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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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君臣相得,实际上两人都在演戏。
茶喝完,程墨告辞走出宣室殿,只觉清风徐徐,空气清新,回想刚才的场景,劝霍光归隐的念头更盛。
同一时间,霍显亲自坐车到霍书涵蜗居的小院,见到眼前的情景,一颗心抽成一团,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下,她高贵的女儿,怎么会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霍书涵见母亲来接她,一点不意外,脸上淡淡的,道:“母亲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小院太简陋了,霍显不愿进门,返身上车,只把车帘挑起,道:“这种地方也是你来的?还不随为娘上车回府。”
母亲亲来,自不容她再留下。霍书涵上车,青萝带人留下收拾,婢仆随从前呼后拥,车驾回府。
霍显细细打量,见女儿光彩依旧,才放心,把吉期说了,道:“现在外间都在说,永昌侯是下一任皇帝,我就说嘛,你命格贵重,是当皇后的命。”
霍书涵倏然色变,道:“这话,是母亲放出去的吧?”
她到底有多恨程墨啊,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霍显道:“不是我。不过是几位命妇闲坐,大家说些趣事,我说起你小时候,有术士批你的命,说你命格贵重,长大是一定要当皇后的。没想到第二天便传出永昌侯会当皇帝的话。”
霍书涵气结,这样还不够吗?难道她得亲口说出,霍大将军会扶立永昌侯为帝的话才算?
“停车。”霍书涵一刻也呆不住了。
马车应声而停,车夫不解,回头等待进一步命令。还是骑马跟在后面的旺财了解她,翻身下马,取了脚凳放下。霍书涵下车,骑了旺财的马,拍马扬鞭飞驰而去。
霍显急了,尖声道:“快跟上去保护姑娘。”
没带侍卫就跑,要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不用她吩咐,黑子等人已经跟了上去,临走之前,把不语也捎上。一行人风驰电掣赶到永昌侯府,霍书涵二话不说,直往里闯。狗子见是她,哪里敢拦?
第290章 无语的爹
张清在永昌侯府住下,天天和武空等人打牌喝酒,借酒浇愁,直到程墨和霍书涵的婚期定了下来,程墨道:“想必伯父的日子不好过,你应该回去看看才对。”
“回去干嘛!”张清仰脖子喝了一口酒,道:“他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啦。”
程墨劝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说不定霍夫人会迁怒伯父,到时候……”
得罪霍显有什么下场,不用程墨提醒,张清自然明白。他变了脸色,霍地站地,大步走了,走时手里还拎着酒壶。
武空也在场,同时变了脸色,道:“五郎,大家兄弟一场,能搭把手时,可要搭把手。”
霍显可是他的岳母,多少有些香火之情,可不能见安国公不识时务,横加插手,便见死不救。
程墨明白武空的意思,道:“四哥放心。”
张清回府,听说父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圈圈,心便软了。他一只脚迈进门槛,又想起父亲做的这些事,心里有气,把脚缩回来。
没想安国公瞥见他了,道:“十二郎回来了?”
他的脚像粘在地上,再也迈不动了。
真是天上掉下的救星啊,安国公赶了出来,热情万丈道:“你可回来了,这些天去哪啦?为父担心得日夜睡不着,快快快,进屋说话。”
实则,张清离家出走,安国公忙着讨好霍显,连派人去找都没有,还是安国公夫人担心儿子,派奴仆去亲朋好友处打听。
张清见到父亲眼中希冀的光,多日来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散了,被他拉进屋,在椅上坐下。
安国公见他乖巧,大为满意,亲自把一杯茶端到他面前,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儿子多日不见,还是衣着光鲜,可见这些天在一个安全所在,在哪里他并不关心,不过是打开话匣子,让父子俩更亲近些罢了。
张清心里有了暖意,脸上愤愤然的神色便没了,低声道:“在五哥那里。”
他嘴里的五哥,便是程墨了。安国公眼睛亮晶晶的,道:“永昌侯可了不起,虎口夺食,把霍七姑娘抢了。”
虽说皇帝是个摆设,但皇帝的尊严还是不可侵犯的,他却能从皇帝手里抢老婆,这得多犀利?现在这个牛人会不会秋后算帐,还有霍显那儿,要怎么糊弄过去?
安国公已经是火烧上房了,徒然听说儿子从程墨那里来,不由喜从天降,道:“十二郎,你跟永昌侯是生死之交,能不能在他跟前帮为父说几句好话?”
希望程墨看在儿子的份上,放过他,别找他的麻烦,他好专心对付霍显。
在他看来,程墨比霍显可怕多了,霍显不过是一个后宅妇人,没什么可怕的。可程墨了解这段历史,深知霍显的破坏力,对她颇为忌惮,要张清过来,为的就是帮安国公在霍显手里活下来。
张清翻了个白眼,道:“父亲,五哥本来就没怪你。”
你枉作小人,人家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还为你的安危担心呢。
“啊?不怪我?真的?”安国公不敢相信,张大了口。
张清对这个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过了两息,才道:“五哥说,霍夫人可能要个说法,让你想办法对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不过是小人物,不说离远点,还上赶着掺和,不是惹祸上身吗?张清真的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
安国公瞪眼道:“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为父要不是想为你谋一个列侯的封赏,用得着这样费力不讨好吗?”
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讨好霍显,串联群臣,忙得一身汗,到最后鸡飞蛋打,不由心里有气,道:“你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既知永昌侯能把霍姑娘娶到手,何不早说?”
要是儿子早点提醒,自己早点抱程墨的大腿,用得着空忙活一场,里外不是人吗?
有这样一位不讲理的爹,张清好生无语。
安国公见儿子拉下脸不说话,到底心虚,道:“既然永昌侯不怪我,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这就去大将军府,跟霍夫人分说分说。我不过是上奏折请立,陛下不听,我也没办法啊。”
他准备去霍显跟前哭,顺便说说皇帝的坏话,把霍书涵嫁不成皇帝的责任,全推到皇帝身上去。他是皇帝,他不背黑锅,谁背?
张清拉住他,道:“你想好怎么对霍夫人说了没?”
程墨虽然没明说,但张清跟他在一起混久了,太了解他啦,能让他上心的人,都不简单。他既然能劝自己回家,肯定是父亲遇到大麻烦了。程墨跟自己是过硬的交情,这时候不仅没怪罪父亲,还为自己着想,那麻烦肯定来自霍显了。
安国公道:“霍夫人一介妇人,懂什么?”
说几句好话也就哄骗过去了。
张清道:“怕没这么简单。”
安国公自认跟霍显很熟,不以为然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着急担心的只是把程墨得罪惨了,现在程墨那里没事,他就淡定了,连带对张清也没了热情,道:“你母亲想念你得紧,你赶紧去见你母亲。”
张清还想再说,安国公一连声催促张清去后院,自己急急出府了。张清拉都拉不住。
安国公自认进大将军府如履平地,门子跟他混熟了,没想到这次,进不去。他想在府门口等,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门子连门口都不让他站,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得远远的。
他挨到天黑,没办法,只好回府,找来张清:“你能不能跟霍姑娘说上话?”
张清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说了吗?霍夫人没那么好说话。”
以前人家和气,那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现在你把人家得罪了,指不定人家怎么收拾你呢。
安国公福气心灵,道:“永昌侯可说了什么?”又怪儿子:“你怎么不早说?”
张清很是无语,这样捡软柿子捏的爹,他也是醉了。
第291章 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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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找对思路,立即雷厉风行起来,逼着张清来求程墨。
你带领朝臣们上奏折请求皇帝册封霍书涵为后时,怎么不想想和五哥是通家之好,现在倒拿这个出来,要人家教你怎么逃过一劫?张清拉不下脸,不肯来,挨了安国公一顿揍。
张清的妹妹十四娘看不过眼,叫他的小厮,赶紧到永昌侯府报信。
小厮在这里混熟了,一路畅通无阻飞奔进去,一见程墨便哭:“侯爷再不过去,十二郎君要被国公爷打死了。”
程墨嘴角抽了抽,这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计?
“你去请国公爷过来,我有话说。”好兄弟有难,不得不救啊。
安国公一听程墨肯出手相助,换了衣裳赶了过来。
他脸皮比城墙还厚,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见了程墨,笑得跟一慈善长者似的,道:“恭喜五郎,贺喜五郎,得配淑女。”
本朝风俗,长辈称呼晚辈,按族中排行称呼,他这是打亲情牌呢。程墨还真没跟他计较,道:“伯父请里面坐。”
两人刚坐定,安国公还没说上话,霍书涵风风火火来了。她一向雍容华贵如牡丹,这时跟一阵风似的,把程墨看得一怔一怔的,道:“怎么了?”
霍书涵眼角瞄都没瞄旁边起身,要和她打招呼的安国公,道:“我有话跟你说。”
这就是不欲让安国公知道了,安国公识趣,忙道:“我刚好内急,两位有话慢慢说。”叫过廊下候着的榆树,道:“茅厕在哪里,快引我去。”
榆树带他去了。
待他走远,霍书涵才道:“外间传言,你可听说了?”
她的墨发被风吹乱,垂落在脸颊两侧,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高贵范,更像俏丽的邻家小妹,程墨的呼吸乱了,很想凑上去亲个嘴。
见他眼神灼热,霍书涵急了,道:“你知道外间都说什么吗?”
要是那些话传到皇帝耳里,哪怕亲如兄弟,也会小命不保啊。霍书涵急得跺脚,实在是淡定不能。
程墨定了定神,别过脸,尽量不去看她,道:“你是说下一任皇帝的传言吗?陛下已着廷尉去查了。”
“陛下知道了?”霍书涵花容失声,道:“他怎么说?”
有没有怀疑你?
程墨道:“我们慢慢说,你先坐下。”
既然皇帝已经知道此事,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了,霍书涵深深呼吸,在椅上坐了。
刚好水沸了,程墨泡了茶,把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道:“你什么时候回府?”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吧?霍书涵瞪他。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眼神清澄,黑白分明,被这么一双妙目瞪了一眼,程墨半边身子都酥了,把和刘询的交锋说了,道:“幸好我没藏私,要不然陛下可真要疑心了。”
皇帝是高危职业,一旦被揪下宝座,会连小命都没,所以坐上这把椅子的人,都会变得小心又小气,眼里不揉沙子。被皇帝猜忌的后果,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听说程墨不仅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做了最好的应对,霍书涵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墨发散乱,不禁伸手抿了抿鬓边的碎发。
她一抬手,包裹在衣衫中的高耸尽显,刚刚急驰,俏脸红晕还没褪尽,修长白哲的脖颈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程墨全身的火都往某一点涌去,情不自禁起身,亲了她一下。
温热的唇一触即离,霍书涵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抬眸看去时,见程墨眼观鼻,鼻观心,正容端坐,好象刚才的“偷袭”不是他干的。
霍书涵不禁莞尔。
程墨看似老僧入定,其实眼角一直偷偷瞄她,见她没生气,也笑了,道:“难为你特地跑来。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看出她惊惧,安慰她呢。
霍书涵道:“是母亲放出的风声。”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声音很低,眼底有抹不开的阴霾。母亲这么做,是全然不顾她了。
这是人家两母女的事,程墨不好说什么,过了一息,才道:“是岳母做的,廷尉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现在只有霍光拿皇帝怎么样,皇帝可不敢拿霍光怎么样,霍显妻凭夫贵,安全得很。
霍书涵不说话,把面前的茶喝了,道:“大概母亲不死心……”
程墨也这么想,把和霍光的吉期之争说了,道:“岳父尚不知道自己惹陛下猜忌,还想着牢牢把控权力,只怕杀身之祸不远了。”
最可笑的是,一门富贵、鸡犬升天不知足,还一心一意要把女儿送进宫。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何曾能左右朝堂,引导历史走向?
霍书涵叹了口气,道:“母亲一味孤行,父亲又退不得。他在朝中再谨慎小心,也得罪不少人,要是退了,只怕不得善终呢。”
程墨很想说,恰恰相反,他死后,你母亲和兄弟们无法无天三年,皇帝看在他有扶立之功的份上,都没对你们一家子怎么样,要不是你母亲作死,要谋反,事情败露,皇帝还不敢动你们呢。
“现在朝堂上下,都是岳父的人,岳父有什么可担心的?”程墨道。
连皇帝都是他扶立的,得看他脸色呢。
霍书涵低头不说话了。
两人都明白,到霍光这程度,是不舍得放弃到手的权力。权力于男人,就像白粉,一旦沾上,没几人戒得了。
他们相对而坐不说话,外边假装上茅厕,溜达了一圈的安国公坐不住了,他还等着程墨救命呢,何况霍书涵就在里头,若求得霍书涵一句话,岂不是比程墨出面更强?现在是求人的时候,又不能催,只好在廊下不停踱步。
他做的那些事,永昌侯府哪个不气愤?榆树正想捉弄他一下,出出气,武空来了。
安国公一见武空,忙陪笑走上两步,道:“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