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本宫还是个狗奴才的时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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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檀栾忽地笑了起来,这丫头定是怕热怕得紧,他莫名地心软了一下,于是,便让她以后下午的时候在书房里伺候着,让段念给她提成二等下人,一个月二两银子,赖明明对此感恩戴德,平日干活卖乖各种用力。
屈檀栾每日午时醒来,赖明明就跟在红桑或者白菱身后,伺候他盥洗、午膳,下午的时候,屈檀栾会喝茶看书,有时下棋作画,日子过得很是悠哉,赖明明跟着一起叹“空调”,给他冲茶或是磨墨,很是珍惜这样轻松的日子。
屈檀栾看书的时候,赖明明就恭恭敬敬地立在他身后,屈檀栾忽然觉得后脑勺似有一双眼睛赤…裸裸在盯着,不免有些不自在,大手一挥,“哪凉快呆哪去!”
赖明明一听,心生欢喜,连忙搬了张小凳坐到了冰盆边呆着,老老实实的,托腮仰头看着他,听候吩咐。
屈檀栾看得瞪了瞪眼,怎么这样子——好像挺可爱的?屈檀栾收回眼,一脸天真无暇,给谁看呢!
屈檀栾有时无聊,会找红桑和白菱二人下下棋,不过同这二人下得有些腻了,那日见她盯着棋盘,来了兴致,“可会下棋?”
赖明明咧嘴直笑,对着围棋摇头道:“我不会下这种。”
“那你会哪种?”不得不说,屈檀栾对她生出了几分耐心,他总觉得,她常常能给他惊喜。
“象棋啊,还有五子棋,跳棋,飞行棋……”赖明明一一道来。
屈檀栾微拧眉,是他孤陋寡闻吗?除了象棋,其余的好像都没听过?屈檀栾轻咳两声,“那就下象棋吧。”飞行棋?看她神色,好像这种是常识性的问题,他要是不懂发问,似乎有点弱智,他还是今晚见面的时候问一问虞不医吧,这小子懂得多,要是连虞不医也不知道,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好啊!”赖明明笑道,撸起袖子,“那赌什么啊?”
屈檀栾眉一跳,“赌什么?”她还要赌?她是女人吗?他下棋是陶冶情操的!
“下棋不赌点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益智?”
屈檀栾唇角一抽,“那你说赌什么?”
赖明明眼珠子转了一转,“我要是输了,给您一钱;您要是输了,给我一两,成不?”
屈檀栾冷冷看着她,“你觉得这公平吗?”
赖明明缩了缩脖子,“挺公平的呀。我年纪小,棋艺又差,少爷您打小就是神童,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我们二人经济实力悬殊极大……”
“行了!”屈檀栾打断她的话,一个贪财的小丫头,他懒得和她计较。
“少爷您真是好人啊!”赖明明笑逐颜开,整个人焕发得如同窗外的阳光。
屈檀栾不过是想换个人下一下棋罢了,象棋,他已多年没下过,今日不过迁就她,又看她年纪小,是以下得并不走心,可不到一小柱香的时间,竟让赖明明一个双炮将了军,直看得他目瞪口呆。
赖明明嘿嘿一笑,她好像没告诉屈檀栾她以前混过棋社吧,主攻的就是象棋,学了几招象棋绝杀法。
屈檀栾脸色没那么好看了,看来轻敌真是大忌啊,“再来。”
赖明明朝他讨好地伸出一只小手。
“干嘛?”
赖明明瞪大了眼,“一两银子啊!”脸上一副“天啊!你不是要赖账吧?”的夸张表情。
屈檀栾轻“哧”一声,随手从一旁摸了十两银子给她。
赖明明一愣,她找不开啊,很快,她眼珠一转,谄笑道:“要找钱吗?”
屈檀栾白她一眼,“废话!”
赖明明撇了撇嘴,那是要找还是不要啊。
“摆棋。”屈檀栾已经开始动手将棋子归位了。
接下来,赖明明连输两局,挂角马和双车杀将还没使出去便被狠狠扼杀在了摇篮中。
“再来。”屈檀栾道,连赢两局,他的神色才稍好些。可是也就是这两局,他也发现了这安小福的棋艺也不怎样,他居然会输给一个棋艺这般差的小丫头,传出去,实在是有损他的英名啊。
“不下了。”赖明明摊手,“三局两胜,我输了就是。爷,我没钱找,您要给我八钱银子。”赖明明想就此收手,保住岌岌可危的八钱银子。
“输了就不想下了是吧?”屈檀栾双手抱臂,警告道,“给爷下,不然扣月银。”
赖明明心中鄙夷,却只能乖乖就范,屈檀栾接下来又连赢八局,每一局都极快地解决掉了她,毫不恋战。
“将军!”最后一盘,屈檀栾利落落下最后一子,拍了拍手,一脸轻松道,“这下好了,你不用找钱了。”说罢,笑盈盈地将十两银子收了回来。他从来没想过,十两银子能像这一刻般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快乐。
赖明明保持礼貌,微微一笑,心中的小人连连做着鄙视的手势。
屈檀栾是心情大好,轻轻撩了撩微垂的鬓发,不忘踩她一脚,“偶尔赢一局,叫侥幸;连赢十局,这才叫实力。”
赖明明被他勾人的神色撩拨着心神一动,可是又似乎明白了,这假少爷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还单身,这就是原因,智商高但扛不住情商拖后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你媳妇儿要跑了啊!
屈檀栾(回头看):哪来的媳妇?
第21章 19。2
次日,午后。
屈檀栾躺在棋榻上,像是心血来潮,“对了,你昨儿个是不是说还会下飞行棋?”他昨夜已经问过虞不医,她说的这几种棋,虞不医均表示前所未闻。
“是啊!”
“那咱们来下吧。”
赖明明一听就笑了,“飞行棋是小孩子下的呀,少爷真是……”在看见屈檀栾的脸色后,赖明明的“童心未泯”四个字急急刹住,不敢说出口。
屈檀栾脸色有些冷淡,“五子棋和跳棋也是小孩子下的?”
“咦……不是,老少皆宜吧。”
“那我们来下就是,可要绘棋局?”屈檀栾摩拳擦掌。
“五子棋在围棋盘上下就可以了,”赖明明道,“跳棋的话要准备棋盘,还有六种不同颜色的珠子,每种颜色各十颗。”
“那先下五子棋吧,跳棋的话下午你让段念去准备。”
“好吧!”赖明明上了棋榻,盘腿坐好。
五子棋,屈檀栾只和赖明明下了几盘便没兴趣了,毕竟二人不是同一个境界的;而到了晚上,屈檀栾去找虞不医下,二人连下数盘,每盘皆下得棋子布满棋盘,也分不出个胜负,一连的和局,屈檀栾又失了兴趣。
数日后,书房中很是热闹,棋榻上坐满了人,屈檀栾、赖明明、红桑白菱、凌霄段念,六人围着中间的一个六角木棋盘,这正是跳棋,棋盘上摆着六种不同颜色的木珠子,大家下得兴致正好。
赖明明一手下棋,一手抓着鸭脖子在啃,辣得嘴唇红红的,屈檀栾看着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妖娆?不不不,屈檀栾闭上了眼,依稀觉得有些辣眼睛。
再睁开眼时,便见隔壁的凌霄一手抓着鸭翅,因下棋下得有些认真,鸭翅都移到他跟前来了,难怪觉得眼睛微辣,屈檀栾眉一挑,看向了他。
觉察到他的祖母,凌霄动作一顿,微垂眼眸,连忙收回鸭翅,有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道:“爷,味道不错,要不……您也试一下?”
屈檀栾一脸嫌弃,“才不要!”脏了他的手不说,辣得都熏眼睛了,他才不吃。
话虽如此,可除了他之外,其余五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屈檀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像真的挺好吃的?毕竟连向来斯文的白菱都小口小口地吃着,红桑更是吃得直吐舌头。
红桑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鸭翅,笑道:“爷,要不待会儿让小福给您做个不辣的,您试试?”
“唉呀,不辣的就不好吃啦!”赖明明听到这话,随口道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屈檀灯,一下子就笑了,“爷,您不会吃辣呀?”那眼神,仿佛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这道加减乘除你不会啊?”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屈檀栾不会吃辣莫名其妙戳中了赖明明的笑点,她笑着用手肘撞了一下隔壁的段念,“爷不会吃辣呀!”自来熟得很。
屈檀栾的脸色沉了下来,觉察到空气一冷,段念连忙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他觉得,这安小福大多数时候都是很聪明的,可是脑袋常常会突然短路。
在意识到在场氛围一变后,赖明明连忙乖乖坐好,低头抿了抿唇,小小声道:“吃辣的话皮肤不好,爷不爱吃辣,难怪皮肤会这么好,一颗痘痘都没有,就像剥了壳的鸡蛋,简直羡煞小的了。”
屈檀栾一声冷笑,“你觉得你现在说这话有用?”
赖明明耷拉着脑袋,“爷,小人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屈檀栾唇角一勾,就在赖明明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听得他冷冷的声音响起,“这盘要是输了,罚一两银子。”
赖明明下巴掉了一掉,祸从口出,果真!当真!于是很快,她的一两银子便送了出去。
散场后,段念搭着凌霄肩膀出去,走远后,小声道:“凌霄,你觉不觉得爷今天的脾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啊?”小福不过就笑了他一下,他怎么就生气了?
凌霄摇了摇头,兀自走了。
段念原地摸着下巴沉思,平日里没人敢笑爷,可是今儿个小福不就随口说了一句笑,爷怎么就……段念忽地想到了什么,好像爷是因为被小福嘲了才生气的吧?
这边,痛失了一两银子的赖明明夜不能寐,寻思着什么时候再挣回来。
忽地,她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连忙爬起,点亮烛火,将自己之前用过的一块旧裹胸布翻了出来,她的裹胸布是很大一布,平日用才折成长条状的,这样晾晒的时候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只见她手抓炭笔,勤勤恳恳地绘了一份初稿出来。
落笔时,窗外呜过一道闪电,照出了一张略有狰狞的笑脸。
第二天下午,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屈檀栾招呼着几人来下跳棋。
赖明明从怀中抖出了裹胸布,“爷,咱们今日来玩个刺激的吧!”
“哦?又有什么棋?”屈檀栾兴趣地看着她手中之物。
“这不是棋,这是一种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游戏——大富翁!”赖明明将自己的裹胸布铺在了榻几上,又掏出了几颗骰子,指着上面的地图道,“这是,丢骰子,骰子是几就可以朝前走几步,走到哪就必须得按上面写的做,第一个到达终点的是为赢。”
屈檀栾撑起身子,仔细看着,这地图是一格格的,途中有一小半是数字,还有一大半记载着小事,譬如后退五步、前进三步、回到、直达终点、再摇一次、暂停一次、罚款一两、罚款二钱、十个俯卧撑、唱歌、弹琴、跳舞、亲一口、搂一搂、真心话、大冒险……
“亲一口?搂一搂?”红桑看得掩嘴直笑,勾栏院里的都没这么好玩呢,“这是要亲谁搂谁呢?”
“嘿嘿,”赖明明直搓手,“优先前面的,若前面没有人,就后面的。”
红桑娇俏一笑,若不是她知道小福是个姑娘,她还以为小福要打她和白菱的主意呢。
“那这真心话和大冒险是什么?”屈檀栾问道。
赖明明解释道:“真心话就是:如果走到这,前面的人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你必须要回答真话;大冒险就是:走到这,前面的人可以命令你做一件事,什么事情都可以,比如说今儿下雨天出去外面跑三圈。当然,如果做不到,直接交一两银子,到时累积的这些银子,是给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
屈檀栾眸中有了笑意,“这是拼运气了。”看样子是挺好玩的。
赖明明欣然颔首,哼,这是赌博,她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她已经将全副身家都带来了!
“开始了不?谁要玩?”赖明明拍拍手,“一人拿一个小东西代表自己。”她说着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之前在竹林里捡到的小石子。
屈檀栾笑,将腰间的一块羊脂白玉玉佩放在了地图上。
红桑和白菱分别将自己的红玉耳坠和珍珠耳坠放了上去,凌霄段念二人也放上了自己的贴身玉佩。
“来啊,剪刀石头布,赢的先走!”赖明明吆喝道,“剪刀石头布,谁敢跟我赌!”动作十分熟练。
屈檀栾瞄了她一眼,怎么这个丫头,这么有市井混混的感觉?真的是个姑娘?
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屈檀栾被罚了一两银子,赖明明被罚了二钱,红桑跳舞,白菱唱了一支小曲儿,直到……段念走到了“亲一口”,然而他前面是屈檀栾,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爆笑了起来,红桑笑得身子都歪了,和白菱抱在了一起。
段念很是为难,“爷,要不……你让我亲一口?”
屈檀栾面无表情,“你试试?”
段念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交出了一两银子。
接下来,赖明明走到了“搂一搂”,她前面是凌霄,赖明明笑笑,挠了挠头,正欲过去搂他一下,凌霄却伸出手,一脸正直地拒绝了她,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给她。
“不是,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赖明明觉得有些伤自尊。
凌霄沉默片刻,“我不喜欢被人搂。”
“可是我经常看见段哥搂着你呀。”
凌霄不说话了。
段念拍了拍赖明明的肩膀,“人家都给你台阶下了,你何必这么较真。”
赖明明抿了抿唇,“好吧。”
“呀,”红桑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问赖明明,“他们两个经常搂在一起呀?”
赖明明没有回答,段念白她一眼,“到你了。”
红桑笑,抛了个骰子。
赖明明一路遥遥领先,眼见即将到达终点,却是不慎走到了“回到终点”这一格——一朝回到解放前,急得她都快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再一走,竟不是罚款一两,便是罚款二钱,搞得她都不敢抛骰子了,最后,竟是屈檀栾第一个到达终点,而赖明明的全部身家只剩了二两一钱。赖明明懵了,有一种倾家荡产、风雨飘摇的感觉。
屈檀栾开怀大笑,数了数银子,竟有四十余两。
赖明明低着头,有些红了眼眶,抓起自己的小石子跑了出去。
“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