说的也是,这几千的老弱病残就这么让他们待在西军营总归不是个法子,裁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亦惊讶的眼王保,哈哈大笑道:“监军大人所言说到本军门心坎里去了,这不,本军门没了法子,特来向监军大人寻个解决方法。”
王保面色不动,但心里已经明白萧亦的意思了,当下便是有心拒绝,但以往收了萧亦这么多好东西,拒绝也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面有难色的道:“呃这…这个…萧军门不是为难咱家吗,咱家这初来乍到的,勇冠诸边的萧军门都无法解决的事,咱家怎么…”
不等王保说完,萧亦拍拍手,门外走入四个永安军兵士。
两人一组抬着两个大木箱,打开后尽是一片的金光闪闪,内中金银珠宝晃的王保都有些睁不开眼。
王保面色止不住的一喜,跑到这两个箱子前是左,这两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合计起来,起码三千多两的银子要有的。
当下便有些动容,这还没完,只见到门外居然又走进来两个永安军的士卒。
这两个士卒一人抱着一卷名贵字画,另一人抱着一块玉修镶金银饰大牛,栩栩如生的样子令王保一眼便喜欢上了,爱不释手的抱住。
萧亦小酌一口茶,微笑的似眼睛都不够用的王保,神情十分自信。
王保将大牛与字画收好,再将两个装满了金银的大木箱合上,俨然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当即对着萧亦是媚笑不已,打着包票道:“萧军门放宽心,这裁军一事说来也不难,便包在咱家身上,谅那些穷酸军户还不敢多说什么。”
闻言,萧亦起身抱拳道:“如此,便多谢王大人相帮了!”
待出了门,一直在萧亦身后的石刚再也忍不住,一脸恶寒的道:“将军,那死太监真值得如此去做,这东西给的可太多了,俺老石都有些心疼…”
闻言,萧亦摆摆手,好似给出去的不是两大箱的金银与玉牛字画,听不出丝毫的心疼之意。
“老石,银子要花在刀刃上才是银子,不然与废铜废铁无甚区别,有些事还是要交给这个死太监来办的,要学着变通,这点你就需要与史路黄阳他们好好学学,你就是太过刚硬了。”
见萧亦充满自信的神情,石刚嘿嘿一笑,挠头道:“俺老石明白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次的宴席之事仿佛就这样过去了,那些世家豪族与文员个个都如打好了招呼一般,绝口不再提那件事。
萧亦那边却不那么平静,也过了没几天就传出萧亦已经在市集将范康、丁奎四人枭首示众的事。
这四人在镇城早已是声名狼藉,对其下属骄横纵容,肆意妄为,附近百姓亦是深受其害,如今被萧亦斩首自然是大快人心,大街小巷皆是对萧亦此举交口称赞。
其后总兵府归于平静,但没多久却从监军府传出传出消息,说是监军大人将主事裁军事宜,总兵府也已经将这件事批准。
约是近日就将开始裁军,而那裁军的目标自然是那几千名兵痞。
自打萧亦到了镇城,第一个就把原来手握重兵的副总兵吴锐等几个老牌千总处置。
而萧亦大权在握后仍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设立纠察人员,但凡那些其余的原镇城千总出了一点毛病被萧亦抓到的,立刻便有大队大队的永安军兵士开入军营,毫不留情将其抓捕,严重的还要被斩杀。
到了现在,原镇城的千总已经没剩下几个,而那几千的兵痞自然是群龙无首,整日更是游手好闲,且人心惶惶。
偏偏就在此时又传出了裁军的消息,这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精神一度崩溃,不知如何是好,且终日惶惶不安。
原本这些兵痞没了上官,但却仍有个官兵的身份,依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饷银,还是可以让他们接受的。
但裁军政策一出,便让他们大为惊骇。
裁军?裁谁?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难道还会裁永安军不成。
他们几乎都是靠着这个官兵的名头吃饭的,出去遇到的人都要怕他们三分,镇城也要靠他们来守卫,欺压百姓也是常事,这种身份的便利让他们舍不得放弃。
更何况若是被裁了,他们以后还怎么讨生活?
这些好吃懒惰的兵痞比狠劲比不过贼匪,沿街乞讨又让他们不耻去做,一旦离了这身军衣便是一无是处,多半是要成为流贼为祸一方,所以萧亦一向便是对这等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剩下的几个千总早被永安军的威势与萧亦的严规吓破胆而不敢多说话,只要是能保住千总的名头便让他们十分满足了。
但他们的部下就不见得与他们一样,千总什么都不做起码可以保住名头,也不会饿死。
但他们若不做点什么,吃饭的活计可就要没了!
所以,自打裁军政策出来后,便有人见到西军营的几千兵痞几乎是整日聚在一起,怒骂声不断传出,终日喧闹不已,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对于这些,萧亦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做出步步退让,裁军之事甚至一度暂缓。
萧亦的退让使得这些兵痞自以为势大力足,愈加的嚣张跋扈起来,叫嚣不止,现在就差走出军营大肆抢砸了。
……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来到了崇祯五年的二月一日。
依照皇历,崇祯五年的春节在本月的二十日,距今已经不到二十天了,百姓们家中有条件的都已经开始准备过节,一些富户已经开始互相登门拜访。
而大部分的百姓都只能拿出仅有的一点积蓄,去街市上淘弄一些物美价廉的便宜货,凑活着过春节也就算了。
相比大同镇城,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