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68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像是一柄巨大的木锤,巨木摆动之力横扫所在范围内的所有搭在墙头的云梯,将几架虱子般爬满攻城叛军的云梯横扫开去,上面的士兵纷纷惨叫着飞向空中。直接被巨木撞击的在空中便筋断骨折丢了性命,没有被击中的也随着云梯的滑落而重重的摔落城下,摔入人群之中。
钟摆般的巨木可不止王源面前的一根。外城城墙城垛上悬挂着数百根这样的巨木,在王源斩断一根巨木的绳索之后,各处的绳索纷纷被砍断。顿时城墙上数百根巨木先后开始坠落,数百只重锤一般的钟摆在城墙的外壁上横扫摆动。接下来便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刻。这些巨木横向击飞了数百架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让数千名攻城士兵成了没有落脚之处的空中飞人。下一刻,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数千名士兵如泥丸一般飞起,直接从云梯上坠落城下,砸的下边攻城的士兵一片轰然呐喊,数千人筋断骨折,数百人瞬间殒命。
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城墙上蠕动爬行的攻城兵马和无数的云梯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统统抹去,瞬间让城墙上变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只有零星躲过一劫的十几架云梯上的攻城士兵们站云梯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瑟瑟发抖。
伤亡倒在其次,关键是正在攻城要得手的重要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钟摆一般的大木锤一下子将几乎所有的云梯都给砸倒,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而城头的守军趁着城下的混乱疯狂的砸下一轮滚木礌石,砸的下边乱了阵脚的叛军士兵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本来危急的形势,瞬间得到了缓和。叛军要再一次组织攻城,起码需要小半个时辰的重新组织了。
由于时间有限,这些巨木的威力其实还不够强劲,实际上按照王源的设想,是要在这些巨木上钉满铁钉做成巨大的狼牙棒的形状的。那样一来,只要接触到巨木的士兵便无一能够活命,身上会多出深深的血洞。而且钉上尖头铁钉之后,还可以让这些巨木在城墙外缘形成一道荆棘的屏障,让攻城士兵难以逾越。这一切设想都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未能如愿,但即便如此,巨木钟摆带来的恐怖的效果还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因为城墙即将告破而激发的叛军蜂拥登城的激情之火被这些怪物无情的扑灭,剩下来的便是满地筋断骨折的士兵和无尽的惶恐。
“砸死这帮狗杂种。”城头的守军士气大振,他们怒吼呐喊着将石块檑木往城下砸。
城墙下方的叛军被砸的无处存身抱头鼠窜,有部分攻城士兵胆战心裂开始掉头往回跑,这一跑让叛军的军心更加的动摇。众多士兵不知所措的站在城下,不知道该跟着往回跑还是继续攻城。
护城河对岸,数千弓箭手列阵而立,面对迎面溃逃而来的部分攻城士兵,他们用手中的弓箭告诉了他们这一战是不允许有逃兵的。箭矢呜呜作响,溃逃的叛军士兵被迎面而来的箭矢尽数射杀,他们逃过了城头的滚木礌石的灭顶之灾,却逃不过自己人弓箭。
“严丞相有令,今日攻城有进无退,敢后退者,格杀勿论。”一名率领弓箭手的叛军将领厉声喝道。
叛军们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知道今日之战要么死,要么攻入扬州,再没有第三个选择。这数千弓箭手不仅仅是压制敌军的强大力量,也是督战的索命鬼,任何投机取巧贪生怕死的行为都将遭受惩罚,在别无选择之下,他们只能选择掉头再战。
叛军阵中,战鼓声再次隆隆响起。在目睹了攻城遭受巨大挫败之后,严庄孤注一掷,下令将最后一万兵马投入到攻城之中。此举既是加强全面攻城的力量,也向所有人传递此战必须取胜的决心。
一万名叛军兵马扛着云梯蜂拥而至,也无需保持什么方形的阵型来唬人了,现在要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城下,和城下的两万多兵马重新组织攻城。十几辆冲城车也轰隆隆的被推向了城门处,数十架床弩也抵近城门处开始朝城楼上下猛烈攒射。在被叛军的巨木钟摆的手段横扫了攻城兵马之后的大半个时辰之后,叛军成功的组织起了更为凶猛的进攻。
第974章 血战(二)
无数的云梯被重新架设到了城墙上,无数的士兵再一次开始如蝼蚁般沿着云梯往上攀爬。城楼上下,巨大的弩箭带着呼呼的啸叫之声刺破夜空,击打在城楼的木柱木窗上,破碎的木屑砖石四处飞溅。城楼上所有的木质部分都被洞穿撕裂,声势着实骇人。
下方的城门洞内,床弩对着城门吊桥一顿猛轰,城门被击打的支离破碎。若非战前王源下令在城门后方新增了六道铁栓,并堆积了大量的沙包土石封锁城门的话,此刻的城门怕是已经洞开了。但城门虽然依旧紧紧的关闭,上方的吊桥却经受不住叛军疯狂的攒射。要命的是,扬州城的城防不知多少年没有检修过,悬挂吊桥的铁链虽然粗大,但早已锈迹斑斑,风吹雨打的锈蚀让它早已不再坚固。在床弩的铁头弩箭的攻击之下,铁链根部嵌入城墙之中的固定的铁环已经不堪重击。在连番的铁弩猛击下,铁链松脱,吊桥像一张巨大的网轰然落下,漫天的尘土之中,吊桥落下后在城门和河岸之间形成一道宽阔的大道。四辆冲车在铁盾的掩护下迅速冲入了城门洞中,然后轰隆隆攻打城门的声音便响彻夜空。
城墙上也早已陷入了一片苦战之中。叛军增加了众多的兵马悍不畏死的往城墙上攀爬,城头的守军再一次陷入了人力不济的窘境。他们奋力坚持了一个时辰后,城墙最南端的城墙上,叛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烟尘之中。城墙再一次被突破了。
从城墙南端的缺口出鱼贯般的涌上了百余攻城叛军,他们一旦上城,立刻对左近的守城士兵展开攻击。左近的守城士兵不得不分心同他们展开肉搏,这样一来下方的攻城叛军便得以更加轻易的突破城墙,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几乎在眨眼之间,城头上便多处被突破,城墙上叛军兵马已经增加到了四五百人,他们形成一股巨大的牵制力量,让城墙上的守军不得不率先处理他们。由此,守城方更是被动,人员更是捉襟见肘。
城门和数段城墙被同时突破,守城方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之中。
“王相国,叛军突破吊桥正在攻门,南边的城墙也被突破,城快守不住了。相国,该怎么办?您快哪个主意吧。”浑身是血的曾国忠喘着粗气冲到城楼上,焦急的向王源禀报。
“小心。”王源一声大喝,伸手抓住曾国忠的身子一拉。一只弩箭轰然从曾国忠的耳边飞过,儿臂粗的铁弩轰在了后方的木柱上,木屑炸裂纷飞,气势摄人。
曾国忠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被射在身上,还不直接被打个血洞。
王源沉声道:“我都知道了,曾将军,你即刻下城,率城下百姓用泥石沙包封堵城门洞。要赶在城门被破之前封死城门。我没有人手给你,你须得动员城内的百姓参与。”
曾国忠拱手道:“卑职遵命,可是攻上城头的敌人怎么办?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便守不住了。”
王源整整盔甲微笑道:“没有机动的兵力可用,只能是本人亲自上阵了。好在还有柳师傅和崔家的几十名护院。柳师傅,听说昨晚之战你没尽全力,心中甚是懊悔。现在机会来了。你我来个比赛,看此战结束后谁杀敌最多如何?”
柳潭抽出长剑沉声道:“相国有命,岂敢不尊。这一次老朽不会输给你。”
王源哈哈大笑道:“那咱们便走着瞧。”话犹未了,王源已经仗剑冲出城楼沿着城墙飞奔往南,柳潭挥剑高喝一声:“跟我来。”崔家数十名武技高强的护院紧跟而上,追着王源的背影冲了下去。
南城墙已经被突破多出,蜂拥而上的叛军士兵如潮水般席卷南端百步步的城墙。守御此处的守城兵马已经无奈往北收缩,一部分士兵奋力阻止下方攻城的敌军,另一部分则死命抵挡着沿着城墙冲杀而至的叛军士兵。见此情景,王源心中凛然。虽然早知道城墙难守,但还是低估了叛军的实力,攻城战才进行了三个多时辰,便已经是如此局面了。
“杀!”王源举剑高呼冲上前去,此时时刻任何言语都是无用,只有拼命杀敌,不顾一切的将这些家伙赶下城去方才能解决问题。
剑光如匹练般的闪烁,耀眼夺目。王源一马当先杀入叛军之中,长剑连挥,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本来被逼的连连后退的守军士兵见相国冲杀入敌阵之中,顿时奋起余勇呐喊着紧紧跟上。柳潭更是一言不发,一柄长剑在手中如毒龙一般的上下翻飞,当者披靡。
叛军登城的兵马已经逾千之众,然而人数多固然是实力强,但也要看在什么地方。扬州城头宽不足丈,而且堆放着大量的石块木头等守城物资,这种情形下,人再多,也只能被迫成为一条长长的队形。真正能够与敌交战的接战面不过丈许,最多只有十余人能够和对方近身肉搏。这也就是为何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句话的原因。地形的狭窄让人数的优势无法施展,便只能被迫和对手小股交锋。在这种情形下,武技高强之人便尽可施展。
王源虽不是什么武技高手,但他毕竟受公孙兰指点,且实战经验丰富。而柳潭则不必说了,身为崔氏护院统领,保护崔道远数十年,本就是个武技高手。他欠缺的便是王源那种狠劲。但当此之时,两人并肩冲入敌阵之中却正是互补互利,配合无间。这两人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砍杀,盏茶时间竟将对手砍杀数十,将叛军冲锋的势头硬生生的顶住。
后方的守军也跟着两人冲锋,将两人冲杀后漏在后方的叛军一一砍杀,将整个叛军阵型往南压缩了数十步。
但即便如此,叛军猛冲的势头不减,因为他们也没法后退。后方源源不断的叛军登城成功,人流密集退无可退,明知前方有两个恶魔拦着索命,他们也只能往前猛冲。哪怕是死于对方刀下,那也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王源和柳潭看似轻松,其实压力巨大。叛军们杀之不尽斩之不绝,这么杀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而人的气力毕竟有限,在经历了这几日的辛劳之后,又有谁能够在这种高度紧张和疲劳之中保持着长久的气力。
在不知杀了多少人之后,王源挥剑的手已经酸麻,身上也被垂死的叛军士兵弄出了好几处伤口。虽然不在要害,但疼痛和疲劳让这一切变得如噩梦般的漫长。此时此刻,王源多么希望公孙兰李欣儿她们能在身边,以公孙兰的武技,这满城墙的敌军早就已经被她杀的崩溃的。她可不像自己这般只能堵住敌军砍杀,她会杀出一条血路一路杀到尽头再杀个来回,那种屠杀的手段会让叛军士兵再无勇气冲锋,而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王源挥剑砍翻一名冲到面前的叛军士兵后,终于不得不退后喘息,柳潭也面色煞白的退到王源身边。几十名守城士兵冲上前去,抵挡住前方的叛军,让两人稍作歇息。
“相国还是杀的比老朽的多。老朽甘拜下风。看来我真的老了,手脚酸麻气力不济了。”柳潭在旁喘的像偷了一头牛。
王源也喘息的像个破风箱:“柳师傅还记着数目么?我早就已经没气力再数了。没想到杀人也这么累,我也没气力了。”
柳潭苦笑道:“头一回杀人杀的手脚酸麻,杀的自己没气力。这帮人是疯了么?被我们杀了这么多还要往前冲。你我二人已经合力击杀了一百二十九人。你杀了六十五人,老朽却只杀了六十四人。”
王源笑道:“只多一个而已,这般杀法累死我们也是不成的。咱们歇息片刻,让护院和士兵们冲杀一番。”
两人杵剑喘息,眼望着前方混乱的战场。几十名护院和士兵和叛军士兵纠缠在一起,双方互有伤亡,场面混乱不堪。不时有人被砍翻在地,喷着鲜血的残肢和身体往城下摔落。城头上的血流淌的如小溪一般,地面上全是湿漉漉黏糊糊的血肉。
就在两人喘息恢复气力之时,猛听得后方一阵骚动。王源转头看去,顿时头皮发麻。但见后方好几处城墙也已经被突破。叛军嗷嗷叫着冲上城来,瞬间将守军分割。王源所在之处骤然间变成了被切割分离的一部分。南北都被叛军的登城士兵所包围。形势骤然间变得恶劣起来。
与此同时,更远处的城墙上人影闪动喊杀震天,显然城墙已经有多处被突破。王源心情沉到了谷地。看来今晚扬州不保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源手头资源有限人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的很,他也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极致了。
扬州城头陷入了全面的被动,几十处被突破之后,叛军登城兵马开始源源不断的登上城墙。守城兵马已经无法再进行防守,他们被分割成十几段,在城墙上和叛军展开攻杀。
庆幸的是,在攻城战开始之前,王源下令将除了城楼左近的三条上城阶梯保留之外,其余各处的上城阶梯尽数捣毁。为的便是防止出现城墙被攻破的局面,让叛军无法直接从阶梯进入城中。而且为了让叛军无法用云梯进城,王源命百姓取沙土装泥包时就在城墙内侧铲土。将城墙内侧挖出了一条深达三四尺的壕沟。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让内侧的城墙距离地面高上三四尺,让对方的云梯够不到底。以防城墙被突破时,被叛军大举涌入城中,变得不可收拾。
王源这么做可不是异想天开,若是有备而来的攻城兵马倒也罢了,偏偏叛军攻城连攻城的云梯都是临时用竹子制作的。而王源询问了城中百姓,城西山上的竹子最高不过两丈许,堪堪可以从外边攻城,因为城墙高度只有两丈多。这一点暂时无法改变。但王源知道,毛竹虽然制作云梯简便实用,但局限于竹子的高度,却无法像木头制作的云梯那般可以用榫卯加长。唯一的办法便是捆绑。但竹子想要捆绑坚固却是极为不易的,叛军时间有限,他们绝对不会在竹子长度足够登城的时候还要费心思去接上一截。这一点小小的细密心思,却派上了大用场。
事实上在南边的城墙被占领之后,叛军便要用云梯直接下城,可惜云梯放下之后居然够不到地面。勉强放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