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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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除族谱不至于,上门赔礼道歉,让人奚落几句出出气也就是了。会昌伯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只要程墨肯去赔礼,他再送上一份礼,估计这事也就揭过去了。靖海侯自己儿子太怂,连程墨都打不过,怪谁?不过是给他个面子而已。
会昌伯想得挺好,没想到程墨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去。”
“不去?!”会昌伯又火大了,道:“不去,以后别上我的门。”
这小子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枉费自己一片好心啊,他以为他是谁,得罪靖海侯,还能在羽林卫呆下去么?
程墨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会昌伯拂袖而去。他真的不想再管程墨的事了。
程墨做事一向专注,并没有受会昌伯的影响,吃过晚饭后,又去褚木质那儿。回来时已二更(九点),淡淡月光下,一人站在门口。
“赵姑娘?”程墨看清来人,有些意外,不知她这么晚来干什么。
赵雨菲以为程墨看破她的心事,等了几天,没有等到程墨请媒人上门提亲。她鼓起勇气要亲自问程墨,来了几次,都是铁将军把门。实在不愿意再拖下去了,于是在门口等。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
“程大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听到程墨声音那一刹,赵雨菲心跳加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程墨开门进去点了灯,才把她让进去,道:“去褚木匠家。”
“程大哥要打造家具?”赵雨菲微微一惊。程墨不事耕作,自然不会打造农具。他打造家具,是要娶亲吗?没听说他说亲了啊。
“那倒不是。”程墨示意她坐,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不是程墨不解风情,实在是两人没有到深夜独处的程度。话刚出口,灯光下,他收获赵雨菲幽怨眼神一枚。
赵雨菲不幽怨都不行,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是木头。
“我们是邻居,应该互相照顾。你家里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我……”赵雨菲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有空的时候过来帮你收拾收拾。”
屋子确实几天没有收拾了,院子里的杂草几天没有拔,冒出青青的一茬,地上一层浮尘,坐的席子上散落几件穿过没有洗的衣服。
程墨睁大眼睛看她。
赵雨菲脸红如苹果,低下头。
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程墨两世为人,如何不明白?可是他还是拒绝了:“我一无所有,怎么可以麻烦姑娘?”
他没有对赵雨菲动心。
赵雨菲温温柔柔笑了,道:“程大哥说哪里话,以后我们母女麻烦你的时候多着呢,你可不要推托。”
母女两人过日子,家里没有男丁,粗重的活没人干,要是有个男人时常搭把手,就省事多了。
这姑娘聪明啊,这么一来,便是邻里守望相助了。程墨扬了扬好看的剑眉,把钥匙递过去:“好。”
赵雨菲依然笑得温柔,起身收拾他散在席子上的衣服,到井边打水,洗了起来。洗完了衣服,又收拾屋子,她手脚麻利得很,小半个时辰过去,屋子已窗明几净。做完一切,她洗了手,望向几案边认真写着什么的男子,眼神有些痴迷。
程墨并没有感觉到温柔目光的注视,完全融入到书写之中。他写完,从纸上抬起头,鼻中闻到食物的香气,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儿放在手边。
“饿了吧?快吃。”赵雨菲含笑的眼睛看着他。
几案上只有一碗面片儿,上面浮着两个鸡蛋。程墨把碗推过去,道:“我不饿,你吃吧。”
家里没有面,做面片儿的面肯定是赵雨菲回家拿来的。程墨心念一动,取出一串钱递过去,道:“你看看缺什么,帮我买吧。”
赵雨菲捂着嘴儿笑了:“你这么不客气地支使我?”
刚才还客气推辞,这会儿却当她是成朋友。赵雨菲心情大好,跟程墨开起玩笑。
程墨也笑了,道:“总不能一直让你出钱出力。”
一串铜钱是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日常用品和普通食物。程墨为人洒脱,既然同意和赵雨菲守望相助,自然不会和她客气。
赵雨菲略一犹豫,接了铜钱,道:“这里,可以由我布置吗?”
如果这里是她以后的家,她一定会尽心尽力布置得漂漂亮亮。
程墨点头:“可以。”
赵雨菲两眼放光,道:“你可不许反悔。”
“不会。”程墨道。
赵雨菲心里甜甜的,道:“快把面片儿吃了吧。”
程墨要分一半给她,她坚持不肯,只好全吃了。赵雨菲待程墨吃完,收拾了碗筷才走。程墨坚持送她回去。
“就几步路,不用送。”赵雨菲嘴里说着不用送,眼里却充满渴望。
程墨没说话,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才回来。
第15章 化身田螺姑娘
第二天黄昏,程墨当差回来,推开院门,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程大哥回来了?饭很快就好。”小小的厨房探出一张清秀的脸,笑靥如花。
院子角落里几簇杂草被清除了,廊下的地擦得干干净净。程墨心里一暖,含笑道:“雨菲,麻烦你了。”
听到程墨称呼自己的名字,赵雨菲心里甜甜的,唇边两个小酒窝像盛满美酒,声音更温柔几分,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守望相助。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案上四样菜,三样素菜之外还有一条鱼。
程墨见赵雨菲只盛了一碗饭,去拿了碗,再盛一碗,道:“一起吃吧。”
赵雨菲挺想留下,但一想到家里的娘亲,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了,娘亲还等我回去呢。”
“你忙了大半天,饭也没吃就走,我怎么过意得去?”程墨温声道:“不如把伯母请过来,一块儿吃吧。”
赵雨菲感动的同时很意外,怔了一下才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娘亲早就做好了饭,等我回去啦。我走了。”
她想看程墨吃饭,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再走。程墨这么说,她倒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
程墨看她做这么多,吃过饭,到赵家,拜见赵母。
赵母四十岁左右,长相跟赵雨菲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头深锁,面带愁容,道:“五郎不用客气,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程墨道了谢,稍微坐一坐,就回来了。赵雨菲送到门口,欲言又止。程墨道:“你每天要做针线活吧?我那里不用天天过去。”
帮忙收拾院子做饭,总得花一两个时辰,做针线活的时间也就少了一两个时辰,人家是靠这个赚钱过日子的,难怪赵母会发愁。
赵雨菲含情脉脉看他,道:“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自这天起,程墨每天回家,都是饭菜飘香,窗明几净。有时在程墨盛情邀请下,赵雨菲也会留下吃饭。很快一个月过去,两人从陌生到熟悉。
这天,程墨不用当差,一早起来,开始练弓箭。张清来了,兴冲冲道:“我想去西市逛逛,五郎有空么,一起去。”
程墨也打算中午去西市,点头道:“好。”
张清看程墨十环倒有六七环中靶心,赞道:“难怪武四哥说五郎进步很快。”
程墨开始跟武空学习弓箭时,拿弓的姿势都不会,弓也拉不开。他的解释还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盛夏团很多人都不信,他们六七岁开始练习骑射,哪怕忘了爹娘都不会忘了射箭的本能。可要说眼前的人不是程墨,又长得一模一样。因为这个,盛夏团很多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程墨也知道武空等人起疑,可他前世没有接触过射箭,怎么可能会?只好搪塞过去,然后苦练。
张清现在这么说,也就是相信他真的忘了。要不是以前会,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十环有六七环中靶心,学射箭一年的人也做不到。
程墨朝他笑笑,又是一箭射出。
张清看了一会儿,不耐烦了,道:“天色不早啦,我们走吧。”
看日影,大概上午十点左右,西市要午时,即十一点才开市。程墨双眼瞄准靶子,又是一箭射出,道:“你打算去西市买什么?”
张清手里把玩一枝花儿,那是赵雨菲新种的花,把花儿旁边的叶子撕下来,随手丢了,道:“听说黄金堂的镇店之宝是一把叫承影的古剑,只能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时候才能看到剑,其他时候只有剑柄。这样一把奇特的宝剑,怎么能不收入囊中?武四哥没空,只能我们两人一起去了。”
黄金堂专营刀剑。他昨晚听到十大古剑之一承影出现,兴奋得睡不着,要不是午时开市,他早就拉程墨走了。
程墨对剑没有研究,看张清说起承影时小脸发光,想必此剑很是不凡。时辰也差不多了,程墨收起弓箭,洗了个澡,换了衣服,道:“走吧。”
两人并驾齐驱,很快来到西市。
西市门口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人朝这里赶。
张清骑在马上看得清楚,西市高大的门楣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家具,四条长腿,中间一块四方型的精致木板,木板里进上面是雕花的小型屏风。这东西做工精致,朱红色的漆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整个儿透着高贵。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家具做什么用。
张清完全被它吸引了,翻身下马走了过去,摸摸朱漆,摸摸雕花,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旁边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拱手道:“贵人有所不知,这是官帽椅,是富贵人家家里的坐具。”说着手一扬,两个小厮抬了一把正常尺寸的官帽椅过来,放在张清面前,掌柜伸手做请:“贵人请试坐。”
“富贵人家家里的坐具?”张清不乐意了:“怎么我从来没见过这个?”
安国公府算得上富贵人家吧?府里可没有这家具,难道得比安国公府地位更高的人才配有这样的椅子吗?
掌柜模样的人是程墨请来的,姓华,是货真价实的掌柜。华掌柜今年五十二岁,原在一家珠宝店当掌柜,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无良东家生怕他把病传染给其他人,给他一笔钱,炒了他的鱿鱼。
遇到程墨时,他大病初愈,为了治病,欠了一屁股债。程墨聘了他,对他来说,简直是遇到贵人了。当然,现在程墨还没有店铺,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华掌柜道:“小郎君想成为第一个拥有官帽椅的贵人吗?”
眼前的少年衣着华贵,跟东家并辔而来,一定非富即贵。华掌柜在珠宝店四十几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顾客,惯会把握顾客的心理,一句话,立即激起张清的好胜心。
“这把椅子我要了。”张清豪气道,向骑在马上,在人群外做围观状的程墨招手:“五郎快来试试这官帽椅。”
程墨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张清的随从,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他挑了今天在西市展示官帽椅,并没有料到张清会和他一块过来。一个多月了,褚木匠一共制作两把官帽椅,一把是正常尺寸,一把是加大码,全在这儿了。能不能哄动京城,就在今天。
第16章 拼爹时代
张清脱鞋坐在那只比正常尺寸大五倍的官帽椅上,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跽坐。一坐上去,他便叫起来:“不错,真是不错。”
椅子有腿,比坐在席子上高了两尺。如果坐在席子上,被这么多人围观,身高的落差,产生的压迫感非常重。可是坐高两尺,只比站的人低一点点,没有压迫感不说,还颇有威仪。冲着这点,他也得把这什么官帽椅买下。
他在椅上挺起小胸脯顾盼生辉时,程墨挤过人群过来了。
“五郎,坐,快体验一把椅子的妙趣。”张清兴奋道。
程墨和华掌柜很有默契的当作不认识对方。程墨在张清对面坐了,屁股着椅,双腿自然下垂,道:“这样坐更舒服。”
张清怔了一下,犹豫起来,可是看程墨双腿分开着地,怡然自得的样子,又心动了。他咬咬牙,从屁股下抽出双腿,还没放下,垂手立于身后的随从急了,叫了一声:“十二郎君!”
张清在族中排行十二。
程墨奇怪地看了随从一眼,道:“怎么了?”
长久跽坐,会成为罗圈腿的,可以解放双腿,谁不乐意啊。
随从眼中闪过一抹鄙视,嘴上却道:“没什么。”
程墨看出不妥,正要细问,张清已做出决定,哈哈一笑,从臀下抽出双腿,分开垂在椅下,穿上鞋,脚就放在地面,道:“这样坐果然舒服。”
随从要说什么,看了程墨一眼,又把话咽回去了。
围观党在程墨坐下后议论声更大了,嗡嗡一片,听不清说什么。程墨低声问张清:“有问题?”
张清坐得舒服,手在官帽椅上东摸摸,西摸摸,兴奋得很,程墨的话一点没往心里去,随口道:“没什么呀。”摸了一会儿,豪气地道:“这椅子不错,给我来十张,送到安国公府。”
华掌柜为难道:“贵人见谅,官帽椅是我家东家穷尽心力才设计出来的,今天第一天面世,世上仅有这一张。”
说着指了指那张正常尺寸的,至于程墨和张清所坐那张巨型官帽椅,是为了展示特地做出来的。
张清更高兴了,第一天面世啊,他可是京城第一个拥有椅子的人。他豪气地一挥手,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道:“那就把这一张送到安国公府,我大大有赏。”
这把绝无仅有的椅子,他可要好好珍藏,等闲不给人看。
华掌柜微笑道:“只要贵人下定金,两个月内,小老儿一定把十张官帽椅送到府上。”
画了这张椅子的图纸,辛辛苦苦制作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只做一张,供人收藏。程墨要的,是改变这个时代的跽坐习惯,让官帽椅提前千年在这里落地生根。听华掌柜这么说,他赞许地看了华掌柜一眼,道:“能成为第一个下定金的顾客,十二郎好运气呀。”
一听依然能得到十张珍贵的椅子,张清高兴坏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