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卡-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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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去酝酿然后画就。虽说只画出一个头部,可一叶知秋,的确已经足够看出其风格和笔触。
白老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沉声问道:“小友真的可以?”
石磊一笑道:“给我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我可以画完整张图……”
嚯!
这口气……
魏星月也是花颜变色,心道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台阶,你只需要弄出一点儿影绰,让这些人忽略刚才发生的一切便可,你倒好,竟然要在三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完成整幅画?
白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已经大大的不喜,这个年轻人,太狂妄了,别说是凭着记忆临摹,就算是照着一幅画去模仿,在场这许多著名画家,也不敢说用三四十分钟就能完成一幅画。亏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完全不懂绘画,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时,陈哑女却走了出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并且对着魏星月比划了几下,魏星月小声说:“女姐说让你跟她去画室,这里太吵,不适合作画。”
石磊点点头,迈步向前走去。
魏星月银牙一咬,心道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希望石磊真的是有把握吧,也不需要画的太好,只需要有那么两三分的神韵,然后从构图等等方面跟眼下这幅画区别开来,在场这些都是行家里手,想必应该可以看出两幅画之间根本的不同。到时候,哪怕觉得石磊画的那幅才是真正的不咋地,但也可以稍微圆一圆,毕竟,谁也没见过真的定光如来像,大家也都只是凭着推测而已。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不管石磊是否大放厥词,至少给他这四十分钟的时间。作为他的朋友,也作为今日把他邀请到这个鉴赏会上来的人,我愿意相信他。当然,石磊从未学过绘画,对绘画本身了解极为浅陋,下笔不免贻笑大方。只希望一会儿待其完成之后,诸位叔伯能谨凭初心,如若觉得石磊所画的定光如来像,的确带有张僧繇的风骨,今后便不要为难于他。世间早无张僧繇,他见得,或许只是另一个版本的摹本,谁也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摹本才能更加准确的表达张僧繇的风格。”
众人知道,这是魏星月在为石磊开脱,不过所言也算有理,徐姓男子此刻也不敢开口,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白老身上,这主要还是要白老认可才行。
白老稍稍思虑之后,点头道:“星月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如若石磊小友所作之画,在构图方面和老头子所得这幅有明显差异,并且从其笔触之间只要能看出哪怕一两分张僧繇的遗风,也算他过关了。至于他所见的定光如来像,以及老头子所得这幅,究竟哪一幅更贴近原作,这本也是不可考的事情,不宜多做深究。至少,石磊小友也许能为你我提供另一个考据的可能性,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白老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也是齐声附和。
接下来就是等待,只是,这展厅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几乎没人相信石磊能画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而白老本人,则是一方面难以相信,另一方面却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三十分钟很快过去,距离石磊要求的三四十分钟,最多也只剩下十分钟了。
这十分钟,显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脚步声响了起来,众人齐齐转头望去,耳旁听得的是极为快速的脚步,仿佛有人在奔跑。
大门被推开,陈哑女满脸欣喜若狂的表情挥舞着双手冲了进来,那形态,那表情,都极尽夸张之能事。大家见状大愕,难道石磊真的画出了一幅另有千秋的画作?难道白老所得这幅,真的是后人胡造的定光如来像?
陈哑女平日里端庄素雅的形象完全不见,她急切的跑到白老身旁,双手不断的比划着,表情精彩纷呈。
正当众人诸多猜测之时,石磊也出现在大门口,气定神闲的迈步而入,手里正拎着一张两尺乘一尺的宣纸。
隐约可以看见,纸上色彩斑斓,墨迹未干。
第0297章 元芳你怎么看
将那幅画放在了长条桌上,石磊自觉的退到一旁。
魏星月来不及挤过去看,长条桌前就已经被挤得密不透风。
其实,从陈哑女的姿态,众人就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那就是即便石磊见过的那幅定光如来像并非更贴近张僧繇的风格,可也绝对是在某些方面独树一帜的。
就像是白老说的那样,至少可以为张僧繇的研究增加另一个可能的方向,所以,当众人围上前去的时候,哪怕还没看见那幅画,心里却已经对这幅画有基本的认可了。
而等到这些人将眼神落在这幅画上的时候,顿时惊为天人。
每个人的心头都闪过同样的一句话,这句话仅仅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骗子”!
倒不是说他们认为石磊欺骗了他们,拿了随随便便一幅定光如来的画像愣说是张僧繇的风格,而是他们看到这幅画之后,立刻觉得石磊说他不懂画,也不会画画根本就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
且不说这幅画究竟是否更贴近张僧繇的风格,即便不是,这幅画也足以让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师扬名立万。
笔调太老练了,这没有几十年的苦功根本不可能做的到,尤其是这幅画根本是石磊在短短半个多小时内画出来的啊,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这上边的颜料还没干呢。
整体构图上,也彰显了张僧繇画作丰腴短艳的特点,古风盎然,朴拙森然,众人一见到这幅画,简直就仿佛像是回到了南朝时期佛教鼎盛的时代。十里一寺庙,众人皆佛徒,仅仅只是一幅画,却仿佛把这些人带到了古代天竺的那些寺庙之中,佛意充斥每个人的心间。
刚刚还嘈杂不已的展厅之内,早已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沉浸在这幅画作之中,只有石磊在一旁无所事事,仿佛事不关己。
一个小时几乎刚刚好,前边的对话耽误了十几分钟,然后画这幅画,一蹴而就的时候用去接近四十分钟,再走回来,一个小时的张僧繇附体时间,几乎只剩下了三两分钟而已。
但是,足矣!
光是看到展厅内又恢复到针落可闻的静谧,石磊就知道,这幅其实根本就是由张僧繇亲笔绘制的定光如来像,已经征服了所有人。
白老更是呆呆乜乜,之前他得到那幅所谓宋人仿作的定光如来像的时候,虽然一眼就看出其中蕴含浓厚的张僧繇的笔法风格,但却远没有这幅画来的震撼。
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充斥着心头,仅仅只是一眼,白老便已经深深被这幅画作吸引。
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这幅画根本是石磊画出来的,如果不是纸面上墨迹还没有全干,白老简直就要怀疑这幅画才是张僧繇的真迹。
这才是真正的疏体之祖啊,这才是融合了笔阵图和天竺画法构建而出的新笔法啊,此前那幅定光如来像,虽然形似,但其神相去甚远,正如石磊所言,那简直就是根据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刻意模仿出来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带有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的意味。而这一幅,带给人震撼的同时,也让人顿时觉得这就是疏体的巅峰之作,并且,真正的做到了形神具备。
白老脸色连续变化着,眼眶里竟然忍不住的出现了几滴泪花……
徐姓男子也是勃然色变,他有些不甘心的提出质疑:“倒是笔工不错,也确实具备了张僧繇的部分风格,可就这样一幅画,就要让我们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定光如来像的原本仿作,只怕还不够有说服力。”
没有人搭他的茬,魏星月也终于得以分开众人,看到了这幅刚刚由石磊完成的定光如来像。
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深陷其中,而是迅速抽身出来,怒视着石磊,压低了声音略带愤怒的说:“这就是你说你没学过画画?”
石磊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真的没学过啊,就只会这一幅,好多年呢,天天没事就临摹一番,有些细节可能还是有点出入,你要是能对着一幅画画上几年,估摸也能画出这样的水平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魏星月冷笑着。
石磊耸耸肩,说:“爱信不信,哎哟喂,画的我好累,来,给爷捶捶肩。”
魏星月凶相毕露:“你要疯是不是?”
石磊百无聊赖,撇着嘴道:“我疯不疯两说,倒是你,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没鸟事把我带到这种场合来,你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别用那些一句话就能拆穿的托词,你知道的,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个笨蛋。”
魏星月略感心虚,倒是不再吭声,只是咬着下嘴唇,偷眼看着石磊。
“白老……”徐姓男子还不死心,见众人都不搭茬,轻轻的唤着白老。
白老闻声抬起头,原本干涸的眼眶之中,早已满是晶莹。
摇了摇头,白老长叹一声:“这两幅画,大家也都见过了,如果这一幅是模仿,那也是真正得到张僧繇精髓的。老头子此前得到的那一幅,只不过是牵强附会之作而已。高下优劣,一眼立判。许先生,老头子认为你欠石磊小友一个道歉,老头子我也欠他一个道歉,在场诸位都欠他一个道歉。”
说罢,白老再不看徐姓男子一眼,而是分开众人,走到石磊面前,一手拄着拐杖,尽可能的弯下腰去:“小友,还请原谅老头子适才的不礼貌,跟小友所作这幅定光如来像相比,老头子所得的那幅,完全是后人意揣的戏仿之作。小友幼年所见的,才是真正的张僧繇的原本。对不起,老头子给你道歉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石磊赶忙扶住白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有点轻狂了,其实究竟那一幅才更像原作,见仁见智吧,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一幅不咋地……”
又是不咋地三个字,但这时候说,和一个小时之前说,完全是两码事。
当时每个人都觉得石磊年少无知,可现在,他们未必心悦诚服,却足以认可石磊这句话。
当然,白老那幅画的艺术价值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罢了。
在场都是名人雅士,既然发现此前确有失误,白老又已经身先士卒的向石磊道了歉,顿时许多人都拱起手来,对石磊说道:“石磊小友,刚才是我们唐突了,抱歉抱歉。”
霎时间,抱歉之声不绝于耳,石磊装逼成功,却反倒有些扭捏。
现场众人,唯独徐姓男子尴尬至极,让他给石磊道歉,他着实说不出口,可不道歉,白老和其他人都已经纷纷致歉,好像也说不过去。
本想缩在后边装不存在也就算了,可魏星月却是凤目一挑,高声道:“徐叔叔,你怎么看?”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元芳我哪知道怎么看!
第0298章 把画变成消费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怎么看,可却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徐姓男子的身上。
其他人此前虽然也认为石磊是在信口开河,但大家都没有出言挤兑他,唯有徐姓男子不止一次的想要挑起事端。这会儿就连白老都主动向石磊道歉了,其他人也纷纷致以歉意,徐姓男子却没有半点表示,其他人自然会觉得不舒服。
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姓男子虽然气的牙根痒痒,却也只能站了出来,不情不愿的用飞快的语速说道:“刚才是我误会小友了,毕竟小友语出惊人,配合小友的年纪,总让人觉得不够信服。这话如果是白老说,我当然是不会质疑的……”
石磊眯起了眼睛,心道我倒不是非要你道歉,可你自己顶不住压力,既然出来道歉了,却横里竖里还在找我的毛病。
“年纪大就一定说的都是实话么?年纪小就一定是狂妄无知么?远有汉孔融四岁让梨,司马光砸缸那年不过七岁而已,秦朝的甘罗被秦始皇拜为上卿那年也才十二岁,周瑜十六岁就助孙策平定江东。我虽然比不得这些古人,但我也知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街上碰瓷的都是老态龙钟之辈。不知道徐先生,您怎么看?”
徐姓男子感到胸闷,怎么又是你怎么看?我特么哪儿知道怎么看?咱们就事论事,你给我来一段相声里的八扇屏算怎么回事?
展厅内许多宾客都在暗笑,就连白老也是微笑颔首,见徐姓男子难堪,白老总要站出来说上两句。
“徐先生,石磊小友虽是玩笑话,但也算有些道理。诚然,在场诸位,包括老头子我在内,都曾怀疑过小友所言,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都能心悦诚服的致歉,那些搪塞之词,便罢了吧。”
这话虽是在为徐姓男子开脱,但还是向着石磊,任谁都听得出,白老这是在督促徐姓男子向石磊道歉。
徐姓男子张了张嘴,有心给自己找个台阶,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无奈之下,只得对着石磊微微欠身:“此前是我目光短浅,我向小友道歉。”说罢,也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又对白老道:“白老,今日还有些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白老轻轻点头,徐姓男子气闷转身,离席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的离开。
门重新关上之后,白老低头对身旁的陈哑女吩咐道:“此人心胸偏狭,且意在挑事还牵连他人,以后不必再请。”
陈哑女点了点头,展厅里的其他人也是微微心凛,大家都知道,徐姓男子算是上了白家的黑名单了。以白家的地位,当然不至于刻意去为难他什么,但今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合作。而只要知道这桩事情的人,只怕也会对徐姓男子敬而远之,至少是只要还想跟白家有任何合作,就都不会再跟徐姓男子发生牵连了。
魏星月当然知道白老这番话不光是说给陈哑女听,也是故意说给在场其他人听,这等于是在为石磊出气了,毕竟徐姓男子刚才有意挑事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见石磊毫无反应,魏星月恨铁不成钢的捅了他一下,努努嘴,石磊却只是瞪了她一眼,丝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无奈,魏星月只得凑到石磊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石磊这才明白,看了白老一眼,有心道个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是挠挠头,略显局促的小声说:“不好意思,白老,给您添麻烦了。”
白老哈哈大笑,道:“今日还要多谢小友,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