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牧场-第1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里,窥见那些曾经的过往。
这就是一间古老的酒吧,正前方那个晃晃悠悠的酒吧架子,让人轻而易举就联想到蒸汽火车、双驾马车、尘土飞扬的过去。
陆离强烈怀疑,这间酒吧甚至比旁边的国王十字车站还要更加古老。
“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吧台里的酒保一边擦拭着啤酒杯,一边沉声询问到,那含糊不清的英式英语,对陆离来说真是一个挑战。他以为德州口音就够难缠了,没有想到,来到英国本土,居然还有更大的挑战。
陆离端起了面前的威士忌,喝了一小口,用舌尖细细地品尝着,辛辣而醇厚,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慢慢地享受。果然,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一杯上好的威士忌,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点亮一整天。
“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陆离的视线落在了吧台尽头的女郎身上,那名叫做安娜的女郎,她愤愤不平地踢着墙壁,发出闷闷的声响,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酒保回头瞥了安娜一眼,随即就恍然大悟起来,点了点头,“她偷了你的钱包?还是说其他贵重物品?”
陆离有些惊讶,他原本是没有打算直接戳穿安娜的,给对方留下一点面子,但没有想到,根本就不需要,陆离反而是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这不是她的第一次?”
酒保耸了耸肩,“但这是她第一次被抓到。”
陆离哑然失笑,“那么她的行为就不难理解了。”说话间,安娜又提了吧台一下,木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然后酒保就大声呵斥到,“安娜,这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建筑。我可不希望它就这样被拆散了。”
“放心吧,它没有那么容易散的。”安娜没好气地说道。
陆离微微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说到,“她看起来不像……”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典型的小偷,甚至看起来不像落魄子弟。恰恰相反,她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高雅的气质。
“不像小偷?”酒保呵呵地闷笑了两声,“的确不是。这仅仅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宣泄一下压力。”
陆离抿了抿嘴,没有评头论足,只是点点头,“那么也许我应该把现金也要回来。”如此回答让酒保抬起头,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垂下了视线,继续忙碌着,“你的确应该。”
“嘿!你!”陆离听到一个性/感的呼喊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飞了过来,条件反射地接住了,然后这才看到安娜那气呼呼的表情,瞪圆了眼睛,愤怒地说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陆离低头看了看,的确是自己的钱包,他将钱包放在了吧台上,微笑地对着安娜回答到,“这里是一个酒吧,不是吗?我正在享受着我的第一杯威士忌。”
“诺曼!”安娜对着酒保大声抱怨到。
酒保却根本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一句,“他是客人。”然后就看到安娜郁闷地转过身,重重地推开了后面的一扇门,嗙嗙嗙地踩着步伐,用浑身每一个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你应该检查检查。”诺曼对着陆离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钱包。
陆离打开看了看,信用卡、绿卡和驾照都在,不过现金确实都消失不见了,他抬头看向了诺曼,“这里可以接受信用卡吗?”
“这一杯由我来请客。”诺曼干脆地说道。
陆离重新合起了钱包,“谢谢。”然后举起了杯子,朝诺曼敬了敬,喝了一大口。“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酒保总是在擦拭着啤酒杯,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根本没有多少客人,而这些杯子看起来也一点都不脏。”
“假装忙碌,总比站在这里发呆要更好。至少,客人看起来更加体面。”诺曼的回答十分直爽,没有任何的花哨,陆离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抬起头,陆离开始慢慢地打量整间酒吧,不得不说,时光沉淀的痕迹随处可见,让人忍不住细细地探索,好奇着这里到底见证过多少历史的变迁,又经历过多少时间的风霜。
不经意地,陆离就看到了墙壁上的那一幅画,用深褐色的相框过塑,昏黄的灯光之下,水彩的线条的轮廓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克莱斯勒大厦——戒指空间里两副画框画作的其中一幅,就是克莱斯勒大厦。
陆离忍不住就走了过去,细细地开始大量起这幅画。
单纯从外形看来,它确实是克莱斯勒大厦,它的笔触和线条都有些眼熟,那鳞次栉比的楼层看起来和戒指空间里的那幅画如出一辙!
这让陆离不由靠近了一些,细细打量起来,他越看就觉得越像。他对绘画的了解并不多,尤其是对线条和笔触的了解,几乎可以说是趋近于零,但是他对构图和光影却有足够的了解——摄影不是他的长项,却是记者必须接触的技能之一。
仔细审视之下,整幅画的风格确实十分相似。不过,眼前这幅画的用色似乎没有那么大胆,戒指空间里的那幅画对孔雀蓝的使用令人印象深刻,鲜艳而明亮,瞬间抓住眼球;但这幅画采用了更加浅的颜色,介于明蓝和薄荷蓝之间的色彩,太过活泼了,缺少了孔雀蓝的那种妖冶和深邃,这也使得颜色的层次感减少了一些。
更为重要的是,戒指空间里的画作已经完成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但是眼前这幅画作却只完成了三分之二,大楼下半部分的上色没有完成,地面上的阴影也没有处理完毕,可以看得出来,细节方面还是有所缺失。就好像……就好像更为粗糙一些。
当然,陆离只是一个门外汉,他的眼光不见得准确,这些只是主观的判断。但陆离却有种直觉,这幅画和戒指空间里的画作势必有些许联系。
“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整个人都贴上去了,否则,破坏了这幅画,即使把你的整个钱包压下来,你也赔不起。”身后传来了没好气的讥讽声,这让陆离猛地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重新出现的安娜,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挑剔地上下打量着陆离,浑身都散发着排斥的气息。
陆离却是笑了起来,指了指这幅画,“你知道这幅画是谁创作的吗?我是说,哪位画家?”
想当然地,陆离就认为是一位有名的艺术家,否则酒吧也不会把画作挂在这里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安娜直挺挺地就撞了回来。
陆离转过身,正对着安娜,“这位女士,你是不是弄错了情况?现在应该抱怨的人,是我才对吧?”
这话语让安娜双手叉腰、怒目圆瞪,“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小气,斤斤计较!”
陆离举起了双手,紧闭着嘴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做出了一幅投降的姿态,似乎在说:我没有在抱怨,我也没有在生气。问题不在我这里。
看着陆离的这个动作,安娜一阵气闷,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身后传来了那几名客人的声音,“安娜,不要输不起。这位绅士没有把你拉去警/察局,也没有抱怨,你应该庆幸!”
“闭嘴!”安娜转过头,狠狠地朝着客人们大吼到,惹得大家都哄笑起来,看起来也是老熟人了。
再次转过头时,安娜的脾气总算是稍稍平稳了下来,看向了那幅画,“你竟然喜欢这幅画,说明你的眼光不错,至少艺术方面的品味不错。”
“我猜,我的眼力确实不错。”陆离的调侃让安娜瞪了瞪眼睛,几乎又要发怒,见状,陆离连忙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它的创作者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娜皱了皱鼻头,拒绝回答。
“那幅画是来自一个老朋友。”诺曼的声音从吧台里传来,安娜立刻抗议地喊道,“诺曼!”
诺曼却根本不在意,接着解释到,“不是什么有名的画家,只是老朋友家里的收藏,摆放在这里,增加一点色彩。事实上,墙面上的画作都是来自老朋友的。”
“老朋友?”陆离表现出了自己的好奇。虽然他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如果可以探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是的,我的朋友。”安娜强调地说道,似乎在暗示着,她是绝对不会为陆离做介绍的,而且还要从中阻拦!
说话间,楼梯的方向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客人们纷纷呼喊到,“伊芙琳!”
诺曼的声音紧随而至,“老朋友到了。”
………………………………
291 淑女驾到
陆离转过头,看向了楼梯方向,然后就看到了一袭红裙。
鲜艳的大红色裙摆,犹如天边的一抹晚霞,轻轻舞动,氤氲的红色袅袅洋洋,张扬而热情,大胆而果然,那漫天漫地的红色穿越了时空隧道,翩然而至,刹那间就点亮了整个空间,让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淑女,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二十五岁,一头深褐色的长发高高地绾成了发髻,露出了雪白温婉的颈部,凌厉的下巴线条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将那种不让须眉的飒爽和直率勾勒地淋漓尽致。
“伊芙琳,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安娜犹如一阵旋风般,一溜烟地冲了过去。
她叫伊芙琳,和她的个性相比,这个名字似乎更加温柔一些。陆离猜测着,也许是她的父母期待着自己的孩子更加内敛一些,看来,她让他们失望了。
“有一个客户约了我下午四点见面。我提早了一些出来,在这里喘口气。”伊芙琳脚步轻快,轻轻一个旋转,裙摆犹如花瓣一般绽放开来,她轻轻拥抱了安娜一下,随后就在吧台坐了下来,“一杯皮姆酒,诺曼。”
诺曼点了点头,“马上。”然后他抬起下巴指了指身后的陆离,“有人对你的那幅画感兴趣。”
“喔?”伊芙琳的尾音轻轻上扬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了陆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的赏识,不过,这是一幅非卖品。”
“为什么呢?”虽然陆离也没有购买的打算,但却不由好奇起来,“难道经常有人想要购买这幅画?”
“不,你是第一个。”伊芙琳耸了耸肩,利落地说道,“不过,我一直都想要说这句话,你知道,卖弄一下,满足我的虚荣心。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真是开心。谢谢,你点亮了我的一天。”伊芙琳走了上来,落落大方地伸出了右手。
陆离愣了片刻,然后嘴角的笑容就上扬了起来,握住了伊芙琳的右手,“不客气,我的荣幸。”
伊芙琳走到了油画的旁边,坐了下来,“你是真的喜欢这幅画?”
“不,我只是好奇。”陆离在伊芙琳的对面坐了下来,“如果我说,我看到过一幅类似的画,你相信吗?”
“哈,我当然相信。”伊芙琳没有任何迟疑,“克莱斯勒大厦刚刚落成的时候,几乎每一位画家都凑了热闹,绘制了一幅自己的克莱斯勒;即使是在欧洲,许多业余爱好者,支付不起船票,他们也会临摹一张。”
“就好像杰克…道森。”陆离半开玩笑地说道——“泰坦尼克号”的杰克。
伊芙琳一下就捕捉到了这句话的幽默,笑了起来,“就好像杰克…道森。”
“所以,这一幅画到底是谁画的?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陆离将话题绕了回来。
安娜风风火火地就冲了过来,将伊芙琳的皮姆酒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大声说道,“你知道干什么?这幅画又不卖,这是伊芙琳自己的隐私,你为什么要探查?你难道不知道,这在英国是十分不礼貌的一件事吗?”
“安娜?”伊芙琳扬起了尾音,拍了拍安娜的手臂,“这里是酒吧,不是高级餐厅。”
英国社会,至今为止,阶级观念依旧十分深厚,贵族意识深深地残留在生活的各个环节里。但是酒吧,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忽略阶级、放下架子,人人平等交流的空间。即使是女王在这里,也会放下架子,与民同乐。
安娜闷闷地瞪了陆离一眼,然后转身坐在了吧台旁,没有再继续说话,不过,陆离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耳朵拉得老长老长,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就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
“我的祖父。”伊芙琳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回答到,“我的祖父是一位艺术爱好者,他最擅长油画。听我祖母说,他至少每周都会绘制一幅油画,即使是在二战爆发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这是他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幅画,你可以看得到,他并没有完成这幅画,因为他临时被派往了中/国,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所以,这幅画也就始终没有完成。”
“你的祖父也是英国人?”陆离试探性地询问到。
伊芙琳却是畅快地笑了起来,“不,不是,他是德国人,我也是德国人。我只是在这里工作罢了。”
陆离顿时就变得激动了起来,德国人,二战期间,派遣中/国,绘制油画,而且风格还如此接近。事情终于串联了起来!
虽然说,现在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答,比如说,为什么这枚戒指会到袁清竹的那个老师手中;再比如说,为什么伊芙琳的祖父却消失了……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还有许多疑问等待求证。但如果说,这幅画的创作者,就是戒指空间的拥有者,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所以,他是军官?”追寻许久的答案似乎就近在眼前,陆离也有些急切,还有些亢奋。
伊芙琳却没有再继续回答下去,而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认真打量了一番陆离,“你为什么如此好奇?”
陆离此时才注意到了自己的急迫。伊芙琳的祖父到底是不是军官,这和墙壁上的这幅画没有任何关系,显然问得太过仔细了;但陆离的想法却是,传闻中,那幅德加是从圣彼得堡抢走的,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么德国军官就是最好的解释了——当然,军队的军需官也是一个不错的推测。
陆离稍稍往后退了退,让心情平复了一些,然后开口说道,“事实上,我拥有一幅画,看起来就像是这幅画的完整版,你知道,所有上色、所有线条都已经完成了。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