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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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拜伏于地,道:“五郎说得有理,皇后并无过失,还请陛下开恩。少叔父子谋反,臣女并不知情,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他是朝中第一人,此次上官桀又把目标对准了他,如今他宽宏大量,把上官桀感动得老泪纵横,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张清等人,向霍光行大礼,道:“多谢子孟。”
长媳有孕,若能保得一命,说不定能为上官家留下后呢,这个恩情太大了。
程墨不解,道:“上官少叔为何独谢霍大将军?”
做父亲的没有不爱惜女儿的,霍光为长女求情,何以上官桀要低头?
上官桀想到能留后,心里有了一丝希望,便不怎么记恨程墨了,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清悄悄提醒程墨道:“霍氏有身孕。”
京城中的顶级贵族就那么几家,霍荣又快临盆,张清听母亲提过,因而知道。
原来如此。关键时刻能顾念父女之情,不愧为人父者。程墨对霍光的好感略增。
霍光见昭帝抿紧双唇不说话,忙道:“少叔该央求五郎才是。”
上官桀得他提醒,想起皇帝最听程墨的话,若是程墨能帮着说几句好话,说不定霍荣免死。可是,想到程墨把他害成这样,又不愿开口。
程墨笑眯眯看他,一副你求我,我可以帮你美言的样子,气得上官桀胸中气血翻涌,差点摔倒。可是形势逼人,不开口求他,上官家就没有后了。
“五郎,霍氏是霍大将军的长女,看在霍大将军面上,还请你美言几句。”上官桀咬牙道,语气硬梆梆的。
程墨道:“虽是霍大将军的长女,却是你的长媳。”
她肚里,怀的是你上官家的种,你求我还是不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上官桀到此地步,也无奈了,只好道:“老夫恳请五郎为我上官家留下一脉,此情此德,老夫永铭五内。”
张清撇嘴,道:“你不是投胎转世还不放过我家五哥么?你这人,不大靠得住。”
被张清这么一个小辈指责,上官桀老脸红了一下,道:“老夫此前确实有此想法,现在时过境迁,不是改变主意了么?”
谋反事败已成定局,无法更改,留下血脉却可以争取一下,说不得,只能对现实低头了。
他如此机变倒让程墨意外。程墨本就有意为霍荣求情,本想卖一个人情给霍光,没想到上官桀低头。
他二话不说,向昭帝行礼道:“霍氏怀有身孕,上天有好生之德,理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陛下不如暂且赦免霍氏,贬为庶人。”
几人说话,昭帝一直端坐上首,没有出声,等的就是上官桀低头这一刻。他清咳一声,道:“既然霍卿和程卿都为皇后和霍氏求情,也罢,准程卿所奏,饶霍氏一命。皇后没有犯错,不曾参与谋反,不便降罪。”
也就是说,程墨说什么是什么了。
这样的结局,不要说上官桀大喜过望,就是霍光也很意外,不敢置信地道:“陛下是说,皇后还是保持原位么?”
不要说废黜,贬到冷宫,就是降为妃都不曾。程五郎在皇帝心中竟有如此份量,这个人若能收为已用也就罢了,若不能,必将成为劲敌。这一刻,霍光再次起了杀程墨之心。
昭帝道:“皇后暂且禁足吧。”
暂且禁足?那济得甚事!皇后之位还是没有空出来啊,日后她生了儿子,便是嫡子,那是要立为太子,继承皇位的。这可如何是何?霍光一会儿想到霍显的埋怨,一会儿想到上官樱的儿子会不会公报私仇,对霍氏一族下手,额头冷汗潸潸而下。
上官桀大喜之下,屏弃前嫌,向程墨下跪道:“谢五郎,老夫此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五郎的恩情。”
又是下辈子!程墨双手连摇,道:“不用,你到奈何桥上,好生喝一碗孟婆汤,把这一辈子的恩怨都忘了吧。”
一句话说得张清、武空等羽林郎都笑了。
刘淘甫笑道:“正是,都忘了吧。”
上官桀谋反之事,至此水落石出,刘淘甫带人抄了上官桀的府第,上官安、鄂邑长公主自杀,上官桀死于狱中。
上官樱哭了一场,到宣室殿谢恩。
程墨忙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回府,刚躺下,霍书涵的拜贴便到了。
她年幼时,长姐便已出嫁。这些年,长姐时常差人送东西给她。她要什么没有?要紧的是这份心。因而,她和长姐的关系不错。
上官家抄家灭族,霍华被送回娘家,霍书涵得知程墨在皇帝跟前替长姐求情,很承他这份情,因而派人送了拜贴,意欲上门道谢。
赵雨菲出来见旺财,道:“五郎忙得很,什么时候有空可说不定。”
她舍不得叫醒程墨,只好借口他忙了。
旺财收了倨傲之色,恭敬道:“我家姑娘有命,让小的在这里等着便是。五郎君一旦回府,小的即刻回府禀报。”
赵雨菲心想,真难得,你也会有恭敬的时候。
既然他愿意等,那就让他等好了。赵雨菲让他在厢房闲坐,忙自己的去了。
第177章 站队
赵雨菲刚进后院,狗子屁颠屁颠跑进来禀报,有一个小厮求见程墨,说霍大将军有请,吓了赵雨菲一跳。
她想重新梳洗换一套见客的衣裳,又担心把人晾太久,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霍大将军给程墨小鞋穿。可身上穿的,是日常衣裳,不够庄重啊。
狗子也吓坏了,语无伦次道:“他说他要见阿郎……哦,不,他说霍大将军请阿郎过去,哦……”
情绪是会传染的,狗子这么颠三倒四,让赵雨菲更为紧张,不由手足无措起来。还是顾盼儿见惯达官贵人,把心一横,道:“霍大将军再厉害,也没亲来。这人不过是一个小厮,何必怕他?”
“不成啊,万一得罪了他,他在霍大将军面前说五郎的坏话,可怎么好?”赵雨菲愁得不行。
说话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小厮被晾在大门口,倒没觉得不妥,程五郎可是连霍大将军都得巴结的人,他一个小小跑腿的,被晾一下,算得什么?可是,院子里不停有人从门口跑过去是怎么回事?他没看错吧,那些人是跑出来偷看他吗?
小厮纳闷不已。
后院,顾盼儿看看沙漏,急了,道:“姐姐要是重新更衣,衣裳早换好啦,这么耽搁实在不是办法。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有顾盼儿陪着,赵雨菲心安不少,两人走到门口,小厮行礼道:“霍大将军请五郎君即刻过去,有要事相商。”
怎么出来两个女子?程五郎呢?
两女忙还礼。赵雨菲这才记起,还没叫程墨起床。她不善应变,只好望向顾盼儿。
顾盼儿心疼程墨一宿没睡,收到赵雨菲的求助信号,笑靥如花道:“贵客请稍待,五郎即刻过来。”
贵客!小厮吓得双手乱摇,道:“不敢当。小的不过是传一句话,这就告辞。”
话传到就是,管程墨去不去呢,千万别得罪他才是正经。
两女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都怔了一下。赵雨菲道:“贵客请先回去,奴这就着人去请五郎,马上过去,马上过去。”
这谄媚的语气,让小厮极不习惯,他不知怎么答应,只好落荒而逃了。
程墨被叫醒,得知霍光和霍书涵都差人来请,又看赵雨菲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苦笑道:“你不用太自我轻贱,霍大将军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跟平常人没有不同。”
赵雨菲想起听到霍光名头时的慌乱,脸红了。顾盼儿一听厢房还坐一个,奇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他们父女都找你?”
“也没什么,不过是帮着他清除了政治对手而已。嗯,顺便救他一族,连同他出嫁的长女和外孙女都救了。”程墨淡淡道,可那语气,却透着得意。在自家女人面前,夸一下很有必要啊。
都这样了还而已?赵雨菲和顾盼儿惊呆了。
程墨梳洗完毕,把旺财叫过来,约了明天见霍书涵,打发他走后,才去了霍光办公的公庑。
霍光忙得很,既要清除上官桀的余党,又要安抚那些中间派,还要巩固已有的势力。百忙之中抽空让程墨过去,可见程墨在他心里的份量。
院里廊下,很多官员等着召见,见程墨走来,也没在意,直到小厮迎上来道:“五郎快请。”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他们在这里等半天了好不好,也没见有人叫他们进去,何况,在霍大将军面前,谁当得起一个“请”字?
上官桀一倒,霍光必将大权独揽。都是在官场混的老油条,谁不上紧着巴结?
程墨笑得灿烂,道:“大将军让某过来,不知为了何事?”
迎上来的正是过府相请的小厮,他对程墨分外恭敬,道:“小的不知。”
霍光正和人说话,得报程墨来了,忙把那人遣出来,叫程墨进去,见程墨要行礼,忙道:“陛下曾说,此次五郎居功至伟,老夫不敢受五郎的礼啊。”
程墨规规矩矩行了礼,道:“大将军说笑了,程某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何以能当得起陛下如此评价?”
霍光极为受用,让程墨坐了,道:“前些天,老夫曾要五郎拜老夫为师,五郎一口拒绝,此时旧事重提,五郎可还愿意?”
程墨听着他和蔼如春风般的话,身上寒毛直竖。霍光的下场不好啊,跟他走得太近,怕会有被连累的一天。可他现在重提此事,分明是要程墨站队。如今唯一能与他抗衡的上官桀已被灭了,再也没人挡得住他了。
如果不接受他伸过来的橄榄枝,只怕没能看到他两眼一蹬,族人被灭族的史实了。程墨起身,行大礼,道:“谢大将军青眼。”
这就是答应了。至于学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一种方式联结彼此,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
霍光很满意,道:“后年五郎将行冠礼,到时老夫为你加冠。”
男子行冠礼便是成年,自然很隆重,要请德高望重之人加冠、起表字。若能请到权倾朝野的霍大将军,不消说,那是极大的荣耀了。
他不提行拜师礼,不以师尊自称,程墨同样不提,含笑道了谢,便告辞出来了。走过院子时,后头一阵嗡嗡声,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不一而足。程墨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去了宣室殿。
为奏事方便,霍光的公庑离宣室殿不远。
昭帝把一份名单递给程墨看:“霍子孟要处置这些人。”
程墨颇为意外,道:“陛下小心隔墙有耳。”
霍光好歹是先帝托孤重臣,昭帝为示尊重,一向没有称呼过他的字,而是以卿称之。
昭帝撇了撇嘴。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程墨之前的良苦用心,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程墨看了名单,一点不意外,霍光如果不借此机会大肆清除异已,要什么时候清除?只不过,名单中有几人是当世大儒,以谋逆者论处,可惜了。
“陛下还须边忍耐,边积蓄力量。”程墨小声劝道。
没有人,不能夺回政权,说什么都是虚的啊。
昭帝一声长叹,道:“卿说得极是。”
第178章 街斗
上官桀谋反一案被霍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处理完毕,一部分投靠上官桀父子的官员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但并不影响京城民众的生活。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路上行人很多。程墨策马转过街角,前面一队侍卫装扮的人突然冲出来,要不是踏雪极具灵性,及时收蹄,只怕双方就撞上了。
这伙人气势汹汹,策马飞驰而过,完全当程墨等人是透明的。
程墨气笑了,道:“这是上哪打架去?”
黑子怒极,朝这伙人吐了一口唾沫,道:“小心被打死。”
一个老者手牵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路上走,不知是没有避开,还是避之不及,总之被这伙人的其中一个撞上了,老者倒地,孩子直接被踏在马下。
行人惊呼出声。程墨急道:“快救人。”
黑子等侍卫忙拍马过去,可是迟了,这伙人没有收缰,一匹接一匹的马踏过去,可怜孩子转眼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滩在地上。
路上寂静极了,有那么一瞬,空气仿佛凝固。程墨眼角直跳,俊脸充血,鼻息粗重。
已提缰冲过去准备救人的黑子等人猛勒缰绳,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可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啊,还没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这么没了。
老者的左手被踏断了,半截手臂同样血肉模糊,可是他顾不得疼痛,大叫一声:“三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伙人看也没看老者和地上成为肉泥的孩子一眼,马速不减,向前而去。见最后一匹马也越过老者,行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拦住他们!”
真是一呼百应啊,目睹这一幕的人们纷纷边喊边追了过去;很快前面的行人听到声音,先是停下脚步,接着同样朝这伙人追去;再接着,在他们前面的人或是停下来,或是转过身,都试图把他们堵住。
黑子回头要请示,见程墨眼睛漆黑得可怕,俊脸煞白,不由叫了一声:“阿郎?!”
要冲上去跟他们干架吗?他们人数多,已方只怕占不到便宜。他心里犹豫,是不是该回去叫帮手?
程墨已拍马赶上,越过多人,扬声道:“踏死人了,快停下。”
这伙人充耳不闻。
程墨喝道:“走路的捡石头,手里有东西的,都给我扔,砸死了算我的。”
这伙人的行径已激起众怒,众人呼喝着要截下他们,只是想让他们给老者和小孩一个说法,却没人敢对他们动手。那些回身拦住他们的,还防着被他们踏入马下,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呢。
听到程墨的话,人人精神大振,有眼前这人的话,真伤到人,他们也有个说法不是?于是有人在路边寻摸石头,寻摸不到的,看手里的东西,不是太贵重的,损失能接受的,都朝这伙人掷了过去。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