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十国帝王 >

第186部分

十国帝王-第186部分

小说: 十国帝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百战军曾经戴思远游击战的磨练,又添军情处刻意准备,以及营州“义军”倾力相助,因是才有一战之力。然而,真正制胜的关键,还是在于主帅的排兵布阵。
  在过去的近月时间里,李从璟将契丹大军死死拖在营州,利用地形地势的便利,将游击战的精妙处发挥得淋漓尽致,围点打援、迂回侧击、隐蔽突进、百里奇袭等战术被他运用的妙里生花。一个月之内,他曾一把火烧掉数千契丹精骑;也曾在河水上游和水源处投毒,让契丹元气大伤;每逢契丹遭遇当头棒喝,他便以大军正面猛攻,取得斩获后又火速退走,将兵法正奇之道结合得天衣无缝。
  也亏得是百战军,才能经得起李从璟如此折腾,也亏得有“义军”相助,大军每次出击、撤退才能神龙见首不见尾。战果最大的一回,李从璟让契丹丢下数千具尸体,一日狼狈后撤五十里,几乎全军崩溃。
  在如此境遇下,虽然最后契丹军仍旧到了扁关,但军力已折损分外严重,没了压倒性的优势,除此之外,契丹军的疲惫和士气低落,也使得他们虽攻城多日,不能有尺寸之功。
  李从璟在退守扁关时,于关外留下了黄宗的“义军”和部分百战军精锐,这些将士没日没夜袭扰契丹大营,变了法的给他们找茬。特别是在契丹军外出取水,辅兵运粮时,极为照拂。如此一来,不仅牵制了其部分军力,更让其多有损失。而一旦契丹分兵来战,则其又在“义军”领路下,退入山野,以绿林常用的“飓风过岗,百草低头”的方法,隐匿行踪。而一旦契丹军撤,则其又出来活动,防不胜防,让契丹将士莫不心力交瘁。
  “契丹已成强弩之末,虽彼仍旧势众,然已无法形成合力,当此之际,我等要守住扁关不难。”雄关上,李从璟手指关外数万劲敌,对聚拢到身边的李绍城、李彦超、郭威等将言道。他意态风发,在自信之外尚有一股淡然平静之色,“此战要胜不难,如今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取胜。”
  “胜与胜之间,还有不同?”李彦超不解的问。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不假思索的说出类似“能胜便可,如何胜那还不都一样”的话,但在跟随李从璟多日后,他的思维悄然发生转变,已经懂得,凡事都能想得更深一些,也应该看得更远一些。
  李从璟笑道:“胜法有多种,不可尽说,粗略来分,却有长胜与短胜之别。”
  “何谓长胜,何谓短胜?”
  “长胜者,立足长远,所虑者在将来,意图以今日之胜,为明日之胜奠基;短胜者,立足当下,所求不在日后,而在一战战果,尽可能扩大眼下战绩是也。”
  “以眼下情景,长胜如何,短胜如何?”
  “目下,契丹虽有大军在前,看似攻势凶猛,不可一世,实则气力已弱,假以时日,胜之容易。若是求短胜,只需蓄力一些时日,使些手段,在其力竭欲退之时,给予雷霆一击,则必定斩获颇丰;若是求长胜,则需看到,若是契丹于扁关失败过于惨重,必定激怒耶律阿保机,其有可能大举报复,若要照料此种情况,则方法更简单,静候契丹兵疲,知难而退即可!”
  李从璟一番说完,诸将皆陷入沉思。
  平心而论,短胜更直接、来得爽快,但却极有可能让阿保机携众来攻,幽云边军虽强,要抵挡数十万契丹大军,尚不现实,如此说来则短胜不可取,只能求长胜了。
  李绍城的思维、眼光最接近李从璟,他寻思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边军要‘护边击贼’,军帅意欲遏制契丹日上之国势,所图皆大也。所图大,则不能目光狭隘,局限于眼前利益,当步步为日后大业着想,赢小不如赢大,赢一时不如赢长久,赢一役不如赢国战。因是,末将倒是觉得,上策该是取‘长胜’之策。”
  李彦饶也赞同李绍城的意见,不过还是补充道:“只是如此一来,免不得此番战事要拖延日久了,可能会打到来年也说不定。”
  只要能胜,如何胜对李彦超来说关系不大,他道:“无妨,我等在此陪耶律倍耗着就是,军帅大可归去幽州,坐镇幽云。”
  众将一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李从璟含笑看着他们说话,没作评论。
  诸将中,孟平、郭威最为了解李从璟,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道:“短胜豪气,长胜睿智,然则各有所短,军帅气定神闲,必有两全之策!”
  他两人如此一说,倒是提醒了诸将。众将一寻思,回忆起李从璟北上以来数次谋战,莫不是花小本图大利,皆觉得甚有可能,于是一起望向李从璟。
  李从璟哈哈一笑,却不肯说出心中所想。
  ……
  檀州,古北口。
  冬日寒风凛冽,边地尤甚,而位于山前的关口,冷风更是锋利如刀。
  数月前,皇甫麟率领其本部三千将士,屯驻古北口,一来便是数月不曾挪动半步。李从璟入草原又出草原,入平州又进营州,月前复又退守平州,领军与契丹连番大战,战事激烈而势大,如同地震一般,震撼着幽云军民的心。当此百战军主动亮剑,为幽云为大唐击贼,赢得大半个天下瞩目之际,皇甫麟的部众却仍旧静守一隅,没有任何要调动、出战的迹象。
  同样是数月前,时值军中谣言四起,皆言李从璟因对当日皇甫麟率军于大梁城,抵挡唐军兵锋,而心怀不满,故意将原控鹤军的将士发配在此戍边。副将司马长安因此而获罪,被皇甫麟贬为伙夫,已经做了数月的伙夫都都头。
  今日是“小寒”。时入小寒,意味着时节已进入到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伙房里,几排大灶中火光明亮,砧板前的伙夫挥动着厨刀,侍弄着全军的饭食,忙得满头大汗。角落里,已是数月不理胡须的司马长安,蹲在灶前往灶里添着柴火,面色沉静。
  初到伙房的那几日里,司马长安气色不顺,常有发怒之时,引得众人莫敢与之靠近。如今数月过去,司马长安已与伙夫打成一片,便是最寻常的伙夫,都能跟这位前副将插科打诨。
  一位眼小身瘦、却异常机灵的儿郎,从外面顶着风雪跑进来,穿过人群,直奔到司马长安身边,一屁股坐下,用神秘兮兮的语气对司马长安道:“司马兄,最新消息,要不要听?”
  司马长安不急不缓将手中干柴放进灶里,淡淡道:“你这无风自动的家伙,又道听途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没有一个像样名字,被大伙儿喊作小鼠头的儿郎闻言顿时不乐,卷起衣袖,郑重其事道:“司马兄,我可告诉你,这回是真消息,不仅真,而且绝对震撼!你听不听?不听就算了!”
  司马长安一笑置之,完全没有好奇的意思。
  小鼠头等了半晌,没见司马长安追问,大为气馁,撇了撇嘴,自己却是按捺不住,将刚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昨日才到的军情,军帅在扁关大战耶律倍那小贼的数万大军,这事你知道吧?”
  “这不是月前的消息了么?”司马长安随口道。
  “这我自然晓得!”小鼠头叫嚷一声,随即低下头来,压低声音,愈发显得神秘,“可你知道么,听说,日前军帅已经离开扁关了!”
  “军帅离开了扁关?”司马长安一惊,“此话当真?”
  小鼠头见司马长安终于被勾起兴趣,大为满意,拍拍胸膛,信誓旦旦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听……”还没等他说完,有一名虎背熊腰的军士在伙房门口朝里面喊道:“司马长安,将军要见你!”
  自从被发配伙房,这是皇甫麟首次召见司马长安。
  司马长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步走出伙房。
  小鼠头看着他走出伙房,睁得很大、但仍旧显得很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茫然。
  “卑职见过将军!”大帐中,皇甫麟正在悬挂的舆图前沉思,司马长安抱拳见礼。
  转过身,皇甫麟打量了司马长安一眼,不咸不淡道:“在伙房过得可还自在?”
  “回禀将军,伙房的伙食不错!”司马长安实在道。
  皇甫麟哑然失笑,骂道:“别跟我面前装熊!我且问你,摸了数月的厨刀,还使得惯横刀否?”
  司马长安一怔,随即眼一热,当即拜下,声音颤抖,“将军,卑职等今日,已候之久矣!”
  皇甫麟微微动容,上前将司马长安扶起,仔细打量了快要热泪盈眶的司马长安一眼,叫了一声“好”。
  放开司马长安,回到将案后,皇甫麟肃然道:“司马长安听令,自即刻起,恢复你百战军左厢辛字营副使之职,今夜子时,领大军先锋出战!”
  司马长安离开之后,在空荡荡的大帐中,皇甫麟面对巨大的军事舆图,负手静默良久。
  “长安,本将固知,你等这一日,已是候之久矣,本将又何尝不是?”
  ……


第256章 北境边城战事烈,庙堂云谲天下变(二十)
  寒冬日短,北地夜幕来得格外早,每逢有人进出房门,风雪倒灌进伙房,都如同有一只冰兽埋头冲了进来,让人禁不住打上一个寒颤。小鼠头卷着身子蹲在土灶前,借灶中的火光温暖瘦小的身躯,火光明灭,他面色似乎也跟着变幻,一双本该稚嫩却已经布满老茧的双手,不时来回搓动。
  在无数次抬头相望门口,看见无数人影进出后,他终于瞧见了重新出现在伙房的司马长安。
  此时的司马长安,满脸胡渣已经不见,油腻腻的棉衣换成了鲜亮威严的战袍、甲胄,按刀站在门口的身影,格外英武威严。
  司马长安一招手,朝小鼠头喊道:“小鼠头,跟我走!”
  小鼠头连忙应了一声,一把丢掉手中的干柴,一跃而起,瞬间从灶间人群中掠过,出现在房外司马长安面前,看向司马长安的眸子里,尽是激动和期待。
  司马长安将一整套甲胄并一把横刀,重重摔进小鼠头怀里,吼声穿透了风雪,撞进小鼠头耳朵里,“我答应过你,若是还有机会出征,必定带着你。你若不怕死,愿意赌上还没活到十七年的小命,就换上这身披挂,跟老子出战,去杀契丹蛮贼!”
  小鼠头接过披挂,双手都在颤抖,大声应诺。
  作为一个不起眼的火头兵,寻常情况下,他本没有机会战于大军之前,自然也不可能有立功、出头的机会,与之相应的,受伤乃至战死的几率也小些。
  然而,“大丈夫生于当世,既然要活,就得活出个人样来,怎能贪生怕死?”对小鼠头说过此话的堂兄,已经战死在沙场,如今,他要带着这句话,继续去征战沙场。
  他们都是这世上最普通的小民,卑微的如同匍匐前行的蚂蚁,随时可能粉身碎骨,死都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在时代的惊涛骇浪中,他们用微不足道的生命,去搏一个渺茫的前程,或者死于洪流中,或者杨帆冲向天际,到达彼岸。
  子时前,小鼠头站在军阵中,眼前只能看到身前将士的后脑。和众将士一样,他藏身风雪中,随司马长安悄然离开雄关,攀向山上契丹军哨所在的地方。
  他们在古北口屯驻了数月,安静得太久,以至于山上契丹堡子里的哨卒,都已经习惯无视他们的存在。而今天,他们动若雷霆,对那些卷缩在堡子里的蛮子,亮出了手中的利刃。
  司马长安只带了百人,他们要解决山上三个契丹军堡。
  在司马长安离开之后,皇甫麟就站在关头,静静等待。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山上亮起一团火光,在风雪中舞动。皇甫麟抬起几乎已经冻僵的手,声音划破漫漫长夜,“传我将令:陷阵队上山,大军开拔!”
  雄关大门轰然打开,露出内里森然的军阵,火把上的火焰拼命晃动,在一片兵甲撞击声中,奔出关门,向北方而去。
  两山之间有一条通道,山南是唐军关口,山北是契丹关口,关内皆驻扎有不少大军。无论是唐军还是契丹,若想自此踏入敌境,就得先解决对面关隘中的敌军。而若一旦破关而入,面前就是一片坦途,可直入敌方国境腹地。由此可见古北口关隘之重要。
  寻常情况下,无论哪一方要正面突破关口,除非以绝对优势兵力和战力,都近乎痴人说梦。李从璟给皇甫麟的军令很简单,破关、北上!
  如何破关,这是皇甫麟眼下正在做的事,拔掉山上契丹军堡,相当于刺瞎契丹军的眼睛,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则由司马长安带着数百陷阵队将士完成。
  最靠近草原的契丹军堡里,司马长安刚将一个装死的契丹军士削掉头颅,横刀在对方的衣袍上擦了擦,重新归入鞘中,看了身旁浑身颤抖的小鼠头一眼。在方才的战斗中,小鼠头冲得很快,依仗其灵活性和动作的突然性,最先将长刀送进了一名契丹军士的胸膛。
  “记住,下次杀敌时,刀不要捅进对方身体中,拔出来费事。最有效的杀人方法,是砍掉敌人的脑袋,或者划开敌人的脖子!”司马长安冷然对小鼠头道。
  小鼠头一边平复心境,一边认真严肃的点头。
  后续数百陷阵队将士赶到后,司马长安带着他们一起北行,不时即到了有大批契丹军驻守的关口上方,从山上望下去,可以清楚看见对方营地中亮起的团团火光。
  司马长安眼中杀气凛然,冷冷道:“热刀,热矢!”
  风雪严寒,刀剑容易冻在鞘中难以拔出,箭弦也会变得僵硬、易断,因此每逢战前,都需要“热刀”、“热矢”。
  不久后,得到山下皇甫麟打出的信号,司马长安站起身,凛然道:“军帅与诸位同袍,数月前即与契丹蛮贼血战,立下无数战功!我等本是虎贲之师,却看了半年热闹,今日,终于到了你我建功的时候了!”
  “破——关!”
  要破关,正面强攻不易,唯有里应外合。
  要里应外合,就需得要人率先杀入关内,打开关门。
  要杀入戒备森严的关口,就必须出其不意。
  要出其不意,就必然速度极快!
  司马长安现在的所为,就是如此。
  大雪夜骤然发动夜袭,固然有奇兵之效,然而此举却并非寻常将士能够做到。要奇袭成功,就需得指挥得当,此举又非寻常将领能够做到。
  数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