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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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钺便让陈嘉留守客栈,与宣崇文、明金荣两人共带了三十骑,出城后打马直奔东北三十里的元峁墩。元峁墩虽称为墩子,但其实是一道山岭,主峰更是高达千米。在这崇山峻岭间有一条河谷地向北延伸,出山容易,但进山的路是小肠小道,人马很难通行。
到了地方,发现谷地间并无行人踪迹,路上马蹄印都不见,偶尔有些野兽的脚迹可见。章钺仰望着两边的高山,忍不住感叹道:“真是穷山恶水啊!这儿进山能通向哪些地方?”
“四通八达,但就是大队人马难走!这北面就是古长城,西到灵州,东面在芦子关转个变,北上到府州。”向导介绍道。
章钺听向导如此说,不由心中一动,拿出几张官府旧地图一一对照,发现长城和白于山主脉之间,这片区域纵深很广阔,难怪浑天狼选中这么个刁钻的地方落草。
三十余骑士兵们在溪流中饮马后,除了七八人在远处登高放哨,其余都坐在地上休息,就着带来的清水啃干粮饼。章钺和宣崇文、明金荣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
因为盗寇若从此经过,必定要饮马休息后才好进山。章钺随后率兵躲藏进山谷密林里,同时分派暗哨沿溪谷边潜藏,紧盯附近的几条小溪。到黄昏时,终于有山外暗哨回来报告:目标已出现!
章钺又惊又喜,留明金荣看守,与宣崇文两人一起翻过一道山谷,果然就见近千匹骡马队在下游宽阔处饮水,同时还有两三百身着粗麻葛布衣袍,头戴皮帽,手持刀枪,背负弓箭的盗寇,成堆散坐在溪边各处,欢声笑闹不休。
章钺与宣崇文对视一眼,立即返回以树枝扫除河谷地上的马蹄印,又再让士兵和战马全部躲藏进树林,并拴死战马,以布条勒紧马嘴,以防其乱跑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浑天狼本部人马,接下来我去尾随追踪吧!”宣崇文自告奋勇说。
“你和老明一起去,找到山寨探明情况就回来,不要逗留!”章钺本想自己去,但想了想便同意了。
第0091章 金枪太保
一刻时后,大队盗寇通过山下的河谷地,宣崇文和明金荣带了五名士兵同行尾随,章钺率其余人马在些等候。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三日后的上午,宣崇文才回来。
“情况怎么样?山寨在哪里?”章钺见到人就迫不及待地问,这荒山野岭间蚊子臭虫特别多,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在西北方向的古长城边,那地方叫龙山梁,谷中空地很大,驻兵千人不显拥挤,我趁夜潜进寨中抓个舌头问了,浑天狼去了夏州宁朔,前天从此过去的是他的下属,人称金枪太保,名叫郝天鹰,年二十六岁,擅使大枪,据说原是朔方牙军指挥,因勾搭冯继业的小妾差点被杀,后越狱投了折掘成通。”
宣崇文一路翻山越岭回来,早渴的嗓子冒烟,大喝了几口水接着道:“这儿过去弯弯绕绕的有五六十里,路上有一段陡峭的羊肠小道,大队兵马根本过不了。盗寇们过去都是卸货挑上山,人马都步行,而且关北盗寇全是浑天狼的下属。我们强攻不现实,只能智取!这是沿途路况和山寨地形图,你看看就知道了。”
章钺接过地图一看,宣崇文画的很糟糕,简直无法辩认,在他的解说下才大致弄明白,想要攻下浑天狼的龙山寨,确实是个极为艰险的任务。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智取可不容易。如此看来,这个折掘成通,其志不小啊!”章钺一脸纠结,算是带兵以来首次遇到难题。但好歹弄清了盗寇的老巢和兵力,根本就不是多股盗寇,而是关北盗寇早就被折掘成通全部吞并了。
“据说他有自立一族的愿望,看此人以往行事的凶狠手段,若让其得逞,关北要出大乱子。”宣崇文若有所思地说。
“不错!他这是在劫财蓄势待机,不管怎么样,先回去从长计议!”
章钺随后率三十骑返回洛源,贱价销掉货物,换成一小批青盐后南下怀安。而明金荣则带一队士兵继续在此住下,并通过商人散布消息,说有一支大商队满载货物即将北上,一说走西线的青刚岭,一说走东线买道川,弄得是半真半假,谣言四起。
章钺回怀安与封乾厚商议,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并立即采取行动。将怀安县衙库房存货和商人的货物全部收购,准备了百来辆大车拉载,大摇大摆地出城北上。
当然在此之前,章钺率两千五百人天没亮就出发,赶到买道川洛水北面花马梁谷地。这儿有一条沟谷是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谷中大路两侧的缓坡上,分布着成片的小树林,很适合大部队埋伏潜藏。
章钺分派兵力,以一、三两指挥设伏于沟谷东面,六、七两指挥伏于西面,八指挥全是骑兵,伏在沟谷外的缓坡后,以便到时策应拦截,或追亡逐北。
伏击圈布置妥当,次日商队按时北上,陈嘉和义谦率亲兵扮成商队护卫,赶着百来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到达买道川,并在洛水南岸的河边扎营休息,似乎打算次日再渡河,过花马梁山地。
商队一出怀安城,章钺便接到哨探快报,立即派人与明金荣联系,但洛源县周边风平浪静,并无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及至商队赶到,哨探频繁侦察白于山南麓,及洛源县附近,仍无盗寇的动静,连个鬼毛都没逮着一条。
这下章钺有点坐不住了,诱敌设伏这种事,得欲拒还迎,极尽勾引之能事,这样才能以逸待劳,伏击成功。但现在诱饵到了,盗寇不但没出现,甚至连踩点刺探的贼哨都没派出,事情就很不寻常了。
“难道是盗寇发现了我们?按说他们没这么警觉,大批的货物出现,他们仍不动心,那就是事情反常,或者是有人走漏消息,使我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失败,看来,我们还是对这个浑天狼了解的太少!”封乾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很是纳闷地说。
“再等等看吧!商队依原计划通过花马梁,若盗寇果真不来,那就顺便做趟生意,到时再强攻龙山寨。”章钺无奈地说。
次日上午,陈嘉护卫着商队顺利通过了花马梁,盗寇真的没出现,这让章钺恼羞成怒,完全不明白题出在哪里。
既然如此,只好行下策,等到商队进洛源县城,章钺率兵赶往城郊扎下大营,派兵砍伐木料制作器械,准备进山攻寨。
章钺兵出怀安,龙山寨中的折掘成通就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在庆州、延州北部几县数年前就布下了暗桩,专门收集各地商队信息,以便拦路劫货,何况这次还有张广仁为他提供情报,自然就不会上当。
“可笑那章巡检还想玩引蛇出洞的把戏,如今我们给他来个调虎离山,只是便宜了张匡图那老贼,居然想要我们拖住章巡检一个月,那我们可吃亏了。”折掘成通笑道。
郝天鹰身材修长,猿背蜂腰,脸面白净秀气,如剑双眉一挑,冷笑道:“那老贼的把柄,可不要太多!若不多给点好处,我们就告发他……”
“不可如此,这事留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再狠狠地敲他。”折掘成通也是心机深沉的狠辣之辈,当下劝止道。
从宁朔带回一千党项精骑后,折掘成通胆气更壮,但同时他又有点恐惧。若照他们的主意行事,财货是可以赚到不少,到时还能大抢一把,可自己也就彻底暴露了,龙山寨虽然险峻,也禁不住官军的长期猛攻。
“办成此事后,我们该往何处立足?天鹰你有什么主意?”因为有志于自立,所以折掘成通想得比较深远。
“朔方冯继业贪鄙残暴、定难李彝殷狡诈,此二人皆不可,我们可选的只有府州折家、麟州杨家,望大头领尽快定夺,明日一早可就要出兵了!”郝天鹰提醒道。
“府州折家是我本宗,杨家也还可以考虑,奈何皆是守户之犬,投到他们麾下只会被吃掉,哪有我们的一席之地。”折掘成通可精明得很,很明白这其中的龉龃。
“那大头领的意思是?”郝天鹰有点想不明白,一脸疑惑之色。
“你说太原刘氏如何?我们从绥州过去虽然很难,但总要试一试,只要能成功,一州刺史可能拿不到,但混个都指挥使应该不在话下,重要的是,我们还能保持本部的独立性。”折掘成通试探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主意!可行!大头领果然是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得紧。”郝天鹰眼珠一转,立即把马屁擂得山响。
实际上,郝天鹰有自己的想法,做这龙山寨浑天狼麾下大太保,钱财、美女、地位,他什么都不缺,初时还有新鲜感,时间过去几年,他只觉得心无所寄,无比疲倦,可回朔方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就想过折家和杨家,却苦于没有门路。
去太原那还是在夹缝中生存,还要给辽国契丹人做狗,郝天鹰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一条堂堂好汉,我长得帅,我爱美女,这有错么?可给人做狗,怎对得起手中这杆金枪?
第0092章 芦关失守
宗景澄接防罢交县后,每天广派哨骑侦察西面的白于山一带丘陵谷地,同时派人去庆州怀安打探消息,得知章钺率兵北上洛源后,更是小心谨慎,但罢交县安然无事,芦子关到白于山一线也很安静,并没盗寇露面。
听说章钺诱敌失败,准备进山强攻,那说明盗寇龟缩进寨了,宗景澄也就放松下来,这样盗寇不会四处乱窜,芦子关就没什么事。
这天下午,宗景澄照例去芦子关巡视了一圈,驻守这里的是原延州彰武军都押衙,名叫冯振武,现任彰武军一指挥使;副使原是一名都头提拔起来的,名叫武兴发,这两人都是延州老军官,知道芦子关的重要性,防务布置得很好,宗景澄也就没在此长驻,回了罢交县。
罢交县城驻守的一个指挥,是原来的中低层军官提拔,正使史云雷、副使周全贵,都是二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除了安排日常的值守巡防后,一般都待在军营。毕竟他们没什么关系,好不容易提拔上来,凭的是自己的个人能力和见识,现在有差事,自然是尽心,就怕以后换帅,这职位又被关系户排挤了。
早上天将蒙蒙亮,宗景澄就被一阵军鼓声惊醒,起来一看,就见两名指挥使已经在带领士兵们列队训练,现在不比当初,队列阵形齐整,左转右转,前进后退,快跑慢跑,一点儿都不乱。
“可惜了这些好兵,以后也不知是谁来捡便宜。”宗景澄站在营房前看着,不由就有些遗憾。
就在这时,数骑快马一阵风般地冲进校场,打两个转终于勒停,马上士兵头盔歪斜,背上插着箭矢,身上轻皮甲带着暗红的血迹,样子很是狼狈。
宗景澄心里一惊,意识到出事了,快步走过去就问:“可是芦子关来的,出了什么事?”
“禀报宗巡检,今天半夜寅时中,有大股贼寇从关内过来,摸了岗哨后偷袭关城。冯指挥措不及防,现仍在率兵抵抗,但被围堵在白山崖下的关墙角楼上,很难冲下来,本指挥已损兵过半,请宗巡检速率兵救援。”那士兵也受了轻伤,不过说话还算顺畅。
“贼寇怎会从关内过来,可是从白于山出来的?”宗景澄一脸疑惑。
“当时天色未大亮,根本看不清,大队贼寇爬上了关墙,才被巡逻哨发觉,可人数约有两三千,弟兄们挡不住!”
“两三千?全是马队?”宗景澄咧了咧嘴,若有这么多贼寇,罢交县都有危险,还救援个鸟,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是的!有的还一人双马!”
“这个冯振武,他是干什么吃的?”宗景澄顿时十分恼火,去救援有危险,可不救也说不过去。
宗景澄暴走抓狂了一会儿,很快就冷静下来,派十骑亲兵快马急报章钺,另十骑回肤施急报薛文谦,他手中就这二十骑。做好这些后,安排周全贵率三都士兵留下驻守,与史云雷领两百人出城,沿洛水北上,缓缓向塞门镇外的芦子关行军。
县城到芦子关也就十几里,才到半路就遇上了贼军游哨,宗景澄命两百士兵列作战阵势,继续前进。贼军也就十余骑,很快就打马跑近过来,并意图发起冲击,但见无机可趁,便在两边吊着,不停地放箭骚扰。
这样宗景澄要指挥士兵射箭还击,一路走得很慢,赶走一拔游骑,很快又来一拔,而且人数渐渐增多,达到七八十骑,这应该是附近闻讯汇聚过来的。
此时已出北城门四五里,这么点步兵还不够大队贼军塞牙缝,宗景澄选了个相对高点的坡地停驻下来,静等已方人马撤退下来,好预备接应。
坡地下百来贼军哨骑居然也没再进攻,在附近游荡,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大约一刻时,北面的山地间终于有动静,烟尘四起,马蹄声轰鸣如雷,这是大队贼军南下了。
宗景澄不敢再停留,指挥士兵下坡地回撤,但这时那些苍蝇一样的游骑又咬上来了。宗景澄亲自断后,见贼军有了声援顿时很嚣张,不由勃然大怒,取弓在手,策马来回奔驰,与贼军对射。趁其不备时,冲上一处缓坡猛地冲下来,手提朴刀杀向敌阵,瞬间砍翻数骑,趁他们混乱立即打马飞奔而去。
贼军虽然还在后面跟着,但也不再追那么近了,宗景澄追上本部,命士兵们快速跑步前进,前脚刚进城,后面贼军大队就赶到了。
宗景澄不由暗暗庆幸,这要是再走远点,就算回得来也不敢进城,那会被贼军尾随追杀,跟着冲进城,那就玩完了。可他刚登上城头一看,心中就是一咯噔,脸色变得很难看。
下面的贼军没什么严整的阵势,主要分作两大堆,队形都很散乱,但的确全是马队,仔细数一数约两千来人的样子。虽然没有三千骑,但也不是他这一指挥步兵能对付得了的。只希望薛文谦做好防备,章钺能尽快率兵赶回来,出了这种乌龙事,用脚想都知道,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肯定是张匡图走漏了消息!他死定了!”宗景澄狠狠一拍城墙,阴沉着脸说。
“我敢保证,就是那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