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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朕的霸图-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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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细微的动作,章钺目力好发现了,不由悄然看向侧前方的王朴,他正眯着眼集中目力细看,见郭荣顺利登上御阶,稳稳地坐于御榻之上时,鼻冀微动着明显大松了一口气,呼得上唇的短须也跟着颤动。

    章钺的心情一下又复杂起来,召梁著来京治好王朴的病,不知到底是对是错,西北移镇肯定是经他手笔,因为他去过泾州一次,对自己的底细也知道得最多,然而竟没事先提醒一声,看来,他已开始防着自己了。

    “恭迎吾皇!万寿无疆!”众臣齐齐躬身见礼。

    “平身!”郭荣还能说话,嗓音沙沙的有点不清楚,声音也不大,但这已让众臣安心许多。

    众臣再拜,然后各回席位落坐,赞礼官再次高喝一声,早朝正式开始。先是内侍出来宣读收复幽州的丰功伟绩,然后是依次对众将升赏制书。

    “诏以宰臣范质、王溥并参知枢密院事;以枢密使魏仁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依前充枢密使;以宣徽南院使吴延祚并为枢密使。以宣徽北院使、判开封事昝居润为左领军上将军,充宣徽南院使。”

    我擦!这是咋回事?枢密竟然这么不值钱!章钺大吃一惊,也就是两天不上朝,自己也没去枢密院,但一下就多了三个枢密使。这样就算自己以功进枢密,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几个都是文臣,而自己唯一的武臣进枢密,可想而知,不会有人鸟自己。原本想着,自己年轻资历浅,也许多攒点战功就能升枢密,渴望了很久,到头一场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这就像努力去挣一百块钱,挣到了,然而却是假钱,所有努力分文不值!

    中书宰臣全都参知枢密院事,但加枢密的,并不加中书侍郎,无权参政。实际上,不经科举正途出身的,范质绝不同意其入相。就在去年冬章钺从夏绥回京时,郭荣就有意让魏仁浦入相,但被范质阻止,这一次却不声不响就同意了,说明这两天,皇帝召见过他们。

    “诏以秦国公、守太师、同平章事章钺加守司徒、进开府仪同三司,迁枢密使、兼右监门卫上将军;

    以检校太保、同平章事、成德节度使袁彦进检校太尉、迁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领彰信节度使。

    以检校太保、同平章事、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韩通加检校太尉、迁侍卫亲军马步都指挥使、领镇安节度使;

    以凉国公、泰宁节度使王景移镇镇州成德节度使;以河西郡王、邓州武胜节度使侯章移镇兖州泰宁节度使;以泾州彰义节度使王仁镐移镇夏绥;以夏绥史彦超移镇彰义;以兰州建威节度使宣崇文移镇武胜节度使……

    接下来还有多少节帅被移镇,章钺已经听不下去了,反正加司徒没啥用,荣衔!开府仪同三司就是出行仪仗和司空、司马一样,毛用没有!开府?早就有名无实。

    虽说二十七虚岁的秦国公、司徒,自己也是独一份,但功与赏的差距不要太大!要是年轻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下应有的战功,那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么一想,章钺心中反而坦然,宣崇文若被调走,自己在西北的布局将鸡飞蛋打,调过去的节帅若发现会、兰、河、鄯诸州的秘密奏报东京,那事情再也遮掩不住,恐怕就会被解除所有职务投入软禁之中,然后郭荣临去之前……送杯鸠酒!

    谁赴任!拖住他!章钺心中暗暗咬牙,若实在拖不下去就只能动手。他这么想着转头看向王朴,后者也正目光带着歉意地看了过来,不用说,这事是他的手笔,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章钺还以一笑,什么也不想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他能制得住赵匡胤的话,章钺也不介意抽个时间与他谈谈。可二十余节帅移镇宣读完毕,包括禁军大将兼领节镇的调动,赵匡胤调宋州归德节度使,仍为殿前都点检。

    而非常有意思的是:李重进仍掌天平;张永德仍掌澶州镇宁,这与大名府相邻,加上彰信曹州袁彦,四镇形成一股很强的势力。而对应的是,山南东道向训未调,兴元府何继筠没调,对这两人可能是在观察。

    好个王文伯啊!够狠!若自己没有反应,下一步将继续蚕食,但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大动作显然不可以,章钺很头疼,事情真的不好办了!

    接下来是礼部官员出来奏请迎立皇后,郭荣照准,命有司择吉日前往大名府亲迎。这一步若成,则符二妹进宫,章钺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可无法伸出援手,就算符彦卿知道皇帝病危,也只能长叹奈何。

    然后三司使张美出来奏报,关于这次北伐所用钱粮粗略数额,以及禁军殿前司、侍卫司应赏下数额,而镇军在幽州就打发了。至于其下中低层军官,赏钱由两司核算再在大营下发。

    可这时章钺却听出,殿前司与侍卫司赏钱额度都是八万多贯,因战前是两司各出五万兵,也就是每兵两贯钱,阵亡士兵除开了,约等于那个时空的人民币六百块。而阵亡士兵抚恤为每兵四贯钱,勉强可称为优厚。

    “禀奏陛下!既是论功行赏,关于赏赐额度,枢密论功统计有误,三司似有欠考虑,应核算准确,让侍卫司阵亡于幽州城西的士兵们得以安息!”章钺突然出列,对赏功数额提出质疑。

    “卿领枢密直学士,没参与计功吗?”御榻上的郭荣面露讶色,抬手示意章钺继续说下去。

    “因不用上朝,臣便偷懒在家休息了两日,并未参与计功!”章钺有些尴尬,仅是两天没去啊,突然就出这么多事,既然你们避着我搞事,那我也不怕搅乱你们的事,便又道:“当日攻打幽州城,陛下于后军观战,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侍卫司五万兵力去马军一万二千骑之外,加上彰义军一万攻打城西,臣粗略估算,阵亡当有一万之巨,而内应夺门成功,受轻重伤的当有半数,如此赏额有失公允!”

    想也是知道,侍卫司以步军为主,是攻城的主力,虎捷左厢罗彦环为前锋,马军李处耘那时在昌平,而且大战两三场,慕容处钊是后来才支援,这怎么也要另算吧。章钺若现在不出声,以后还调不调得动这两支也算嫡系的人马还说不定呢。毕竟只有大将是他的人,但都使和指挥使这两级有很多不熟悉,甚至都没见过。

    而殿前司赵匡胤只在城东打败杨衮,攻城时担任佯攻,铁骑军都被调到城东、城北拦截,这功劳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提并论。最后萧思温还跑了,耶律楚思是被蓟平文斩首,报给高仲贻补了个沿边都钤辖,与薛文谦地位稍低一点。

    三司使张美无奈,他是报出总金额给枢密院去分,不关他的事,可魏仁浦、王朴、范质三人还在嘀咕,实际是他们简单分的,因为皇帝一生病都着急,想着先把钱发下去然后夜里凌晨换防,现在被章钺揭破自然要再核算,否则侍卫司就得闹将起来。

    “侍卫司出战的几万兵,再细算那到什么时候,这样一来殿前司也得再细算,不然人家也不服!”王朴直皱眉,他擅音乐,通术数,有谋略,但数学其实并不好。

    “可章元贞说得也是,侍卫司确实是攻城主力,加上李重进、郭从义、郭崇等人的镇兵,阵亡有一万五,受伤的两万多,只够伤兵汤药费。张玄圭又死不松口,不肯多给!”魏仁浦苦笑着一摊双手,我也很无奈呀。

    “章元贞莫不是因某与文柏调了他的人心怀恼怒,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啊!”范质也是一阵头痛,去年章钺征夏绥还没花朝庭什么钱,然后又拿下了莫、瀛诸州,这也没花钱,现在连幽州都打下来了,张美再抠门确实令中书和枢密难堪。而且,也不能真激怒章元贞,对这等武夫得慢慢耗。

    “可能是!那就给他个台阶下吧!”王朴转头看向章钺,见他朝自己冷笑,顿时有点心虚。

    范质朝张美打了个眼色,把皮球踢了回去,却不再开口。大殿内冷场了一会儿,张美只得奏道:“非是枢密计功有误,因连年战事,眼下三司府库确实不足,臣以为侍卫司可追加赏钱两万贯,再多臣也没办法!”

    “两司各加两万贯!就此定下!”眼看满殿文武都开始小声议论,再争议一下禁军将领们就要出来说话了,郭荣立即一锤定音,声音还有点大。

    章钺已经无语偷笑了,就算不以功论,不具体到每兵,加四万贯也只能加侍卫司,强行让侍卫司和殿前司一致,侍卫司众将不会说什么,上意难违嘛!又是这种时候……

    可士兵才不管这些,出力多也跟人家拿一样的,要是服气了才怪。既然你们给机会,那我章某人可毫不客气地收了军心!

 第0550章 太疯狂了

    夜色深沉,秦公府内灯火阑珊,中庭东厢院落里显得冷冷清清,除了伺候的仆役,就住了李多寿、庄少、和蓟平文三人,而杨玄礼和他的三百亲兵,则住在东面的花果园内,与后宅只一墙之隔,可随时保护家眷,或登墙防守。更新最快

    一阵脚步声响,四名挎着腰刀的劲装亲兵打着灯笼上前推开厢院正门,内外各两个往门边一站。随后而来的正是章钺,身边是交待了重任的庄少、蓟平文,李多寿和杨玄礼反而落在后面,再后面又是四名亲兵手提灯笼,两名婢女青竹和秋香各端着一托盘的茶盏、点心,迈步小心地就着前面亲兵手中的灯笼光亮。

    “这厢院还是不错的,就是少了点什么啊!说来你们也是年纪不小,怎么也没成个家?”刚才在书房饮酒,章钺喝得有点多,这时满口酒气,边走边笑着问,回头看看身后的秋香、青竹,有的达官贵人家招待亲信下属,是派婢女侍寝的,可章钺还没这种习惯。

    “我等原是江湖草寇,若成家则心有牵挂,无法做得大事,不过现今不一样,若主公有意,何不成全?”庄少自然也是精明过人,一听就笑了起来。

    “好!若你自己有合意的,只需派人说一声。若没有,让内人给你们留心,她认识不少贵人家的小娘。”章钺笑容可掬,这么说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浮起了符二妹、符六妹的容颜,不过这都有主了,立即甩掉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停步回头小声道:“现在要不要解决燃眉之急啊?你看她们两个怎么样?”

    “咳咳……主公的心意我等都明白,还是不要了吧!”庄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喝酒上脸,还是羞窘于这种事。旁边蓟平文却是板着脸无动于衷,两人对一般的女色显然都没什么兴趣,在此之前作为豪寇,若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得不到。

    “那便罢了,咱们说正事!”章钺进厢院正堂主位上坐定,抬手示意几人落坐,秋香和青竹低垂着眉目,上前给几人一一上茶,添置了点心糕点退出门外等着。

    “眼下时局,以及你们的重任都交待了,事情该怎么做,需要你们自己去斟酌拿捏,刘文柏、郝天鹰等人会配合你,庄少的职务是建威节度判官,蓟平文任建威牙军都指挥使,押衙你们自己挑人。还有什么要求趁早说,事后我可是甩手掌柜!”章钺这么交待,自然也有点考校的意思。

    “以节度判官实掌帅印,这在前几朝并不稀奇,可同时还要主持练兵、总揽各镇并保持掌控,这可是个巨大挑战,卑职另需要五到六名精干幕僚。”庄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要让军中将领听令于他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并不容易。

    “到地方找宣崇文接手,他会给你打点好一切,还有会宁、鄯州都会帮你。如果你赶路够快,路过原州时拜会一下高长海,让他看紧自己家底。另外史彦超、王仁镐那里,我会打个招唿,到时你再派人观察一下有没有效果。”

    西北那一块被分为那么多节镇,若被人打乱了原来的部署,庄少去了也不好办事。而王朴既然调动王彦超、史彦超、王仁镐,说不定也是打了招唿的,到时看后续情况就知道了。

    章钺把事情交待清楚,也就起身出门,穿过中堂走廊回后宅,卧房还亮着灯光,妻子坐在灯下桌案后,手拿针线缝制一件月白色婴儿贴身中衣,见他回房抬头微微一笑,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迎上前替他脱去外袍,轻声道:“你坐着歇会儿,我去打盆温水来你再净面,口里也还有酒气……”

    “咱们的孩儿呢?这么小也不带着睡,别长大了不亲近父母……”章钺脱去了外袍和靴子,换上布鞋坐下等着,转头随意一扫,牙…床…上衾被还叠着,也不知两个孩子谁在照顾,见妻子打来温水,也就随口问了句。

    “没有啊!平时你不在家,我是带着晟儿睡的,生下荻儿后,就没带他了。”符金琼先倒了一环清水给章钺濑口,又拿了铜盆里的毛巾揉了揉拧干,动作轻缓地给夫郎净面。

    她做这些的时候低下头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看清了夫郎脸上和额角、耳朵,那微黑肤色表面细密的纹路,虽总是出征在外,听说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倒还没显老,嗯……还没三十岁,都没到壮年,一切都挺好的!

    “发什么呆呢?准备睡吧!”章钺捂嘴打了个呵欠,身体一放松睡意如潮,坐着也是不想动。

    “呵呵……你等等……”妻子娇憨地笑笑,步子轻快地绕到一边梳妆台前,拿起一面小点儿的铜镜转到身后,手拿铜镜伸出来,人扑在了后背上,把脸也挨近了过来,格格娇笑道:“你看看……我们有没有老?”

    章钺打起精神一看,妻子手中铜镜里微黄的光滑镜面上,显出两张挨近在一起的脸。一张是端正的国字脸,双眉英挺飞扬,双目细长微眯,高高的的鼻端下,蓄了两撇八字形刚硬黑须。另一个头歪着,圆润而宽的额头肤色洁白,双眉细长柔和,眼睛微弯带着笑意,眸光澄亮如水。

    “没有!”章钺很肯定,又伸手爱怜地抚上妻子仍娇嫩的脸颊,微叹道:“比去年瘦了些,年轻小娘的清纯稚气也不冀而飞了,这都是岁月的痕迹!”

    “真气人!平时不是总会拣好听的说么?不过这倒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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