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妇丫鬟-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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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了岁数,就好坐在一处回想以前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唠了半天,周正根的老妻又把话题拉到活人身上,“要说咱们村,现在最出息的,可就算得上民善家的俩小子了,在城里大商号干管事账房,比村南老王家可强多了,得寿他娘一死,他们家也伤了根,不行了。”
皮猴的娘哼了一声,语气压低两分,典型的老女人间说人八卦的神秘样,“民善家那俩小子长不了。他家大小子被人打折了胳膊在家养着,二小子在城里包了窑姐,还整出了孩子,你们看着吧,这哥俩快被东家辞了。”
周满囤的老妻满氏也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老王家也邪门了,干啥事儿都犯冲,盖房子的木头土坯都堆了一院子,现在也没盖不上;俩小子又出事儿,听说老二小子的丈母娘家来闹了好几回了。今天早上,我看到民善媳妇坐着马车进城了,准又去烧香了。”
“哼,烧香也没用!”皮猴的娘斜着眼望着东山坡的青山客栈,“我早就跟他们说过,改嫁的寡妇不能再进门,他们偏不听,还让卫极媳妇儿三天两头的上门,这不,招祸了吧?”
周素毅的娘金氏皱起眉,不爱听了,“话不能这么说,卫极媳妇儿是带福的,若不是她,老王家也起不来,卫极也盖不起那么大的房子,弄下这么大一片家业!”
满氏哼一声,酸溜溜道,“家业再大又怎么样,卫极还不是被她害的又拎着脑袋打仗去了,有命没命回来还不一定呢,那一大片家业,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金氏斜了她一眼,“卫极媳妇儿怀了孩子,我看她这些日子脾气可不好。这话你有胆别在这儿叨咕,当着她的面儿说去!”
满氏脖子一梗,声音高了不少,“说就说,论辈分我也是她的婶子,她还敢拿大耳刮子扇我不成!”
“那还真没准儿,你儿媳妇不就被她扇了么,要不你上去试试?”皮猴的娘嘿嘿笑了,“你们婆媳俩,正好凑一对,呦,你们瞅瞅,那不是卫极媳妇么?”
满氏猛一回头,果然见到被家里的小丫鬟扶着过来的蓝怡,不自在地向后缩了缩身子,生怕自己刚才的话让她听见。
金氏看她这样,笑得直咳嗽。
满氏脸上也不自在,扬声喊道,“卫极家的,这是打哪儿来啊,这些日子卫极有信儿来没有?”
周卫极,已经一个月未来信了,这也是蓝怡最担忧的事情,不过她面上丝毫不显,笑道,“这月初刚来了信,哪能这么快又有信呢。”
金氏慈爱的看着蓝怡还没显怀的肚子,“是这个理儿,快三个月了吧,看了是男是女没有?”
蓝怡摸摸小腹,声音柔和道,“快三月了,月份还小,看不出男女。”
“依我看,肯定是男娃!”满氏讨好地笑着,“最近做啥胎梦没有,梦到长虫或龙啥的没?”
村里人很信胎梦的事儿,孕妇无论梦到什么,都能被她们说出些道道儿来。蓝怡微微摇头,“没有。奶奶身子们聊着,我去村部一趟。”
众人点头,看着蓝怡慢慢地走进村部。“卫极这愣头青,就是有福气,你们瞧瞧,哪家媳妇儿怀身子的时候能像她这样,越来越水灵,啧啧,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卫海媳妇儿那儿都胖了一大圈了,她这儿一点也没走模样。”周正根的老妻感叹几声,也站起身,“走吧,回家睡觉去,后晌去山坡上挖野菜,你们去不?”
“没你身板好,我就不去了,省的这把老骨头交代在山里头。”皮猴儿的娘也站起身,准备回家。今年天干,县里让大家节水省粮食,多挖些野菜晾干存着吃,村南村北的山坡已经被翻遍了,再挖就得翻山。
几人刚散开,赵里正便骑着马进村了,回到村部后他先拍拍满身的尘土,进屋先喝了两大碗白开水,对蓝怡笑道,“雨水少,路上浮土就多,来回一趟县城就得吃上二两土!”
蓝怡颇为认同地点头,“为阳叔辛苦了,坐下歇一歇吧。”
赵里正知道蓝怡过来肯定有事,正好他也有事跟蓝怡商量,坐下便问道,“你过来是有事儿吧,以后再有什么话让水秀他们过来跟我说一声,我过去就好。”
赵里正虽然是长辈,但在蓝怡面前从来不摆长辈的架子,对蓝怡还有几分从心往外的敬重。蓝怡微笑着摇头,“老在家闷着也不好。里正叔,花溪水面越来越低了,这样下去可不成,县里有没有什么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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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九章 杀人如麻
赵里正愁眉紧缩,也不瞒着蓝怡,直接道,“能有什么点子,不过是让咱们节水,把井深挖,这一季的庄稼顾不过来的就不要顾,攒水等芒种时浇了再种。今年水稻是别想了,也是种豆子、黍子这些省水的。不过,田大人特意叮嘱了我,你坡地里的东西,该怎么浇就怎么浇,不必省水。家里的吃水井还有水么?”
蓝怡点头,“还有。”
“咱们这块还算好的,县城北的几个村里,河沟里的水浅得木桶都打不上来了。”赵里正叹息一声,“我看再一个月不下雨,肯定断水,出流民是早晚的事儿。县里还下了死命令,说是无论如何得把村里人钉住,一个流民都不许有,否则必重罚。再罚有什么用,没水,早晚也得走,不走就是没命啊。”
断水,断粮,民为求生只得全家迁移,到时候有多恐怖,不必赵里正说蓝怡也知道。赵里正见她脸色不好,又安慰道,“我摸过底,咱们村里各家的存粮省着点吃,够三四个月的。刘大人又去登州要粮了,只要县粮仓有粮,咱们就不必慌,花溪水只要不断,肯定能熬过去。卫极媳妇,你别的不用管,顾着孩子和家里就好。县里说咱们这里,两三个月内,雨下不来。再过一个月吧,要是水再少,你就带着孩子让水秀他们护着你回娘家去,我给你开路引,到衙门去盖章,有卫极的底子在,费不了多大劲儿。”
蓝怡心暖,点头谢过,把于伯说能引水过来的事情跟赵里正说了一遍。赵里正听了自是激动,“这是好事,好事啊!刘大人见了你的客栈从山上引水下来的竹管子,就说是个好办法,说是善加利用。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是能引水,浇不了田也没事,够喝就成啊!我这就去问于伯,请他带着去山里看看有多远,该用多少东西,出多少人工。人工不是问题,咱们村里闲着的人不少,最多就是砍竹子、再买些胶,只要一个月内能把水引过来,就来得及。”
赵里正又转了两圈,急匆匆跟蓝怡说了两句,出门上山找于伯去了。蓝怡微微摇头,还真没见过赵里正有这么急的时候。因断水而离村的事情,她从未想过,这里是她的家,她要守在这里,等周卫极回来。
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蓝怡到家刚坐下,小七便坐着马车来了,拄着拐杖进屋见到蓝怡,满脸惭愧之色,“周二嫂,商记出了这么多事,你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都是因为我,才害的林喜受伤。”
蓝怡让人上茶,也让跟着小七一块来的老管事程荣坐下歇息,“也不只是因为你,再说程自牧也没讨了便宜去,你别担心,好好养伤才是。”
程自牧在蓝怡手里的确没讨到任何便宜。先是损了程中,后来又被挖出他们买通了商记的账房的何许,蓝怡和夏重潇施计让何许带出假消息,说商记有一批重要的货到了码头,程自牧中计派人去埋伏,劫了几箱碎瓷片,被坑了两千两银子。程自牧气炸了,派人去油坊纵火,又被蓝怡请来的保镖逮个正着,捆绑了交去衙门治了重罪,程自牧虽险险脱身,但也被程家老爷子责骂,狠罚。
“那也不该瞒着我!”这些事,小七都是今天才知晓的!他养伤期间,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外边和家里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气恼,埋怨地看了程荣一眼。
程荣不住的陪笑,求助地看着蓝怡。七少爷这次真的是动气了,四夫人和七少|奶奶都劝不住,只希望蓝怡能让他别冲动。
蓝怡认真看着小七,直接问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小七,难道你不明白大伙为何都瞒着你?”
小七哑言,瞪着蓝怡的桃花瞳失了光彩,肩膀微垂,声音中满是不自信,“……周二嫂,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没用?”
蓝怡见他这样,后悔刚才的话的确重了,“我最近脾气不好,火气也大,不是冲着你的,你别多想。”
小七微微摇头,“我是很没用,因为在心里,我对程自牧,又怕又厌恶。因为……”
程荣慌得站起身,“七少爷……”
小七抬手制止他,“荣叔,你别拦我,这些事,须得让周二嫂知道,才能防备着,否则出了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双手的手掌用力搓了搓脸,小七冷静下来,抬眼看着蓝怡,说道,“周二嫂,你知道我六哥是怎么死的么,他是淹死的。我十岁那年,跟人玩躲猫,拿了根芦苇藏在水塘荷花叶下,亲眼看见程自牧把六哥踢进水里,按着他的头淹死了。你不知道,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我六哥在水里拼命挣扎,整塘的水都跟着抖……”
蓝怡愣住。
小七又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难听,“我当时,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后来,我才知道五哥,也是被程自牧害死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他们?”蓝怡脑想着十岁的小七在水底的心情,愣愣问道。
“因为他们聪明,书读得好,能干!程自牧怕他们受重视,抢了他的东西。程自牧就是个魔鬼,五哥是他同父的庶弟啊!”小七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描,哪里还有一丝平日的阳光,“周二嫂,我娘让我不要好好读书,不要太争气,她日夜防着程自牧,就是为了让我能活下来。程自牧见我不学无术,才没有对我动手。以前,我身边有两个忠心的丫头,就因为她们不肯听程自牧的话,被他找了由头,活生生地打死了!”
蓝怡现在有孕在身,最听不得血腥的事,皱起眉头,“他这样,程家也没人管么?”
程荣苦笑道,“大少爷打死两个丫鬟,说是因为她们不规矩爬主子的床,哪个能拦得?六少爷的死,除了七少爷根本无人知晓真相,怎么能追究到他的身上。就算是说了,也没人信啊!”
小七抬起头,满眼坚定,“周二嫂,在他眼里,别人的命都不是命,看不顺眼了就要除了。现在既然跟他对上了,就不能不妨着他下狠手,你退后一步,只管带好宇儿,剩下的事交给我。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他得留着我,反衬他的优秀。不只如此,他还得对我加倍的好,让人知道他多关爱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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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零章 众议修渠
“小七,你不可莽撞。”在小七的眼神里,蓝怡读出了决绝的意味,这让她感觉十分不好。
小七低头,认真看着自己的拳头,久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程荣忧心忡忡地看着小七,自小看着七少爷长大,他怎能不明白七少爷这次动了真气,想要跟大少爷撕破脸,拼个高低出来。
蓝怡看着小七长而浓密的睫毛和高耸的鼻梁,劝道,“小七,你不必太过自责,程自牧找上我,找上商记,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应是为了宇儿,我不可能后退,你也没必要一味前冲孤战,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疯子不成?”
小七抬头,声音的担忧挡也挡不住,“若是他堂堂正正地出手,自然不怕,他经商手段是不错,但是对上你和夏大哥,他绝无胜算。但是程自牧从来不是君子,他会用阴狠的手段,若是让他觉得你有威胁,他会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你越重视谁,他就对谁下手越狠。周二嫂,你身边人太多,你不能把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蓝怡朗声笑了,站起身走到门边,推开屋门看着院中反光的石子路,傲气而自信地道,“小七,我知道你是好意,既然知道了程自牧的秉性,我更不会收手。你放心,就算玩阴的,程自牧也不是我的对手!知道有这么条毒虫埋伏在身边,岂能不除掉,让自己的家人朋友处在危机之中!”
小七看着蓝怡沐浴在盛阳中的背影,心神一震,这是第二次,他被蓝怡震撼道,“除了他?”
蓝怡回首,脸上满是肃杀,“对,他既是条毒蛇,那就拔了他的毒牙就是。”
阳光照在她嫩白的脸上,拉长她的侧影,更显得她较弱纤细,但偏偏这样一个人,神情里透出无比的自信,让人竟也无端的就相信,她真的能!
小七笑了,声音越来越大,一扫胸中的窒意,眼中也盛满了阳光,灼灼发亮,“好!周二嫂都能如此,我程自歌堂堂七尺男儿,岂有退缩之理!拔了他的毒牙,毁掉他的毒囊,让他变成一条菜虫!”
程荣满脸欣慰地看着小七,少爷终于能跳出对程自牧的惧怕,长大了。
蓝怡呵呵乐了,“这才对嘛,小七就该这么笑着,才好看。”
小七气鼓鼓地瞪大眼睛,“周二嫂!”
呵呵,这样子,跟宇儿更像了,“好,不说了。小七,蛇打七寸,你回去之后不可莽撞,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小七点头,递上几张银票,“我知道。给,来之前去了趟飞霞观,找洪阳子那老儿把灭瘟铃卖了八百两银子。”
蓝怡接过,“还真是不少,看来飞霞观还挺富裕。”
“这么多年坑蒙拐骗的,他们当然有钱,哼,若不是急着来见二嫂,懒得跟他墨迹,一千两银子也是能要得的。金成子那老儿被洪阳子赶出了飞霞观不见了踪迹,想必是到别处接着行骗去了,哼,还不晓得会祸害多少人!”小七提起飞霞观,就气鼓鼓的,“就是洪阳子那老儿,跟我爷爷说我命弱,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没少让我吃苦,周二嫂,你把画符的本事多教我两手,我无聊了,非得去找找他的不痛快不可!”
程荣见小七又开始胡闹,赶紧劝道,“少爷,洪阳子有几分真本事,您可不能去跟他闹,让老太爷知道,又要关着不让您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