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29-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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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大茂则不然,赖大茂等人是第二次扩招的军士,一直在夜不收队内跟随刘胜与王大勇哨探。
就连土家沟、小五台山的战斗他们也都参加过,论起来他必周宝泰资深的多,为何要听这个毛头小子的?
冷哼一声,赖大茂大声道:“周宝泰,下着如此大的雨,城内的军营怕是早都休息了,难道就让我们弟兄在这淋雨?”
赖大茂身后的是十几个第二批的老军,若是仍由萧亦亲自训练,怎样他们都没有怨言,但是却换成了这个资尚且不如自己的毛头小子来。
加之积累以往的怨气,难免有些不服,十几人纷纷附和。
永安军中,条例森严,赖大茂直唿上官其名已经是大不敬,这时冲撞上官更是加罪一等,魏忠武朝着赖大茂不断的挤眉弄眼。
“大茂,大茂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快停下!”
赖大茂仿佛没听到魏忠武的话,在大雨之下,策马往前几步,逼近台前,大笑不止。
“是啊,淋伤了将军的马,淋坏了发下的盔甲,将军问罪下来谁能担当的起?”
说这话的时候,赖大茂神色间充满了对周宝泰的不屑,他就不相信这毛头小子能怎样,说这周宝泰马术好,他赖大茂不服!
怎么说自己也是永安军的老人了,凭什么就让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统领自己?
这些话赖大茂自然不敢去和萧亦说,便全都对周宝泰说了出来。
当然了,永安军中以武为尊,军功有时并不能代表全部,赖大茂的话也代表了很多骑兵营中的老人心中所想。
“你说完了?”
周宝泰冷冷说出四个字。
赖大茂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轻蔑的道:“你待如何?周宝泰。”
话音刚落却横生变故,任谁都想不到,一直站立不动的周宝泰勐然间,低身一个扫堂腿。
猝不及防之下,赖大茂的坐骑被击打个正着,一声悲鸣便轰然倒地,激起一地水花!
“周宝泰,你!”
赖大茂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防备,但久经阵战的他,在马还未曾完全倒下时便欲起身。
只不过周宝泰比他的速度更快,赖大茂刚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暴喝,勐的回头。
只感觉小腹如受重击,翻滚般的感觉袭来,人高马大的赖大茂竟然被比他小了一圈的周宝泰踢出几步远!
翻滚在水泊间,赖大茂吐出一口血痰,看向仍是稳稳立在台子上的周宝泰,心中震惊不已,这小子速度怎么这么快?气力竟然也不小!
从周宝泰暴起击马,到赖大茂被踹飞,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即便是魏忠武也只是在翻几下眼皮的功夫,就见到赖大茂被踢飞。
之后便是满脸震惊的看着周宝泰,便再无一人敢聒噪数语。
魏忠武看着台子上手握骑兵营大旗的周宝泰,心头充满了震惊,其貌不扬的周宝泰,竟然藏有如此身手,怪不能得能受到将军的重用!
当下更加佩服萧亦的慧眼识人。
周宝泰手持大旗,冷冷看向赖大茂,这时赖大茂也捂着小腹龇牙咧嘴的起身,却没有急着还手,他知道自己不敌周宝泰。
环视场中诸人,原本在战场上奋勇当先的士卒这时却是寂静无声,周宝泰喝道:“尔等与家人有将军的优厚待遇,穿着蔚州匠户全力打制的衣甲,带着不输于贼虏的精制刀枪,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
周宝泰在台子上缓缓踱步,放慢语调:“将军说过,我等永安军将士的使命就是为了带给百姓安宁,永远的安宁!”
忽然华锋一转,厉声道:“可是你们呢?”
周宝泰看向赖大茂,见赖大茂避开自己的目光,又看向那些老军,冷冷道:“身为永安军的老兵,不思统属新兵,却目中无人违犯军纪,我周宝泰羞与尔等同营!”
说话间,骑兵营的士卒已经将头颅放低,心中羞愧难当,这要是传到其他营中,传回家中,他们将怎么看自己?
赖大茂忽然跪在水泊之中,扯下头盔,不顾拍打在脸上的雨水,高声道:“周千总!我赖大茂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骑兵营的兄弟,我认罚!”
魏忠武急急一声:“大茂!你这是做什么?”
他自然是知道按永安军的条例,赖大茂将受到怎样的处罚,当下为赖大茂忧心不已。
忽然,一名与赖大茂同时二次扩军的老兵抱拳道:“千总,我等愿与大茂共罚!”
“我等愿共罚!!恳请千总饶恕了赖把总这次吧!”
赖大茂放生大哭,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兄弟们!你…你们…我…”
周宝泰看向齐声为赖大茂求饶的骑兵营兵士,其中也包括魏忠武,暗暗点头。
永安军的将士就是不同于一般的官军,若是一般的官军,这时躲还来不及,哪会有陪同共罚的。
不过周宝泰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淡淡道:“据我永安军条例规定,赖大茂一则直唿上官名讳为大不敬,二则鼓噪军士,当处以削除军籍,解除田亩,不过…”说到这里,周宝泰话音一转。
魏忠武等人急急看过去,只见周宝泰微笑道:“不过,赖大茂之上官,骑兵营千总周宝泰,蓄意打伤战马在先,不成其罪。”
听到这话,魏忠武等人与赖大茂都是震惊的看向周宝泰。
“这…”
这样一来,自己等人的罪名没有了,但周宝泰不是要因此获罪了吗?
赖大茂焦急的喊道:“千总!”
周宝泰仿佛没有听见赖大茂与其余骑兵的喊声,只是走向那受伤倒地尚在哀鸣的战马。
轻抚这战马的马身,周宝泰勐然间在马脖处一掐,看着失去声息的战马,后将战马的双眼轻抚闭合。
这战马本应与骑兵驰骋沙场,就算战死也算有个归属,却在这里被自己杀死,周宝泰心中愧疚难安。
同时他也对永安军的条例非常清楚,自己这骑兵营的营官真正来说,竟只做了半日。
不过就选萧亦因此撤了自己,周宝泰也没有丝毫怨言,自己的一切都是萧亦给的,没有萧亦的信任,自己就连这半日的骑兵都做不成。
再说话时,周宝泰话间已经有了一丝悲伤:“今夜,我便会去将军府邸请罪。”
赖大茂睚呲欲裂,跪着趟过已经略深的水坑,拽住周宝泰:“千总,是我赖大茂做错了,我去请罪!”
周宝泰强颜欢笑,扶起赖大茂,道:“好了,不必如此悲伤,即便我只能做你们这一日的营官,你们也莫想偷懒!”
众人面面相抵,不知所措,赖大茂忽的起身大唿:“还看什么呢?千总说了,操练起来!”
魏忠武愤而起身,挺刀跃马喝道:“骑兵营的兄弟们,操练起来!”
虽然仍是大雨倾盆,但校场内骑兵营的操练却一直没有停歇,唿喝声与马蹄趟过水洼的声音直持续到了夜里。
第三百零二章:雨夜训话,万众归心
这场倾盆大雨持续了一整日,萧亦也因此得到了难得的闲暇时光,这时的萧亦正搂着黄娥,双双坐于屋檐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正想间,一人身披重甲从大门外冒雨狂奔而入,见到萧亦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子跪在水泊之中。
萧亦顿时起身,看着雨中的周宝泰,皱眉道:“周千总,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周宝泰浑身湿透,却仍是传出一股不服输的精神,看着萧亦他的神色竟有些动容。
只听周宝泰大吼道:“卑职身为骑兵营营官,违反军纪,擅杀战马,来此请罪,听凭将军处置!”
黄娥虽心有所想,但她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对于萧亦军中事务,是不该过问与多言的,只是松开挽住萧亦的手,悄声退到大堂内看着这一切。
“擅杀战马?”
萧亦嘀咕了一句,神色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是视马如同兄弟的周宝泰,竟然会杀马?
周宝泰这次来其实也是抱着退出永安军的心思,虽然他很舍不得这些一同操练、作战的老兄弟,但永安军自成立以来,萧亦一向都是有罪必罚,从不饶恕任何人。
见到萧亦神色间的犹豫,周宝泰却惊讶了,一向是杀伐果断的萧亦,竟然也会因为一个人,而犹豫?
周宝泰感动至极,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哭腔,不过在雨中也听不太清,也不能分辨流淌在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将军!卑职自跟随将军以来,才知道作为一名军士真正的含义,护卫百姓安宁,战死沙场,痛击贼虏,也无憾了!”
萧亦正欲说些什么,忽的从府邸外又响起一阵趟过水洼的声音,原来是赖大茂与魏忠武领着骑兵营的士卒到了。
他们还穿着两层的重甲,刚刚还有些空怅的府邸内,顿时便人满为患。
一进了府邸,他们便毫不犹豫的跪在水泊之中,用恳切的表情看着萧亦,而萧亦,到了现在才有些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赖大茂叩头不止,雨夜中大声呼喊:“将军,是我赖大茂挑衅在先,理应由我受罚!”
萧亦这才想起,这赖大茂曾在去年救出陶家大小姐陶轻凤,获得关键情报的那个夜不收甲长,年前累功升任夜不收队哨长。
魏忠武跟着喊道:“不,罚我!我没有阻止赖把总,我来受罚!”话还没说完,其余的士卒纷纷喊着要共同受罚。
周宝泰看着魏忠武、赖大茂和他们身后的骑兵营将士,张口大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让你们不要跟来的吗!”
赖大茂毫不退缩,上前道:“此事因我而起,只盼望将军能饶恕了骑兵营的弟兄们,只罚我赖大茂一人便是!”
忽然间,萧亦喝道:“够了!”
只是两个字说出去,所有人都不再敢说话,萧亦很少发火,他们只感觉心中一震,都看向萧亦。
转过身去,跪在水泊中的赖大茂等人只能看到萧亦的背影,与他那铿锵有力的话音。
“周宝泰督训骑兵营,虽是受了本将之令,却也不能枉杀战马。”听萧亦说到这,周宝泰猛的抬起头看向萧亦,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看向赖大茂。
“赖大茂你不服从上官调令,本应处以削籍,然本将念你杀贼有功,亦并无大过,暂且让你留籍军中,戴罪立功,周宝泰与骑兵营人等亦然。”
萧亦话音一落,赖大茂惊喜的抬起头,骑兵营一众士卒互相对视,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全营戴罪立功!
惊喜之余却说不出一句话,除了雨水落下的滴答声,一片的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爆发出一片的喝声。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周宝泰、赖大茂、魏忠武等人抱拳泣不成声。
萧亦轻轻一摆手,轻声道:“雨夜至深,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说到这,萧亦话锋一转,“切记不要再犯,不然本将定不轻饶!”
“多谢将军!”
“我等定日夜刻苦操练,立大功以报将军恩德!”
……
第二日,萧亦找来周宝泰,询问他如何将要训练骑兵,周宝泰一顿,知道这是萧亦考较自己。
沉吟道:“禀将军,卑职以为骑兵对战,当以胆气为首,马术次之,两锋相冲,一则凭阵,二则凭利。”
萧亦点头,问:“你可知本将为何每人发下一杆三眼铳吗?”
周宝泰毫不迟疑,道:“卑职愚见,将军是想先远攻,后近战?”说完,抬起头看着萧亦。
萧亦微微一点头:“你说对了一半,若与贼虏野战,重骑当为战场主力,但其余军阵、火器、辎重等却也是缺一不可。”
周宝泰细细聆听,不断点头。
萧亦道:“骑兵我们数量不如东虏,所以不可与其硬撼,应配合以火器、军阵,迂回作战才可胜之。”
萧亦起身,指着沙盘,沉声道:“战时,先以三眼铳排射,以挫其锋,后冲之以去其锐,切记不可恋战,迅速脱身整军寻找时机以待再战,后方炮铳齐射,军阵迎上,骑兵于施放侧排铳后,再冲而胜之,此为野战之法,你可依此操练。”
周宝泰恍然大悟,拜服道:“将军高见,卑职顿悟。”
萧亦仰头叹息道:“所料剩下时日无多,快去操练吧。”
周宝泰心中一紧,抱拳道是昂然走出大堂。
也正是从这天起,周宝泰方始督训骑兵营,赖大茂、魏忠武等士卒众志成成,刻苦训练,求战立功。
其依照萧亦所说的方法,加以自己的马术等,紧张的操练一日也没有停下。
崇祯四年七月份的某一日,蔚州南二十里的校场内,高声呼喝不绝于耳,不时还传来一阵火铳的轰鸣声,马蹄轰隆隆的声音一刻也没停歇。
偌大的校场四周,立放着一周的草人,草人身上披着一副皮甲,而魏忠武与赖大茂则分别带着两总的骑兵。
他们从两侧不断奔行,赖大茂则立在台上看着有哪些不足之处。
“呼哈~”
“驾~”
首先的,魏忠武一马当先,率领所部骑兵百余人,人人手持蔚州匠户精工打制的三眼铳,四百余匹壮马踏在大地上,轰隆隆的一片。
冲向校场最南侧的一排草人,宽大足以容纳数千人操训的校场,完全能提供给两百余骑兵充足的缓冲地带。
冲了十几步,魏忠武看向台子上的周宝泰,见到周宝泰点头,高声大喝:“放!”
“砰…砰、砰!”
霎时间,骑兵手上的短持三眼铳一排齐射,这种三眼铳在马上很好掌握,经过月余的训练,这些老兵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
白烟过后,对面草人所穿的皮甲上顿时被打穿,出现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洞。
紧接着骑兵们手持三眼铳冲到近前,一声大喝将铳身奋力挥出,这种三眼铳近战能力似如铁锤,即便是拍打在身着重甲的骑士身上,也有很大的杀伤力。
击打在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