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朝堂-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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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我来帮你,好不好?”
“如果没有他,你和你的恋人会顺利晋升;如果没有他,你的恋人不会死;如果没有他,你可以有更加美好的生活。”蓝斯在他耳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为他报仇吧,你只需要……”
女子蓦地睁大了眼,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得颤抖。
“相信自己,只有你能做到。”
楚寒歌看着那人往女子的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女子挣扎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抓住了瓷瓶。
楚寒歌深深地看了那个女子一眼,女子离开了,楚寒歌却没有,她留在原地。
她在等着那个华服男子出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并不是她的记忆,或者说,她只是在做梦。
男子出来了,缓缓暴露在月光下的面容让楚寒歌的瞳孔蓦地紧缩。
怎么可能!?
他竟然会和6桓长得一模一样!?
还不待楚寒歌反应过来,她眼前的画面就猛地一花。她只觉得自己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再仔细一看,早已不是刚才的地方。
阴暗湿冷,血腥的气息直冲鼻息。
这是………………天牢?
这一次的时间比较长,楚寒歌倚在墙角,看着那个女子被一次一次的拖出去,然后满身是血的拖回来。从狱卒的喝骂声里,楚寒歌大概了解到了,原来是这个女子趁****不在朝中的时候,下毒害了****的未婚妻,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当然了,人没死,否则也不可能留着她了,现在只等着****回来。
这个女子每日都会把耳朵贴在墙上聆听外头是否敲响了丧钟。
终于,****来了,浓黑的衣衫映衬着苍白的脸。牢笼外的他和牢笼里的女子,连影子的深浅都似乎有些不同。都是一样的憔悴。
“我说过,要你好好照顾她。”
对,他说过。****把身家性命都抛却了,却将他最重要的东西托付到女子手上。那是他的未婚妻。
“屈指一算,整整一十八年,从七岁到二十五岁,如今依旧能得你的信任,真是好大的福气。所以,现在她出了事,你找不到元凶,便只能追究我的罪责。你愤怒起来还是这么恐怖。”
“太医说,是中毒。”
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太医就这么说了,可惜,无药可救。女子低着头看指甲缝里的银针,****蹲下身,黑沉沉的影子罩住了所有女子能见的光线。
****伸手摸女子的脸,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污痕,逼着她抬起头来看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楚寒歌站在一旁,心道:“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救她。”
“我不是神仙。”
****眨了眨眼,墙上的影子凝然不动。****隔着木栅栏来将女子抱住,很多年了,他们很久没有靠得这么近。
楚寒歌看着****眼中深藏的波澜,知道其实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女子的。只可惜这份在乎,远不及他对那个女子的。
“那就去找神仙。”
****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也不能换来她的清醒,于是便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传说上。
“你爱她。”
“她不能死。”
****说:“桑梓,我只相信你一个。”
“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十八年前,你给我抹药,脸儿贴着脸儿小声说话,嘻嘻笑笑地打闹。我飞身上马离开京城的时候,你站在城楼上对我挥手,我笑,腮帮子都僵了。再回,身后空无一人。做什么这么现实呢?真是的。”
楚寒歌跟着桑梓去找那个传说中的老神仙,他的道观在高高的山上。那时候已经是腊月了,风雪像是要把桑梓从半山腰吹下去。手指头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攀了好一阵,总算离山顶近了那么一点,脚下一滑,自上滚落时远远要不了那么多时辰,一身狼狈。
老神仙倒悠闲得很,结跏坐在蒲团上,长长的白眉毛垂到了膝头,双目未开就察觉到了屋外被雪水浸得湿淋淋的桑梓。
“有趣,你为何来了这里?”
楚寒歌当即一愣,只因那个老神仙的目光是看着她的,难不成他看得见自己?
桑梓因为是在问她,把包袱铺开在他面前,珠光宝气冲得满室斑斓。
“你到底要怎样?”
“万物各有天命,强求不得。”他终于开口,袅袅熏香环绕周身,凭添几分仙气。
“这道理我懂,但我家主上不懂,国师。国师,你若救得公主你便是这楚氏天下的国师,万千黎民听凭教化。不要怀疑,主上的出手一向大方。
他抖了抖眉毛,又启口念一段谁也听不懂的经文。“非是老朽不肯相救,只是天理循环终有定,万万违逆不得。”
“国师有何要求不妨直言。”
他长叹一声,我看到他眼底闪烁不定的眸光:“万物有价,何况人命?”
“人命作何价?”
“一命抵一命。”
第一百三十六章 番外桑梓(中)
“老道,需要一个药人试药。”
“天下人任您选择。”
“只要你。”
桑梓微微一愣,也不问为什么,干脆的点了点头。
“只要您不嫌弃桑梓身躯单薄,随您。”
想了想,桑梓问道:“只此一次?”
他狡猾地抚着他长长的眉毛:“三次。”
难怪。原来还需再多跑两趟试药。人命果然是好高的价码。
桑梓负了老道给的药丸,没有什么感觉。
小童捧来一只玉色的小净瓶。
“将药粉溶于水中,给病人服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双目浑浊却难掩精光,“一个月后恭候大驾。”
****,桑梓从未叫你失望。她冒着风雪回到宫中,远远就看见****黑色的身影疾步而来。
桑梓艰难的翻身下马,老道的药出行了效果,桑梓浑身像是置身烈焰里一般,双膝一软就陷进了厚厚的雪堆里,****从桑梓手中取过解药就转身离去。桑梓跪倒在雪地里,感受不到冷也感受不到疼,只听得房内一阵低低的欢呼。自始至终,桑梓艰难的仰着头找着记忆中那双墨色的瞳,却只看到一个迅疾的背影。
桑梓没有流泪,但是楚寒歌知道,她不是不痛,只是已经痛到麻木了,泪水于她没有意义。
那年的雪下得很大,从腊月一直下到第二年。
桑梓第二次去找那个不似神仙的老神仙,上马出京时,身后空无一人。依旧是用性命作注去搏回解药。桑梓谁也没有告诉,尤其是****。
桑梓第二次跪倒在寝宫外的雪地里,这一次,****似乎终于记起了门外的桑梓,而桑梓这一次似乎已经有点适应老神仙的药了,在****快要跨出门槛时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膝头的积雪,留给****一个背影。
楚寒歌看到了****僵住的脸,心情大好。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临行前夜,****像是变了一个人,压着桑梓一直折腾到天亮。
楚寒歌这是才知道,原来自己错过了这么多,他和桑梓早就不是单纯地主仆关系了。
这次离开,****居然像第一次时那样来送桑梓。
还是那句话。
“桑梓,我只相信你一个。”
桑梓拿着老神仙给的药丸跑到了山崖上。
“你这是做什么?”老神仙的脸色比桑梓更紧张,好似要跳下山崖的是他。
“你可以再选一次。”
他说:“那是你的主上。”
他在提醒桑梓,公主危在旦夕。这一次若不能服下解药,之前种种前功尽弃。
“我欠旁人诸多,唯独不曾欠他。”
死的感觉并不特别,落下的时刻竟让桑梓想到了飞翔的蝴蝶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桑梓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透过手指缝依稀看到一双墨色的眼睛。桑梓知道那是幻觉。原来临终之时,我最想见的人依旧是你,****。我救不了你的公主了,在天牢的时候我就开始这么打算,次次如你所愿,游戏就失了悬念。
桑梓从不辜负你的期望,你却总叫我失望。****,我看腻了你温柔或是无情这两张脸,也腻了同你仿佛要纠缠到天荒地老的彼此折磨与虚情假意。
桑梓从不骗你,但是只有这一回,是例外。
但是,我会还的。
我已经还了………………………………
用我自己的命。
楚寒歌待在悬崖上,却感觉心被掏空了,手指抚过时甚至能听到空DD的回响,莫名的钝痛一直持续着,心疼得像是要生生撕裂开。很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手脚四肢的感觉都被麻痹了,只有脸上那一行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
又一次,又一次,相似的屋子,相似的痛楚,相似的心境,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孤单单地被遗弃在死寂的角落里。头痛欲裂,有什么趁机冲破了封印,带着书页般泛黄的颜色铺天盖地而来,像要将她就此掩埋。一阵头晕目眩,空荡荡的心转瞬间被欢喜与悲伤灌满,喜、怒、哀、嗔,明明是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却又觉得熟悉。笑声、哭声、咆哮声………………各种声响塞满了耳朵,什么也分辨不清。
“你不该来这里。”
“你知道世间传说的黄泉路吗?幽冥殿中总是回荡着忘川中无数怨灵的嚎哭,身带枷锁披头散发的死者空茫地抬起血R模糊的脸:“大人,我冤枉……”尖啼声在空荡荡的四壁回响。害人或是被害,有罪或是无罪,负心或是痴情………………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各有一段悠长或是纠葛的故事,虚弱地跪倒在高高的阶前,痛哭流涕。夫杀妻,母食子,兄弟阋墙,情人反目……恨到深处,一柄尖刀一碗砒霜一句不甘。他们起初大都不肯接过孟婆手中的汤碗,待故事说到最后,善则有善果,恶则有恶惩,恩怨两消。往生轮回盘前经过漫长的等待再选一次,终是忘怀的多,执迷者寥寥。不肯遗忘的就成了孤魂野鬼,四处飘摇着,念念不忘着对错、恩怨或是结果。你是走过那条路的人,你的因果早就已经结束了。为何还要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楚寒歌喃喃的说着。
“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放下,我本想帮你,但是你却不愿我帮。我强行C手,只怕来日定会有报应偿还在我的徒子徒孙的身上,只怕连三清山的门庭都保不住。”
老神仙看起来很是感慨。
“既然你来了,相信也是缘法。”老神仙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念珠,戴在了楚寒歌的身上,楚寒歌身上的头疼,难过,瞬间就像被一阵清风拂过一般,没有了踪影。
“这是………………”
“权当是护身的法器了。”
“您怎么会看到我?这……这不是我的梦吗?”
“你说它是梦,它就是梦,你若是说它不是梦,它就不是梦。你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任何冤孽都会有他的缘来。而这里,就是那个开始。”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番外桑梓(下)
楚寒歌原本该离开,可是她想了想,还是去了皇宫。
做鬼也许就这一点好,想去哪里都随便。
桑梓摔下悬崖,身子摔得四分五裂,但是****却想办法将这些碎肉全部见了回来,也不知道他话了多大的力气,冰床上的桑梓看起来竟跟之前差不多,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楚寒歌进入这间专门为了桑梓建造的冰室里,却险些没有认出瘫坐在冰床旁边的那个白的潦倒的的人是谁。
****闭着眼睛靠坐在冰床上,和这么一具拼凑出来的尸体呆在一起,竟一点都不违和,因为他就跟一个死人一样,脸色惨白,形神消瘦,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就好像万念俱灰,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堆在地上的,仅仅是一具驱壳。
楚寒歌看到****的容貌变了,如果她没有猜错,之前的模样,应该是因为他戴着面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面具回合6桓的一样,但是到底还是现在这一张王陌的脸看的舒服点。
“我原本以为把你下进天牢可以堵住群臣的嘴,没想到……他们把对我的恨意都泄到了你身上………………这已不知是第多少次让我看见你一身血污的狼狈模样,早年我们一起打拼天下,你为救我受伤时,我便对自己说不会再让你如此疼痛,却屡屡失言。我隔着牢栏来抱你,你虚弱得让我心口疼。…………你身上的伤,我甚至都不敢睁眼看上一眼。我跟你说,要去为哪个女人找解药,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她,…………你知不知道,这,这是你的,你唯一的生机。群臣众口铄金,除了医治她将功折罪,你再无后路。我知道,那一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眼角边嘲弄的笑意,你恨我,我知道,我惶恐,我害怕了。我告诉你,我只信你一个,不管过去抑或将来,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你一如既往地点头,乖巧得不能再乖巧,但是,我知道,…………你不再信我了。”
眼泪顺着****的脸流了下来,她哭得像个无力反抗的自己痛苦的孩子,哽咽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冰室里回荡。
“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你的背影。你知道,我当时多想抱着你,我想告诉你,我好像求你,求你不要恨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做错了很多事,可你还活着,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等你回来……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你不会知道,当我回过身,现看不到你的身影的时候,害怕得几乎浑身颤抖,你若一去不回……我无法想象。我每天都守在她身边等你,就像现在一样。”****踉跄着站了起来,低下头看着桑梓沉静如水的睡颜,指腹徐徐在她脸上划过,触感冰冷僵硬,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那样的满足。
“等你真正回来的时候,我却慌乱得根本不敢看你。”怕目光犀利的你现我眼中的湿润,怕你知道,我的软弱。我们相识了整整一十八年,我不知道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