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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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去一趟太仆府,求上官桀出面,在昭帝面前陈情。要不然这句话传开,章家不说子孙难以在朝为官,就是想活下去都难了。想到自家横行几十年,却阴沟里翻船,栽在程墨这小子手上,他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样,当时就该大闹卫尉府,而不是大闹安仁坊。刘淘甫有家有业,要脸要面,比程墨这王八蛋好欺负多了。
又一批酒菜送到,祝三哥等人起哄,要程墨此间事情一了,请兄弟们去松竹馆玩两天。
松竹馆是京城四大妓/院之一,姑娘长得好,小曲唱得也好,还会诗文。她们对写得一手好诗的文人才子很是热情,对一介武夫就要冷淡得多了。羽林卫是武职,平时他们去,很难请到松竹馆的头牌顾盼儿。
武空知道程墨从不上青/楼,以前的事又都不记得了,怕他上当,拦着众人道:“不如去萌花馆。莳花馆的玲珑身材不错。”
“武四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搞乱。”祝三哥笑吟吟揽着程墨的肩膀,道:“五郎不会诗文有什么关系,这张脸比诗文还让人迷醉。你要真当我们是兄弟,就请我们去松竹馆,请顾盼儿作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不好啦。程墨笑道:“行啊。不过我可不保证能请到顾盼儿。”
去松竹馆可以,能不能请到顾盼儿,另说。
众人大笑,道:“五郎耍滑头。你长得俊,顾盼儿一见肯定迷上了。”
正说笑,刘淘甫来了,板着脸,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三天不操练就上房揭瓦。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看老子不好好操练你们。”
众人素知刘淘甫的性子,一个个笑着抱拳,道:“大人是来为五郎主持公道的么?”
也有人道:“我们羽林卫可没受过么大委屈。”
刘淘甫来到程墨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上,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怎么不把章家大院给拆了?”
程墨眨巴眨巴桃花眼,傻怔怔道:“要拆吗?”然后大吼一声:“兄弟们,老大放话了,拆院子。”
众同僚轰然应声,一个个撸袖子操家伙扛木头,就要上前。
“都给我站住。”刘淘甫没好气道:“你们敢动,校场跑三百圈。”
众同僚像被施了定身法,没人敢动了。
程墨涎着脸道:“大人,你说话不算数啊。”
刘淘甫又是一巴掌过去,拍在程墨头上,道:“臭小子,就会惹事。”
要不是看在你帮老子解决女儿终身大事的份上,看我不让你跑三千圈。
程墨“哎哟”一声,苦着脸摸了摸头,道:“大人不体察民情,不知我的苦楚。你要是家门前被人抬了棺材闹事,保准比我还狠,不仅是砸了大门。”
“就是嘛,大人不体察民情。”张清怪叫。
刘淘甫瞪了张清一眼,道:“你闭嘴。”
他知道张清最近跟程墨走得近,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怀疑,程墨这样无法无天,是不是张清挑唆的。
武空凑过去,低声道:“大人,这事如何善了?”
章秋是当世大儒,桃李遍天下,他死后府门被砸,总得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刘淘甫老怀大慰,总算有一个懂事的了。
“把这些桌椅酒菜收起来,都给我老实些。”刘淘甫指指杯盘狼藉的八仙桌,道:“一个个的,没点到名字别出声。”
“诺。”众人齐声答应。老大要出招了,他们这些小弟自然听从。
酒菜很快撤下,八仙桌官帽椅也搬走了。
进章府探望章法的伍全听说刘淘甫来了,忙迎出来,行礼道:“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
来了就好啊。
刘淘甫怪眼一翻,发作道:“伍大人坐镇京城,眼看有人欺负到我羽林卫头上,却置之不理!”
程墨微笑。
张清朝他挤眉弄眼。
武空、祝三哥等同僚都窃笑不已。
老大果然是老大,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第51章 闹到驾前
伍全又是叫屈又是讨饶,说了半天好话,直到上官桀来了。
上官桀憋屈,本来指使马仔出面就能搞掂,没想到马仔上了年岁,一下子气死了。章秋不能白死。他放任章家人大闹,算是挣回一点面子。可更没想到的是,没权没地位不受人待见的没落旁支程墨涨本事了,居然带领大半羽林卫砸了章家大门。
这就不能忍了。
要是放任章家大门被砸,以后谁还跟随他?想到一直被霍光压一头,朝中大半是霍光的人,他就火大。霍光压他也就罢了,连程墨这什么都不是的混小子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一眼看到站在刘淘甫身边,笑微微的程墨,上官桀火往上冲,喝道:“拿下!”
他身边的侍卫刚应诺,羽林卫的同僚们轰然拦在前头,双方对峙。
刘淘甫仰天打个哈哈,道:“上官太仆好大的威风。”
大家同朝为官,同是九卿之一,他身为卫尉,比上官桀这个负责皇帝车驾的太仆还要有权力些。要不是昭帝没有亲政,要不是上官桀是武帝托孤之臣,这会儿见了他,还得上前行礼呢。敢在他面前拿人,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上官桀仿佛刚刚看到他,“咦”了一声,道:“刘卫尉也来了?你不是家有喜事,向陛下请假半月吗?怎么这么得闲啊?”
不提喜事还好,一提喜事刘淘甫也火大了。他就一个女儿,这辈子也就办这么一次喜事了,可上官桀不仅带人闹了喜宴,章秋还因此而死。虽然不是死在他府上,但同僚们说起来,都说赴他的喜宴后死的。这多晦气啊。
“呵呵,老夫也想享几天清福,无奈有人趁老夫休假,对我羽林卫的儿郎下手啊。”刘淘甫语气森寒,虽是在笑,讥讽的意味更重。
上官桀看了一眼程墨,道:“章礼官被这小子活活气死,章礼官的子孙气愤难忍,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刘大人,你不约束部下,却纵容他们无故砸了朝廷命官的大门,难道是欺章礼官身后无人不成?”
刘淘甫道:“哦?无故?我看,是章家无故大闹安仁坊吧?安仁坊的百姓何辜,章家居然抬了棺材闹得他们不得安宁。上官大人,你身为九卿之一,却不能体恤百姓,尸位素餐,岂不有负先帝所托?”
这就谈不下去了。上官桀怒道:“刘大人,你说话要负责任!”
刘淘甫也怒了,道:“你纵容章家扰得百姓不得安宁,却在这里大言不谗。老夫进宫弹劾你。”
上官桀道:“老夫要进宫弹劾你管束部下不力,不配为卫尉。”
“走!”刘淘甫怒攥上官桀的手,两人拉扯着来到马车前,各自甩开对方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
大佬就是大佬啊,动不动进宫面君。他是郡守,如果不是身为京城长安的地方长官,哪里能有面君的机会?就算这样,昭帝也很少召见他,一年半载的,他也没能进宫一趟。
武空等人也有些懵,看来事情真的闹大了,要是上官桀发狠,刘大人可压不住啊。
程墨道:“我们去看看。”
“对,我们也去。”武空、祝三哥等人附和。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站在刘淘甫身边。
羽林卫在程墨带领下很快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地垃圾。伍全只好自认倒霉,指使差役把章府门前打扫干净。
程墨到了未央宫,得知刘淘甫和上官桀在前殿,跟小内侍说一声,然后去厢房等候。
一部分同僚情绪低落,策马团成员几人低声商议几句,派一人找到程墨道:“五郎,这事,不会连累兄弟们吧?”
虽说法不责众,他们又是皇帝亲卫,有皇帝护着。可世事难料,万一因为罗安的缘故,他们成了替罪羊呢?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程墨老于世故,哪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诚恳地道:“我跟十八郎有些误会,但也仅仅是误会,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冰释前嫌。这次的事,多谢你们了,若是上头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兄弟们。”
有程墨的保证,几人都心安不少,特别是程墨把和罗安的仇怨定性为误会,还要冰释前嫌,让他们心里好受多了。
“如此,多谢了。”几人抱拳告辞,去策马团休息的房间了。
陈三听几人转述程墨的话,瞥了罗安一眼,道:“我过去看看。”
罗安想要阻止,陈三已出门了。程墨比罗安大气多了,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西厢里,武空心里有些不安,道:“上官太仆的气势越发大了,不知大人……”
不是刘淘甫压不压得住,而是昭帝压不压得住啊。这事,已上升到两派势力对峙的层面了。
程墨在他耳边道:“不会的,上官太仆若不想造反,就不敢对陛下不敬。”
而昭帝,肯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陈三过来,说了几句场面话。武空看了程墨一眼,这小子还有化敌为友的本事?
小半个时辰后,昭帝身边的小内侍来了,宣程墨到前殿。
武空大惊,道:“公公,陛下宣五郎,要做什么?”
难道刘大人顶不住上官桀,要推程墨出去了?想到刘淘甫有让程墨背黑锅的历史,他怒气上升,脸色立即不好看。
“没事的。”程墨安慰武空,起身道:“公公请。”
昭帝跽坐于上首,刘淘甫和上官桀分坐下首左右两边,见程墨进来,一人露出笑容,一人不怒自威。
程墨看了上首昭帝一眼。他看起来比程墨还小一两岁,长相清秀,脸色苍白,有些羸弱,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直停在程墨脸上。
这人就是闹得京城鸡犬不宁的程五郎啊?昭帝实在好奇,程墨是怎么做到,让两位大臣在他面前争执不下的。
“参见陛下。”程墨抱拳行礼参见。
昭帝摆了摆手,道:“你今年十八岁?”
程墨不解昭帝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应:“是。”
昭帝感概:“跟朕同年啊。”
都是十八岁,怎么他就有那么多精力,那么能折腾,而自己却病病歪歪呢?
第52章 封官
上官桀不乐意了,道:“陛下天纵英才,怎能跟一个小小羽林卫相提并论?”
程墨这小子,怎么能跟皇帝论年岁呢。
昭帝摆手,道:“不要这么说。”眼望程墨,含笑道:“听说你弄了一把椅子?什么样子?”
程墨道:“是一把官帽椅,每八只官帽椅配一只八仙桌。陛下感兴趣的话,臣让人送进宫请陛下看看。”
他在羽林卫中没有官职,却又不是一般百姓,想了想,还是决定自称“臣”,要是不行,再改口嘛。
刘淘甫眼露笑意,上官桀却精芒一闪,都注意到这个自称了。
昭帝好象没注意,上身前倾,笑眯眯道:“好,送来朕瞧瞧。”
这就是认可了。程墨忙告罪出来,让人出宫传话,即刻送一套官帽椅和八仙桌过来。他吩咐完再回来,上官桀脸黑如锅底,道:“陛下,程五郎滋事,羽林卫砸了章家大门,此事天下震怒,还请陛下治程五郎的罪。”
他参见完毕便弹劾刘淘甫,被昭帝和稀泥混过去,只能转而揪住程墨不放。可昭帝一见程墨,关注点便在这是一个同龄人上,于程墨和章秋的仇怨全然不放在心上。这怎么行?不训斥刘淘甫,不处治程墨,他的面子往哪搁?
昭帝淡淡道:“程五郎还年轻,做事失了分寸也是有的。朕不是还没亲政么?章卿因何而死,章家又为何大闹安仁坊,该如何处理,你和霍大将军商量着办吧。”
却不提程墨带领羽林卫砸了章家大门的事。
这得多偏心啊。上官桀强忍着才没有站起来,道:“羽林卫是陛下亲卫,哪能交由臣等处理?”
您的亲侍闯了祸,我们出手处罚,合适吗?外人会怎么说?再说,自孙女进宫为后后,霍光一直和他不对付。这件事,霍光会站在他这边才怪。
“陛下!”上官桀还要再说,昭帝站了起来,道:“程五郎,你过来。”
程墨应了一声,跟在昭帝身后,走了出去。
席子上刘淘甫挑了挑眉,也走了,留下上官桀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
未央宫前殿有南、中、北三座宫殿,中间宫殿名宣室殿,是昭帝上朝、会见群臣之所。程墨也在这里觐见。从宣室殿正殿出来,来到一处小小花园。此时正是初夏时节,绿草成荫,百花齐放。
昭帝眯眼站在一株芍药旁不说话,程墨沉默如山,站在他身后。良久,昭帝道:“朕以前从没见过你。”
他自小身体不好,一向深居简出,可以说,除了宣室殿,偌大的未央宫都没怎么走动过,除了近身服侍的内侍和几个大臣,他见的人很少。
程墨是他的亲卫,可并无官职,一向只在未央宫东门当差。也就是把守宫门。轮到他当差,就扛着大戟在北阙东宫门口站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自有同僚过来换班。
“臣今日得睹天颜,甚是惶恐。”程墨道。其实他一点不惶恐,不仅不惶恐,对昭帝还有一丝同情。天天跟坐牢似的,人生得少多少乐趣啊。
“呵呵,五郎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昭帝轻笑,道:“朕觉得你胆子很大呀。”
程墨摸摸鼻子,道:“臣是被逼的。”
“你带羽林卫砸了章家大门,想怎么善后?”昭帝转身问道。
这个,怎么能问他呢?程墨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笑泯恩仇。”
你招惹我,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一报还一报也就是了,别再往下闹,大家快快乐乐过日子吧。
昭帝笑了,道:“章秋有子孙四百多人,加上旁支族人,超过千人。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哦。”
“章大人身为礼官,当世大儒,却纵容子孙多次到文武大臣府门口哭闹,岂不有失大儒本份?陛下该下旨训斥才是。”程墨理直气壮道。
昭帝没有亲政,玉玺没有在他手里,但圣旨却是以他的名义发下去的。
“这么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