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情报之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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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年安抚地笑了下，她道：“不了，医院那边姐姐走了，科里会很忙的。”她又道：“这些天我都会在辽绎的，定时常回来看您。”
陆柔这才放开了手。她似乎有些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想要仔细看看女儿的面容，却又无法将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这个曾经度被她“舍弃”的孩子脸上。
她知道她是亏欠了这个孩子的，也知道无法弥补。她唯能做的，便是责备自己，祈祷她的骨肉可以像从前样善良地原谅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陆霜年不露痕迹地牵了牵唇角，她的母亲总是喜欢这样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想里呢。这个女人太天真，天真到以为“善良”就可以抵消切，天真到看不清自己心中到底存着怎样的念头。
而陆霜年早已经在黑暗里头沉沦了太久，于是从不吝于承认自己的丑恶。她有私心，*，嫉妒，仇恨，她接受它们，将它们扭曲为强大的力量。她从来就不是靠“善良”或者“原谅”活着的。
女人向直送她出了巷子的陆柔道了别。她慢吞吞地沿着狭窄的街道走向军情处的位置，太阳的光线刺眼般明亮。
好戏就要上演了。
边境小镇。炮火已经停了，两方的部队都损失不小，暂时停了火。顾宸北摘下钢盔，带着几个参谋进了临时搭建的战地指挥所，赵志辉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
今天夜里两点，奇袭计划就要实行了。几个参谋意见不，但很显然顾宸北并不打算在啰嗦了。能不能守得住，都在今夜役。
顾宸北睡了觉养精神，眼中的红血丝褪下去不少，疲倦也消减了。男人的军装已经算不上挺括干净，蹭了不少的炮灰和泥土，可穿在他身上依旧挺拔。任何时候，顾宸北这个名字后面都不会带着“狼狈”的形容。
男人的语气不容分说：“空军第二四大队已经调过来了，会负责计划中的对地攻击，作战计划中的所有细节都必须完成。”他的目光扫视周，站在两侧的参谋军官都是面色严肃。
“违抗命令的，军法从事。”
赵志辉在后面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军令如山，师长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又还有谁能说出个不字来？！
顾宸北示意几个参谋可以离开了。他淡淡道：“让部队好好休整，今天夜里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男人说完，便回到帐篷中摆着的沙盘前去了，他盯着那上头显示出的犬牙差互的军事部署和势力交错，却不知在想什么。
个参谋从行军帐篷外头走了进来：“报告，师长，有您的私人电报。”
顾宸北抬起头来，问道：“哪里发过来的？”
那参谋犹疑了下，回答道：“报告，是军情处处长陆霜年。”
顾宸北的动作似乎有那么瞬间的停顿，他随即伸手接过了参谋手中的电报。挺薄的页纸，上头端端正正的译文，就两个字。
保重。
男人露出个幅度很小的微笑，但那倏忽即逝笑意却直深入到了眼睛里，像黑沉沉的湖面上慢慢扩散消失的波纹。
赵志辉只觉得自己的忧心忡忡更为加重了些。
——师长你的状态可不太对劲啊！因为未婚妻的句关心就笑起来什么的实在不符合战神的形象啊！！！
月黑风高，倒是潜行的好天气。
从整个师挑选出来的精锐，正通过天前土工作业挖凿出来的战壕悄悄地靠近夏泽的阵地。脚步声甚至在这安静的黑夜里也微不可闻。
天空上云层很厚，连最后丝星光也遮挡住了。赵志辉抬头看了看回身示意后面的士兵加快行进的速度。这样的云层，轰炸机会很难辨别位置，但愿师长调来的那个轰炸机部队足够好。
这是场赌博。
队伍在凌晨四点钟到达夏泽军队的后方，这场奔袭包括了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和场还未开始的鏖战。他们路上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四道岗哨，夏泽指挥部的灯光几乎近在咫尺。只要火光起，稍后赶到的轰炸机部队就会将这里彻底夷为平地，包括夏泽进攻军队的指挥部和将近四百人的警卫后勤部队。
赵志辉忽略自己擂鼓样的心跳，低声道：“都给我听好了，待会炸弹爆炸，立刻全部撤离，谁也不要恋战。师长那里只有不到三百人，夏泽如果反击，我们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他握紧了手里的枪，紧紧地盯着不远处夏泽指挥部透出来的光亮。
二十分钟后。
赵志辉觉得他几乎可以听见头顶轰炸机群引擎的轰鸣声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的错觉。
这次奇袭动用了第师仅存的精锐，如果轰炸开始后他们不能及时返回第师的阵地，恐怕剩下的师部机要人员和后勤部队就要面对夏泽两个整编团的疯狂反扑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师长要带着群战斗力减半的士兵顶住两个团失去指挥部的疯狂进攻。
“师长——”
个参谋从外面快步走进指挥帐篷，神情紧张。
顾宸北回过身来，“说。”
参谋语气很快：“报告师长，我们的侦察兵在镇外五十里的地方发现了夏泽的第二机械师，似乎正在向战场机动。”
顾宸北皱眉。他查看了眼沙盘。如果夏泽第二机械师到达，便彻底切断了第师的退路，黎明之前，将是腹背受敌。
男人的声音冷冷：“向司令部通报。”他停顿了下，在那参谋准备转身离开之前又开口道：“电告高司令，这件事情我希望能交给军情处去办。”
参谋愣住了，焦急地开口：“师长，军情处他们——”且不说军情处和第三集团军的关系不知是敌是友，那可是个远在首都辽绎的机构啊，能帮得上他们这里什么忙？！
顾宸北扫了他眼：“她有这个能力。”
参谋被男人这眼看得后背发凉，二话不说便去执行命令了。
顾宸北这才发现他对个情报机构的信任，竟然单单来源于那个人。他甚至在选择称呼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措辞。男人苦笑了下。
陆霜年，你莫要辜负了我这个语病才好。
辽绎。
凌晨四点并不是普通人工作的时间，但显然这条规则对于军情处来说并不适用。电侦室“嘀嘀”的声音不绝于耳，来来去去的机要人员行色匆匆。陆霜年站在电侦室的角落里，读着手上的份机要文件。
不远处个特工摘下耳机，对陆霜年道：“处长，第三集团军司令部急电。”
陆霜年快步走了过去。
“我部第师将于今日凌晨对夏泽部队第三五二、三五三团发动奇袭，现查夏泽第二机械师向战区移动，你部务必查明其动机。”
——第三集团军司令部。
陆霜年皱了下眉，将电报折了两折塞进军服的上衣兜里，她转身离开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轰！”
——“轰！”
——“轰！”
强力的军用炸药足以将栋小型建筑掀个底掉；更别提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部了。巨大的爆炸似乎连大地也同撼动；时间火光冲天。
突袭队在附近的后勤部队军营中放置的炸弹也同爆炸；夏泽人几乎猝不及防。赵志辉看了眼汹汹的火光；又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铁灰色的云层；挥手；示意撤退。
——这种偷袭的事情果然不可能“帆风顺”。赵志辉指挥的精锐很快便和爆炸后蜂拥而出的夏泽士兵交上了火。他边打边心急如焚。
——如果不能及时返回，指挥部的安危可就堪忧了。
赵志辉指挥的地面部队且战且退，天空中轰炸机群已然抵达。
“01，01，确认是否投弹，确认是投弹；请回话。”
顾靖南的大半张面孔遮在飞行头盔下头；看不见表情。他语气冷静：“保持投弹准备，重复，保持投弹准备。”缺乏战斗机护航的他们不能停留太久，可地面部队显然还没有完全撤出航空炸弹的杀伤范围。
轰炸机大队接到命令起飞仅仅是三个小时之前的命令，可顾靖南扫了眼飞行路线便清楚，这次支援的是他的亲生弟弟。
第师深陷重围，顾靖南觉得自己大概比司令部里的任何个人都要心焦，可他不能让这焦虑和担忧影响飞行。
阵地。
夜色浓重，十多公里外的爆炸声传到这里已经没有了撼动人心的效果，爆炸产生的火光也无法穿透这深黑的夜幕。窒息般的沉寂笼罩这片阵地。
战壕里的士兵却已经全部严阵以待。
顾宸北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腰间的枪套搭扣已经打开了，擦的乌黑锃亮的手枪几乎泛出蓝幽幽的冷光来。
男人的声音冷硬，“原地迎敌，等待援军。打光最后个人之前，步也不许退。”他的声音不高，但在死寂样的阵地上，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旁边个师部的小通讯员紧张地握了握被临时塞进手里的步枪。他模样清秀，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
顾宸北淡淡地扫了那通讯员眼。还是孩子的年纪，却已经面临最残酷的战场。
“守住了，我请大家喝酒。守不住，我顾宸北和大家死在块，打到阎王殿去！”他提高了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传出很远。
没有人说话，远处轰炸的巨响隆隆地传过来，像春天的惊雷。火光逐渐热烈，几乎染红了那边的天空。战壕对面，肉眼可见的敌人已经开始进入战壕。
顾宸北枪已经握在手里，他转身去指挥几个机要参谋从侧翼迂回，神情平静。
士兵们沉默着。他们的这位师长向来冷酷平静，带着点高高在上的矜傲，同底下的士兵并不怎么亲近。也正因如此，这几句话格外地教人热血沸腾。
他们都是军人，都是战士，此时此地，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将军，还是步卒，他们只有胜利或者死亡两个选择。背后就是汶鼎重镇，就是父老乡亲。唯有死战不退。
第枪打响，曳光弹划过天空的声音“吱吱”地响，让人头皮发麻。弹道的轨迹很快就被半秒钟之后如雨般倾泻的机枪子弹和骤然炸响的手雷的光芒掩盖，找不到了。
战壕上的土被“啾啾”的子弹掀起来，形成棕褐色的烟雾。弹雨如蝗。
与此同时，军情处。
“那么就多谢杜参谋长了，这个人情我陆九定会还。”女人说罢，放下了电话。她脸上那种充分表演出来的笑容也随着这动作迅速地消失了。
“报告。”
陆霜年抬起头来，示意那个拿着电报的特工进来。女人的眼睛下面已经浮现出青黑的暗影，她看上去很疲倦，但依然目光凌厉脊背挺直。
那特工将电报放在陆霜年的办公桌上，又静静地退出了办公室。这个节骨眼上，整个军情处的人都知道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处长大人。很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主儿。
陆霜年呼出口气，拿起电报瞧了眼。
——“总攻开始”。那上面说。
总算没迟。陆霜年将那张轻飘飘的电报扔在了旁。刚刚她几乎将自己在夏泽发展出的所有势力考虑分析了个遍，可以威胁的，可以利诱的，已经策反的，有私交的，都接到了她的电话。
——当然并不是以汶鼎军情处处长的身份。
陆霜年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只重伪装。
对于她的属下来说，她是汶鼎军情处新上任的把手，个杀了自己老师在情报机构发动了场政变的狠角色；对于陆昔华和陆柔来说，她不过是个从当年木讷丫头成长为个医生的，可以利用的“亲人”；而对于夏泽的某些达官贵人军政要员来说，她是个名叫陆九的神通广大的军火商人。
提到“九哥”的名字，夏泽和汶鼎恐怕没几个人敢不卖个面子。
陆霜年捏了捏眉心。墙上的挂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五点钟。天边似乎隐约地泛起了抹苍白。
边境阵地。
密集的弹雨从战壕上方紧贴着头顶飞过去，夏泽军队的火力压制让顾宸北仅剩的几个人缩在战壕里根本抬不起头来。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个中校几乎声嘶力竭地吼道。
旁边个老兵点了点数，向中校道：“还剩下四十来个能动的！”
中校从旁边士兵的尸体上抓过支步枪，“喀拉”声拉动枪栓：“把能用的武器都收拢收拢，子弹打光了就给我上刺刀！”两个士兵应了声，猫着腰在战壕中捡拾那些已死的战友的武器。
中校摸了摸自己的子弹袋，忽地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师长呢？谁看见师长了？”
“喊什么喊？！”
个人从侧面的战壕里弯着腰快速移动过来，正是顾宸北。男人脸上尽是炮火和泥土带来的污迹，几乎瞧不出模样来了，只有两只眼睛还黑沉沉地带着锋利的意味。
中校松了口气，不由得露出个笑容来，两排白牙在被烟熏火燎得漆黑的脸上格外地醒目。
顾宸北在中校的旁边靠着战壕坐下，手中的步枪柱在地上。他侧过头看着中校咧嘴笑起来的样子，淡淡打了个招呼：“何中校。”
那中校正是从城防司令部调入第师的，陆霜年的“旧识”，何勋。
何勋眨了下眼睛，他甚至简单地还了个举手礼：“顾师长。”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对面夏泽的火力压制也忽然停顿了。顾宸北皱了皱眉，他稍稍探出头看了眼。
快要黎明了，天边的光线熹微，可以隐约看到对面夏泽人的举动。顾宸北低笑了声道：“他们要进攻了。”
男人神色淡淡地看着何勋，又道：“如果夏泽的机械师在天亮之前到达这里的话，守住镇子就不可能了。”
夏泽的第二机械师在距离战区四十公里之外，就算是在战斗打响之后立刻全速赶来，也不可能在天亮之前到达。很显然，提前出发的第二机械师是已经得到了消息，有备而来的。
何勋叹了口气，他别过脸去，说道：“是啊。”
沉默了两秒。他看着顾宸北，忽地道：“顾师长，能和你块战斗，是我何勋的荣幸。”
顾宸北看他眼。男人在战斗中依旧保持着那副冷静沉稳的表情，此刻甚至显出些饶有兴味的样子来。他问道：“哦，何中校不怕死么？”
何勋笑了下：“怕死就不当兵了。”他看着顾宸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