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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从石传-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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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间光线昏暗,几难视物,桓熙什么也看不见,心头不觉升起一股怒气,皱起眉头说道:“阿济,你搞什么鬼?这里哪有什么人相候?”

  霍然间一个人影自黑暗中现出身形来,吓了桓熙一大跳,腾地跃开一边。就听那人影“呵呵”一笑,拨去遮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黝黑的方脸来。

  日光已弱,但终究还是穿过窗户斜射进来。借着这光线桓熙看了个分明,讶然叫道:“四叔?怎么是你?”

  “嘿嘿!怎么不能是我?”原来这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竟然是被桓温罢黜了官职、正赋闲在家的桓家老四——桓秘。

  


第九十八章 桓密


  姑孰城南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头,桓熙阴着脸,不无埋怨地说道:“四叔,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伙儿忙作一团,你还跑来添乱。”

  桓密闻言一笑,啧啧道:“到底是我桓家世子,晓得事情已经急了。嘿嘿,不像老五那个贼子,全然置我桓家利益不顾。”

  “呸!”桓熙啐了一口,恨恨道:“提他做甚?此人简直混账透顶!”桓济也在边上痛骂几句,一脸的义愤填膺。

  桓密晃晃脑袋,忽然换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你连着三日在大兄屋前苦等,却毫无结果?”

  桓熙大摇其头,气呼呼地说道:“阿父也真是的,半个多月了还不出来。如今我想见他一面求个主意也不得,急死我也!”

  “那你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也只有明日再去碰碰运气罢了。”

  桓密突然语气变急,声音拔高了整整八度:“世子!你糊涂啊!我瞧大兄他真个是病得起不得床了,你再等又有何用?若是明日见不到,后日也见不到,再往后还是见不到,你又该如何?”

  桓熙无言以对,呐呐道:“阿父,阿父他总会现身的罢。。。”

  桓密脸色一阴,说道:“大兄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就此不起,你怎么办?哼!我可是听说,他召你回来之后,并未当众宣布传位给你,反而在大伙儿面前说要等老五回来定夺!”

  桓熙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怒道:“四叔说这话什么意思?笑话我么?”

  桓密冷笑道:“我笑话你做甚?若是你做不了桓家家主,反而让老五上了位,你以为我日后还能过得安生么?”一旁的桓济赶忙接口:“兄长啊,四叔此来别无他意,正是帮你来了!”

  听两人这么说话,桓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侄言语无状,四叔可莫要在意。哎,如今小侄我心乱如麻,真个是琢磨不出主意来,四叔若是有什么能教侄儿的,还请不吝赐教!”

  桓密咧嘴一笑:“侄儿你就无需与为叔客套了,如今你我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定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赶来姑孰?”

  桓熙脸上现出肃穆之色,拱手道:“叔父请讲。”

  “如今你所畏惧者,不外乎老五抢了你家主之位。嘿嘿,我听说他带了五千江州兵而来,可眼下姑孰城内正有数万精兵,你若是使用得当,何惧之有?”

  “叔父的意思是?”

  “与其等他兴兵前来姑孰夺位,不如主动出击,以力取胜。若是能除了老五,桓家还有哪个能与你相争?大伙儿自然唯你马首是瞻!”

  桓熙一惊,吃吃道:“四叔是要杀了五叔?”

  “此贼不除,桓家不保!”

  桓熙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显然心中踌躇不决。这时候桓济在边上叫了起来:“兄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桓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点头道:“也罢,只得如此了。”转头对桓密道:“然而阿父不发话,我如何能调动这些军马?”自打上次被桓温赶回荆州,桓熙的世子地位可谓朝不保夕,如今西府上下对他都是以“大公子”相称,也就是桓密在这里故意讨好他,还口口声声说着“世子”。桓熙总算还有自知之明,晓得若无桓温之命,自己根本指挥不动姑孰城里的军马。

  桓密沉声道:“既然大兄因病无得出面,我等不如仿他笔迹作一封伪令,号令三军皆从你指挥便是!”

  桓熙额头出汗:“这。。。这能行吗?”

  桓密哈哈大笑道:“你到底是桓家的世子,又是大兄病重之时特意召来姑孰,到时候持令登高一呼,谁人敢来质疑?就不怕得罪下任家主么?”顿了顿,又道:“世子尽管放心,姑孰左营邓广将军乃是我的至交。我今日便会前去走动,数以利害关系,到时候有他带头归附,再为你摇旗呐喊,余者必然望风来投!”

  桓熙还在犹豫:“计是好计。只是。。。若是日后叫阿父知晓了,怕是吃罪不起啊!”

  桓密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五乃是桓家家贼,你若是有本事治了老五,嘿嘿,试想大兄是何等人物?夸赞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于你?侄儿,为叔可是看好你哦!”嘴里这般说着,心中却在寻思:这小子当真是个窝囊废,吞吞吐吐的全然没有半点魄力!若非事关我自个的身家性命,才懒得帮你!

  桓熙一咬牙:“既如此,干了!”

  桓济接口道:“事不宜迟!今日我等便把伪令做出来,明日一早大集三军宣布之!”

  桓密阴笑连连:“老五打仗是把好手,颇有计谋,虽只五千人马,却也要严加提防。说句实话,我军人马虽众,若真个与他在城外浪战,只怕赢了也是惨胜,对桓家大大不利。这样罢,世子不如立刻手书一封,用八百里快马送去建康,明日便能交到毛安之手上。可叫他率部拖住江州军,无需真个动手,但能确保江州军不出城与我军交战便可。待我大军一到,前后重围之下,江州军无计可施,必然土崩瓦解。如此,也免得在建康大动刀兵,平白坏了世子的名声!”

  “妙极妙极!”

  。。。。。。

  一道加九锡的诏书新鲜出炉了,郗超举将起来连连吹气,使那墨迹干得更快些。在他身后,四个凶神恶煞般的武士团团围住了袁宏,后者一脸的垂头丧气,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郗超将吹干了的诏书卷起来,递给袁宏道:“你现在就把诏书送到宫中盖玺。记住!我与这四位壮士就在宫外候着,你若是弄不好,哼哼,休怪我手辣无情!”

  袁宏被郗超及手下武士强押着到了宫城门口,无奈只好走了进去,好在郗超此时无公干在身,没得入宫。

  满腹心事的袁宏低着头,跟着一个中官走了片刻,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喊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时,却是王彪之与王坦之站在一座高台之上,正向自己招手致意。

  袁宏喜上眉梢:救星来了!屁颠颠跑过去,一口气把郗超逼迫自己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连声求救。

  王彪之取过诏书粗粗看了一遍,忽然把头凑到袁宏眼鼻子底下,沉声道:“彦伯!你相不相信老夫?”

  袁宏一愣:“嗯?自。。。自然是信的。王仆射说话,焉能有虚?”

  王彪之呵呵一笑,声音压得更低:“那就好!你仔细听着,姑孰那位已然病入膏肓,拖不过旬日了!

  袁宏张大了嘴巴,半天闭不起来,良久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此事当真?难不成王仆射在姑孰埋有眼线?”

  王彪之挺直身子,蓦然发起火来:“方才还说相信老夫,如何一转眼就变了卦?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满脸怒气,白胡子吹得老高。

  袁宏赶忙陪笑不止,说道:“王仆射息怒!王仆射息怒!袁宏明白了,便是拼了一身剐也要再拖他个十天八天的!”顿了顿,又道:“只是眼下郗超正堵在宫外,这个,这个。。。”

  王彪之嘿然道:“无妨!我叫人带你从小门离开。你出去之后,可往乌衣巷暂避风头。你尽管放心,只需拖过这几天。。。嘿嘿,人没了,自然也就无需再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诏书。到那时,郗超追你又有何益?”

  “多谢王仆射!”袁宏满脸堆笑,告辞而去。

  等到袁宏走远,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坦之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叔虎公,你怎知桓温老贼死在旦夕?”

  “我知道个屁!不这么说话,袁宏这厮怕是要怂!话说回来,桓温这病拖得也够久了,想必死期已是不远。反正总是要死,早死几天晚死几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行了,事情解决,回家睡觉!”王彪之说完,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而去。

  老王潇洒远去,留下王坦之目瞪口呆,脑门上有冷汗涔涔而下。。。

  


第九十九章 糟糕


  七月初八日早上,桓熙采用了桓密之计,用一道假谕令将西府三军齐集到校场,大声宣布自己受命掌控姑孰之军。事出突然,桓熙在军中又素无威望,大伙儿顿时一片哗然,当时便有不少将士上前质问。这时候左营大将邓广跳将出来,说是前一日桓温将自己召进了密室,要自己辅助世子桓熙云云。邓广在那里对天赌誓,说得言之凿凿,好歹让群情汹涌的将士们稍许安静了些。

  趁此机会,躲在一边的桓济赶忙拉出一队心腹甲士,个个整装待戈,面相不善。桓熙会意,厉声高喊:“敢违我将令者,斩!”西府将士虽说将信将疑,然而此时群龙无首,哪个也不愿当了那出头之鸟,于是骚动渐止,桓密的计策似乎是得逞了。

  桓熙洋洋得意,当场下令:一日之内整军完毕,第二天东往建康,铲除国贼桓冲!西府将士面面相觑:那不是自家人火并么?本就不高的士气当场一落千丈。

  桓熙本想亲自领兵杀去建康,却被桓密劝住,说是兵凶战危,世子还是坐镇姑孰大本营,免得生了意外为好。桓熙一想也对,于是便由桓济带队,两三万西府精锐打起旗号,滚滚东去!

  桓济统兵的本领比桓熙好不到哪里去,加上西府将士疑虑重重,士气又极其低落,于是第二日行军时候阵型松散,拖拖拉拉,其速度之慢,简直匪夷所思。姑孰到建康不过两百里路程,若是全力急行军,三日之内必可到达,结果桓济的这支拖拉大军整整走了三天,却才走出去堪堪一半的距离。

  姑孰城里的桓熙气个半死,正要发飙,这时候忽然有消息传来,说是桓冲遭人刺杀,伤重不起,其部则尽数被毛安之困在了西州城里。如今江州军军心涣散,将领们已经向毛安之输诚,还望世子桓熙亲自率部来援,以世子在桓家内部的威望,当可兵不血刃,传檄而定!

  桓熙闻讯大喜过望,一方面派出快马信使,要桓济催动大军全速行进,若有延误军机者,立斩不饶;一方面则在姑孰城里搜罗出百余匹战马来,带上桓密与百多骑士,快马加鞭往建康赶去。

  只是桓熙桓济乃至桓密谁也不曾料到,王谢经营多年的情报网可谓无处不在。从他等假传桓温谕令开始,到大军出动,乃至其后行军缓慢、士气不高,甚而桓熙留在姑孰并未出征。。。一条不落尽数送到了王谢与桓冲手中。

  。。。。。。

  时间再转回七月初八日。

  清晨时分,段随带领着骁骑军连夜赶到了建康城附近。为免打草惊蛇,大军并未入城,而是在附近的山麓里悄悄躲了起来。段随只带三两个亲兵,轻装简行而去。

  入得城来,只见街市萧条,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都闭了户门。山雨欲来,往日热闹喧嚣的建康城变得死气沉沉,路上偶有几个闲汉经过,也是行色匆匆,低了头不敢向他等张望。

  谢安早已派人相候,带着段随几个直入内城西南角上的子城西州城,眼下桓冲所部正驻扎于此。

  中军帐里,谢安、王彪之、王坦之、桓冲等人已经久候多时,一见段随进来,纷纷打趣:“哈哈,从石一到,大事定矣!”段随慌忙拜倒,以晚辈礼相见。

  寒暄已毕,大伙儿坐下来议事。其实也议不出什么章程来,毕竟姑孰那边兵力雄厚,加上建康城里毛安之的五千人马,即便江州军与骁骑军合在一处,胜算也不大。何况刀兵一起,建康多半要付之一炬,那是众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为今之计,主要还是看桓温自己做何打算。若是他不顾大晋举国安危,定要篡夺皇位,说不得,大伙儿也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若是拖到他逝去,由桓冲继任桓家家主之位,那便皆大欢喜;若是有其他人做了桓家家主,则由桓冲居中斡旋,总要保得晋室安稳才行。

  不觉已到晚间,王谢告辞而去。因着骁骑军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山中,夜晚行路不便,当晚段随便留宿西州城里。不想睡到半夜的时候,门外人声大起,一个江州军军士急匆匆而来,说是桓冲请他赶紧过去,有要事相商。

  段随不敢怠慢,跑去看时,只见中军帐内灯火通明,白天与会的各位居然都到齐了,人人神情严峻,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安将段随拉过一边,低语一阵。段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快马来报,今日早上桓熙在姑孰那边大集三军,接掌了西府兵权,而且当众下令,明日初九便要发兵杀来建康,目标正是桓冲本人!

  也不知此事是否桓温授意,又或者桓熙这厮自作主张。无论如何,这下子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来,事情看来不妙了。

  算算路程,应该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当下大伙儿计议一番,决定明日一早便行整军,然后出城接战,免得涂炭建康。大致的方案是在西州城里留下两千江州军,用以牵制毛安之所部;桓冲带领剩下的三千江州军正面接敌;尚未显露行踪的骁骑军则埋伏在战场之外,待两军交战时发动奇袭。如此,应当还有几分胜算。

  然而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二天初九早上,整军的命令才下达不久,哨骑飞马来报,说是西州城外毛安之大军云集,来势汹汹!大伙儿吃了一惊,齐齐望向桓冲,等他定夺。

  桓冲爽朗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好惧?众军随我出城,会会毛仲祖去!”不消说,这是毛安之接到了桓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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