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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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的护院撞了几下,门还没撞开,东闾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霍禹。
东闾英去找霍显为他在霍光面前说情,霍光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以生病为由,拒绝了。霍显收了他的礼,又是名义上的兄妹,不好见死不救,刚要坐车过来,霍禹过来向她请安,一听说此事,便拍着胸脯道:“母亲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行,我保证让五郎和舅父坐下来和谈。”
只要能坐下来谈条件便成。霍显叮嘱几句,让他陪东闾英过来。
霍禹一下马,便笑吟吟地道:“五郎,好久不见。”
对这位小舅子,程墨一向不感冒,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东闾英抢上前道:“五郎,看在你我亲戚一场的份上,要怎么赔礼道歉,你才肯息了怒气,还请告知老朽一声。”
程墨手里的马鞭指了指大门上的牌匾,道:“摘下它,让我们踩过去,如何?”
这怎么成?这场牌匾是先祖开府的时候挂上去的,已历经七代,若让程墨从它上面踩过去,与踩在他的脸上有何匹别?东闾玉央求道:“小女确实有不是的地方,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别跟她计较,可好?”
霍禹道:“五郎,以前我一直瞧不起你的出身,觉得你配不起涵儿。直到父亲退隐,我才明白你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很了不起。过去种种,是我的不是,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东闾玉生怕他惹程墨发火,不停给他使眼色,这是来帮忙的吗?分明是来拆台的好吧。
霍光退隐后,他的死忠对他依然忠心,但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不免起了别样心思,对霍禹再没有以前那样热情,微妙之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他今天来,与其说帮东闾英求情,不如说借此向程墨示好。
程墨道:“四舅哥,我现在忙得很,你别跟着掺和成不成?”
遇险那人不是你的妻子,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程墨是个不肯吃亏,有仇必报的汉子,哪能容忍东闾玉如此作为?若东闾玉诚心认错,看在赵雨菲母女平安的份上,他要个说法也就算了,可东闾玉死不悔改,这事哪能就这样算了?
黄霸等人远远站在路边,看程墨带人撞门,咋舌不已。离得远,他们听不清程墨和东闾英说什么,不免费心猜测,别人犹可,黄霸却觉得机会来了,趁人不注意,赶紧跑上马车,去了苏执的府邸。
霍禹道:“舅父怎么说也是母亲的哥哥,你这样对他,置母亲于何地?”
人家会说霍光一退隐,女婿便找大舅哥的麻烦。
他的意思程墨哪会听不出来?他前两天还一口一个舅父叫东闾英呢。看在霍光的面子上,程墨爽快地道:“要按亲戚纠纷处理,也行。只要舅父请陛下做个公断,这件事便作罢。”
东闾英一听差点没晕倒,他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请得动皇帝?
霍禹想了想,一口答应下来,道:“一言为定。”
东闾玉急道:“那怎么成?四郎,你别乱答应。”
他做不到啊。
程墨道:“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从现在算起。”
第450章 一人做事一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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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执喜欢字画古董,一到休沐,便躲在书房玩自己的收藏,今天也不例外。书房重地,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不会请进去;是心腹小厮,也不能进去。
黄霸身为丞相少史,相当于现代的助手,算是亲近的人,一说有要紧事,门子便带他进去,到书房外,让他等着,自己要进去通报。黄霸心急火燎,急步抢了进去。
“哎——”门子想拦,黄霸早进去了。
黄霸闯进书房,见地上摊满字画,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赶紧把脚缩回来,道:“丞相,大事不好了,程卫尉要把东闾氏的府邸拆了。”
苏执沉迷在字画的意境中,正神游天外,陡然听到粗声大气一声嚷,吓了一跳,道:“你做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霸来不及解释,赶紧把程墨带人围住东闾英的府邸,派人撞门的事说了,道:“东闾氏到底是名门世家,哪能受程卫尉这样羞辱?您不如出面做一下和事佬,让东闾氏欠您的人情,以后……”
“以后怎样?”苏执气得把手里的字画放下,站了起来,道:“你让我上赶着得罪程卫尉吗?出去!”
遇上这样的事,避还来不及呢,哪有上赶着揽事在身的?黄霸脑子让驴踢了吗?苏执决定后天上衙,第一件事便把黄霸撸了,让他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黄霸懵然不知祸事已经来临,还想再劝,苏执喝令在外面侍候的小厮:“给我叉出去。”
赶走黄霸,苏执再也无心欣赏字画。他派小厮去东闾英府门口打探消息,特意叮嘱小厮,别让人知道他是丞相府的人。
东闾英府门前,阿飞不知从哪搬来官帽椅,程墨大马金刀坐了,只待一个时辰的期限到,拆了这座府邸。围观的官员一个两个蹭了过去,陪程墨说话,却无人敢帮东闾英求情。
东闾英急得团团转,道:“五郎,我把这座府邸送你,我举家迁回老家,你看可好?”
想到已在京城传承七代,此时凄凄然举家迁回老家,他的心便在滴血,都怪老母亲,把小女儿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才会有这样的祸事。
程墨右手的马鞭轻轻拍打在左手手心,道:“舅父说哪里话,你的府邸再好,我也不敢觊觎,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五郎……”东闾英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程墨拆了他的府邸吗?这么多官员围观,今日之后,东闾氏只怕再不复名门世家之名了。
就在这时,朱漆大门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女,一边脸颊五道指印宛然,正是东闾玉。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她本就长相不俗,此时一身白衣,更显得我见犹怜。众官员眼睛瞪得老大,不知她要做什么。
东闾英急道:“玉儿,快回去。”
女儿是他的心肝小宝贝,他怎能让她受人欺辱?见女儿脸颊一片红肿,显然被人用力扇过,他心如刀割,抬手就要去抚她的脸,想帮她把红肿抚平。
东闾玉娇纵了十七年,从没如此刻这般懂事。她屈膝向父亲行了一礼,道:“父亲,事情是女儿惹起的,便让女儿自己解决吧。”
“你能解决什么?”东闾英急得跺脚,道:“赶紧回房。”
有人低声道:“这位就是东闾姑娘啊?”
这可是真正的老牌世家,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但很多人家还是以能娶到这样出身的姑娘为荣,若是能和东闾英结亲,倒是可以帮他在程墨面前说情。
不少人动起了心思,有人抢先上前几步,低声对东闾英道:“请借一步说话。”
东闾英只想叫女儿回房,哪有心情到旁边说话,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那人有些犹豫,毕竟这时求亲,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只这么犹豫一息,便见东闾玉来到程墨面前,直挺挺跪下,道:“表姐夫,我自尽于此,你可能饶过家父以及满门?”
程墨有些意外,起身虚扶,道:“起来说话。”
东闾玉不肯起来,道:“我受父母养育重恩,祖母又最宠爱我,实是不该为家门招祸。昨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是事情已经做下了,说什么也没用。我情愿一死,平息表姐夫的怒火,还请表姐夫放过家父。”
东闾英急道:“玉儿不可。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啦。”
“这是要逼死人命啊。”跟来的官员顿生恻隐之心,眼看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就要自尽于眼前,不免心里不落忍。
先前有结亲想法的官员咳嗽一声,便想为东闾玉求情,还没开口,程墨已道:“你可是诚心认错?”
东闾玉心如死灰,黯然道:“是,只求以我一命,换回阖府平安。”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
“程卫尉……”那官员刚开口,便被程墨一个眼神瞪得退后两步,吓得后半截话缩回去,不敢再说。
程墨伸手扶她,道:“起来说话。”
东闾玉道:“表姐夫不答应,我不起来。”反正她就要死了,就是再任性一回,又如何?
程墨并没有逼死东闾玉的意思,毕竟赵雨菲和女儿转危为安,他只是不愤赵雨菲在鬼门头走了一遭,想为她出一口气而已。
“女儿,你不能死。要死,理该为父以命相偿。”东闾英老泪纵横,眼看一个时辰就要过去,霍禹还没回来,看来是没和解的希望了。他是一家之主,理该承担。他抱了死志,道:“五郎,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饶过我阖府满门。”
“可怜哪!”刚才的官员低声感叹,什么名门世家,到底抵不过强权,以后遇到程墨,还是绕着走吧。
程墨怒道:“你们从我府上一路跟随到这里,是何居心?”
众官员见他怒,顿时一声喊,做鸟兽散。程墨太可怕了,连名门世家都只能在他的淫威下以命相偿,何况他们?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些官员在同情东闾英时,也对程墨敬畏得不行。这些人离去后,程墨拆了东闾氏的府邸,逼死东闾姑娘的消息便不径而走。
第451章 所为何来
黑子一直盯着沙漏,见沙漏的沙尽数落下,上前禀道:“阿郎,一个时辰到。”
落日余晖照在院墙上,洒下一片金黄。东闾英上前扶东闾玉,却没能扶起来,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快起来,一切有父亲呢。”
东闾玉倔强地道:“父亲,祸事是我惹出来的,就让我承担吧。”
“玉儿啊,别孩子气。”东闾英道,碍于程墨就在跟前,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直白。他很想告诉东闾玉,若家族里有出将入相的长辈,这件事真不算什么。
程墨看他们父女扭在一起,一个要扶,一个用力往下坠,死活不肯起,面无表情道:“表妹若是想跪,那就在这里跪好了。”
东闾玉道:“你想干什么?”
程墨道:“一个时辰已到,四舅兄还没回来,可见请不来陛下的诏书。来呀,给我把大门拆了。”
一直没有吱声的安国公应了一声儿,叫刚才撞门的护院:“给我把大门拆了。”
东闾玉大惊,道:“且慢。我以命相偿还不行吗?”
难道还不让人死了不成?太欺负人了。东闾玉恨恨地想,顿时怒气勃,跳了起来,朝门前的石狮子冲去。
程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道:“本来我不想拆门的,是你非要死给我看,拿死威胁我。哼,我会怕威胁吗?”
在场的人都听出,程墨不是真心要拆大门的意思。
程墨怎么会不知道东闾英进不了皇宫?若是央求别人进宫求诏书,刘询此时心情好,或者能求来也不一定,但若是霍禹去,肯定求不来。刘询看在霍光的面子上,定然不见他。
既然知道东闾英不能上达天听,他却开出这样的条件,在这里等一个时辰,为的是什么?程墨一向做事果断,若要拆东闾英的府邸,早就拆了,何必开什么条件?
安国公真心不明白,道:“五郎,这大门,到底拆还是不拆?”
护院们还等着呢。
东闾英父女眼巴巴看他。
程墨勾了勾唇角,道:“不拆。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舅父心疼女儿,我又何曾不是?表妹必须向赵氏母女道歉,诚心悔过。”
“啊?”东闾英张大了嘴巴。动静闹这么大,就是为了让女儿过府道歉?不可能吧?
东闾玉同样不敢相信,道:“表姐夫,你……”
你不是玩我吧?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当着东闾英父女的面,安国公不好问,挥手示意手持棍棒的护院退下,道:“好。”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照做就是。他是聪明人,应该有的态度,他得有。安国公随即退到一旁。
程墨道:“现在就去,顺便把你的细软带回来,以后不许再去我府中生事。”
“是,我再也不敢了。”东闾玉老老实实道。
程墨和安国公带人离去,东闾英父女站在门口,恍如隔世,怎么一个时辰前程墨还喊打喊杀,一个时辰后便偃旗息鼓了呢?这一个时辰,到底生了什么事?
东闾玉记着程墨的话,立即吩咐备车,跟来永昌侯府。
安国公也满腹疑惑,在程墨的书房坐下后,便道:“五郎啊,我上年纪的人,有些事看不大懂,还须请你解惑。”
三百名护院已由小厮带回安国公府,程墨带去的护院也各归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程墨吩咐榆树上茶具,先煮水烹茶,然后慢条斯理道:“伯父见谅,生这种事,一般人定然怒气冲冲带人找他算帐,等理论完是非曲直,雨菲母女定然没救了。救人如救火,错过最佳抢救时间,医术再高明的太医也回天乏力了。”
当时他见赵雨菲被撞倒在地,把东闾玉凌迟的心都有了。可是救人要紧。他当机立断,飞扑向赵雨菲,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又催霍书涵快派人去请太医。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赵雨菲顺利产下女儿,母女平安。
安国公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五郎能忍一时之气,世所难能。”
等到赵雨菲顺利产女,程墨也就没必要拆东闾英的府邸了,但是做做样子却很有必要,必须给东闾玉一个教训。
程墨道:“事出突然,人手不够啊,只能便宜了她。”
若是张清或是祝三哥在场,定然当场带人把东闾英的府邸拆了,这不是不巧嘛。
安国公陪笑奉承几句,心里却想,东闾英到底是世家,真要拆了他的府邸,只怕会惹人非议。众世家哪会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家族,有的是人脉,只怕程墨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也不好过。
只是这话,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说的。
程墨闹了这一场,心里的气算是消了,肚子也饿了,拿起桌上的点心谦让:“伯父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