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傻小子-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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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急于求成,行动时露出了破绽,没能查到线索,反而使公主起了戒心。
之后不久,殿下就与公主成亲了,我心急如焚,唯恐殿下被宇文霞利用,误入歧途,这才夜闯洞房,以大内密探的身份向殿下示警,没承想此举造成了天大的误会,险些害了殿下和公主。
现在想来,我依然愧疚难当。
再往后,河心岛大战,咱们先后消灭了*派来的杀手,打退了归义城单怀义的独眼兽,覆灭了张道玄的突厥暗杀组织,又在怀远城外大破薛延陀的数万大军。
这些壮举都被我详细写下来,用飞鸽传书禀报给了皇上。
所以,其实皇上对你们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就在你们被人陷害,出走大漠的那天,他曾给我发来一道密旨,旨意上说,若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我可以随时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带你们回去。
可我考虑到一旦暴露了身份,查探塞外逆党的事情就无法进行下去了,而且我对大漠西域的路径颇为熟悉,也有信心带你们脱困,故而才一直没有跟你们讲明。
到了西域后,咱们虽经历了很多磨难,但也都有惊无险地将它们一一化解了。
咱们在焉耆平乱时,龙突骑支用来吓退阿史那薄布的那面龙武卫令牌便是我事先交给他的。
后来,阿史那云公主和宇文霞的先后露面,也使得归义城逆党最终浮出了水面。
在此期间,我频繁地用信鸽向皇上报信,禀报咱们在西域得到的所有消息。
皇上龙颜大悦,随即改变了策略,将平定西域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上,他根据我得到情报制定了作战计划,又通过苏将军向你们传达了旨意。
只是不巧,阴差阳错,正当你们怀疑身边有归义城的奸细时,偏偏发现了我放出的信鸽,而后,我在外廊檐下偷听你们的讲话,又被你们撞破,那时我就知道,你们已我对产生了怀疑。
在焉耆城外,你们当着我的面说的那番话,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事关重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即便是圈套,我也必须要亲眼看一下宇文霞的锦囊是否是真的,因此才会被帮主抓住,以致于有口难辩。
逃脱之后,我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暗处尾随着你们。你们助苏将军平定西域后,皇上下密旨召我回京,可我担心归义城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对你们有所报复,便决定留下来一路护送你们,直到你们平安回到大唐。
对了,我还要解释一下,咱们出发去焉耆前的那晚,我在窗外听到了你们的议论,你们怀疑有奸细故意把疏勒国公主引到程公子和宇文霞的院中,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其实,那只是一个巧合,也许疏勒公主真的与程公子有缘吧!
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帮主、殿下、各位兄弟,你们不必气馁,更不必难过,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皇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们,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们,从来没有!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君王,他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啊!
此一别,侯五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与你们相见了,一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我就忍不住涕泪横流,能与帮主相识,能与诸位兄弟相识,我此生无憾了!愿你们此行一路顺风!侯五再拜顿首!”
众人看完信,都不禁泪眼婆娑,李恪更是激动得与程怀亮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长久以来,压抑在他们心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原来父皇他什么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派人保护我们了!”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罪人,我们是功臣!这回我们就大摇大摆地回京,我看谁还敢动我们?”
张小七也抹了抹眼睛,朝众人招了招手,“走吧!我们上路!”
众人挺起腰杆,抖擞精神,走上阳关大道,奔向大唐。
进了阳关,众人晓行夜宿,一路顺风顺水,走过瓜州、肃州、甘州、凉州,眼看京城越来越近了,吴老三突发奇想,向众人提议,回京前想绕道去一趟怀远。
张小七纳闷道:“老三,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这马上就快到京城了,你还都兜个大圈子去怀远做什么?”
“大、大人,咱、咱们现在也、也算是出、出人头地了,我、我想回去看看我家老、老娘,顺、顺便也把她接、接到京城,见、见见世面!”
朱老大不屑道:“大人,我太了解这小子了,您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其实他就是想回去吹吹牛,显摆显摆!”
“别、别跟我废话!好、好像你不想回、回去似的!”
“说的也是。”张小七点点头,“弟兄们都是跟着我从怀远出来的,一晃都这么久了,确实也该回去看看!”他又跟李恪、程怀亮等人商量了一下。
他们也都欣然同意。
队伍随后掉转方向,赶奔怀远。
不一日,他们赶到了怀远城外,仰头看到那一段段破旧的城墙,回想起往事,都不免百感交集。
张小七下令道:“弟兄们,到家门口了,都收拾利索点,咱们这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千万别让人看扁了!”
“是!大人你就瞧好吧!”
程怀亮还有些顾虑,“小七兄,还是别太张扬了,不知道现在的怀远县令还是不是那个陈吃糠,我怕他会对咱们不利呀!”
“怕个球?陈吃糠那老小子恶贯满盈,也该遭报应了!他要敢触我的霉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对、对!大、大人说的太对了!咱、咱们有皇上撑腰,难、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小的县令不成?”
“走!弟兄们,咱们进城!”张小七催开战马,趾高气扬地率众往城里走。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张小七刚走到城根底下,冷不防一块巨石从城上落下,照着他的天灵盖就砸下来了,“呼!”
“啊!”张小七发觉不好,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忙气运丹田,就在马鞍桥上双臂较力往空中一举,一把将巨石托住,“他娘的狗贼!真敢下手啊!”
他还没说完呢,“嗖!”斜刺里一支暗箭接踵而至。
按常理来说,以张小七的武功,他是能够应付这些暗器的,可是有句话叫做大意失荆州啊!人往往就是这样,遇到大风大浪,尚能安然度过,可一旦自以为危机已过,万无一失了,就容易放松警惕,乐极生悲呀!
张小七眼见着暗箭飞来,心头一凉,“坏了!躲不掉了!这回可完了!”电光石火之间,就听一声尖叫,“大人闪开!”一个身影突然从一侧飞过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噗!扑通!”
危险过去,吴老三已瘫倒在张小七的马旁,他的胸口上扎着一支利箭,血流如注。
“老三!”张小七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慌忙将巨石扔下,跳下马把吴老三抱起来,“老三!老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吴老三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勉强笑了笑,“大、大人,这、这是我的战、战术啊!”
“什么战术!你这是什么战术啊!你不是一向逃命的嘛!你等下,我这就救你!”张小七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止血丹药,不由分说,就往吴老三嘴里送。
“别、别忙了,我、我已经用不上这个了。”
“别乱说,咱们兄弟都有上天护佑,你不会有事的!”
“大、大人,你、你听我说!替、替我照顾好我、我娘,不、不要把我死的消息告、告诉她!”
“不!老三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你忘了吗,你说咱们俩命硬,连独眼兽都不吃我们,你怎么能死在这儿!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长安吗?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呀!老三!”
“不、不了,我、我去不成了,就、就让它留在我、我的梦中吧!战、战死的兄弟们都、都在天上等着我呢!”吴老三说完,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老三!老三!老三!”张小七肝肠寸断。谁能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刚刚还在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兄弟,转眼间竟天人永隔。
周围,李恪、程怀亮众人已率领兄弟们跟陈吃糠的手下兵士杀成了一团,可此刻,张小七却满眼绝望,什么也看不清,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拎着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恍惚间看到了对面陈吃糠那肥硕的身影,顿时,复仇的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他好似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过去。
陈吃糠正跳着脚,声嘶力竭地指挥战斗呢,猛然看到张小七冲来了,急叫起来,“张小七!你要干什么?你可看清了,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吗?你不想活了吗?”
张小七也不说话,杀散了军兵,径直冲到陈吃糠面前,单手一探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拎起来往地上一摔,抡起腰刀将他劈成了两半,血溅得到处都是。
县令一死,那些衙役兵丁们顿作鸟兽散。
张小七撇下血刀,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即便手刃了仇人,也没有使他感到丝毫快意,他知道就算再杀这狗贼一百次也换不回兄弟的命了。
战斗结束,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神色黯然地看着张小七,脸上挂着悲戚的泪水,没人说话,也没人再责怪他的鲁莽了。
正这时,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钦差大叫着,“圣旨到!张小七、李恪接旨!”
众人闻声,纷纷放下武器,跪了下来。
钦差气喘吁吁地赶至近前,滚鞍下马,先看了看现场的情况,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圣旨来,“张小七、李恪听旨!”
李恪擦了擦眼泪,走到张小七身边,“大哥节哀,我们先去接旨吧!”
张小七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钦差面前,跪了下来。
“皇帝诏曰:卿等以弱寡之旅,深入夷狄之境,历尽艰险,转战千里,虽身陷绝地,而不改其志,虽割据一方,而不忘故国,以忠臣之丹心,扬威名于大漠!朕遍观自古忠烈,未有过于卿等者。
朕心感慰,定不使烈士的英名蒙尘,特封张小七为检校金吾卫大将军,平凉侯,食邑两千户。恢复李恪吴王之位,回京侍驾。其余诸卿皆由有司论功行赏。钦此!”
钦差念完了圣旨,对张小七道:“张将军,接旨吧!”
可张小七没有说话。
钦差纳闷,又连催了数遍。
张小七还是沉默不语。
李恪劝道:“大哥,这是父皇的恩典,快些接旨吧!”
张小七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任两行泪水滑落脸庞,“唉!老三……”
第一章 东市卖货
“求珠驾沧海,采玉上荆衡。北买党项马,西擒吐蕃鹦。炎州布火浣,蜀地锦织成。越婢脂肉滑,奚童眉眼明。通算衣食费,不计远近程。经游天下遍,却到长安城。”
贞观年间,天下太平,四夷臣服,政通人和,又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大唐之盛已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而长安作为大唐的京城,自然也成为了天下商旅云集之处,东西两市热闹繁华,真可谓满街珠翠、沸地笙歌。
却说这一日,天气晴好,在长安东市的一处街角,两个卖杂货的摊贩毗邻而卖。
其中一个货摊的生意非常火爆,摊贩满头金发,看样子似乎是个西域人,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不停地吆喝着,“哎!南来的北往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珍珠玛瑙舍利子,长衫短打裤衩子了啊!别看我的摊子小,可我的货物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二两银子,统统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买不到吃亏,二两银子买不到上当,我的东西样样真货,件件真品,我以吐火罗人的人格担保,决不会有假!阿卡勒嘛喊了马哈!”
一大群人挤在他的摊子周围,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往里瞧。
“哎呦哎呦,这是什么玩意儿!太好玩了!”
“哎!这个好!真漂亮!还有好几种颜色呢!”
与之相反的是,另一个摊子则顾客寥寥,非常冷清,摊主百无聊赖地坐着,抱着肩膀看着旁边摊贩滔滔不绝地白话,生闷气。
看了一会儿,他挑了个没人的机会凑到摊贩跟前,问道:“哎,小哥,借问一下,你看咱们两人卖得东西也差不多,为什么你的摊子这么火,我的却没人呢!”
摊贩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去去去!一边去!我凭什么告诉你呀?瞧你愣头愣脑的样,别影响我做生意!”
“你放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小七!”
“哦?你是张小七?你就是张小七?”
“对呀!就是我!”
“我还是王老五呢!滚!”
张小七气得鼻子都歪了,小声道:“小子,告诉你,我可看到你的黑头发了,你要是不教我卖东西,我就把你的头套摘下来!”
“你!你敢!”
“哎!南来的北往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大变活人!”
摊贩赶紧把他的嘴捂上,“别叫!”
张小七一把揪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假洋鬼子!”
“哎呦哎呦呦!”摊贩疼得呲牙咧嘴,“松开!我教你还不行吗?”
“哎,这还差不多,早点说嘛!何必受这罪呢!”
那摊贩被逼无奈,抖了抖手腕,苦着脸来到张小七的摊子上。
张小七就问:“说吧,你是如何卖了那么多货的?”
“道理很简单!一个字,炒!”
“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给你卖的东西编个故事,加个噱头,然后它就能卖出大价钱了!”
“哦?”
“怎么?还不明白?打个比方,假如一个不认识你的人评定你的身价,他看什么呢?他就看你的穿着,若你穿绸裹缎,即便你其实没什么钱,他也会买你的账,若你穿得跟个乞丐似的,即便你是个侯爷,又有谁相信呢?
你看这个鎏金铜壶没有,要正常卖,也就卖个三两银子,顾主儿还未必愿意买,但是咱给他加个噱头,它就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