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朝堂-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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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拖。
“死不了!”满头是血的晏明修将人拖离开来,四下慌乱挤成一片,他起身四顾,又被爆声震得抱头蹲下,见晏明德护晏平江,又按下他,只能扯着嗓子对晏明德道:“你给我趴好!混乱中踩死谁这就玩大了,大理寺都判不了!你他妈就等着白死吧!”
晏明修捂紧自己的耳朵,可这样都被震得头昏眼花。他狭眸Y沉,在慌乱的殿中飞快横扫,一眼落在护驾的周定乐身上!
而后又炸了两声,殿中一柱都被炸塌,轰然砸下来时又是一阵哭叫。负责这次安全的锦衣司高手闻讯赶来,一时间场上到处都是四处乱飞的锦衣司高手。
爆炸声停下时众人耳朵还在嗡鸣,一时间不知还会不会突然爆起。赵王抬声,“卫拓,立刻召京卫入庭护驾!”
卫拓爬起身就要跑,周定乐扯住他,将晕倒的皇帝轻推过去,“先带父皇出去!”
卫拓带着周扶远就往外去,晏明修趁机混在他后面,殿门已经被砸了一半,只能从余下空隙钻出去。他抱着皇帝就跑,寒夜发冷,跑着跑着,他发觉身后静的无声。但是卫拓无暇细想,因为他发觉如此大的动静禁卫司竟没人前来。晏明修脱下身上的狐裘将卫拓背上的皇帝完全盖住,卫拓惊讶回眸,却见晏明修冷色的摇摇头。直到又出一层才见禁卫人马被另一队人马阻拦在外,卫拓上前几步,抬出腰牌,喝道:“禁卫司何在!随我速来护驾!”
“大人!”被拦住的副使推开身前人,“此人拦路!”
拦路的男人回首,同样也是禁卫司的穿着,模样却是卫拓从未见过的。他见卫拓并不行礼,只道:“恕卑职无礼,无鲁王懿旨不可入内!”
卫拓眯眼,“老子是禁卫统领,从来没有听鲁王懿旨的理!”
男人昂首,“卑职正是鲁王下属。今夜年会,非常时候,若非鲁王之命,谁也进不得!”
卫拓火气一燃,然而不待他动,身后的晏明修倏地擦身而上。那男人只见无关紧要的公子上前,没有防备,眨眼一拳就砸在他鼻梁!紧接着腹间剧痛,腰侧佩刀被人一拔而出,他要待还手,岂料晏明修竟拿住他腰带,将人翻摔在地,一把掼在雪地里!长刀锵声砸C在他脖颈边沿,血瞬间就露了条线。
晏明修寒声道:“老子奉皇命而来,谁还敢拦?!”
一众人惊退,卫拓随即带人回赶。临走时还不忘对晏明修道:“下次直接杀了他!”
晏明修推了他一把,。才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留着他有大用。”
皇帝在此时转醒,侧眸看他一眼,晏明修好似全然没有看见皇帝清明的眼神一般,带着笑,吩咐人将这些拦路的人捆了。
晏明修站在原地,看卫拓跑没影了。抬头见苍空浩瀚,火药味犹似还在鼻尖。笑容渐渐淡了,站了许久。
“带朕回去。”
“混账!混账!”皇帝被扶进乾清殿,指着才醒的五皇子周定行怒不可遏,“你要害死朕吗!”
五皇子周定行跪在地上麻木异常,他头上的伤还未包,血脏了半边脸,一遍遍道:“儿臣不知。”
“你不知什么!”皇帝拍案,面色潮红不正常,几乎是含血啼恨道:“你是朕的亲儿子,养在身边的亲儿子啊!”
周定行漠然,他闭了眼,磕在地上,一言不发。一侧的赵王和鲁王膝行上前,抱住皇帝泣道:“父皇,父皇看着老五长大的,他向来没这种胆子,又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帝抬脚踹开两个王爷,赵王扶地,肩上背上的伤红的刺眼。皇帝到了嘴边的骂声一哑,又道:“你干什么!周塘,扶你殿下起来!”康福赶忙上去抱扶赵王,可赵王不起,求道:“父皇!此事绝非老四所为!”
周定行自始至终都磕地不动,皇帝上前一脚跺在他身上,道:“你干的混账事,却叫你哥哥们求情!混账东西!你说,这是为何?为何!”
周定行被跺翻在地,身形枯瘦,猛然咳起来。他掩着咳,眼从他父亲滑到他的两个哥哥,一直咳,咳的血掩都掩不住。可他就是咬死了一声不出,打定主意一心求死。
“父皇!”鲁王求情:“兄弟零落,如今只剩老五一个您亲自养在身边的孩子了,求您开恩,他打小就是冤屈都不会讲的倔脾气,可还有谁比他更待您孝心呢!他在京都,若有歹心,什么时候动手不成,非得挑个一眼看穿的时候吗!”
赵王哀声:“儿臣查,儿臣去查!”
皇帝冷冷拂袖,“他在朕身边,不就是做你的眼睛么!”
赵王面露震惊,磕在地上泣不成声,“父皇!”
“陛下。”晏平江面色苍白,老头还对爆炸仍有余悸,此时却不得不出声,“此案非同一般,五皇子若为主使,何必自行涉险?只怕其中有人做鬼。”
皇帝一双眼爆出惊疑,他倏地盯着晏平江,退后几步,狐疑道:“你道朕冤枉他?”
晏平江见他神色不对,心下已知不好,果然皇帝怒道:“你也巴不得朕死!”
这话万万接不得!晏平江顿时跪地,苍声磕头,“陛下息怒!”
周定乐在侧狭眸低垂,一语不发,既不求情,也不撇清,就听皇帝道:“卫拓!叫卫拓来!”
他抬首,心知只怕这一次连晏平江也要拖下水。
卫拓几乎是滚进来的,他忙的灰头土脸,可是皇帝分毫不介意,问他:“你方才说谁拦了你?”
卫拓一愣,可他这个时候目光谁也不敢乱瞟。皇帝如今的样子根本就是理智全无,全凭猜疑,他稍稍动一动眼风,恐怕都会被记上勾结两字。背上的热汗都成了冷汗,这个时候也只能如实道:“禁卫司人,听属鲁王。”
皇帝目光刹那转回鲁王身上,冷笑出声,“你?你也敢!”
鲁王磕头,“京卫司头三年分兵管制,有一部分的的确确在儿臣手中,可儿臣是因今夜安危,才叫人严把防守!父皇明鉴!”
第十三章 满城风雨
“朕才病多久,你就迫不及待了吗!”皇帝起伏剧烈,扶着周塘,用眼狠盯着众人,有几分癫疯道:“你们都待朕死!你们!乱臣贼子!”
众人皆跪,皇帝抖着手道:“押下去!统统押下去!你!你!都斩了!”他颤抖的手四处乱点着。
“陛下三思!”
大臣一众,全部叩齐声:“陛下三思!”
皇帝已经听不见他们的诉求了,他哆哆嗦嗦的像是被吓坏的寻常老翁,嘴里念着斩了,不断往后退。
“父皇。”五皇子周定行抬,面上麻木又颓唐,他哑声:
“你的心里只有大哥,这些年来,你一直打压我们,杀子弃子,你还为了给大哥铺平道路,对那些辅佐你登基的功臣痛下杀手,午夜梦回不知您可否会梦见当年长安的那场大雨。”
皇帝一震,慌乱中抓起案头杯盏狠狠砸过去,又惊又怒道:“放肆!你这个贱婢之出!”又喊道:“卫拓,卫拓!杀了他!拖他下去!杀了他!”见卫拓不动,拍案歇斯底里道:“你听见没有!斩了这个混账东西!”
一直待在角落的韩王周福清见周扶远已经显出了几分癫狂,他连忙起身,上前扶住皇帝,皇帝还在哆嗦,韩王是在场的人中唯一有资格劝皇帝的人了,韩王周福清握紧他的手腕,声音温和,道:“陛下,此案相关都逃不掉,不急此时。公公,快快随我送陛下入寝。”
奇怪的是周扶远被他这么一抓,竟像是醒了几分,抖手扶扒住韩王周福清的衣袖,颤巍巍道:“还有你,还好有你。”
韩王连忙赔笑笑,“陛下,龙体贵安,方是国本。”
皇帝随着他一步步往里去,重复道:“朕是国本,朕才是国本。。。。。。”
韩王小心翼翼扶皇帝上榻,仔细盖了被。就见皇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韩王的衣袖,老态沧桑的祈求道:“你要看着他们。”
韩王俯身拿下他的手,一向温和的眸子里含寒,“臣遵旨。”
皇帝浑浑噩噩的念着,“不要让他们来,不要让他们靠近朕。。。。。。”
周塘恭恭敬敬的对韩王俯腰,“殿下吩咐。”
“唤太医院的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皇帝:“叫他再为陛下好好开服药。”
周塘应声道是。
“还有,今晚的事情,一定要严密的封锁消息,半点不可以泄露。把西楚来的人全部控制起来,还有健康所有手里有兵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到底是和周扶远一起打过天下的老王爷,真的遇上事儿了,表现的还是很镇定。
韩王周福清出来时五皇子周定行和晏平江已经被带下去,鲁王和赵王还跪在原位,抬盯着韩王。
韩王扫视一圈,将目光缓缓地停在了周定乐的身上。
“今日之事牵连甚广,所涉之人,之事,皆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所以本王以周氏宗正的身份,任命江王周定乐,大理寺卿旬达,御史台晏何钦,三人会审,彻查此事!”
周定乐和晏明修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便应了此事。
“至于赵王和鲁王,自今日起,不得踏出宗人府半步,更不许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随后便有宗人府的人来带走赵王和鲁王。
“二哥甚好。”鲁王缓缓起身,赵王垂眸微笑,慈悲的眉眼间危险无处不在,他轻声道:“三弟莫急。”赵王的面上只持着慈悲,眼里却漏了杀机。
两人之间无数暗潮涌流在风轻云淡之下,赵王先行出殿,留鲁王尚在殿中。鲁王看他俊挺直秀的身形晃出殿槛,面上的神色愈难看。
“九弟,三哥是无辜的。”
“三哥不要担心,我会查清的。”
周定乐直径回了府,至于晏明修,一转头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你稳住了。”晏明修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头上还有血不说,身上还带着火药的灰味,整个人灰扑扑的没有了半分来时的翩翩佳公子的风采。
“五哥不好说,鲁王却是死不得的。”他说着捂了捂胃,皱眉道:“弄点烧酒给我。今夜是睡不了了。”
的确是睡不着了,单是再杀一个皇子就已经会掀起滔天纷议,更不论再加一个王爷。这两年的冬天不知是犯了什么冲,一连落了三个天家贵胄。照这个度下去,最后能剩下几个,真的很难说了。
想到这儿周定乐突然道:“端王人在哪?”
晏明修忙的不可开交,哪里还记得一个刻意低调的端王。
晏明修和周定乐商量了许久,回到府中已将天亮,他携了一身寒气,就算沐了浴也掩不住的冷。回屋便看见自己的母亲披着一件衣服等着他,看样子也是一夜没有睡。“怎么不睡?母亲等我有事?”晏明修站在门口小声的问道。
“一晃神没留意就到现在了。”又道:“外边冷,进来吧。”
晏明修入屋,柳氏伸手过来在他后背上摸了摸,晏明修笑道:“没伤。”说着反手抱了人,在母亲后背上轻拍,道:
“母亲莫担心,孩儿有分寸的。”柳氏的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半晌她浅浅的叹息了一声。
“快些睡会儿吧,娘亲陪着你。”
“好。”
晏明修上床,没一会儿功夫便呼吸声渐沉,柳氏知道这是真累了。
翌日皇帝还在床榻,只传了周定乐和晏明修两人觐见。火药之事非同凡响,能在宫中如此作为之人可谓是非显赫而不能。卫拓的京卫司一力追查,关押的相关内侍统一口径都道是五皇子周定行所指。就连五皇子,也对此事全权相应,一心求死。就是瞎子,也察觉出其中有些猫腻,但五皇子周定行咬紧牙关吐不出其他人,此案就只能按在他头顶上了。蓄意谋伤天子,非死不可。
“老九,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老五所为!”
“儿臣不知道,还请父皇给时间让儿臣细查。”
皇帝什么也没有再问,给了周定乐三天的时间,便让他们走,临出殿门的时候,周定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句苍老的感叹。
“你们大了,为父老啦。…………”
第十四章 周定行之死
此事一出,满朝的大臣也备受委屈,参加了宴会了的,全部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家里的仆人出去买个菜都有人跟着,至于没去的,那下场更惨,到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呢。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时间一长,能不能全身而退已经未知。大家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那就是五皇子的牢房。”狱里卫拓对周定乐指了最里边,“又Y又潮,他病的挺重。”
周定乐此次是跟着旬达前来调抽内侍口供的,听这话不由抬头望过去。一旁的旬达摸着自己的胡子,对他说道:“我看五皇子这次是死定了。”
“案子还没定呢。”周定乐手持笔书,在上边划了几笔,“还有三个人的口供,现下就给我吧,我也好看看。”
旬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这么说?”
周定乐停笔,“我好奇也无用。”他顿了顿,道:“不过此案,确实不像五哥所为。”
“这事圣上说的算。”旬达转回眼打量周定乐,道:“我怎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周定乐笑了笑,接了口供对他指了指上边,提步就走。旬达在后边喊道:
“午时要到了,不留下吃饭?”
周定乐摇头,就上去了。旬达在原地嘿一声,自个呢喃道:“还真什么都不问啊。。。。。。”
周定乐带着口供上去,踏上石阶时牢狱湿暗的气氛分毫没有影响他垂眸的温润。比起好奇,他更想借这件事,好好打磨打磨自己。那夜爆炸声中忘不掉的是无力感,从深处翻覆而上,一直煎炸在他心头。每回想一次,人就会焦躁一分。周定乐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满足仅仅被其他人护在身下的角色了,他蓬勃而生的还有去捍卫这仅剩的温情的念头。
上边的晏明修等待了片刻,周定乐便给了供词。
晏明修将供词翻阅,半响后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