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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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河。
也即是说,高文来了,但是并未像梅里克所预计的那样,只是满足于解除他对泰提修斯新军的威胁,这位大主保人根本不计较安卡拉城堡的得失易手,也不会停下追踪的脚步,他释放的讯息很明确也很强烈:“别跑,和我决战,看双方谁能歼灭谁。”
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决战,这样的理念在如此时代并不算盛行,但高文不在乎这种桎梏,他靠着本能和经验形成自己的军事理念:
“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是为了敌我决战而服务的,而决战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或半彻底地摧毁敌方的所有明面或潜藏的军事力量。我方没条件的话就要千万百计地避免和敌军决战,阻滞消耗对方的决战力量;而反过来,则要创造一切条件,和敌人决战。”
“可恶,全军骑兵乘马全力猛进,我们要先进入热尔马尼科堡,占据地利阻截住高文的步伐和行动。”梅里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近八千名各色突厥骑兵陡然加快速度,一日一夜间足足行进了四十古里。
但待到次日,疲累的突厥骑兵在给战马们放青时,却发觉对岸处,高文的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到那里,继续和他们保持一致,同样都在放青。
梅里克看着对面的阵势,红手骑兵们放青时,荣誉骑兵们都下马扛着骑矛列成警备线,而他们的战马们则同样极有秩序地或啃青或跪下休息。
这确实是支不可小觑的精锐骑兵队伍,而当梅里克而后看到高文骑兵的轻辎车上居然绑着翻过来的小舟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更改先前的命令,全军步骑和营地部队全部靠拢,防备高文的精兵乘小舟过河偷袭而丧失辎重。”
于是达尼什蒙德全军在第二天又完全放慢了脚步,一万三千人紧紧密集靠在一起,许多士兵的眼睛就盯着对岸辎车上那些反绑的小舟,十分紧张的模样。
“敌人已经被我们影响并诱导了,梅里克两日内更改了两次行军命令,但我们不变,布拉纳斯、利奥提乌斯按照计划,带领守卫者旅团和掷火兵大支队行事!”红手大旗下,高文拉着缰绳哈哈大笑起来,“至于红手骑兵们则交给布兰姆森,给我继续跑起来!”
随着这声命令,一千多名红手骑兵在布兰姆森战旗的引导下扬着马鞭,马蹄翻飞疾驰起来,他们各自的坐骑尾巴后都带着滚滚的灰尘,急速朝更北处急行。
这种情景又让聚在一团的达尼什蒙德大军十分焦灼,因为在热尔马尼科堡的南方有条河流,和哈里斯河交汇,是后者的支流——而交汇的河汊处十分开阔,河流平缓不说,河床还非常矮浅,易于人马涉水而过,看起来对岸这群骑兵是要抢先一步,渡过那段河曲,在热尔马尼科前方堵截住大军,不让他们顺利进入帕弗拉哥尼亚山地当中。
许多贝伊都急忙赶来询问大埃米尔该如何,梅里克挥动马鞭大怒说这还用说,“敌人骑兵动了,我们也动,死死咬住、超越他们,如果他们胆敢渡河来战,就在半渡处用你们的角弓尽情把他们射杀殆尽!”
飞舞的狼头战旗下,无数达尼什蒙德的骑兵包括萨吉图斯人,都在摆动的马头和鬃毛后互相嗥叫应和着,他们不断朝右边望着,那边高文的红手骑兵也在疾驰着,两支骑兵队伍夹着宽广而浑浊的大河,平行着,奔跑着,挑衅叫喊着,互相赶超着,搅起的灰尘遮天蔽日,甲胄的光芒和战旗的鲜艳都被彻底吞没了。
梅里克也带着大营队伍,满头大汗地跟在后面,此刻正值炎热的时节,夏天的尾巴正擦着高原地带的山峰缓缓而行,到处盛放着不知名的野花,在马蹄下到处碎裂飞扬。
有这样走了大约半日,至夜幕降临下,对面的骑兵看起来十分疲倦,纷纷扎营下来,不久高文那标志性的红手七岭大旗也出现在梅里克的眼帘视野当中,“我们人马士兵体能也到达了极限,放出哨马监视对岸,其余人就地休息。”
接着,达尼什蒙德哨马骑兵分为疏散的四队,布阵在左右上下的方位,形成个空心的大矩形,而大埃米尔和大营队伍则将各人携带的根叉木布成临时的藩篱屏障,在“大矩形”内纷纷用马鞍或毛毯席地而卧,休息起来——只要过了今晚,明日能顺利进入热尔马尼科堡,高文即便渡河成功,也对他们无计可施了。
第64章 偷渡
哈里斯河的左岸,在叉木和哨马组成的警戒线内,头枕着马鞍的大埃米尔舒散地曲着双足,静静而惬意地休息着,周围散漫的青色烟火缭绕,像是给星辰们罩上了层薄纱。梅里克和那位兑现黑毡诺言的吉利基不同,哪怕占据了锡瓦斯高原他也始终过着传统的“加齐生活”,骑射、放牧并有相当多时间住在帐篷当中,而不是阿马西亚、锡瓦斯的行宫,虽然波斯匠师也把这些宅邸营建得十分奢华,但梅里克从来不久住,除去召集紧要的军事会议外,他害怕城市的生活会让自己堕落。
故而梅里克将所有高原领国托付给了波斯、撒拉森的包税人,他只收取固定的额度,用于动员达尼什蒙德的各个部落,或招揽大亚美尼亚更为野蛮凶残的佣兵们,如库尔德、萨吉图斯人。
“我始终是个荒野上的加齐武士。”梅里克这样的领袖,是通过旧的传统来汲取力量的。
黎明时分,哈里斯河还笼罩在暗色当中时,哨马们纷纷吹响了号角,梅里克惊得敏捷地起身套上马鞍,翻上马背,“怎么了!”
“对面的骑兵已经拔营前进了!”几名冲来报信的哨马急忙说道,哈里斯河面都在震颤着,果然如哨马们所言——对岸的红手骑兵再度列队跑动起来。
“给我继续跟上,这天我们一定得打起精神来,抢先堵住敌人,占据背依热尔马尼科堡,那样敌人必败!”大埃米尔高举起马鞭,四周的奴兵和加齐都拉着战马齐声应和起来。
就在所有人扛起马刀背起弓箭摩拳擦掌时,飞烟黎明当中,另外边的哨马急匆匆奔来,带着惊诧的神色喊出了今日的第二个敌军动向,“大埃米尔,我军,我军的南侧出现大批敌人,正朝着这里逼来。”
“什么!”梅里克差点从马鞍上跌落下来,这会儿在河川对岸高文的骑兵已经自顾自朝着前方的河汊奔去,大约也就半日的路程,而同时南面的哨马居然说高文的大批队伍,正在此岸对着自己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里克眼睛发黑,但他还是借助松明和晨光,清清楚楚地看到对岸高文的红手大旗,那么在这边所谓的“大批人马”到底是怎么渡过来的?
待到梅里克急忙乘马,来到哨马的南面时,隔着零散排列的叉木,他的辎重人马已经开始惊恐骚动起来,而高文的队伍在先前夜色的掩护下,最前线已逼近到了千尺开外的地带,无数武器和甲胄的闪光,映入了大埃米尔的眼瞳。。。。。。
这支队伍,是布拉纳斯的守卫者旅团,和利奥提乌斯的掷火兵大支队,他们在昨日竞逐的时分,悄然地隐藏在了岸边的深草和谷地当间,当梅里克和他的军队所有注意力都在红手旅团步兵的巨大长矛,和红手骑兵闪电的奔驰上时,布拉纳斯却指挥着辎重车辆队伍停留了下来,他们在傍晚时分开始渡河:先使用携带的小船、木筏和浮囊等,将布拉纳斯最倚重的数百名“德意志兰卫队”给渡了过去。
接着,这支卫队在各自旗官的领导下,布设了个临时的河岸阵地,一面对外警戒,一面使用携带的木柄镰刀将岸边干扰视线的杂草和乱石都清除掉,接着竖起了醒目眼色的绯色旗帜,在如此引导下,第二部分渡过来的是——契丹雪,它们被封闭装在个长方形的木箱当中,此木箱经过了密封处理,而后和“格拉摩根背车”车体搭配起来,下面竖着两根能在水中浮起的轻型长圆木,木头上系着陶罐和皮囊,士兵们用绳索牵拉着进入水中,那边的德意志兰卫队则用搭钩勾住,慢慢一辆辆地拉扯过河。
在这些契丹雪车厢当中,有三分之二是提前混配好的,填塞入纸筒火箭、铁火毬层层排在里面,可以直接取出,填装发射的;另外三分之一,为了安全起见,利奥提乌斯要求分开各自运送,待到临战前后再混配起来,担当火力的补充和预备。
第三部分渡河的,是携带着轻型射具车的掷火兵们,最后的则是布拉纳斯和他其余的旅团步兵。
渡河完毕后,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个时辰,布拉纳斯便下令所有人开始列阵,并装配操控好射具车,而后一面靠河,一面靠山(这几乎不需要向导),顺着走廊地带在黎明前行进了十个古里,迫近了梅里克的后阵所在。
此刻晨光和飞絮下,最前头的是布拉纳斯的德意志兰卫队居中,两侧则是两个班达支队的旅团步兵,前者满身铠甲,扛着双锷的长剑,自安条克之战时就是颇有身手的精锐,自不必说;后者则列成了密集纵深的方阵队形,前面两排的士兵的装束武备也异常有特点:所有人顶着科穆宁式的半圆形环檐铁盔,亚麻和铁片混织的长身甲,双手举着的武器,是镰刀。。。。。。但不是大镰,而是阿格妮丝。普拉尼为塞琉西亚和塔尔苏斯农庄创制出来的小镰,本来用来迅速割细碎的草或农作物的,现在用套筒和销钉,固定在旅团士兵的长五尺半的木柄上,挥动起来虎虎生风。继续往后排的士兵,则举着相对传统的斧枪、长戟,而二线的三个并列的支队里,则都是相对统一的轻矛,还有装备波斯砍刀的——因为和红手旅团统一军制武器不同,布拉纳斯的旅团向来都是以“花杂”为准。
在一二线当中,布阵着数百名“后勤兵”即亚美尼亚轻骑兵,携带梭镖和小盾,静静排着队列待命着。
在梅里克眼中,对面一排排长柄小镰、双锷长剑闪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而身边的指挥官们都在焦急地问大埃米尔,“现在我军两面皆有敌人,到底该如何办?”
梅里克咬着牙,看着对岸已经朝热尔马尼科奔去的敌方骑兵:高文此举很冒险也很有效,他若是随着高文的举动分兵的话,可能哪边都不占优势,高文既可。于是梅里克将马鞭折弯,“集中力量,先消灭当面的敌人!”
他便不信,集中军力的话,会打不过在他面前这群列阵的人。
第65章 轻砲车
“嗷嗷嗷嗷!”接到大埃米尔的军令后,所有的萨吉图斯骑兵开始转向,奔向南方开始列阵,他们足足有五千余人,前后数重,密密麻麻的马头和闪亮的弯刀压迫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同时,掷火兵们纷纷从守卫者旅团的阵列间隙里出来,他们的穿着和旅团士兵相差不大,唯一区别就是在衣甲上蒙着如保罗派信徒般的黑色臂巾,还有那帽盔上标志性的伞冠形的马鬃羽饰,但是他们两两在手里推着的射具车却成功引起了梅里克和所有达尼什蒙德骑兵们的注意。
这种射具车异常轻便,两侧拥有两个小轮,实则是原本“罗姆火罐车”的改版,车前有个横倒的“H”形木架,木架和中央的半管滑槽组成个十字形,而后在木架的两边孔中各自配置了根樱桃木做成的“弓臂”,乍一看这种射具就是个短粗版的“大十字弩弓”,不过在此射具的滑槽却没有插入铁矛或铁丸,而是个皮革弹兜,弹兜两边各有个挂环,和两个弓臂用弦相缠绕,而后弹兜的底部中央同样有个挂环,也同样用弦和滑槽终端的小型转把轱辘相缠绕,三根弦恰好构成了“丫”形。
每门射具车,只需两名掷火兵便能操控(其实紧急情况下,只需一人也可),大约有数十门这样的轻射具被推到了阵前,排成前后两列,一人负责推车,一人用肩带和铁钩背着个木箱,待到阵地前沿的制定位置后,两掷火兵便按照操演的程序,将射具车用绳索和大钉固定在土上,并把木箱安置在车旁,接着两人各自抽出背后肩带上的铁铲,顺着射具车周围挖出个浅坑,一时间泥土飞扬——同时,其余大约五百名掷火兵手持各种带木柄的铁筒、铜管,呼啦啦列成一线,排在射具车的前方不远处齐齐半跪下来,他们或嘴中衔着,或臂弯上缠着根慢慢燃着根麻绳或纸绳,火星和烟雾呲呲叫地冒着,环绕着这群勇敢胆大的家伙,这种引线绳都经过特制液体的浸泡,燃烧起来速度极为缓慢。
不久,整个战场沉寂了下来,阳光慢慢照耀下来,布拉纳斯的分遣军共六千余人都沉默着,尽量恢复着昨夜渡河和急行损耗的体力,所有人的耳朵边只剩下火绳燃烧的呲呲呲呲的声响,悉悉索索。
那边河岸上,所有的红手骑兵和红手旅团都狂奔着前方的河汊而去,只有高文和自己的两支禁卫旗分队及具装骑兵团,列在川水边,注视着这边的战况。
那边,千余尺外列好冲锋队形的达尼什蒙德骑兵们,忽然爆发了轰然的笑声,不少骑兵在马背上前仰后合,“罗姆的火罐车来抵御突骑,还有那些能喷溅守御火的管子?简直是闻所未闻,让我们一个冲锋,把敌人的尸体碎块践踏在马蹄下吧!”而后,随着第一个骑兵长啸着拔出战刀,其余的骑兵都呼呼啦啦抽出战刀,或者端平马槊,无数的武器刃尖光芒骇人心魄,许多奔驰起来的萨吉图斯突厥蛮子,索性脱去了铁盔,让光头迎着阳光,或者让马鬃般的胡须和辫子随风飘荡,嘴上一边不断劈着空刀,一边不断发出匪夷所思的叫声。
第一波突厥人的马蹄就像是无数铁锤在击打着同样数量的鼙鼓般,射具轻砲车前的泥土都被震得战栗翻动,一浪浪地松动起来,其后的掷火兵砲手们在听到了洪亮的“抛射准备”声音后,便在心中快速祈祷几句——德意志兰人和安纳托利亚人祈祷的是耶稣或圣母,或者是士兵们的圣主保人,而保罗派信徒祈祷的则是真的耶和华,接着前者按照老惯例摸着本福音书插在了射具轻砲车的尾端处,保罗派则不这样干,所以他们每两人被单独分为一组,从不混编,以免和同伴发出冲突。
接着,一名掷火兵开始站起来,伏低身躯,他们望着迅猛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