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宜一个人生闷气呢,不语来了,传霍光的话:“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却是怕霍宜心生不满,纠缠不休。若他能占上风也就算了,偏偏总是智商不在线,每次都败退。再纠缠,只是丢了霍光的脸面而已。
霍宜还想分辩两句,一瞧不语那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
不语又道:“阿郎说了,大郎君若不听劝,家法伺候。”
这是动真格了。他若挨了家法,只怕几位堂兄弟蠢蠢欲动,族人们的心思也会跟着动,到时就麻烦啦。
不语却是不理会他怎么想,传完话便回去了。
霍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他实在想不通霍光为何如此看重程墨,自己可是霍家长孙,示来的继承人哪,为何要对一个外人低头?
想不通归想不通,霍光的吩咐却不能不听。中午,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进宫,一进门,见程墨坐于上首,顿时脸色很不好,又只能强忍一口气,上前叫了一句:“世叔。”
“嗯,坐吧。”程墨道。
你丫的,哪天大将军府由老子说了算,瞧老子怎么收拾你!霍宜恨恨地想。他跟程墨相差一岁,在他想来,他成了大将军府的家主,再花样折摩程墨不迟。
霍欣三人上前行礼,道:“世叔来得好早。”
程墨朝他们微微一笑,道:“都坐吧。”
霍欣三人应了,都坐下。一个霍氏子弟想了想,起身帮程墨和霍宜添了茶。
霍宜见他想两边讨好,别过脸去。
张清自霍宜四人进来,脸黑如锅底,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室中诡异的寂静,直到小陆子来请几人去上课。程墨出了暖阁,猛猛呼吸两下冰凉的空气,只觉这冷冷的空气,可比室中带烟味儿的空气好闻多了。
张清走在他旁边,小声嘀咕:“好想揍他。”
敢打他爹,不想活了么!
程墨也小声道:“别忘了你爹怎么叮嘱你的。”
别人张清不怕,亲爹他可怕得很,再说还有灭门之祸在前头等着呢,他哪敢轻举妄动?
自此,几个伴读之中分成两派,各自行动,互不干涉。昭帝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张清分外亲近,不时留他说话。
安国公听知,大喜,只要儿子能得皇帝青眼,自己挨一顿揍算得了什么?
日子就这样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二月。刘病已请媒人到许家提亲,许家应允,亲事定了下来。吉期择在二月末,新房已备,一应所需之物由程墨出资购买,很快一切齐全。
民间百姓娶亲,没有勋贵之家那么大的排场,需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只要银子齐备,置办起来很快。程墨吩咐帐房,任由刘病已支取银子,不到几天,便都办好了。
刘病已提前搬到新院子居住,那里粉刷一新,婢仆用具一应俱全。
吉日那天,程墨带了昔日羽林卫众兄弟去助阵,几百侍卫仆从簇拥,安仁坊的大人孩子都跑出来围观,人人纳罕不已。
刘病已一簇新衣,胸系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列前头,顾盼之间,颇为志得意满。
他被贬为庶人,祖父又犯了事,许平君肯嫁他,已让他感激涕零。以他的出身,有人肯嫁他就不错了,何况是如此可人温柔的女子,对他又情深意重?
他囊中羞涩,无所居,更没有钱娶妻。他本来想凑点钱办些彩礼,把许平君娶回家。没想到程墨为他风光大办,还带了羽林卫的纨绔来给他做脸,这份人情,可就大了。
“大哥,这样太过了。”他回身对落后一个马身的程墨道。
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了。
程墨笑眯眯道:“不过,刚好。”
怎么感觉路边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一双双眼睛只是盯着他瞧个没完呢。程墨一眼扫过去,帕子啥的便掷了过来。
张清和武空并辔,不服气道:“这些人瞎了眼啊,怎么只掷给五哥?”
他长得也很不错好不好,今儿还特地穿了一身新衣。
武空微微一笑,道:“他连新郎倌的风头都抢了,你说呢?”
这倒是,张清嘀咕:“刘病已瞎了眼啊,居然让他过来。”
以后他成亲,一定把程五郎排除在外,免得风头被抢。张清暗下决心。
到了许家,接了新娘,天色已不早,一行人去了新房。
第213章 只争朝夕
感谢水墨唐枫打赏。
酉时一刻,新人拜堂,送入洞房,酒席开始。
刘病已虽名字记入宗室,却一直没有诏封。他成亲,昭帝没有表示,宗正寺也无视了,顶着皇孙的名头,办的却是平民百姓的婚礼。
他非推程墨坐主位不可,程墨再三推辞。
刘病已道:“大哥的恩情小弟无以为报,若大哥不肯坐主位,小弟只好长跪不起了。”说着就要跪下。
武空劝道:“病已没有长辈,你这当兄长的,便坐了吧。”
“坐了吧。”众羽林卫的同僚都道。
今儿来的宾客,除了羽林卫这些人,便是坊中邻居,论与刘病已的关系,没人比程墨更近;论身份地位,没人比程墨更高,这主位程墨不坐,便没人敢坐了。
程墨再三推辞,最后推辞不过,只得坐了。
羽林卫的同僚如祝三哥之流,怎会放过这个把程墨灌醉的机会?一群人轮番上阵,不停上来敬酒,刘病已这个新郎倌倒被撇在一边。
程墨看形势不对,喝了几杯,身子往前一扑,不动了。
“这是醉了?怎么可能。”祝三哥不信道。
历经霍宜之事后,张清已把程墨由好兄弟上升到生死之交了,截口道:“可不是醉了。”叫端菜上来的两个小厮:“赶紧扶五郎回去。”
祝三哥狐疑中,程墨已被扶上马背。上了马背,程墨对小厮道:“快请赵姑娘出来。”
小厮应了自去。很快,在新房陪新娘说话的赵雨菲出来,道:“这么快就要回去么?”
“嗯。”程墨把赵雨菲拉上马背,一气儿回家了。
第二天,刘病已带许平君回程府拜见兄长。自此小两口在新院独自过活。程墨吩咐普祥每个月送银子过去,以便刘病已安心读书。
转眼两个月过去,许平君诊出怀有身孕。
昭帝也没闲着,每天上朝认真听政,散朝后霍光为他讲解朝政时,他听得认真无比,与以前不管霍光怎么说,他总神游太虚大为不同。下午上课,更是聚精会神,杜儒等四位先生见皇帝用心学习,都喜不自胜。
每天晚上,他常常读书到三更,黄安再三地劝,才肯歇息。
他身体孱弱,这么搞法,不到两个月,身体便吃不消,病倒了。太医诊视之后,说积劳成疾,让他安心静养。
程墨去看他,他小脸煞白,气息微弱,道:“让先生明天到寝宫上课。”
真是奋起不要命啊。程墨劝道:“臣这些天一直苦寻良医,只是没能寻到好的。陛下请宽心养病,把身体养好要紧,读书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之前十八年没请名师都这么过了,就不争这一时三刻了。
良医难寻,给皇帝看病的良医更加难寻,是以程墨四处托人,又派了信得过的随从侍卫到处寻访,至今没有访到一个好的大夫。不过暗中对太医院众多太医的调查倒有了眉目,这些人医德还是有的,虽有投靠霍光的,但为昭帝诊病时,倒还用心,只在事后把昭帝的病情详细禀报霍光。
把皇帝的病情外泄,已是大患。这部分人,程墨想尽方法让他们自己离开太医院,实在没办法让他们离开的,也知会了昭帝,不宣这些人问诊。
此次昭帝病倒,前来请脉的,便是骨子里皇权至上的那批人了。
不知霍光是否知道程墨暗中动手脚,不过程墨也顾不得了,总不能怕他知道,而置昭帝的安危于不顾吧?
昭帝叹道:“亲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朕还没准备好。”
程墨道:“陛下不宜劳神太过,过犹不及,还不如先把身体养好。”
这话,他说了多次,昭帝一直没重视。
黄安在旁边听着,插话道:“五郎说得是,只是陛下心急……”
“心急也没用。陛下初亲政,想必霍大将军还会扶持陛下一段时日。陛下须有心理准备。”程墨心里想的,却是霍光未必肯按时归政。
秦朝时,以嬴政之能,吕不韦还没有按时归政,而是拖了一年才为嬴政举办加冠礼。这一年中,嬴政使了什么手段,以致吕不韦不得不归政,还是个问号呢。程墨估摸着霍光不见得会准时归政,因而,昭帝有强壮的身体,强大的气场,手里有兵,才能逼使霍光归政,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可是,昭帝坚持要上课,程墨拗不过他,只好请先生过来。
只是课听到一半,他便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于是又人仰马翻。
霍光亲来探病,把程墨训了一顿:“老夫以为你素来稳重,没想到如此不着调。陛下身体劳累过度,不说劝着陛下好生调养,反而让他劳神,如此作为,岂是人臣之道?”接着说处分结果:“罚你抄论语五十遍。”
这是要把他和昭帝隔离啊。程墨只能应一声:“是。”乖乖去抄书。
昭帝这一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这一个多月,天天宣程墨进宫说话,又让程墨读书给他听,和程墨讨论国事。
程墨每每有精辟见解。
消息递到霍光那里,霍光危机感更盛,这小子不过上了两三个月学,便有如此见地,若真让他接触朝政,那还了得?
霍书涵请安时见父亲眉头皱成“川”字型,关切地道:“父亲为何事忧心?”
霍光欲待不说,又想女儿与程墨有过来往,或者旁观者清也说不定,便把原讳说了。
“程五郎这人,与陛下亲厚,只怕会成为陛下亲政的助力。父亲还须早做打算。”霍书涵道。
霍光默然。他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有一天要归政啊,真是无奈。
霍书涵道:“父亲不是收他为弟子么?为何不收他之心?”
以霍光的权势,多少人趋之若鹜,偏偏程墨却虚与委蛇,没有一分真心,这却是为何?
“这个人,太精明了。”霍光叹气。
霍书涵道:“他曾说,是人便总有弱点。却不知他的弱点是什么?”
她细细思忖一番,这人平时很低调,行事中规中矩,运气又好到爆棚,还真没有弱点呢。她道:“待女儿问问他。”
“……”霍光一脑门问号。哪有问人家,你有什么弱点的。
第214章 欺上门
感谢warrenlin888打赏。
清晨,路上人来人往,人们忙于生计,脚步匆匆。程府府门前马蹄声响,两匹马先后勒住缰绳。
程墨跳下马背,急走几步,要扶后头马背上的老者下来,老者已翻身下马,身姿矫健不输年轻人。
“华太医,请。”程墨嘴里说“请”,却拉了老者便走。
老者姓华名健,进太医院三十年了,今年已八十三岁,头发胡子只有少许白发,脸庞红润,只眼角几条皱纹,看起来倒似只有四十多岁。
华健平时专心研究医术,杂事一概不理。武帝在位时,常常宣他进宫问诊,昭帝继位时年纪幼小,由鄂邑长公主抚养,便没再宣他进宫。他不受皇帝待见,在太医院也就日渐被遗忘。他倒好,受武帝器重时平常心对待,如今备受冷落,依然不愠不怒,只研究他的医术。
要不是把太医院的各色人等蓖过一遍,程墨还不知这位元老级的存在。既是一心扑在医学上,医术定然极高明的了,因而程墨亲自赶到华健府上,请他过来为顾盼儿诊脉。
清晨,顾盼儿刚起床便干呕不止,把程墨吵醒了。她还说没事,程墨哪里肯信,忙梳洗更衣,去请华太医。
华健一点没疑惑程墨为何识得他的府第,听说有病人,马上跟程墨过来。
顾盼儿干呕已止,只是觉得有点累,靠在抱枕上不想动,听说大夫来了,只好换了衣裳出来。
程墨把华健让到后院。华健并没注意到这是后院,对顾盼儿的丽色也全然视而不见,诊了脉,道:“小娘子这是有喜了。”
“啥?”程墨一时回不过神,道:“有啥喜?”
顾盼儿大喜,双眼亮晶晶的,起身朝华健福了福,道:“谢大夫。”又含羞嗔了程墨一眼,很是怪他不解风情。
可算诊出喜脉了,再没怀上,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正常啦。
程墨眨巴眨巴眼睛,道:“华太医,这是?”
华健见惯了年轻男子初当爹时的囧状,也不以为意,笑眯眯道:“小娘子怀有身孕了。”
“啊?!”程墨呆呆道:“我要当爹了?”
顾盼儿瞪了他一眼,这一眼,饱含喜悦含羞,更有对程墨反应迟钝的娇嗔,当真是感情丰富。
程墨再问一遍,得到华太医肯定的答复后,欢呼一声,拦腰把顾盼儿抱了起来。
顾盼儿惊呼一声,紧紧抱住程墨的脖子,连声道:“快放我下来。”
要是失手可怎么好,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着想啊。
程墨高兴坏了,抱了顾盼儿转起圈圈。顾盼儿惊呼连连,只是道:“五郎,快放我下来。”
要死了,再这样下去,会把孩子吓坏的。
华健微笑道:“五郎快放小娘子下来,月份尚浅,恐动了胎气。”
“啊!”程墨光顾高兴,一时没想到这个,听华健这么说,忙把顾盼儿放下,扶她站稳,再请教华健:“可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
“小娘子年轻,身子强壮,胎位极稳,只要不乱动乱跑便没事。”华健话是这样说,还是提笔开了安胎的方子,道:“可吃可不吃。”
程墨道谢,亲送华健回府。一路上,脑子里只是想:“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活了两世,还没当过爹呢,想到会有一个萌萌的娃儿追着自己叫爹,程墨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就差当街欢呼:“我有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