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朝堂-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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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她眼前猛地一黑,天地都没了颜色,却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瞳,浮现在她的脑海深处,就像是沈云朝的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眸一样,只是这双眼眸里只有飞扬的神采,亮的像是天上的繁星。而沈云朝的双眼里从来都是没有这样耀目的神采。
“你怎么了?”
楚寒歌攥住王陌伸来的手,却没有看见王陌脸上一瞬而过的厌恶。楚寒歌觉得安心,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却又不像是自己的,这种全心全意的依赖,楚寒歌向往,却又从来没有真的做过。
强忍着心里的不舍,楚寒歌一点点的放开了王陌的手。
“我没事。”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楚寒歌白着一张脸往后撤了几步,拉开了和王陌的距离,楚寒歌问道:“看先生模样面生,不是西北本地人吧。”
说完后,楚寒歌自己先是一愣,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感情寡淡,宁远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和别人说话时的冷淡,但是很奇怪,自己方才居然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在害怕着什么,担心着什么一样……
王陌没有听过楚寒歌说话,自然也就察觉不出来,他笑道:“在下是跟随睿王殿下从建康来,不知姑娘名讳?”
“楚寒歌。”
“原来是楚姑娘,王陌有礼了。”王陌拿着笛子又行了一礼,楚寒歌的目光被王陌手中的笛子吸引,多看了两眼,楚寒歌问道:“那么王先生为何要来此处奏笛?”
王陌低低一笑道:“说起来,王陌离家之前,曾有一位长辈对王陌说过,西北饮烟山庄在多年以前曾是我王家一位先祖的居住地,作为后辈,既然有幸来此,自然是要吹上一曲,权当做吊唁。”
“难怪,适才王先生的笛声中包含着如此浓厚的思念。”
“没有打扰到楚姑娘就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温和有礼的对话说了几句,楚寒歌忽然就笑了,露出了颊边的梨涡。
“我们是不是太装了。”
王陌一愣,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他便也跟着笑道:“楚……呵……寒歌说的对,你便叫我的表字吧,子谋。”
“好,子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子谋似曾相识,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却感觉认识了许久。”
“我想这便是缘分吧。寒歌,你既然喜欢我的笛声,不如我再为你吹上一首?”
“好。”
楚寒歌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王陌看着她微微一笑,长笛横在嘴边,霎时笛声如水,源源淌进耳里。楚寒歌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清早,自己出门练刀,这个躲在谢姨身后露出一个圆圆的泛着潮红的脸蛋,自此之后的这么多年,自己似乎看起来还是原来的自己,冷淡疏情,只有楚寒歌最明白,自己已再不是原先那个冷情的自己。
像是带着妖力的音符构筑起了迷惑心神的幻象,云雾缭绕的宽广天地间只剩下男人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楚寒歌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想要看清云雾背后藏着的这个人的模样,缓缓走近,云雾里略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轻轻点着楚寒歌的眉心:
“好一张雅俗得益,秀美精致的脸啊。………………不如就叫桑梓吧。”
眼睛里翻跃的笑意让楚寒歌陡然一僵。
这是谁!?
然后楚寒歌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抚上了那指尖,楚寒歌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啊!子谋。”
第二十五章 一命抵一命
“你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因为你抓住了我的弱点。但是,我是一个会把弱点轻易展露出来的人吗?”沈云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巫璃,巫璃的心里顿时凉了个透彻,面纱下的红唇嗫喏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云朝看着巫璃的眼神中忽然就带上了几分悲悯,刺的巫璃当即便回嘴道:“你别忘了,我还会下蛊!你体内还有我下的噬心蛊!”
沈云朝缓缓蹲下,伸手便欲摘巫璃的面纱,巫璃反应极快的摆头,但是下一瞬间,她的面纱还是挂在了沈云朝的指尖。巫璃长得人如其名,就像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玉人,只是这个玉人现在脸上满满的都是羞恼,在湘西巫族里,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子到了十四岁以后就要戴上面纱,只有她们的夫君才有资格摘下她们的面纱,看到她们的样子。
面纱自沈云朝的指尖滑落,沈云朝的脸色逐渐变得冷漠,“下蛊?你真的当我不知道彼岸的事情吗?彼岸是这世间最霸道的蛊毒,我熬了半生,还会怕你的噬心?至于我身边的人。”沈云朝凑近巫璃的耳畔,“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人的命吗?”
“你!?”
“世人都说,爱情是始于关注,始于好奇。”巫璃的面色在沈云朝说出这句话时猛地变得惨白,“你盯上宁远怕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了解宁远,或者说,你渐渐地在好奇这个人,每日看着这个大夫的资料,他做了什么,他去哪里了,我说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指的可不是你陪着宁远来西北的这段路,而是过往数年里,你在那些纷杂的资料中的。对他的陪伴。舍不得宁远,是你,不是我。”
沈云朝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早就输了,可怜你自己还不自知。“”
说罢,沈云朝便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
巫璃站了起来,带着期盼的看着沈云朝停下
的背影。
“我们做个交易吧。”不等沈云朝说话,巫璃连忙说道:“我有办法解你的蛊毒!”
“………………”沈云朝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回身,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平淡的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彼岸朱颜,它们其实是互为解药的。彼岸可解朱颜,朱颜可解彼岸。”
“继续。”
“严晚照,她中的就是朱颜。”
“看看,那个就是你的表姐,比你小一岁,也是你未来的娘子哦。”
沈云朝躲在自家娘亲的身后,怯生生的打量着远处四处疯跑的严晚照。那是自己带一次见这个孩子,母亲到底还是自私的,明知自己未来坎坷,却还是希望有人可以照顾自己。后来经年,自己与她算是相见却不相识。也许不是,沈云朝忽然想起一夜之间态度转变飞快的严晚照,也许她也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是王府里的郡主,偌大的西北,除了她的父母,她不需要向任何人折腰,她喜欢的是那种驰骋沙场的英雄,而不是自己这样的随时会死的病秧子。默默地看着她爱上青梅竹马的祁隆,沈云朝的心里其实是欣慰大于失落。
最近一次的相见,她第一次没有那样尖锐的抵制他,或许是因为自己交还了那枚象征着婚约的玉佩,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聊天,她因往事而泛起的的笑容明艳得叫满天繁星黯然失色,沈云朝站在她身旁,默然不语。
沈云朝神思恍惚地走到了严晚照躺着的那间房间,还未进门就能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恍惚间沈云朝似乎看到了严晚照立在桌前提笔作画,严浩候在她身边,一边磨墨一边探着头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严晚照在府里的琐事,严浩在沿途中的所见所闻,漫无边际。已是秋去冬来,院中的老树上不断飘落翩翩黄蝶,映衬着房里的幽幽墨香。
沈云朝倚在窗前,看到书案上多了盆水仙,记得是
严晚照陪着严浩上街买回来的,连茎叶都还没长开,白白的,蒜头似的模样。
她握笔的时候总是捏着笔杆的高处,手腕轻挥,一副闲适姿态。于是笔锋过处也比旁人多了分挥洒自如,笔下气象万千。目下她画的是一枝老梅,虬枝盘旋,花朵错落有致。有心数一数,刚好八十一朵,乃是一副九九消寒图。眼下冬日将至,正当时令。
一恍然,沈云朝眼前的画面骤的全部消失,冷清的房间里,严浩守在严晚照的床前,
听到沈云朝的脚步声,偏头看了过来。
“沈庄主来了,有什么事吗?”
沈云朝没有进门的打算,隔着窗户跟他客套:“没什么,散步路过这里罢了,你姐姐情况如何了?”
严浩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还是那样,只是感觉最近她的体温越来越低了。”
“朱颜,顾名思义,中毒的人会永远保持着
中毒的一瞬间的容貌,就像是被冰封住的美人一般,永远不用担心朱颜老去。”
沈云朝的脑海中猛然想起巫璃刚刚和自己说的话。
“彼岸,朱颜,只能活一个。”
只能活一个吗………………
沈云朝笑了笑,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问过宁远了,他说郡主的毒是可以解的,相信过不了多久,郡主就可以醒来了。”
“真的!?”
严浩喜出望外,撂下为严晚照擦脸的毛巾便准备去找宁远。
“你还是好好的在这里照顾军吧。我会尽快安排宁远来解毒的。”
“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不客气。”
沈云朝转身离开,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还在三清山上时,有一个人来求救命的药。
“非是老朽不肯相救,只是天理循环终有定,万万违逆不得。”
“山主有何要求不妨直言。”
他长叹一声,沈云朝看到他眼底闪烁不定的眸光:“万物有价,何况人命?”
“人命作何价?”
“一命抵一命。”
第二十六章 一碗芝麻糊
谢易陪着睿王周鼎勋在齐武王府,寒冷的冬夜里,屋外飘着雪花,睿王周鼎勋就着暖炉小口小口地喝着热酒,心平气和,语气中甚至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其实,你的人缘并不好。你成天在大理寺里待着,旬达那个老家伙的做派,你是学了个十成十,百官里一提起你,没有不咬牙切齿的。绕着朱雀大街的官宅走一圈,能听到不下二十次谢易不得好死。没事儿的时候跑去听听,也挺好的。呵呵……”
谢易低下头喝酒,道:“问心无愧就好。”
“从前旬达也这么说。”睿王周鼎勋的嘴角翘了一翘,垂头把玩起手里的空酒盅,“你要是不这么说,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了。”
屋中蓦然静了下来,谢易看到他抚摸着酒盅的手指停顿在了杯口。
“叩叩”几声轻响从门外传来。
“有客人到了。”周鼎勋抬起脸,伸手把酒盅放回到桌上,收回手指时,却不小心又把酒盅带到,眼看它已经滚到了桌面,忙又手忙脚乱地去抓,“啪——”地一声,小小的酒盅终究还是落到地上摔成了一地瓷片。
与此同时,谢易走到房门那里,拉开了房门,灌进团团细雪狂风。院门外,安静地站着一个佝偻老者,却是穿着一身深色的管家打扮:“听说,睿王殿下找我。”
………………………………………………
谢易只仔细研究着他的笑脸,眸光沉沉如深渊之水:“故人?”
“若朝堂上的惊鸿一瞥也是相识的话,算是故人。”睿王周鼎勋任由他的目光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自己堂堂一个亲王同西北王府里的一个管家相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周鼎勋却是分外坦诚,
“齐武王严晟,大小传说逸事不计其数,你要是闲得慌,找个街边的茶馆,评书先生能给你说上大半天。但是,这个管家,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酒壶里的酒终于喝完了,小暖炉里红彤彤的火焰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旺盛,周鼎勋自椅上站起,留下一桌残羹冷炙。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管家,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客死异乡了,哪里还有今天的亲王之位。”只听周鼎勋慢慢说道,“世人只看到英雄的事迹,却看不到事迹背后那些肮脏的Y暗。”
他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壶酒,酒壶里倾倒出满满两杯佳酿,一杯置于方才管家的空座上,一杯却被他擎在手中。借着朦胧的烛灯来看,小酒盅薄胎白瓷,通透澄净,甚至能透过杯壁看到里头的清Y层层漾开的涟漪。
一杯酒下喉。周鼎勋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谢易,过来,生火。”
抓过一把核桃,剥壳、剔R,再细细研碎,掺进大半碗黑芝麻里,拌上几勺白绵糖,加进了薏米、淮山等等五谷杂粮,放在炉上慢慢熬煮,不多时就闻得香甜扑鼻,齿颊生津。
周鼎勋一边守着炉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那些陈年往事。
曾经西楚有过一个馋臣,坏事做绝,陷害忠良,搅得整个西楚都不得安宁,后来,有一个质子被送到了西楚,这个馋臣却始终暗暗地护着这个质子,在数九寒冬的时候,总是会煮上一碗香甜的芝麻糊,陪着这个质子过完除夕。旁人或许无法想象,小小的一碗芝麻糊,却拯救了那个质子的一生。不管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那个质子在吃下那一碗芝麻糊时,便在心里对着苍天起誓,此生,此恩,对这个人永不言不。
“多年前也是这个味道。”周鼎勋盛了一碗刚煮开的芝麻糊端到齐武王府的老胡管家跟前,老管家满脸皱纹菊花般舒展开,历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几许慈祥,“睿王殿下是个有心人,我的手艺叫你学了个十成十。”
“那是您老教得好。”周鼎勋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却不急着尝,用勺子绕着碗底一圈一圈地画着,
“您的芝麻糊里多了一味真诚的关怀之心,我不过依样画葫芦,还差得远着呢。这是照着白睛吊额虎画只偷懒瞌睡猫,能让您老舒舒气,顺顺心也就满足了。”
“你会说话了许多。”
“还是您教得好。”老管家听罢,连连摇头,笑得眯起了眼。
“我当初若能有您三分的好口才,处事再像您这般周到些,不知能省下多少罪。”
周鼎勋为老管家将暖炉拉得更近一些,又体贴地把烧热的手炉放进他怀中:“我哪里能同你相比?你是天家的孩子。大丈夫喜怒不动,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