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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从石传-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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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随情急之下脑子里一片混乱,生怕谢道韫继续胡乱说话,赶忙道:“我记得,记得。。。”他却没有想清楚,这么说话岂不是让谢玄更加生疑?

  谢道韫嫣然一笑道:“谢道哥哥果然没有说错,从石兄正是言而有信之人。他说你见了我面,无论难易,都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情。我还道谢道哥哥随嘴一说罢了,原来从石兄真是个有心之人。”说着侧过身去,娉娉婷婷施了一礼。

  刘裕等弟兄们不由得暗暗点头:段将军果然豪气!只为见美人一面而已,便肯以三桩难事想求。我等还是要多多学着点啊!谢玄倒是松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古灵精怪的妹子又在捉弄人了。

  这下轮到段随瞠目结舌——不消说,自己是给谢道韫作弄了!绕着绕着居然就把自己给绕了进去,无端端欠了谢道韫三个要求。此刻话已出口,再也推脱不得,好在这厮在美女面前的抵抗力一向为零,这时倒也并不垂头丧气。大不了费点心办了便是,以谢道韫的为人,总不会要自己作奸犯科罢?

  耳畔传来谢道韫得意的笑声:“这第一件事情么,便是请从石兄想个法子,带我一同前去京口。我骑不得马,这牛车又太慢了些。。。”

  段随哈哈大笑起来,说声:“这有何难?”一挥手,众兄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那牛车给卸了下来,拉过两匹骏马套上了辔头。牛车马车规制有些不同,可这帮人着实能干,又一个个争着在谢美女面前露脸,居然只用手中刀棒、马缰,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单牛车改成了一驾双马车。

  谢玄傻了眼,他找了借口不想带谢道韫同去,不想段随这帮粗胚竟生生整出驾马车来。这下子他只好自认倒霉,唤过从人叫他等自行回府,顺便禀告谢安自己兄妹二人要往京口一行。

  段随得意洋洋,斜着眼去看谢道韫,却见那张如花笑颜微张了玉唇,又道:“这第二件事情么。。。听闻从石兄马术无双,今日小女子斗胆,便请从石兄做一回马夫,载我前去京口,如何?”

  谢玄大急,阿元这也太放肆了!段随可是军功赫赫的猛将,权柄不轻,便是叔父也对他礼敬有加,他如何肯为个区区女子去做那低下的马夫?正想开口喝止,不料就听段随大声叫道:“自无不可!我既答应了你谢道哥哥,绝不会食言!却不晓得令姜那第三件又是何事?”对段同学来说,做这车夫不就相当于开豪车带美女兜风么?简直求之不得啊!只是脸上表情总要显得沉重些,仿佛为了信守承诺,他吃了多大亏似的。

  众兄弟一齐叹服,将军真信人也!谢玄也不住点头:从石此人,秉性真个正直不移!

  段随盯着谢道韫等她说出第三件事情,不料上等下等,只见谢道韫左顾右盼,似乎正在思考,却总是不说话。过了半晌,谢道韫终于开了口:“这第三件事情么。。。眼下我还不曾想到。从石兄也不是性急的人,且留待往后罢,如何?”

  看着谢道韫滴溜溜转的乌黑眼珠,段随这下子晓得眼前这位美女不好招惹了,这第三件事等于是那只总不曾落下的靴子,最是叫人难受!看来以后还是在家好好守着晴儿,少沾花惹草为妙啊!段随无奈,呐呐道:“也好,也好。”

  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段大将军一身短打便服坐在车前,上下左右扬鞭,嘴里吆喝不断,真是好一个称职的车夫!

  车上,谢道韫抿了嘴吃吃地笑:不但遂了自己的愿望,往京口一游,还趁机报了上回吃段随戏弄之仇,叫他平白当了百里路的车夫;此外手中更捏着让段随做一件事的筹码,今日真个是大获全胜也!

  。。。。。。

  到了京口,刘牢之、孙无终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大伙儿碰了面,刘牢之听说竟是谢家的“芝兰玉树”与“咏絮女”到了,不由得拉过段随,一边挤眉弄眼,一边低低说道:“从石,你倒是交游广阔啊!”他关心朝中时事,也知道段随是桓党中人,如今却与谢家子弟混得这般熟络,的确大不寻常。

  段随笑笑,也低声道:“幼度乃是知兵之人,以后多半是要在朝中掌兵的,哥哥多与他走动走动。”

  刘牢之目光炯炯,看了段随半晌,终于叹口气道:“从石胸襟广阔,最讲义气,哥哥我碰到你算是有福!”

  刘牢之他等与段随的关系虽然不菲,然而这些人多是北地中小豪强出身,心中终究藏着些正朔之念,对桓温并不感冒,他等不肯投段随也有这一层原因。段随也看出了此节,故而从来不邀他等参加骁骑军,今日却大动干戈,特意携了谢家子弟来介绍给他等认识,这其中的意思可谓不言自明。刘牢之心中透亮,自然对段随大为感激。

  天气好,人的心情也好。段随提议跑去江边,找个风景优美的所在喝酒谈天。众人第一次见面正是在那滚滚长江边上,段随这提议一出来便得到了大伙儿的轰然叫好,于是提酒拎菜,说笑而去。

  兴致所至,大伙儿一口气攀上了临江的北固山。此山风景绝佳,以一面峭壁雄峙江滨,居高临下望去,大江滔滔千里,与两岸的青山翠岭融为了一体,山光水色、碧空流云,叫人胸襟大开。

  酒菜摆好,大伙儿席地而坐,畅所欲言。

  不得不说,这年头世家大族、特别是谢家这等累世巨族的名头当真好用,刘牢之等人个个自视甚高,可在谢玄面前却无不恭敬持礼,给足了谢玄面子。

  刘牢之等人豪放却不粗鲁,言语也甚是得体。不想江湖之中还有这等人物,谢玄暗暗称奇,心道:从石说的没错,这些人个个都是人才啊!他日我若是真个有机会统军,定要将他等统统纳入帐中!

  几句话聊开,刘牢之等人便听出谢玄并非那等清谈务虚的贵家公子,而是少有的文武双全之辈,其气度之高雅更是当世罕有。几个不觉想道:芝兰玉树果然名不虚传!倘若真如从石所言,他日此人能够得掌大军,我等定然要拜在他的帐下,也不枉这一身的本事与这些年来的等待!

  双方的心思可谓一拍即合,越谈越是投机,酒来杯往之间,都道今日一会实在不虚此行。刘裕他等则自顾自饮酒作乐,这时候反倒是段随给晾在了一边,觉着有些无趣,当下推说要去方便,缓缓走了开去。

  


第三十三章 歪才


  行过一处缓坡,钻出一片小林,眼前豁然开朗,山下雄浑的大江依旧东流不息,水天无涯。阳光洒在身上,从头到脚都觉着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段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蓦然想到自穿越以来,经年奔波,竟不得片刻喘息,此时的独处便显得尤为珍贵起来。

  可惜段随独处一阵的愿望终究还是落了个空。身后突然传来慵懒的女声:“咦?从石兄也来了?”段随转头望去,只见谢道韫缓步而来,笑着说道:“从石兄不在那边喝酒,却跑来此处做甚?”

  段随被打扰后心中本有些不悦,见是大美女谢道韫前来,这点不快顿时不翼而飞,微微一笑道:“此处清静,有时候一个人静静也是好的。”

  谢道韫奇道:“我还以为从石兄最爱热闹。。。”

  “我的确喜欢热闹。然则一人独处之时,亦是别样享受。”段随闭上了眼睛,感受徐徐拂过的清风,身心俱轻。

  谢道韫眼睛一亮,悠悠道:“从石兄说的没错,一人独处之时,亦是别样享受。”学着段随的模样,闭了双眼任凭清风绕体。风势大了一些,只觉着便要凌虚起舞。

  良久,风势忽然为之一停,两人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谢道韫指着山下的碧波万顷道:“可惜了这等上佳的景致,若是虎头哥哥在此,当可一挥而就,作一幅江山万里图。”

  “虎头哥哥?莫不就是那号称才绝、画绝、痴绝的三绝顾长康(顾恺之,字长康)?”

  “嗯。幼时我等常常一齐玩耍,如今他却长留姑孰,经年难得一见呢。”

  顾恺之出身江左吴郡四大家族顾、陆、朱、张中的顾家,与王、谢等家族多有往来,加之年龄也算相仿,故而与谢玄谢道韫相熟。其人诗画双绝,又因他为人率真单纯,故号“痴绝”。此时他人在姑孰,正于桓温帐下任职参军,与谢家的往来便渐渐少了。段随在姑孰倒是见过他一两次,只是不曾深谈。

  段随淡淡一笑道:“也无甚可惜的。顾长康的画作自然上佳,然则你看这江山如画,每一寸都是一幅无暇画卷。既已入了你眼帘,又何必非要入画?”

  “若是入了画,翌日不在这大江之边时候,仍可随时观之,岂不妙哉?”谢道韫反问道。

  “有画自然是好的,没有却也无妨。万事万物不过心中之动静罢了,看花时,则花有了颜色;不去看时,即便姹紫嫣红,又与黑白何异?正所谓心外本无物是也!”穿越之前的段随没说的,那也是深受马克思主义教导、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自打穿越这等奇事落在了段随的头上,倘若他不曾变得唯心一点,那实在也说不过去。

  “心外无物?”谢道韫喃喃念道:“从石兄此言甚为玄奇啊!”

  得大才女如此赞叹,段随精神为之一振,当即作极目远眺状,摆足了腔调。

  谢道韫悠悠道:“从石兄所言也不无道理。庄子云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这么说来,对这世间万物万事,岂不是样样都不要强求,无为无谓罢了。诶!只是,只是那也未免太过消沉!”

  段随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装逼装过了头,又把自己绕进去了——他本身的确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可如今心中装着燕儿,如何能够不强求?

  想到燕儿,段随心中一痛,霍然激动起来,开口道:“也不尽然!身外之物自然无谓,可若是心爱之人、心爱之物,怎能不争?怎能消沉?”

  谢道韫莞尔道:“从石兄几时变得这般善辩?你这是要与我谈玄么?”

  段随呆立半晌冷静下来,突然呵呵道:“令姜就不要取笑于我了。我不过一介武夫,哪里敢与你谈玄?实不相瞒,何谓玄我都摸不大清楚。”这倒是实话,魏晋士人谈玄,多引经据典,言辞高深莫测。段随最多拣些现成的哲语拿出来忽悠两句,倘若真个与大才女谢道韫谈玄,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

  可谢道韫不这么想,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人最不老实!说话前后矛盾不论,叫你谈玄,却又拿什么武夫的身份来作挡箭牌。

  段随只是笑,不说话。

  “你这人还最是奇怪,明明年轻气盛,手掌大军,却老说些丧气话;可若是说你不思进取,你又能与叔父说出那般话来,用兵打仗更是勇猛。。。羯哥说从石兄乃是大才。。。要我说,你呀,根本就是个歪才!”

  “你几时见过这般玉树临风的歪才?”段随立得笔直,仿佛他是那天下一等一最正直不过之士。

  。。。。。。

  日头偏西,京口北固山上,谢玄与刘牢之、孙无终等人长谈已毕,大伙儿起身欲走,却发现遍寻不着段随。

  当下刘裕张口呼喊起来,过了片刻,东边小林中钻出两道身影,赫然正是段随与谢道韫。众人一愣,均想:难怪这许久时间不见二人,莫不是他两个偷偷跑到远处私会去了?

  谢玄顿时涨红了脸皮;刘裕等几个则面露会心笑容,其状不可谓不猥琐;刘牢之等人久经世故,瞧众人神色大约猜出些缘由来,一个个装出正经模样,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孙无终喝得多了些,一时没看清场中形势。他摇摇晃晃走到段随身边,揽住段随肩膀道:“兄弟!大伙儿喝得热闹,你却跑去了哪里?不行不行,当罚三大盏才是!”

  段随并不推辞,嘻嘻一笑,取了酒过来便喝,一气灌下去三盏,面不改色。孙无终大声叫好。

  从石这厮!居然还好意思喝酒笑闹?谢玄心中微愠,大声道:“不够不够!再与他三盏!喝完了,还要做一阙好诗,仍以这大江为题!”

  众人轰然叫好,谢道韫咯咯笑道:“正该如此!从石兄,不要诗辞,还用你上回吟咏的新体可好?”

  “酒来!”段随大声叫道。

  再三盏烈酒下肚,段随举杯向天,其状放浪形骸,其人翩然高歌: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此一阙豪气干云,一扫谢道韫所说的消沉之气;阙中大有深意,叫谢玄、刘牢之他等极目北望,不禁若有所思。。。

  


第三十四章 后院


  时光匆匆,一晃又是数月时间。

  东晋咸安二年六月,稍稍回复些安稳气象的建康城里,桓家世子桓熙这几天的心情颇为不错。这厮也没什么具体的官职在身,可一个桓温世子的身份已然足矣,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点头哈腰,便是皇帝司马昱对他也是客气万分。

  倘若非要找出些不和谐的声音,大约就属那些累世巨族了罢。到底这些人身负清誉,又是打小惯出来的骄傲脾性,碰到桓温这等权倾天下、靠真本事杀出来的自然没脾气,对于一个身无寸功、鲜有才名的桓熙,还不至于太过巴结,多半来了个避而不见,免得尴尬。

  于是自觉有些不甘的桓世子今日骑白马、着锦衫,在百余劲卫的前呼后拥之下,直趋城南,号称要“一游乌衣巷,赏秦淮风月”。他可没喊上素来看不顺眼的段随与骁骑军将领,后者也乐得不用见他。

  乌衣巷里自然以王、谢两家为首。王家家主、后世称为书圣的王羲之并不在家,他早已辞官归隐,带了几个儿子跑去会稽金庭,纵情山水之间;琅琊王氏另一支的家主王彪之则有事不在府中;桓熙自觉地位超然,不愿意与同辈的王家子孙“过招”,于是一头钻去了谢府,要“拜访”闻名天下的安石公。

  (王羲之的生卒年一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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