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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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崔琪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在这个只开了几盏小灯的昏暗客厅里，在极为低下的地方请求着站在五步错层过厅上的父亲。“你让我出去吧，我保证就这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的！之后我会听话，我会好好工作，积极相亲，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爸……”
崔妈妈听见响动就跑了出来，刚出门就撞见老公像个水泥柱子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崔琪。
“这是怎么了？”崔妈妈问。
崔琪看见妈妈出来，赶紧又跟妈妈哀求起来。可是崔妈妈说话哪里管用，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崔爸爸手上。崔妈妈也不知道自己该帮崔琪还是不帮，可她真受不了崔琪哭，哭得她心疼的要死。
到底要如何？崔妈妈催促着崔爸爸赶紧拿主意，于是崔爸爸把手里的钥匙丢到了崔琪面前，崔琪就像是见了不死仙药一样满地去抓尚未落定的它。好不容易捧进手里，崔琪欣喜无比，忙忙地就要过去开门。
“今天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崔爸爸的话是这么平淡地说出口，崔琪听了却像受了五雷轰顶一样痛苦，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手里的钥匙瞬间就成了即将爆炸的炸弹，就算要丢都丢不掉，却也不可能就这么捏着。她爸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样，除了无助地哭泣还能怎么样？
崔妈妈赶紧过来扶起坐在地上的崔琪，她安慰她，却没有丝毫作用。家里这份不安宁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崔妈妈快受不了了，她不想每天都这麽崔琪，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崔琪会崩溃的。
四、神经痛
无止尽的不安，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崔琪哭了很久，就在那一扇把她和自由隔开的门边。崔妈妈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只是哭，以泪洗面。
女儿如此痛苦，崔妈妈又是多么心碎？她的劝说崔琪不听，她的安慰也没作用，她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女儿变得好起来？她问崔爸爸，是不是要把崔琪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才高兴？崔爸爸却反问她说，难道她就已经能接受崔琪喜欢女人这一事实了？
那是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多开明的父母可以接受自己孩子喜欢同性？可是崔妈妈真的左右为难，她既不希望崔琪和白姝在一起，也不希望崔琪继续痛苦。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天亮的这一天本来是崔爸爸的休息日，可他发现若是自己一直在家，崔琪连房门都不会出。她已经不吃不喝以减少自己因为上厕所而出门的次数了，崔妈妈去看她，出来就说她大半天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
“你不在家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崔妈妈这么说，也都抱怨是崔爸爸昨晚太过分，害得崔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她有了这种想法，便越想越来气，想着各种理由都要把崔爸爸赶出去，等他出去了崔琪才可能踏出房门。
在暂时赶走崔爸爸之后，崔妈妈就端着食物去看崔琪，一边哄一边求地想让她把那些东西装进胃里。崔琪哪里不知道妈妈是担心她？可她真的没有食欲，就算是清如米汤的稀饭都让她难以下咽。
崔妈妈看着她这样子都焦虑得快哭了，她把稀饭喂到崔琪嘴边，就算硬塞进去都好，她要崔琪吃饭！“你这算绝食吗？吃不下也多少吃点，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这么一勺两勺的，崔琪勉强着自己吞了下去，可是每一次都像在咀嚼什么坚硬或是绵稠物体一样，很不容易才能完全咽下。吃了半碗稀饭，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掉泪了。
“我不想吃了。”
“不想吃就不吃了。”崔妈妈心疼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真是好端端的又哭什么！”
崔琪忙摇头，她哪里说得清楚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反正就是关于白姝事情，关于自己的委屈，还有这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的日子。她让崔妈妈将吃的端出去，她想睡觉，因为没精神做别的事情。
这孩子要怎么才能振作起来？崔妈妈很想知道这样的方法，可她只能看着崔琪一天消沉过一天，一点忙都帮不上。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崔家的门铃响了。崔妈妈以为崔爸爸这么早就回来了，就气冲冲地跑过去准备跟他算昨晚上的帐。结果门一开，她看见一个很正派的男人站在门口，仔细看两眼发现他竟是上次那个打了崔琪相亲对象的人。
“阿姨好，我叫邹凯，上次见过的。”邹凯很礼貌地弯腰点头对着崔妈妈笑了，手上提的礼物自然也不忘记交给崔妈妈。“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确实太失礼了上次。”
“道歉啊……”崔妈妈赶紧让邹凯进来，给他找了一双拖鞋，又笑道：“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用道歉嘛……还、还提这么些东西。”看着手上这些水果和礼物，崔妈妈笑得有些开心。
邹凯随着崔妈妈进屋，到了客厅得了坐。“怎么不见崔琪呢？”
“她……”崔妈妈朝崔琪那屋子看去。“她有点不舒服。”
“病了？”
“倒没有。”崔妈妈尴尬地笑起来，送了一杯水给邹凯，自己也拿了一杯喝了两口。
“阿姨。”邹凯突然坐得很端正，连表情都严肃起来了。“我听说你们最近在给崔琪相对象，可不可以也给我个机会？”
噗……邹凯话一说完，崔妈妈立刻成了喷泉。
崔琪挺厉害啊，跟白姝谈着恋爱，还能诱惑着这么个帅小伙。
“可是那孩子她……”
“我知道。”邹凯说：“她的事情，虽然也不是全部，不过你们担心顾及的我都知道。我不介意那些的，请您让我见见她。”
“哎哟。”崔妈妈被邹凯的真诚感动得都觉得自家孩子对不起他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说：“那我去问问她要不要见你。”
“好。”
看邹凯一脸期待的表情，大概他是真的很喜欢崔琪吧。如果是，崔妈妈就希望崔琪不要错过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不介意崔琪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过的事实。
崔妈妈告诉崔琪，那个叫邹凯的人来了，就在外面坐着。崔琪本来昏睡着，一听邹凯来了，立刻就清醒过来。
“他来做什么？”是不是白姝出事了？
“他说他想见你，我看那孩子对你挺真的。”
崔琪所有的兴奋和疑惑都卡在崔妈妈这话上了，这前半句和后半句有什么关系？
崔妈妈看着崔琪的想象糟糕得不像话，就说：“你先换个衣服，一会儿出去收拾一下，我去跟他说说话。”
邹凯过来的目的是在递进表达，一开始说是道歉，然后说想见崔琪，最后才与崔妈妈说，他其实是想带崔琪出去逛逛。对他算是和崔琪约会，对崔琪算是晒晒太阳，他知道崔琪最近的状态很糟糕，不然也不会死都不要接他电话。
他说自己或许不能得到崔琪的心，可至少能陪崔琪度过一些痛苦的时间，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到这些，好歹也算是一种美好回忆了。
这话若是被崔琪听见，她一定会把刚才那少得可怜的稀饭都吐出来。不过崔妈妈爱听，并且她越发地喜欢邹凯这孩子了。
有人要带崔琪出去玩自然很好，可崔妈妈必须跟崔爸爸备案，不然回头他看见崔琪不见了又得发火。
听说是上次那个小混蛋，崔爸爸立刻就不同意他带崔琪出去，他说他不喜欢那个小混蛋，所以不让就是不让。这样的理由把崔妈妈气得不好，当着邹凯和崔琪的面就骂道：“你不喜欢就行了？你不喜欢女儿和白姝一起就把女儿关在家里，害她成了现在这样子。现在你又不喜欢邹凯这孩子，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哪天你也不喜欢崔琪，就要把崔琪一起赶走？”
“妈！”崔琪赶紧过来阻止妈妈继续说下去，可崔妈妈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对电话说：“我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今天我给崔琪放行，回来有什么气撒我身上，别的你就不要管了！”
很愤怒地，崔妈妈挂了电话，然后对崔琪说：“好好玩儿就是了，不要想别的。”
“谢谢阿姨！”邹凯直接拉过崔琪，把崔琪想说的话全部堵住，连忙就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崔家。
或许对女人来说，孩子总比丈夫重要。
“你要带我去见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崔琪勉强跟着邹凯急速的步伐，这样的速度让她很是不安。
邹凯把崔琪往车里塞：“没事，她明天要走了，我带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走？！”崔琪按住车门，邹凯硬是没能把她塞进去。“她要去哪里？”
“花乡，过去定居。”说完，趁着崔琪茫然的片刻，邹凯就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室。“把安全带系好。”
她怎么就要走了？难道她昨晚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事情？崔琪不明白，白姝怎么能在这种糟糕的时候选择离开呢？
邹凯说：“那是她从小就向往的地方，而这次她要过去继承一片花田，然后尽快学会如何管理。她说那地方适合养老，她说她想带你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崔琪哽咽了一下，这话么简单的话竟然让她有些感动。一起过去，一起养老，便是说要两人一起走，走到老去那天。
真是白姝的表白风格……崔琪不禁就笑了，她愿意的，和白姝一起老去。可是，崔琪突然慌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和她道别，还是要让她把我带走？”
“那要看你是不是愿意和她一起走了。”邹凯极迅速地看了崔琪一眼，他知道崔琪不能立刻跟着白姝离开。“你放心，她不会带你走，这次只是她一个人离开。本来她让我在她走后才告诉你这个，然后你能见她又想见她的时候再找她，那时候她会立刻回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就告诉我？”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邹凯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子她看了会舍不得走。”
邹凯没把话说清楚，崔琪心里头担心着白姝，哪里吃得下东西？看她在那里戳食物的样子，邹凯都焦虑了。
“算了别吃了！”邹凯叫来服务员结了帐，有对崔琪说：“我就看你俩折腾自己，别等着快到雨过天晴日的时候两个就都无福享受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不是乌鸦嘴，她俩如果真的不爱惜自己的话，说不定那天就会出什么问题了。可是邹凯也明白，这个时候强求她们好好过也没用。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崔琪说：“你看你跟我妈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白姝没跟你说过她有多希望有个精品女婿吗？”
“她希望是她的事，我误导了她又能怎么样，只要你不愿意，她还能强行把你塞给我？”抛开演戏的真相不看，这就是个很简单的追求问题，一方不愿意接受，别的所有人都没办法。“更何况我姐走了以后我也不会来找你，她都看不到我了，你还怕她怎么你？”
崔琪无语，只得出一个结论，邹凯不愧是白姝的弟弟。
车到南城，邹凯只把崔琪送到了白姝楼下，他不跟着上去。他告诉崔琪出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会把她送回去。
爬上那五楼，崔琪发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差了。看来邹凯说的话很有道理，她必须要好好对待自己才行。
按了门铃无人应，崔琪就自己用钥匙开了门。
不到这里也才未满一个月，这里那么熟悉，却少了很多拥有她回忆的东西。一眼望去可见的东西里，她用过的还在，她送给白姝的都没了。房子很乱，一些有的没得都被放在了外面，衣服也好，用品也好。
客厅中间还有两个大箱子，一个大开着躺在地上，露出了装在里面的所有东西，另一个则是立在它旁边。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凄凉，因为相互之间都很爱惜怜悯，却不能为对方做什么。就像崔琪看见窝在沙发上睡着的白姝一样，她看着她睡着依然眉头紧锁的样子，除了心疼之外，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白姝紧皱的眉头成了崔琪所有注意力的焦点，她想让这些褶皱平复下去，便用指尖轻轻去揉。她知道白姝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因为这样的力度让白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多么让人心疼呢？从来都那么要强那么骄傲的白姝，在睡梦中竟是一副如此脆弱的表情。崔琪想到昨晚的电话，想到白姝的“对不起。”那时候的白姝是不是比现在痛苦千百倍？那样的表情崔琪想象不出来，她没看见过，虽然她知道白姝的强大都是硬撑出来的。
只是眼前这样子就够了，这已经足够崔琪去心疼地拨开那些胡乱搭着的刘海，任由自己的眼泪滑落下来不管，而是落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吻在白姝的眉心。
白姝醒了，就在崔琪吻到她的时候。当她睁眼时看见眼前有个人，不免要受些惊吓，而后更多的是爆发出来的委屈、心酸，还有那份强烈到入梦都不止的思念。
“不要让我醒过来，好不好？”白姝用力抱住崔琪，瞬间就哭得不行了。她知道只有在梦里才会看见崔琪，在梦里的白姝只是个弱者，所以她不介意哭泣，哪怕哭得很大声。这是梦，她不想醒，醒了崔琪就消失不见了，醒了就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崔琪的心痛在此时的白姝面前突然就变得好渺小了，她要怎么去安慰怀里这个痛苦的人，如果她说这不是梦，白姝又是否会信？可是这不是梦啊，就算是，这梦也应该属于崔琪，而不会让白姝去承担梦醒后的失落。
不是好久没见，却有着那样强烈的思念。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这时候的相见使得它们就像是妖魔一样充满着对崔琪的诱惑。即使此刻的它们都让崔琪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可崔琪还是好喜欢，并且亡命一般地贪恋。
白姝害怕这样的梦醒来，所以哭得厉害，哭到双唇都不能正常地与崔琪结合。那样的颤抖让崔琪的泪都流得更厉害了，于是她狠心地咬了一口，终于让白姝痛得愿意清醒过来。
如果这是梦，那么除了心以外的地方都不会感觉到疼痛，所以这是真的，这吻，这怀抱，还有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崔琪。
这竟然是真的！这难道不是只有做梦才敢去奢求的事情吗？可这不像是梦中那般美好，好到她已经在花乡与崔琪一起打理花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