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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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依然能得到十张珍贵的椅子,张清高兴坏了,道:“五郎说得不错,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不用他开口,身边的随从已经识相地呈上银票。
这就做成第一笔生意了?华掌柜对程墨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目含深意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小郎君说得对,十二郎君好运气。”
“哈哈哈。”张清得意大笑,道:“等椅子送到府上,我一定邀兄弟们过府饮宴,试试这官帽椅。”
围观党们见了他的得意样,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不少人心想,贵人才能得到这样贵重的好东西,像他们这样的老百姓,只能坐最普通的席子。
就在围观党们羡慕嫉妒恨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锦衣青年,正是罗安。他比程墨和张清早到一会儿,看到官帽椅,便想不知谁有如此才智,设计出这样美妙的家具。这可不是一张简简单单的椅子,而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啊。
他光顾感叹,没料到程墨和张清随后也来了,张清更是不假思索,下马直奔过来,一屁股坐上那把珍贵至极的椅子。
看到张清脱鞋坐上时,他眼中喷火,真想过去把张清揪下来。可接下来程墨的坐姿却让他愕然。臀部坐在席上,平伸开两腿的坐法有一种专用名词,叫箕踞,很不合礼仪。程墨臀部坐在椅上,平伸开两腿,垂于地上,这算什么坐法?
勋贵子弟自学走路起便开始接受礼仪教育,要不然为何举手投足与普通人有很大区别?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只能跽坐,不能箕踞。程墨来自现代,哪里懂得这个?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样来了。先前张清犹豫,随从鄙视,是有原因的。
可是当张清豪气地定下十张官帽椅时,罗安急了。靖海侯和安国公是死敌,两府的奴仆在街上相遇,那是互不相让,谁也不肯退一步的。他和张清在羽林卫老死不相往来不说,也是竞争关系,拼死不肯让对方占上风。
张清喊出要十张椅子时声音传得老远,很多围观党都听见了,他更是听得清清的。安国公府什么时候输给靖海侯府了?他在人群中再也呆不住啦。
张清大出风头时,看到罗安,更是意气风发,大声道:“罗十八,我定了十张椅子,回头送你两把。哈哈。”
能看罗安吃瘪,太快乐了。
罗安面沉似水,道:“谁要你送?”高高抬起下巴,倨傲道:“官帽椅是吧?我定一百张。”
你不是定了十张吗?我就定百张,比你多十倍,压得你死死的。
华掌柜呆滞了:“贵人说什么?”
生意送上门,不做就是傻子了。程墨笑微微道:“靖海侯府罗十八郎定一百张官帽椅。”
自从再次单挑输了后,罗安没有再找程墨的麻烦,可也不跟程墨来往。他不理程墨,示意随从付定金。
华掌柜看向程墨的眼神已不是佩服,而是膜拜。东家有这样的人脉,官帽椅风靡京城是迟早的事。他不禁十分庆幸,自己跟了一个好东家。
罗安付了定金,高抬下巴,横了张清一眼,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张清怒了。难道只有你们靖海侯府有钱?靖海侯要不是会钻营,府里连锅都揭不开了。他站在巨大的官帽椅上,比罗安高两尺,大手一挥,很有气势地道:“给我再来一百张。”
说完,挑衅似的两眼望天。你定一百张,我定一百一十张,谁更有钱?
第17章 遇上老赖
罗安一口气堵在胸口。这样一张椅子,要两百两,一百张就是两万两银子啊。他所有的私房钱只够付定金。
他气得两只手微微发抖,无意间瞟到笑眯眯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的程墨,火更大了,冷声道:“五郎买了多少张?”
拳头大又怎么样,你一个破落户,能拿出两万两银子吗?
程墨笑得很欠揍,道:“正在考虑中。”
他这会儿心情好得不得了,就不跟罗安计较了。
罗安却不想这样放过他,满面煞气道:“我和张十二都买了,你还考虑什么?信不过我们吗?”
好得很,如果程墨承认没钱,就只能当众认怂了。程墨欠一屁股债,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椅子?要是真拿得出银子,不用等到明天,他就能让同僚们把他的小院围了,非让他还钱不可。
程墨翻了个白眼,道:“十八郎,你家大业大,院子又大,放一百张官帽椅没问题。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一百张椅子做什么?哪来的地方放,莫非你要送我一座院子?”
做傲娇望天状的张清配合的大笑三声,道:“罗十八送你座院子,我送你几张椅子,如何?”
程墨笑眯眯道:“无功不受禄,怎么好让你们破费。”
说得跟真的似的。罗安气得变了脸色,恨恨道:“真不要脸。我钱多烧手,才会送你院子,以为自己是谁呢!”
程墨笑眯眯道:“你想送,我还不收呢。”
“你!”这人真是疯了。罗安狠狠瞪了程墨一眼,带了一众随从气呼呼走了。背后,传来张清响亮的笑声。
张清觉得跟程墨在一起就是爽,总能把罗安压得死死的。
“五郎,两个月后,我送几张椅子过去。”他诚心诚意道。
程墨摇头:“不用。”
官帽椅是他的产业,哪里用得着别人送。张清哪里知道内情,以为程墨谦让,刚要劝说,悠扬的钟声响起,开市了。
围观党们目睹两位纨绔一掷千金,早就目瞪口呆,连上前问价的勇气都没有了。
西市两扇高大的朱门缓缓推开,与平日不同的是,只有少数人走了进去,更多的人选择留下来看热闹。刚才的一幕,让他们看得大呼过瘾。
官帽椅在这个时代第一天面世,程墨自然重视,但也没重视到非亲自跟进不可的程度。他既然聘了华掌柜,便放权给他。刚才他一直当旁观者,从头到尾没有插手,由华掌柜出面应付。
华掌柜亲眼看到人是程墨带来的,东家有这样的人脉,何愁官帽椅不成为贵人们的新宠?不到一刻钟入帐四万两,那是天文数字啊,他早就激动得嘴唇哆嗦,不知说什么好了。
程墨意有所指道:“掌柜能力出众,贵店一定生意兴隆。”
这就是夸他生意做得好了。华掌柜强抑激动,道:“多承贵人帮衬,小老儿不敢当。”
说话间,又有两个锦衣少年走过来,一人指着官帽椅道:“这是什么?”
华掌柜迎了上去,像刚才那样的对话又开始了。
程墨迈步进西市的大门时,锦衣少年白净的手已摸上官帽椅的椅背,正在犹豫要不要像华掌柜说的那样,箕踞在椅子上。
张清并没有在黄金堂看到那把传说中的承影古剑,两人随意逛了一圈,从西市出来,特地经过华掌柜那儿。
围观的人依然很多,也有中产之家抵受不了诱惑,壮起胆子过来近距离观赏,要是没有贵人在坐,还上去体验一把箕踞在椅子上的乐趣。
坐过的人都觉得,这样比跽坐舒服多了,让人一试难忘。
张清见华掌柜和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说话,中年男子慢慢伸出尊臀,在官帽椅上坐了,不由大乐,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上官家的人。”
当年,武帝的托孤大臣有四人,除了霍光之外还有上官桀、桑弘羊、金日磾,桑弘羊和金日磾已病死,现在权倾朝野的便是霍氏和上官氏两族了。两家是亲家,霍光原配夫人东闾氏所出的长女嫁给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
这位中年男子,是上官桀的堂弟,上官华。看他对官帽椅很感兴趣的样子,张清奇道:“怎么他也来凑热闹?”
程墨不解。
张清解释道:“这人人品不好,上青楼不给钱,老鸨敢怒不敢言。我看,他看上官帽椅肯定没安好心,不是强取,便是豪夺。”
程墨道:“生意人也不容易,我们去提醒那位老丈一声。”
那是他的产业,怎么能被人巧取豪夺?程墨说着,急步走了过去。张清要拉,没拉住,只好跟过去。
“这样一把椅子,怎么就值两百两银子?”上官华坐在椅上,腰背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质疑道。
华掌柜陪笑解释:“贵人有所不知,官帽椅造型精巧,上等的工匠半个月也做不了一张,更是用酸梨木制作,价值不菲。两百两只是成本价,推广期过后肯定要涨价。”
太可恶了,挑剔了半天,不就是为了砍价么。不想买就别在这儿浪费他的时间了,还有大把的人等着买呢。华掌柜腹诽着,面上一点不敢露出来,耐心陪上官华说话。
这椅子又新奇又精美,摆在那儿高档大气上档次,上官华确实动心。可是让他掏钱,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上官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掏腰包买东西?看上什么,拿走就是。他对华掌柜的不识相很不高兴,刚要让随从提示一下,一抬头,看到张清,马上朝他招手:“张十二来了?”
张清脸色很不好看,不理他不好,理他又不愿,嘴里含含糊糊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上官华并不在意,道:“张十二快看,这个东西,说是叫什么官帽椅,颜色不好看,还有四只脚,怎么看怎么别扭。”
张清别过脸不理他。
程墨淡淡笑了,道:“不好看,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把地儿让给觉得好看的人吧。”
华掌柜一看东家到了,大喜,让到一旁。
上官华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程墨半天,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第18章 结仇
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要不是张清在旁边,上官华早就叫随从把程墨扔出去了。
上官华越是气势汹汹,程墨越是笑眯眯的,道:“看你衣着华贵,想必也是富贵人家,怎么连两百两也拿不出来?”
围观党们哄笑,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大声道:“对啊,没有两百两,就快滚吧。”
张清赶紧扯程墨衣袖,道:“我们走吧。”
实在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上官华啊,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程墨低声道:“不能走。原因我等以后告诉你。”
张清在罗安的刺激下,不得不定下一百一十张官帽椅,程墨要没在场也就算了,他在场,自然不会让张清花这么多冤枉钱。
看两人嘀嘀咕咕,上官华冷笑一声,道:“张十二,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安国公不是想把你妹妹十四娘送进宫吗?告诉你,这事门儿都没有。”
十四娘比张清小一岁,长得花容月貌。
昭帝的皇后上官氏是霍光的外孙女,上官桀的孙女,上官华的嫡女,进宫为后时只有六岁,今年才十二岁。进宫至今,一直没有和昭帝圆房。
安国公便打着送女入宫,受昭帝宠幸,生下皇长子的主意。
上官桀怎么肯让安国公如愿,自然是不肯的。要不然,上官华哪敢用这个威胁张清?张清哪里知道内情,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攥住上官华的衣领,恨恨道:“你敢!”
你们上官家还不是要看霍光的脸色,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上官华衣领被攥住,得意中带着怒意,只是冷笑。想跟上官家斗,张家还差得远呢。
“慢来慢来。”程墨笑容不变,拉开张清,转头对上官华提出质疑:“你当得了皇上的家?皇上纳谁进宫,由你说了算?”
上官华僵住了。他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旁支,仗着是上官桀的堂弟,在外面作威作福。人家看在他姓上官的份上,敢怒不敢言。他想见上官桀一面也不容易,说什么当皇帝的家?皇帝是他能见得着的吗?
“哈哈哈!”张清听程墨嘲讽,放声大笑,道:“你不过是太仆面前一只狗,也敢谈论天子家事?真是不知死活!”
上官桀位居太仆。
上官华脸一阵红一脸白,想说什么,程墨又适时添上一句:“十二郎说错了,人家好歹姓上官。”
这下子,不要说张清,就是围观党们也哄堂大笑,经过的路人听到笑声,都围了过来。
上官华在震耳欲聋的笑声中灰溜溜走了,心中恨意满满,发誓一定要让程墨和张清好看。
笑声中,又有人上前定官帽椅。华掌柜满脸的褶子像盛开的菊花,迎上去。
为了上官华不迁怒,程墨朝站在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一拉张清,走了出来。不知是上官华人缘太差,还是两人的勇气让人敬佩,围观党们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两人通过。
西市对面,有一家酒楼,程墨当先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在临窗的座头坐下。
张清胸怀大畅,对程墨崇拜得无以复加。这可比把罗安摔晕痛快多了,能让上官华那样横行霸道的人物灰溜溜滚蛋,真是大快人心啊。
“五郎,你真了不起。”张清一坐下,马上朝张清竖起大拇指。
程墨微微一笑,道:“只怕上官华会挟仇怨报复,十二郎回府,还是跟令尊说说,提前防备的好。”
现在张清牢牢拉满仇恨值,程墨反而安全。至于上官华会不会找人查他,会不会找他麻烦,那是以后的事,起码有两三天缓冲。两三天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张清立即坐不住了,道:“我现在就去。”
程墨把两张银票递过去,道:“这个还你。过些天我送你两把官帽椅坐着玩吧。”
张清已起身,见递来的是他付官帽椅定金的那两张银票,不由一怔,道:“这是做什么?”
程墨朝四下看看,酒楼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这一席,没有第三人。他还是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这官帽椅的图纸是我画出来的,也是我让人制作的。有你带头,开门红了,我已经感激不尽啦,怎么能让你破费?”
张清定了十张官帽椅时,程墨就想悄悄告诉他了。两人是朋友兼同僚,不好瞒他。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罗安可是实实在在定了一百张官帽椅啊,随着两人大出血,带动很多人付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