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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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完，白姝就踩着她的高跟鞋走了。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都快一点了，可是她还没吃饭呢。
今天崔琪和白姝认识的第六天，崔琪第一次见白姝穿高跟鞋。应该是听见，因为崔琪觉得白姝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很独特，无论是声音还是节奏都是她所听到过的那些声音里最好听的。她相信外面的阿姨肯定走不出这样的声音，所以很肯定来人就白姝。
白姝的人就像她的走路声音一样，节奏快又声声清脆。她才进办公室，崔琪还没来得及给她发招呼，她就到了自己位置上做好，开口道：“早上的咨询记录拿过来。”
“啊？”
“啊什么啊？”白姝揭开自己水杯盖子，一看里面没水，就无语地放下了。“我不在你就不接电话了？”
“接了接了！”崔琪被白姝问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理解过来，赶紧就把记东西的本子递了过去。“上午接了二十多个电话，只有两个约了时间通话，一个下午两点四十，一个四点。”
白姝大致看了一下崔琪记下来的东西就把本子还给她了：“下午他们打电话来就说没约到人，让他们明天早上再打。”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崔琪压低了一边眉毛，扁着嘴说：“不要告诉我你还在生气哦。”
“我生气又怎么，你要给我买太太口服液吗？”
“你是仙人掌啊！”崔琪蔑了白姝一眼，白姝却硬生生地给她冷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说？我扎你了，还是你被我扎了？”
“哼，难怪没人愿意跟你亲近！”崔琪上半身爬到桌上拿走了白姝的水杯，她不明白自己干嘛要给这扎人的女人接水，可还是把水给了白姝。
白姝拿食指敲在杯身上，眼神忽然就黯淡了。“是没人愿意跟我亲近，而我也不需要那样的人。”
二十多岁的人不都还在对爱情亲情什么的有美好的幻想么，像是崔琪，她虽然喜欢自由，也还是会期待有一个很爱她的人出现。对于父母，她经常也会抱怨，会想自己的父母怎么就不是什么什么样子的。可是为什么白姝感觉像是对什么都没兴趣一样？
“为什么？”
白姝闭着两片嫣红的唇，抿了一下就浅笑开了。“我是骗子，我不相信别人，别人又怎么会相信我？”
“那……那你就不能相信别人？”崔琪真的不明白白姝，她只是在猜白姝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
“我要信谁？”白姝刚才还黯淡的眼神忽然间就水灵了，她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崔琪身上就笑开来，笑得那样子就好像刚才是在演戏一样。“好，信你吧！”
“你在抓壮丁啊，看见谁就是谁！”
白姝挑高眉，睁大眼，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就把水杯端到嘴边了。
时间一晃就从周一到了周四，城市周刊的新一期报纸都发到各报摊准备销售，秦如一在报社抓了四五份就向年华婚介公司开进了。
每个月就月底这一周是秦如一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可以收钱了。一想到那五颜六色的钱，秦如一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甚至是见到白姝时都能乐呵呵的。
“你记住她这表情，当它出现的时候你口袋里的钱绝对会跑出去的。”白姝把昨天给崔琪办的一套银行卡给了她，晃着手里的一叠卡警告崔琪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
秦如一大好的心情就是这么被白姝给消灭了，她极为不乐意地从外面拖了条凳子进来说：“月底结账是应该的吧，我们为你们服务了，你们自然要给钱啊！”
白姝笑了笑：“我也没说不给啊！”她和秦如一把这个月的广告数了数，拿了两千四百多给秦如一。崔琪看着那一沓不属于自己的钱都能觉得自己心里在流血，难道以后她也要这样？
白姝看见崔琪那心疼钱的表情就觉得好玩，所以在钱就要交到秦如一手上的时候又收了回来。“看看清楚，这女人就是个吸血鬼。”
“拿来吧你！”秦如一把钱抢了过来点了点数：“舍不得钱就不要上广告咯，又不是我逼你的。”
“那你以后再跟崔琪乱要钱试试，到时候你可以看看我会不会跟你上广告。”
崔琪马上茫然起来：“哈？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怎么不扯你身上，你以为那天白姝大清早地跑报社去是干什么？”
秦如一这么说，崔琪才知道那天白姝不是生气翘班，而是为了她被骗的钱去报社找秦如一了。更听说秦如一在白姝的威胁下硬是自己倒贴了六十块钱以后，崔琪才知道白姝不是好惹的。
广告登出来，崔琪的工作终算是真正开始了。做骗子，要骗到什么程度还是要靠自己主观控制的。崔琪以为只要自己掌握住了一个度，那么她就一定不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即便这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想法。
四、没什么
“美女老板，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六，靓丽出众，肤白气质佳，夫因意外车祸失去生育能力，特寻身家清白的踏实人，让喜爱孩子的我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崔琪念着报纸上的广告词都觉得肉麻，看着自己冒起的鸡皮疙瘩都不禁打起了冷战。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广告词，可是现在它们都挂上了她崔琪的电话号码，这样一来就感觉有些微妙了。
报纸上的广告词她念了好几遍，念得白姝都不耐烦了。“你是复读机还是陈年磁带卡壳了？高三学生背课文都没你这么用功吧。”
“二十六岁……”崔琪又重复了一遍，念到岁数的时候就朝白姝看了去，然后边念边点头：“靓丽出众，肤白气质佳……”合上报纸又道：“其实这么看来我没有完全在骗人嘛，是吧，身高一米六，肤白气质佳。”
“你才身高一米六，肤白气质佳呢，你们全家都身高一米六肤白气质佳。”
崔琪哈哈笑起来，白姝经常说话都是平淡如水地，脸上也不带什么表情，可是这几天下来她多少能分辨白姝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真生气。
“下午陪我去逛街吧。”好难得白姝会把决定权交给别人，而不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非得让崔琪陪她出去。
崔琪见今天下雨稍微凉快了一些就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当她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崔琪才知道白姝为什么会叫上她，因为白姝懒，所以就想让总是带着伞的崔琪帮她撑伞。崔琪不高兴了，她又不是白姝的小丫鬟，凭什么就要跟在她屁股后面打转啊。
是白姝说要出来逛街的，可是她什么都没买，就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逛，她只是想把自己丢在外面而已。没有目标自然就没什么逛街的心情，再加上下雨就更没什么心情了。
白姝其实很少逛街，从来都是想到要买什么就专门出门去把那东西买回来，不做耽搁。今天踩着高跟鞋走了三个多小时，简直可以要她的命了。
“你到底要买什么，都逛了几个小时了……”
面对崔琪的问题，白姝无表情的脸就稍微沉了些。“不逛了。”
“怎么了，我就问问，没有抱怨的意思啊！”
白姝无力地摇摇头，说：“我上对面去坐公交车，你怎么走？”
“我……”
“等一下……”
白姝听见手机响了就打断了崔琪的话。她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直到挂电话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崔琪好奇又关心地问。
“公司出了点事情要我回去处理，你先回家吧。”
还是无表情，可是无表情的脸也是有不同之处的。这样的表情让崔琪看来有点慌，白姝虽然经常不搭理别人，却很少无表情到让人担心的程度。
崔琪跟上已经走了一小段的白姝说：“我跟你去！”
“你去做什么？”
“那你回去又做什么？”
白姝头疼地说：“陪警察叔叔喝茶，你要去？”
“你就编吧。”崔琪才不信白姝这种骗小朋友的话呢，所以死皮赖脸地就要跟着白姝一起走。白姝只对她无语地摇摇头，然后自己走自己的，就连上车了都没跟她坐在同一排座位上。
回到公司，崔琪当即就后悔自己非不听白姝的话，硬要跟着回来。警察叔叔果然来了，而且一来就来了仨，全坐在大厅里等着白姝。
白姝先招呼了警察同志一会儿，把大概事情问了问就对崔琪说：“别跟这儿杵着，办公室呆着去。”
崔琪看见那三个警察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就有点慌，可她又好奇是怎么个事情，所以白姝让她走她就不想走。结果白姝看着她，眼皮只是比刚才稍微垂下了一些些，眼神就变得吓人极了，硬是逼着崔琪乖乖地进了办公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怎么来了？崔琪开始了各种猜想，也想了各种结果，最恐怖地就是警察直接把犯事儿的人带走，然后那人就等着被判刑，坐牢去。
白姝说了，干这行就是搞不好就会被警察请去谈心了。崔琪就怕这个，今天看见警察就更是不安。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这会儿她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才好？可是之前白姝让她走，她偏要留下来，现在再说要走会很丢脸的吧，更何况是被警察吓的。
等了一个多小时，崔琪终于再次看见了白姝，于是赶紧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白姝面无表情的程度要分等级的话，回公司之前是二级，现在直接上升到了四级。
有时候白姝挺懒的，坐在一个地方都舍不得挪动一下，不过崔琪没见过她懒得连说话都不想张嘴了。
“是累了吧，下午走了那么多路，回来又……”
崔琪本来想给白姝接杯水过来，可是刚想要去拿水杯时，白姝忽然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崔琪感到莫名，可是白姝根本没打算说什么，直接抱着胳膊趴在桌上了，
外面下雨虽然凉快不少，可是不开空调还是很热。办公室里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无聊，这屋子里就安静得连空调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吵人了。
空调的扇叶还是一如既往地吹着吹着就卡住了，听着外面逐渐变大的雨声白姝开始觉得冷，冷到骨头里去了。只是她真的是很累，所以没力气去弄那破空调，反正冷就冷点，大不了病一场。
白姝讨厌有人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发出噪音，虽然她知道别人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也没权利去阻止别人做事，更何况这是办公室。因为她也没那么多力气去让崔琪别在办公室里胡乱蹦跶。她只能听着椅子被崔琪拖来拖去发出的噪音，然后忍着不爆发。
随着崔琪制造出的噪音的消失，白姝发现直接到吹到自己身上的冷气没了。很奇怪，那空调要是卡上了就不可能自己重新动起来，除非是崔琪去动过它。求证的心战胜了疲劳感，白姝还是直起身转过头去看了。
“这是做什么？”
看到空调的时候白姝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脑袋里出现的竟是一个可怜的人被别人用一坨东西塞住了嘴巴的画面。那台空调就好像那个人一样可怜，扇叶被崔琪用一坨报纸给塞住了。
崔琪回答说：“我看你经常都在那棍子捅它，留意很多次了，发现它卡住的时候就指着你吹。我知道你是累了，不然不会任由它那么卡着的，所以我就帮你解决咯。”
怎么说呢，白姝感觉到的东西很微妙，她只用倦容对崔琪笑了笑，连谢谢都没有一句。
“下班了，你回家吗？”白姝提起自己的包包站起来，随时都准备离开。
崔琪也跟着收拾东西：“不回家要做什么？”
“没什么。”白姝摇头，过去拔了空调插头，崔琪出去以后她就关灯关门了。
“对了。”下楼的时候崔琪忽然问道：“刚才警察来做什么？”
白姝回答说：“李姐没做好善后工作，被投诉了。”
“很严重嘛？”
“也不是很严重。”白姝解释说：“别人投诉是投诉公司员工，公司就收服务费，只要不是很严重，就态度好点把服务费退给别人就没事了。”
“那警察来做什么？”
“做样子罢了。”白姝笑了笑：“警察很清楚婚介行业内容，只要不过分，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说来，崔琪就不太明白了。“既然可以这样，叫你回来做什么？”
“老板不在，总要有个能管事的人吧。”
“老板不在就你管？”崔琪恍然想起，她来了这里一周多了，却连老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跟老板什么关系，怎么会把公司交给你管？”
“没什么关系。”白姝话语调又变回了平平淡淡：“车站到了。”
崔琪看见立在自己身边的站牌终于认出了这个地方是车站，可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妈妈让她去别人家拿些东西，于是对白姝说：“我要去熟人家拿点东西，你先走吧，反正我们也不坐同一路。”
“好。”
崔妈妈让崔琪拿的东西到处都有卖，可是崔妈妈只认熟人手工制作的，为了那件东西崔琪得从公司走半个站那么遥远的距离才能到别人家里。要哭死崔琪的是她走了半个小时，都走到别人家门口的时候才知道那家里有人住院了，现在全家人都在医院。
走了这么一段路才知道没人，崔琪觉得自己可真是够倒霉的。到了车站买了瓶水，不高兴地就上了一路快收班公交车。
这路公车沿途都是小站，崔琪上车的时候已经七点了，那时候要坐这路车回家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倒霉就是倒霉，不然怎么能在快七点半的时候还遇上堵车这种事情，还正好是在与自己要下车的那个站只相隔两三站的某站上？
人行道上的灯挺亮，崔琪很喜欢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在夜色中的街道，结果看着看着，她就看见白姝了。没错，她是看见白姝了。白姝就在车站旁边光线较暗的凳子上坐着，埋着头在玩儿她的手机，样子一点也不像在等车。
要是没堵车，崔琪看见了也就看见了，车一飞而过就不用打招呼了，反正也来不及。可是现在在堵车，车就停在离白姝不远的地方，这样一来崔琪喊也不是，不喊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