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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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大管家知道他这么没用,还会用他吗?
可是迟了,程墨让榆树带两个人,把一身小厮服饰的方掌柜送去上官府:“请上官太仆的大管家认认人,要是冒名的,就送官府。”
“完了。”方掌柜摊软在地,被榆树拖起就走。
普祥目瞪口呆跟在大门口,见一行人真的朝上官桀府邸的方向走,不禁呆滞了。这样也可以?
华掌柜默默跟在程墨身后进了书房,在程墨示意下在下首坐了,道:“东家,他说奉上官太仆之命而来,到底要做什么?”
一听他的身份,方掌柜便深觉受辱,当场发作,怎么可能和他坐下详谈?看了这么一出戏,他心头沉重,来者不善呀。
程墨道:“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只要经营好宜安居就行。若是有人问你,宜安居的东家是谁,你只管说是安国公。”
华掌柜吃了一惊,失声道:“安国公?!”
宜安居是程墨所创,怎么会拱手相让?难道说,权臣争相觊觎宜安居,安国公先下手为强?难道上官太仆……
程墨打断他的联想,道:“这是我跟安国公商量好的权宜之计,宜安居的东家还是我。你只管这么说,若有人以强权相压,你就让他去找安国公,安国公自会出面。”
这么说,安国公有护庇之意?华掌柜欢喜道:“是。东家吉人天相,自有天佑。”
榆树少年心性,又跟了特会惹事的主人,一点不想省事,一路上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去上官桀府上闹事。
来到上官府,后面已跟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都是看热闹起哄的百姓。
上官府的门子看一群人气势汹汹,吓了一跳,忙进去叫人,很快出来两百多名护卫,守在门口。
“你们干什么?”门子头领喝道。
榆树得意洋洋,挺胸凸肚道:“请你们大管家出来认人吧。”把方掌柜往地上一掼。
门子头领见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身穿小厮服饰,披头散发倒在地上,很不高兴地道:“哪里来的歹徒,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敲诈勒索?”
方掌柜羞愤欲死,低声道:“安大爷,是我,老方。”
门子头领认了半天,可不是每个月月末送帐本来的方掌柜么?他失声道:“你怎么成这副样子?”接着怒了:“谁他么把方掌柜整成这样?”
瘦得跟猴子似的榆树挺挺小胸脯,大声道:“就整他了,怎么啦?”
呼啦啦,两百多个护卫把榆树三人围了起来。
混在人群中的黑子带头鼓噪起来:“上官家仗势欺人啦。打死人啦。”
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便是这种打豪强的戏码了,有人带头,也跟着鼓躁,一时间,声浪震天。
上官桀下衙迟了,这会儿才回府,走到临近府门数十丈处,仪仗车驾过不去了。
第80章 后果
“岂有此理,居然闹到老夫府上了。”上官桀真的怒了。
出动侍卫队才驱散围在府门前起哄看热闹的百姓,仪仗车驾得以进府。上官桀的右手狠狠拍在几案上,吓得大管家身子一颤,差点跪下。
“阿郎,那个程五实在太可恶了,不仅不识时务,还如此折辱阿郎,就是杀千刀也不足以消老奴心头之恨。”
折辱他,就是折辱上官桀了,他可没说错。
一巴掌响亮地扇在他脸上,他愕然望去,上官桀怒道:“老夫要你这样的大管家做什么?”
身为大管家,用人不当,还有脸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大管家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阿郎,老奴可没对方掌柜那个老货说什么,他脑袋进水了,自己跑到程五那儿胡说八道,不关老奴的事啊。”
他不过是暗示方掌柜,上官桀对官帽椅的市场前景很看好。方掌柜自以为得了暗示,跑到程墨家想强夺宜安居。没想到程五这混蛋太狠了,话都没问一句,指使小厮毒打他,闹到府门口。
今天这事,真的不怪他啊。
上官桀不听大管家解释,道:“来人,把这个奴才赶出去。”
两个豪奴不由分说,把哀声不断的大管家扔出府门。
书房里,上官桀向跽坐于下首的谋士们问计:“先生们何以教我?”
众谋士出谋划策不在话下。
程墨的小厮大闹上官桀府门口的事,不到一个时辰传遍朝野,不到半天传遍京城。安仁坊的乡邻都觉脸上有光,也有一少部分老谋深算的邻居为程墨担心。朝臣有的愕然;有的觉得上官桀被霍光压得太狠了,怂了,连一个小小卫尉卫士也拿不下;也有兴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霍光听说此事,笑道:“这个程五郎倒会惹事。”简直是惹祸精啊。
羽林卫众同僚自然也听说了,亲近上官桀一派的不免有些气愤,别的同僚都觉得大长羽林卫威风,深以程墨为荣。
身处旋涡中心的程墨却是没事人一个,该吃吃该睡睡,该进宫当差进宫当差。
扛着大戟站到快换班时,武空来了,道:“又得罪上官太仆啦?章秋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要不是程墨跑到前殿追着上官桀要债,会有章秋的事发生吗?这小子死不改悔,真让他头疼。
程墨笑眯眯道:“四哥出差回来,兄弟们该找时间聚聚才是,怎么一来就板着脸?”
武空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我出差刚回来?一点不让人省心!”
前几天他向刘淘甫讨了出京的差使,半个时辰前刚进京,还没回府,就听说程墨大闹上官桀府的事。于是急冲冲赶来。
程墨却不知传言已从“程五郎的小厮”变成“程五郎”,更是把大管家的各种不堪说成上官桀。他两手一摊,道:“你知道我的小厮刚买没几天,没管好乱来很正常嘛。”
武空气道:“还想推到小厮身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和程墨一起当差的同僚笑道:“武四哥,确实是榆树干的。不过是在五郎指使下,跟他自己干没什么区别。”
盛夏团成员早笑破肚皮了,上官桀怎么说也是先帝托孤重臣,被一个小厮闹得灰头土脸。
“真的?”武空先是一怔,接着怒了,抬腿向程墨就踹:“你小子胆子够肥呀,真以为上官太仆是省油的灯?”
真是太过份了,纵容小厮贱奴向堂堂当朝重臣挑衅,比自己闹事更可恶啊。
程墨侧身避开,道:“不这么做,难道我眼睁睁看宜安居被人抢走?总得闹一回,不如找个官大的闹。”
这是杀鸡给猴看呢,反正已经和上官桀结了仇,就不用麻烦第二家啦。
武空怔住,道:“上官桀有意宜安居?不会吧?”
难道章秋出面指责官帽椅箕踞不是他指使?不可能啊。这会儿朝会为官帽椅是否会使箕踞代替跽坐争得热火朝天,怎么他会对宜安居感兴趣?
程墨道:“四哥快别想这个了,叫上兄弟们,晚上一起聚聚。”
“好。”武空点头。
这一晚,盛夏团成员在吉安侯府喝到三更才散。众兄弟对程墨的景仰之情如长江水滔滔不绝,一个个围着程墨敬酒,武空和张清帮着挡了好几回,最后程墨装醉才逃过一劫。
回府已快四更,赵雨菲听到声响迎出来,闻到酒味儿,嗔道:“怎么喝这么多?”
扶他进去,侍候他喝了醒酒汤,让翠花准备沐桶。
程墨喝了不少,只是俊脸薄红,并没有醉,道:“也没喝多少,有些是故意倒在衣襟上的。”
赵雨菲叹道:“武四哥人不错,就是一味地贪杯。”
每次约程墨喝酒,程墨都一身酒味回来。
程墨把赵雨菲哄回房,自己洗了澡躺下,合上眼便睡了,对于和上官桀结仇的事,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第二天他还高卧不起时,早朝上又吵成一团。陶然和乐圆同时提出新主张,双方互不相让,说着说着两个老头子挥起老拳,打了起来。
陶然说,坐在官椅帽上,双腿分开,比箕踞于席双腿伸直并拢更难看。乐圆却为高祖正名,认为高祖箕踞乃是解放人性,人嘛,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陶然一听大怒,要是人能怎么舒服怎么来,还要周礼做什么?
今天张清当差,扛着大戟站在殿外,听到殿内吵成一团,然后昭帝叫他们进去把两个老头子分开。
乐圆被拉开还不停叫骂,张清听得暗暗啧舌,交了差事,马上去找程墨。
程墨道:“你也听说了?上官桀奏请陛下抑制官帽椅,也就是公开表态支持官帽椅箕踞的说法了。”
这事刚发生,张清还不知道,呆了一下,道:“怎么会这样?”
还是武四哥说得对啊,激怒上官桀的后果不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能承担的。
程墨看他呆呆的样子,笑了,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五哥,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张清真的懵了。
就在这时,狗子连滚带爬跑进来,结结巴巴道:“外面来了一个公公,说陛下……陛下宣阿郎进宫。”
第81章 宅男
乐圆嚣张跋扈,对昭帝却敬如天人。昭帝表扬两句,他愧不敢当,立即把为高祖正名的观点出自程墨奏报。
昭帝顿时感动了,能为高祖正名的人,近百年就这么一个,马上宣程墨进宫。
“卿不愧是朕的卫尉卫士,”昭帝感叹道:“满朝文武,唯卿深知朕心。”
太祖因为不拘小节,偶尔箕踞被记入史册,后世臣子一涉及礼法,便把这事翻出来,当成反面教材说个没完。昭帝深觉脸上无光。今天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说太祖的坐法不粗俗,不嚣张无礼,不是不尊周礼,而是一种新坐法。这说法,昭帝听来,是为太祖平冤啊。
可怜太祖一代英雄,被指责粗俗近百年,真是比窦娥还冤。
程墨道:“臣惶恐,臣不敢当,还请陛下慎言。”
他可不想成为史官笔下的谄臣小丑。
昭帝点头,道:“卿说得是。卿且忍耐两年,待朕二十加冠后,一定重用卿。”
周礼,男子二十而冠。加冠,便意味着成年,可以亲政了。
程墨再次道:“陛下慎言。”
话不要说得太早,以免有心人出手加害啊。他现在把上官桀得罪得死死的,上官桀手下的人一定也以他为仇敌,昭帝这话若是传出去,他分分钟钟会死于非命。
昭帝八岁继位,憋了十年,实在憋坏了,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快点到二十岁,能举行加冠礼,可以亲政,这时忍不住对程墨说出口。又得一个心腹亲信,他可高兴坏了。
昭帝对侍立于屋角的内侍道:“这话要传出去,你也不用活了。”
内侍名黄安,便是和程墨来往密切的小内侍小陆子的干爹。程墨一向阔绰,这些天小陆子可没少得他的好处,光是官帽椅就要了十张,其中六张送给干爹了。
黄安对程墨也越来越客气。这时佝偻着腰,谄笑道:“奴才不敢。”
他侍候昭帝十多年,就盼着昭帝亲政,他能风光一把呢,这时候可万万不敢出差错。
程墨道:“臣身为卫尉卫士,当守护陛下,还请陛下放心。”
昭帝微笑道:“你当不止为卫尉卫士。你我都年轻,路还长着呢。”
这句承诺太重了,程墨行大礼道:“臣甘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话说完,却是一怔,如果他没记错,昭帝的寿命并不长。他对历史不熟,前世听过很多管理课,有些课程是讲帝王的用人之道,有一个培训师曾讲过霍光辅助昭帝的事。程墨努力回忆,确定那个培训师并没有讲到昭帝亲政。不知是没有讲呢,还是昭帝没有亲政。再说,这个平行空间的历史走向跟他前世生活过的汉朝,轨迹会不会一样?
“爱卿,爱卿,你在想什么?”见程墨行礼半天没有抬起头,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昭帝奇怪极了,唤了两声。
黄安暗暗咋舌,敢驾前失态的,也就程五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连刘淘甫刘大人见驾时都诚惶诚恐呢。
程墨“啊”了一声,抬头见昭帝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越发衬得小脸苍白,不由脱口而出道:“陛下一向可康健?”
皇帝的健康问题是高度机密,程墨一句话出口,深觉失言,忙补救道:“臣等很少见陛下出来散步呢。”
黄安刚要斥责,听到第二句,脸色稍霁。
昭帝被问中心事,长长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黄安退出,道:“卿可懂医术?”
他自小身体不好,又懒得动,要不然,为什么对程墨这个生龙活虎的同龄人这么羡慕,这么有好感呢。
程墨见他肤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不知是从没晒过太阳,还是身体底子不好,略一思忖,道:“臣不懂医术。但臣小时候身体不大好,后来跟着坊里一些无赖玩耍打架,天天在坊里到处跑,身体慢慢结实了。当然,也挨了不少打。”
所谓无赖,是指不事生产,不肯下地种田,成本晃荡的青少年,有点类似现代逃学的学生。
“到处跑能让身体强壮?”昭帝眼睛亮了。
程墨肯定道:“那是当然啊。”
你明明是个少年,应该生龙活虎满是朝气,却成天死气沉沉宅在屋里不出房门一步,再好的身体也会宅坏了。
昭帝若有所思。
程墨多精明的一个人,见昭帝意动,马上道:“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不如臣陪陛下去赏赏花?”
虽说两个大男人去赏花,传出去太碜人了,一个搞不好有断袖之嫌,可总得有个说辞嘛,借口而已,随便啦。
昭帝望了一眼窗外亮晶晶的阳光,迟疑道:“会不会太热了?”
“陛下可以摆仪驾。”皇帝出宫门一步,仪仗立刻跟上,黄罗伞比一般的雨伞挡阳效果强多了。
昭帝依然望着外面白晃晃的阳光,没吱声。
程墨站起来,把手伸到昭帝面前,道:“肩舆在后跟着,若是陛下走累了,随时回来就是。”
“好。”昭帝总算放心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