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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朕的霸图-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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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镇照样发财。章钺可不清楚这个情况,但他是为长远考虑,觉得报上去为好。

    “早在会州收复时,我便奉命经营盐场和马场,数年来供应禁军战马一万余匹,盐税也有十几万贯,中枢要插手没问题,但只能监督,州衙实管其事。这事还请文伯先生代为转凑陛下,早日经营起来。”章钺希冀地说,会州确实供了上万多匹战马给殿前司,但包括会宁之战时缴获的,实际并不算多。

    “好!你报上去朝中诸公也无话说,有如此好事也不枉我亲自跑这一趟。”王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同意下来。

    “多谢文伯先生理解!明日除夕,却身在异乡,辞岁祭祀是无法进行了,可有兴趣一起去回山王母宫一游?”正事说完,章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邀请道。

    “行呐!左右闲着无事,正闷得慌,出游倒也无妨!”王朴欣然笑道。

 第0338章 除夕祭祀

    从驿馆出来,章钺回节堂后的大院签押房,翻看治下各州兵员数额,以及户籍田亩图册。这上面的数据只能作参考,能看出各州军政情况的一个大概。

    当翻看到最底下一本,露出一扎草稿,章钺打开一看,是封乾厚的字迹,他整理过这些图册,并将各州户籍田亩有疑点的都单独摘录了下来。

    章钺大喜,一一看下去,顿时直皱眉。十八家豪族就占了泾、原二州近六成的田产,另外义州是后晋时从陇州和原州分出来的华亭、崇信两县组成一个军州,情况稍好一点。而渭州并不是陇西襄武的那个渭州,而是从原州分出来的,辖平凉、百泉、平高三县,境内人口少,多山地,也是个军州。

    目前泾州节帅行辕有一个牙军,一个镇军,共五千兵,加上原州一个军,义州一个军,渭州两个军,总共一万五千兵。这在边镇来说倒不算多,但若裁汰老弱就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想起这些,章钺准备去军营看看牙军兵员素质如何,镇军这时节休假回家了,只能了解到字面上的。当下便让亲兵备马,刚走出府衙大门,却见封乾厚和李多寿回来了。

    “你们回来得正好,跟我去军营看看!”章钺笑着招呼道。

    “不用去了,牙军士兵也都回家了,只有百余人值守。”封乾厚笑着说,又上前小声道:“我们去了州衙,杜常兴倒是答应办案,但问题是……录事参军胡文庸死因疑点颇多,疑犯也未必是梁氏家主梁载誉,但州衙已将梁载誉收监,现在梁家要求州衙释放疑犯。可胡家是苦主,也闹着不同意,并提供人证物证,要求州衙尽快处决疑犯。”

    “这么说来,也就是胡氏和梁氏两家的事了,案情简单得很嘛!既然不是梁氏,那必然另有疑犯未被发现,要想找出真凶,还得从胡家打开突破口。”章钺一听就明白了个大概,分析说。

    “正是!胡氏和梁氏都是盐仓镇豪族,有七八名子弟在州衙和军中任职,但梁氏家势也不弱,子弟遍布州中官府。本来我想把这个案子接手破了,但若明年整治州事,便正好从这方面着手,不如欲擒故纵,让他们继续闹,等开年节度府衙再出手一并解决。”封乾厚建议道。

    “盐仓镇?昨日下午回来,在盐仓镇路遇两伙人打群架,莫非与这事有关?”章钺忽然想起,便嘀咕了一句。

    “很有可能!要不卑职明日带人去盐仓镇走访暗查?”李多寿原本就是延州刑名小吏出身,对这种事格外敏感。

    “好!胡氏不是想要州衙处决梁载誉么?那就加把火,让州衙把梁载誉先放了。”章钺点点头,一脸坏笑道

    封乾厚一听也笑了起来,让李多寿去安排亲兵传令,随章钺回府衙翻看卷宗档案,以便让章钺尽快了解民情,接手泾源四州军政。尤其是军队,这可是非常紧迫的事了。

    腊月三十,除夕节日,显德二年的最后一天。按习俗,白天要祭祀神邸及祖先陵墓,黄昏时要举行驱除妖魔鬼怪和瘟疫的“大傩舞”,还要以桃木板写上神荼、郁垒两个能捉鬼的神牌置于房前屋后门窗,或者桃树下,这叫贴桃符。夜晚全家团聚欢宴,其实就是吃年夜饭,还要一种能喝驱寒解毒的花椒酒,围着火盆坐到天亮守岁。

    章钺作为一镇节帅,祭祀的活动自然也有,那就是节度府衙中庭正门后的箴石碑,还有前庭土地祠,这是必须要祭拜的。还有城内佛寺、土地庙等,可去可不去。

    一大早,章钺叫上杨玄礼、符昭吉带牙兵打齐仪仗升堂,封乾厚、李多寿、史成弘等随侍在侧,已休假回家的府衙属吏也回来参与稍后的祭祀活动,这时人已到齐,便一起上前见礼。

    “诸位免礼!都坐下吧!趁你们今天都来了,有几件事公布一下。这位是会州调过来的史成弘,将出任牙军都指挥使、兼行军司马!另外,节度判官封乾厚、兼领彰义军支度使。”章钺淡然下令道。

    节度判官就是协助节帅处理政务的,而支度使可不是度支使,这是节镇幕僚,负责会计与财务收支,权力范围是军政财务兼管的。与州衙的度支使不同,但又职权重叠,地位则看节帅是否强势。这些高级幕僚之下的佐史、录事等不入流小吏,目前人手倒是不缺。

    “我等见过封先生!见过史衙内!”牙军副都使刘文柏、衙推柳文昌等人向封乾厚行礼。

    “李多寿出任节度掌书记,杨玄礼为节度押衙指挥使、符昭吉为押衙副使。剩下推官、巡官可有在职者?”章钺公布完任命,又问道。

    “回使君!卑职牛从绪现任推官!掌府衙推勾狱讼。”牛推官三十来岁,面白微胖,一身青袍撑得圆滚滚的。他指着旁边一名青袍中年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席清平,席巡官!兼管着驿馆巡官职事。”

    “很好!大家也都认识了!因明年开春有战事,故正月初三便须回衙办公,诸位可能做到?”章钺两手扶着帅案,大声问道。

    “回使君!我等能做到!”一众小吏们齐齐拱手,他们所任职事都从属于节帅,若惹得节帅不开心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撤掉。但这年头人才稀缺,所以文人想谋官职还是比较容易的,换任的节帅一般不会撤换。

    “牛推官!今日祭祀所需三牲供品可曾齐备?”封乾厚问道,这种小事他一般是不会亲自过问的。

    “都准备好了!是否要去城东城隍庙?”牛从绪问,城隍庙也就是土地庙,按习俗这也是要去的。

    “不必了!礼仪从简即可!这便开始吧!”章钺起身绕过桌案,大步走出节堂,一众幕僚紧随其后。

    节堂外是一个大院,门前就可以望到仪门后那高高的箴石碑,已有杂役搭起了礼案,准备好了供品香烛,但纸钱是不用烧的,可不是祭奠死人。这箴石碑上雕刻了一些为官准则,什么勤政爱民的,起训戒之意,主要提醒官员们勤勉办事。当下一众官吏在章钺带头下躬身三拜,便算完事了。这个祭拜,其实拜的是官员们心中的信念,对政事在存敬畏之心。

    然后是前庭大院东侧角的土地祠,章钺带官吏出来时,王朴听到动静,也跑出来参与。他年长些,又是皇帝信重的京官,章钺便谦礼,让王朴主祭,先是主殿,然后是两边偏殿,一圈转下来也花了半个时辰。

    “礼毕!诸位都回吧!”走出土地祠偏院,章钺笑着挥挥手道。

    “好好好!我等提前恭贺使君福延新年,庆寿无疆!”牛从绪、席清平、柳文昌等属吏一齐向章钺拱手,提前祝贺新年,然后告辞回家。

    “好了!趁这几天空闲,我们今日便去城西回山赏雪!”章钺大笑道,众人欣然应和。

 第0339章 求才若渴

    雪后的天气还是阴沉着,气温暴降,街道边房檐瓦当上满是成排的亮晶晶冰棱,有的掉下来两尺多长。市井小民们担心把瓦片给压垂下来,不少人拿了竹竿在房前敲打。

    孩童们戴着虎头帽,身着胖袄也不怕冷,乐呵呵地嘻笑着看热闹,见有冰棱掉下,飞快地跑上去捡起,拿在手中把玩,向小伙伴们炫耀。

    章钺骑着马,与王朴走在前面,身后是封乾厚、史成弘、杨玄礼等一百亲兵,李多寿留在府衙值守没来。后面马车里坐着符金琼和婢女青竹,见章钺回来换下官袍,说要去游回山王母宫,便要求同去,顺便到王母宫上香。

    回山并不远,位于泾水与汭水两条河流交汇处的河叉口内侧,出南城定泾门,过泾水天然的护城河大桥,向前两里多路便到了山脚下。

    这儿有一座亭台,大清早的已有不少前往王母宫祭祀的香客,有的直接沿山道石阶上山了,却留下随从奴仆赶着车马停靠在亭子外,排了好大一片,将地上积雪碾压得满是车辙。有几名年轻男女还没上山,正在亭子里扶着栏干向外观望闲谈。

    章钺见那边车马太多,便早早下马,在另一边空地停车,上前掀开帘子扶了符金琼下来。熟识章钺的人见怪不怪,王朴却笑道:“元贞贤伉俪情深恩爱,令人羡慕啊!”

    “王先生说笑了,他对婢女都扶着上下马,上下车的,可没个主人样子!”符金琼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回道。

    “哈哈……是吗?元贞的言行举止确实与众不同,要说知礼仪吧,又显得大大咧咧,可有时接人待物,则又体贴入微,对家小如何我就不好置评了!”王朴也笑道。

    众人听见都很是认同地连连点头,哈哈大笑起来。章钺一阵尴尬,他是不了解这时代的官场礼节和一些习俗,可不是大大咧咧。再说主人就一定要鼻孔朝天,昂首阔步吗。

    “文伯先生请!”非正式场合,以私谊论交,章钺可不敢托大,请了王朴与封乾厚走前面,扶着符金琼在后缓行。

    石阶上积雪有人铲除打扫过,但寒风一吹又冰冻,更加光滑难行。封乾厚便扶着王朴一步一趋,一行人好不容易上了山顶,风声呼啸,吹得人遍体生寒。回头呈鸟瞰之势遥望,大地一片空蒙素白,泾水如一条碧绿的绸带从泾州城前延伸而过,城池如一个巨大的沙盘,街道纵横历历在目。

    转身仰望,一座气势雄伟,廊柱装饰华丽的庙宇耸立在对面山崖高高筑起的台基上。悠扬悦耳的钟罄声叮当作响,有庙祝在宫前广场上主持祭祀,香客们排列有序,约有二十余人,手持焚香向广场前一尊巨大的石雕像祭拜,然后一一上前,将焚香插于铜鼎中,再转身离开。

    “果然壮观!景色秀丽,不虚此行!据说有座始建于北魏太和年间的王母宫石窟,内置雕像千余尊,不知在何处,待会儿一定要去看看!”寒风吹得衣袍猎猎,三缕长须摆动不停,王朴拉起衣领裹住下巴,大为振奋地说。

    “甚好!某可陪先生同去,观摹一下魏碑体!”封乾厚才三十多岁,其实挺年轻,但很显老成之相,与王朴倒是挺说得来。

    “杨玄礼!快将香烛取来!我们也先去广场上香!”见符金琼被寒风吹得直往怀里钻,章钺大声喊道。

    一行人又下小山坡,越过洼地再上山,到庙前排队,由庙祝引导着上香。这是公庙,日常由庙祝照看,官府偶尔也组织豪族大户拔钱修膳,所以是没有僧尼的。

    广场祭祀后便由台阶上行,山上是一片洼地,宫殿占地面积不小。前殿称为东王公大殿,也是王母殿;中殿为王母宫主殿,左偏殿为三皇殿、周穆王庙;右偏殿为五帝殿、汉武帝庙。

    庙祝在前引路,边走边介绍着。章钺和王朴等人并不想摆什么官架子,便在后跟随到前殿。王朴和封乾厚进去参观,也跟着上香祭拜。章钺则陪着妻子在前殿上香后,直接去中殿祭拜西王母。

    “这是女人前来祭祀上香之地,我与青竹进去就行了,你在殿外等着吧,要不随王先生他们去也行!”符金琼笑着说。

    “那好!你走时在前殿廊檐下等我!”章钺带着杨玄礼去找王朴和封乾厚,结果两人带着几十名亲兵,早跑得不见影了。

    章钺只好又转了回来,正好符金琼上香完毕,便陪着章钺四下游逛。转到五帝殿时,见六七名衣着不俗的年轻男女在殿前廊檐角落处眺望远山雪景,似乎正是之前山脚亭台中那几人。

    “这位郎君请了!你们也是祭祀完毕四下走走吧?不如同游如何?”一名年二十多岁,气度不凡的男子笑着拱手招呼道。

    “哦?你们是保定人氏吗?在州衙任职么?”章钺看那年轻人举止有礼,态度诚恳热情,顿时心生好感,便笑着反问。

    “郎君口气不小啊!莫非你是坐衙的官人?我家就在城郊,只是未参加礼部试的乡贡!”那年轻男子微笑回道,他身旁依着一名年轻妇人,朝符金琼打量个不停,看样子他们也是夫妻俩。

    “乡贡?泾州学馆有多少生徒啊?”章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会州缺不少属吏,自己的节度幕僚也大量缺员,不如从学馆直接招聘。

    “如今天下战乱不休,泾州学馆也大不如前,州衙调付粮米不足,学馆年久失修,没人愿意做教谕,学员也才二十几个,我等没去学馆,都是私下拜师求学。”

    章钺点点头,心中暗想,明年一定建好学馆,至少要招收两百学员,人才在这乱世更加难得。对了,要不要让封乾厚去兼职做教谕呢,这样培养出来的学员都是自己的啊!不过眼下就缺幕僚,开年是不是招考几个呢?

    “原来这样么?我听说新到任的章使君正缺少幕僚,准备新年初三在节度府衙招生考试,择优者聘为僚属。会州你们知道吧?那可是新兴之地,听说连里正都缺称职的呢,你们怎么不去谋个前程?”

    章钺故意放风声,说话一本正经的样子。符金琼在旁听得好笑,抬手捂嘴转个身去,与婢女青竹挨在一起,笑得肩膀抽动不已。

    “会州倒是知道一些,但章使君领会州刺史几年,那还不用自己麾下军将充任。再说我等仕人与军将共事,不得让人欺侮?”那年轻人顾虑道。

    “哈哈……你们想多了!章使君求才若渴,怎会慢待人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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