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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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辟蹊径,并要求清算这种索取无度的腐旧制度。有时候正统得胜,但有时候异端上位,一轮又复一轮,正统异端之争就源于此。”
守捉官简直无法想象,高文这个蛮子居然还能对宗教信仰发表自己的看法和简介,虽然听得如此刺耳,但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不过这段时间狄奥格尼斯也学乖了,那就是面对高文的奇谈怪论,他最好就是保持冷淡沉默。
这次是两人轻装而行,故而速度很快,在皇城郊区七里之镇当中,高文忽然要求停下来,接着他走到了阿马尔菲在此处的分部商会所在地,靠着凭条很轻松地取出了一笔钱财,雇佣了整整十六名轿夫、两个肩舆,还有十二名举火执仗的闲人,来背负行李和箱箧。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向质朴刚健的守捉官,被殷勤摁在肩舆的软垫上后,屁股很别扭地无处安放,有些惊惶不安地询问着。
“我要尽快入城,就这么简单。”说完,高文就找到两名阿马尔菲商会的商人,走入了七里之镇的犹太街区,没过多久他就捧着个匣子庄重地走出来。
大约下午时分,在朱昆蒂娜宫前,狄奥格尼斯先走出了肩舆,接着他回头准备看着高文走出,但接下来的情景吓了他一跳——高文穿着法兰克修士的宽大袍子,戴着圣像吊坠和镀金十字架,手中还捧着那神秘的匣子,下了肩舆。
宫门前趾高气扬的军法官和门房官,看到了这位,还十分讶异地上前,询问来历,高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用奥伊语不断激烈说着,还晃动着那个匣子,情绪十分亢奋。
这下,狄奥格尼斯也长大了嘴巴,那军法官和门房官不明所以,又不间歇地请求这位给解释下,并且要检查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一名阿马尔菲的商人凑过来,递给狄奥格尼斯一封文书,上面有希腊文的内容,意思是叫守捉官阅读给面前这两位听。
“这位修士是来自蒙特卡西诺修道院的使节。。。。。。”读到这个,狄奥格尼斯皱着眉毛,看着旁边一脸正经的高文,“携带了修道院的凭证,并且为皇帝弓箭禁卫队长米哈伊尔的妻子,宫廷长袍贵妇尤多希雅。尼斯塔斯妇人,带来了祈祷生产、多产、顺产及必能产男孩的圣物。。。。。。”
“圣物”下面的那行字母,粗通文墨的狄奥格尼斯抓耳挠腮,也实在是认不出,便捅了下那个商人。
那商人斜着眼睛,抄着手,看了下狄奥格尼斯所指的文字,用底层希腊语敏捷地解释了下,“割礼残皮”,接着就满脸正经地重新立正站好。
“是割礼残皮——圣残皮,耶稣的残皮。”而后,守捉官很艰难地说出了这个词汇,军法官和门房官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
那边念珠响动,高文四十五度地仰起脸面,慢慢举高那个匣子,对着阳光,口中虔诚地念念有词。
“修士使节说,如果你们愿意触摸下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的,此圣物有无比的效用。”另外位商人,用希腊语对着两位官员说到。
“可以安胎吗?我怀孕的妻子,最近有些不安烦躁。”首先是门房官提出这个请求。
“慈善”的高文微笑着点点头,慷慨地答应了,接着啪得声,打开了匣子,接着从中用自己长长的手指,很谨慎挑出了一卷螺旋状的——皮。。。。。。
那门房官吓得半死,这皮也太长太大了,便触碰了下。
“你妻子已经得到祝福了。”那商人兴高采烈,以一种祝贺的语气说。
守捉官狄奥格尼斯在一旁,尴尬地捂着脸侧过去,想死的心都有,但出乎意料的是,“可以疗伤吗?我曾经在军营里遭遇过事故,腹部的伤疤一到阴雨就作痛。”连执勤的军法官也热切而疑惑地请求恩典起来。
那商人便装模作样地对高文翻译了番,高文再度点点头,从匣子里用指头挑出一卷螺旋状的——还带着暗黑血渍的纱布。
“这是切割耶稣圣残皮后留下包扎伤口的圣残皮圣纱布。”商人的语速宛如绕口令,“把这圣残皮圣纱布带回去,每到阴雨的时刻敷在伤口上,就能得到主的恩泽,半点不会疼痛。”
第88章 成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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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狄奥格尼斯坐在肩舆上,顺利通过朱昆蒂娜宫,经由堂堂的新金门,来到圣约翰大教堂前的街道上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就是这个棕色头发蓝眼睛,假冒卡西诺修士的蛮子,随便从犹太街区买来个割下来过的“库存割礼残皮”,就如此大言不惭地诓过了帝国最尽忠职守的军官。
其中那个军法官,还千恩万谢地接过那卷肮脏的纱布,跪到在高文面前,接受他的抚摩头顶,口中高颂着主的恩典。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还是整个帝国都陷入了疯狂的谬误当中!”
狄奥格尼斯以他特有的希腊人沉思模式,有点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直到肩舆队伍来到了君士坦丁城墙的门前,更让狄奥格尼斯诧异的是,他在生涯的前三十年,光是看到城门前,手持亮光闪闪的短戟的卫士,就熄灭了敢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但是高文站在肩舆前,只是“怒喊”了几句奥伊语,而后阿马尔菲商人狗仗人势似的,与一群雇来的帮闲又用希腊语嘶吼了几句。高文从匣子里不断把那卷包皮扯出扯进,雷霆万般,几名戎装插着突厥式样羽翎的卫士,居然灰溜溜地退后,将短戟竖在手中,恭迎高文等人的进入。
悠长的城门甬道当中,不断有戴着丝绸软帽,胡须剃得干干净净的意大利商人,拥着希腊贵妇,来来去去。
一阵鸽子飞起的声音,狄奥格尼斯看到了极度繁盛的梅斯大街的公牛广场,而后肩舆就在其间的一处供人休息的带着廊柱和凉棚的回廊下摆下,他急忙走出,立在个不起眼的位置,躲避着许多贵人、豪商与议员阶层市民的奇怪目光,而后他就听到了高文嚣张的声音响起,“这个广场里,最昂贵的成衣店、首饰店都在什么地方?”
两名伴同的阿马尔菲商人带着种微妙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高文看他俩有些不情不愿,便扬起了凭条,“别忘记了,满足我的要求,是你们商会事先许诺的——我可是会带着七百名士兵去增援贵城邦的人物,不过现在这目标的实现,需要金钱的运作。”
于是两商人思考了下,便将一个箱箧送到了高文的手中,带着讨好的笑容,“没错,按照事先的许诺,这里的金钱全归您的支配。”
一处成衣店的台阶前,高文气宇轩昂地站在柜台前,将整整二十枚索立德金币,推到了目瞪口呆的伙计前,“我需要精美丝绸料子制作出来的衣物。”
几名伙计看到那堆金闪闪的东西,急忙把尺子和剪刀摆下,都畏首畏尾地缩到了柜台那边的墙边去了。
“那就叫你们的老板出来好了。”看到这群伙计丧魂落魄的模样,高文心知他们是没办法承接这种数额的单子的。
一会儿后,帘子摆动,一个半秃着凸着肚子的商贾咕噜着走出,不断用手巾擦拭着秃头上的汗水,接着他那浑浊昏黄的眼珠看到了柜台上的钱,还有穿着法兰克修士袍子的高文,还有身后奇奇怪怪的扈从,便先走上前,控制住了柜台,伸出手来,“你们是疯了,嗯?现在皇帝和都城行会都规定,不可以把大宗的丝绸制品出售给异族人,对,特别是像你这样相貌的瓦良格人——还是个修士,嗯?不然,我是会被皇家丝绸行会那群半官半商的老爷们实施髡刑的!髡刑,你这个不懂希腊文的乡下蛮子,知道什么是髡刑吗,嗯?”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髡刑。”高文的流利希腊语,叫那老板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随后,高文的手指伸出,亲切地从老板童山濯濯的脑袋上摸了两把,“不过,我觉得而今,髡刑应该对阁下是起不了多大的伤害作用的。”说完,他又从箱箧里取出十枚纯正的索立德金币,挨个摆在柜台上,“收下吧,可以给你做顶遮风挡雨的帽子,也能保护岌岌可危的头发,就像那些意大利人那么气派。”
“听着,我很为难,嗯?行会和帝国邮差们知道了迅速会找上门来寻麻烦的——我们这种店面,只能出售些零碎的成品,比如这个。”老板笑容顿时出现,在高文面前风情万种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丝绸手巾。
“谢谢,如果我需要两块丝绸靴子垫的话,我可能会考虑这个广场上其他店的,你这儿连个遮阳的棚子都没有,看到没有?我的扈从们,都要晒昏过去,我觉得街对面的那个店铺不错,也许会满足我这样珍贵客人的需要。”高文一把把那丝绸手巾打下,眼睛盯住老板,带着威胁性的语气。
“好了好了!”老板豪气丛生,要知道他当年耗费十年心血,加入丝绸行会也只是花费了十枚金币,便将双手做出个奋力游泳的姿势(可惜是反着的),瞬间将柜台上的金币哗啦啦扫入下面自己的钱匣。
而后他将高文与守捉官一行,引入了店铺后面的仓库里,猛地将帘子拉开,巨大的壁柜里,陈列着各种色彩的丝绸料子成衣,“看看吧,嗯?我可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和金钱,从生丝商人和染匠那里一点点拼凑起这么多家当。我怕什么,嗯?我可是从皇宫里买到了带剑贵族的爵位,遇到事情,用爵位都能挡一刀,嗯?天啦,我也需要钱,要知道为了保持这个爵位,我每年都要固定缴纳笔钱给皇宫里贪得无厌的钦官。”说完,老板立刻勤快地给各位递来根手杖,叫他们站好,接着就招呼伙计来丈量各位的尺寸,而后高文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个钱袋送给了一名伙计颤抖的手中,“拿去,到那边的首饰店去,换取等量金银的首饰来。”
闲暇的下午时光,贵妇尤多希雅正懒洋洋地依靠在小榻之上,看着忙碌的园丁来整理她最最喜欢的后院园苑,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枝头和屋檐上发出了最美妙的鸣叫,院子外的嘈杂声也被隔离,这里简直是自己与神灵交流的秘密地点,尤多希雅满意极了。
直到一名黑皮肤的男仆,送来件折叠好半旧的猩红色披风,“外面有您的故友求见,我的夫人。”
第89章 孤儿院主保人
尤多希雅是精心梳洗打扮了番,才走到了房间的前厅,她已经从丈夫和兄长的口中,得知了那位皇弟伊萨克在小亚的惨败——六千精兵伤亡逃散大半,尼西亚、普鲁萨等重要城市再度尽墨,吉利基举着绯红鹰旗,重新席卷了帝国原本就摇摇欲坠惨淡经营的领地。
但是,在布拉赫纳宫里的阿莱克修斯,可能是得到坏消息最迟的一位,他刚刚在北方取得大胜,不管是廷官、钦官还是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的贵妇,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这种消息,起伏太大,还是等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派遣信使亲自来告诉陛下好了。”
就这样,所有局面再度可笑的僵化下来:伊萨克在尼科米底亚的孤城里,苦心思索着文件上的措辞,可聪明的阿莱克修斯皇帝,其实早已明白了这一切,但他又能作何表态呢?
数日前,在宫廷里接受皇帝召见赐宴的尤多希雅,便更能看清楚皇帝的白发霜丝又增多了。
而现在,高文又来了,她心中是有喜有悲,喜的是高文在这场恐怖的失败里幸存下来,悲的是高文此行是以私人而来,他不会是万分凄凉落魄的模样吧?如此想着,尤多希雅心中涌起阵母爱般的温暖,她要以美貌、典雅和热情,来宽慰这位自远方阵线归来的武士。
但当她步出了前厅后,却看到了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高文——伟岸笔直的身躯依旧,胡须被刮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雄性魅力非常的胡茬,还若隐若现,显得脸上棱角格外分明冷峻,棕色的短发,很整齐地梳在了后面,身外披着灰色奢华的大氅,内里是纯白丝绸的衬衣,上面悬挂着纯金的吊饰。
尤多希雅耸耸肩膀,笑起来,很轻柔乖巧地蹑足,仿佛她回到了十三岁,在故乡河畔手持采集来的鲜草花卉,看着无边无际桦树林的情景。
“你这打扮可不像是个帝国的卫队武士,别告诉我,你是开了小差回来的。”说完,尤多希雅明亮的眼睛,看到了高文身后绷着脸的守捉官,心中稍微踏实了些——看来高文不是蒙混来的。
“他确实开了小差。”但随后,狄奥格尼斯毫不客气地评价说。
“是的尤多希雅,如今的高文已经成为了冒险家,马上准备去意大利碰碰运气。”高文带着纹丝不动的微笑,很礼貌地将一枚昂贵的指环送上,套在了女人修长的手指上,说这是给他最最敬爱的高贵妇人尤多希雅。尼斯塔斯的礼物。
尤多希雅费解地挑起了眉毛,“难不成你要去当雇佣军?”
“在这个世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有城邦愿意出大价钱。”高文的答复肯定了她的猜想。
听到这话,尤多希雅怅然若失,她的眼前再度出现了漫无边际的桦树树林,还有在白色波浪翻滚的河口处,男子们头也不回登上船只的景象,这群生物永远都是这样,说走就走,永远只带着自己的心,“我们去希腊皇帝的都城”,“去哈扎尔汗国的商路”,“去迈森布里亚”,还带着这些毫无准头的话语,就这样消失在了村庄女人们的视野当中,留下的往往是永远的等待,还有那片黑色的海。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尤多希雅有些迷茫,也有些愤懑,她的眼睛不再看着高文淡蓝色的眼瞳了。
“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这也是你当初的承诺。”
“没错。”
“我要见到皇帝陛下!”
“你疯了——现在小亚的局势你是绝对清楚的,还有这位守捉官阁下也在这里,难道你不清楚,而今去见陛下简直就是场不折不扣的海难,会触怒雷霆般的火焰,只求你别把我和米哈伊尔卷进去。”尤多希雅激烈反对。
可是这种态度好像早在高文的意料当中,“对不起,我并没有任何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