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之冒险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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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生理上是真的崩溃了,和马拉松那种假崩溃不同,南极探险中的创伤,如果不得到医治,就会是永久性创伤,而马拉松运动员大部分都能跑完全程。
老大叔到了电脑前,指着屏幕:“他两天前为了化雪,肚子上有了一处外伤,而胸口应该是有大幅冻伤,昨晚,为了化雪,他再次用体温,又是一处冻伤,引发了大面积炎症,这种情况下白细胞和血小板活动非常旺盛。”
“同时,他的四肢水肿,说明整个身体表面的细胞都有细胞壁透水现象,看看他的步伐,难道你们还看不出这是什么吗?”
“多器官……衰竭?”
老大叔点了点头:“没错,多器官衰竭,离死亡还有四十八小时,换句话说他已经到了生理极限,是用意志力在坚持,说句实话,这条道路上平均气温零下三十五度,根本不适合任何形式的冒险。如果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任何形式的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生物电流就会刺激多巴胺和肾上腺激素的分泌。”
“如果在平时,你会觉得这是好事情,这会让人兴奋,这会让人充满斗志和希望。可是在生理极限的情况下,他不能突破这种极限,这不是跑马拉松那样的假极限,而是正儿八经的生理极限,一旦突破,就会瞬间兴奋,然后全部内脏器官衰竭而死。”
用通俗的话说,叫做回光返照。
一个人躺在病榻上,本来还能坚持几天,结果突然遇到了一个刺激,各种激素分泌让各种器官全体被激活,提供给这个人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与正常状态,然后瞬间嗝屁。
方宏或许是一个称职的外科兽医,却不是一个内科兽医。
动物和人在生理结构上几乎是相似的,方宏如果对内科了解,就会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他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心肺系统出现了一些故障。
“如果车子没有掉沟里,就好了。”这不是方宏的感叹,这是水友的感叹。
方宏还是忍不住说话了:“没有什么如果,掉沟里就是掉沟里了,以往年那么多前辈也都走到了南极点,虽然我的路线更艰难,但是我的路线也更短,毕竟前十一天我都是在车上度过的。”
“有车当然是用车好。”
方宏点头:“我同意这个观点。”
“枪哥,我觉得徒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冒险这种事情,如果带太多工具,那就没有意义了。”
方宏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气:“舒服了,不痛了。”
出了一口气的方宏才回应这个观点:“很多人都有怀旧情结,这无可厚非,可是我们的观点要一直往前看。车轮子发明已经几千年了,机械车发明也已经几百年了,不能说开车就不是冒险。”
“就说现在的人玩儿游戏吧,玩儿个dota,就有玩儿星际的说你没见识过星际的**,回过头来,玩儿lol,dota人也会说出类似的话,一代人归一代人,要不然一路追溯到原始时代,原始人问你玩儿过打晕女原始人拖洞里的快活么?是哪一代人,就用哪一代的物,强行回归自然,那都是装逼典范,微博上天天号称回归自然倡导和谐的人,私下里比谁都灯红酒绿酒池肉林。”
日常一怼也完成了,也没什么好科普的了,腿酸腰痛的方宏蒙头往前。
“啪!”不知道多远之后,方宏摔在了雪地上,爬起来后,左思右想最后将帐篷包竖着插在了雪地上。
不知道又是多远之后,铁盒子装着干粮,永沉南极。
周而复始。
方宏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机械性的抬着腿,从雪里拔出来,往前挪,又拔出另一条腿,再往前挪。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已经没有那么深的雪了,方宏也没有注意到。
一阵风吹过,雪花再落地,银色的大球体建筑就在前方,如此炫目。
就算是没有看过任何资料的水友也能想象得到,那就是美国人的南极点站。
“快了,枪哥!”
方宏已经自动屏蔽了直播器带来的影响,依旧向前。
同时还在鼓励自己:“快到了快到了,顶多还有十公里。”
十公里?三公里都不到了。
美国科考站,一大群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拿着相机照相机站在停车场的边缘,看着遥远处那个沉重的影子。
一片白茫茫中那一点红色的,如火的影子。
“快到了,快到了,继续。”
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人去统计。
方宏走到了南极点站的边缘,一脸茫然。
美国科考站的人欢呼雀跃:“哟!”
他们这些年,也能看到冒险者驱车而来,也能看到冒险者驾驶雪橇车而来,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来拜访极点。
上一个到达南极点的中华人是张梁,他徒步了一百二十公里,再上一个是王石,徒步了一维度。
而方宏,驱车六个半纬度,徒步一个半纬度。
面对呼声,方宏置若罔闻,继续朝着前路迈着坚定的步伐。
麦克走上前:“嗨哥们儿,你到了,别走了。”
方宏依旧在走。
棕发老大爷摇头:“麦克,他还没到,别打扰他。”
这就是南极点,但是南极点的确就是一个点,而不是一片土地。
目标依旧在前方。
棕发老大爷:“我突然想起了年少时金发的我,喜欢朋克,第一次到南极点,也是略过了当时简陋的南极点站,硬要到达那一个具象的点。”金发白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发色会变深,然而变得更多的还是固执的性格和冒险精神。
啪。
方宏丢下了包。
哒。
方宏丢下了拐杖。
一件一件被遗弃的物品,记录着这一个史无前例的冒险之旅。
从红色的南极车开始,到红色的方宏走上南极点结束。
一步一步的,方宏在平地上摔倒。
这么久以来,直播中方宏摔倒过那么多次,就这一次,让人感觉那么心疼。
哪怕终点就在前方,却让所有人担心他走不到南极点上。
起身,向前。
直播器响起号声,一首新时代的红歌bgm开始。
“迎着梦想的方向,
凝聚决心和力量……“
这是《光荣与梦想》激昂的旋律和热血的歌词,不难想象,这是一首晚会军曲。
“为了光荣与梦想,
自强的意志势不可挡……”
方宏随着歌声依旧在前进,依旧前进,哪怕步伐之间,像是蠕动。
“前进的歌声多么嘹亮,
前进,
向前进!
跟着必胜的信仰!”
一个热血青年,消融南极的严寒,传递出无畏前进的信念,通往冒险者的天堂。
这个天堂仅仅只是一个点。
那一步一步挪动的步伐,像是庚古以来就长存的鼓点。
厚重,真实,似乎永不停息。
那一次次的跌倒,代表的是不屈的抗争。
这个世界,人类是最强大的,不是吗?
人类,可以做到的,是人类可以想到的。
人类,可以做到的,是人类不可想象的。
人类,庚古以来就在向前,一屈服自然。
人类,新生在自我的大地,屹立着意志。
人类,就是每个人,是烟枪,是酒姐,是邱青,是王征,是麦克,是你,是我,是他。
这个记录下,方宏终将不能以个人名义结束。
留下的记载是,2011年1月30日凌晨,人类第一次完成个人从冰穹a到南极点单程冒险。
不可接触之地,照样踩在脚下。
第三十七章 这个年
方宏被老美给救治了。
不过情况没有恶化到太糟糕的程度,但是老美只能做到稳住情况。
不过老美的诊断也不对,方宏并没有多器官衰竭,而是多器官炎症加低血糖。
在那种情况下,正真的多器官衰竭必死无疑,一般超过三个重要脏器同时衰竭,人就已经死定了。
或许是因为两国对于这一方面的定位词不够准确吧,就好比骨折,在美国就是骨折,而在中国分成了骨裂骨折和粉碎性骨折。
本来就是一针消炎药,或者说抗生素解决的问题,他们愣是没有。
情况稳定后,方宏跟随飞机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终于还是来了这儿。再转机回国,时间已经到了国内二月一日的清晨。
整个中华时间的三十一日,都在飞机上度过了。
到了魔都,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医院,体检,挂消炎药,吃各种药。
至于胃痛,那还得是好几天连续挂药才能解决的问题。
一天挂完了。
方宏乘坐飞机到了CQ。
有时候吧,病就是这么来的。
不停的舟车劳顿,多壮的汉子都会不成人形。
不过,等待着方宏的,是唐依稀。
方宏愿意这样舟车劳顿。
唐艺馨接到方宏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第二天,就是除夕。
出租车上,方宏准备订酒店,却被唐艺馨阻止了:“你这个状态还订酒店?明天我去收尸么?”
“呸,大过年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就住我家啦,有空房间的。”
方宏想了想:“好吧。”
当唐艺馨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方宏第一时间就看到两位中年坐在沙发上偷瞄然后扭过头去。
很明显,他们就是唐艺馨的父母。
唐艺馨:“我回来了。”
唐艺馨家里虽然不再CQ最繁华的地方,不过着实挺大的,听说她哥哥一家人也还和他们住在一起。
唐艺馨进门后:“不换鞋,进吧。”
方宏走进门,也不知道说啥好,最后憋出了一句:“叔叔阿姨你们好。”
唐艺馨他爸装作没听见,唐艺馨短发略显富态的妈妈起身:“你是小方吧,欢迎,欢迎。”
进屋后的方宏打开了背包,一个劲儿往外拿东西,秉承了特色,全都是吃的。
比如马黛茶,马基梅干果,羊肉制品什么的:“叔叔阿姨,我刚从阿根廷回来,匆匆忙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都是我在阿根廷带回来的。”
这还是临时起意,在阿根廷的机场搜刮来的……
唐艺馨撞了一下方宏,低声:“我不是给你说我爸妈喜欢探戈,让你带点周边吗?”
方宏用更低的声音:“我到阿根廷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到了晚上,什么店都没开门,买不到。”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么多怎么吃的完。”
方宏挠头:“不多,不多,背包只有这么大,本来想多带点,但是装不下了。”
唐艺馨的爸爸终于起身了:“这是茶叶吧,正好泡点茶喝。”
方宏笑着:“叔叔,这是凉茶,阿根廷那边现在是夏天,所以就能买到这个。”
“哦。”唐艺馨的爸爸扭头:“最近火气有点重,得喝点。”
你家女儿过年前夕突然告诉你交了个男朋友,要带回家过年,你肯定也火气重。
方宏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壶:“叔叔您坐,我来,这个茶有专门的滤茶工具,还挺麻烦的。”
“是麻烦。”
唐艺馨非常不满,回头:“老汉……”巴蜀方言,是称呼自己爸爸的。
唐艺馨的爸爸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该要得了哇。”
方宏接了一壶开水,用滤茶的壶提起最上面的漏斗,慢慢悠悠的掺水,完成之后又将漏斗和接管取下,放到了唐艺馨爸爸准备的茶壶上,用手扶着,将过了一次的茶水参入陶茶壶里:“这个有点苦,您先试一杯。”
唐艺馨爸爸挑眉毛:“哎,对,试一下是对的,如果苦的话,我晓得说嘛,我又不是哑巴,不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嘛。”
第一口一喝,唐艺馨爸爸脸色就变了,强行吞了下去:“还真得像黄连泡水……”
方宏拿出一个小糖袋:“这个是马黛茶,又叫西方凉茶,嫩茶比较清香,不过季节过了,晒干的茶都是苦茶,可以加糖。”
“哟,准备充分麽。”
唐艺馨和他妈妈坐在一起,看着两个大男人讲相声,也是懵的。
唐艺馨妈妈用手肘顶了一下唐艺馨:“不给介绍一下啊。”
唐艺馨拍了拍额头:“差点搞忘了,方宏,这是我妈妈,我妈妈叫做吴渝,赶紧喊娘娘(一声转二声,下河区域,这个词语比较古老,一般不太实用,不过经常用于称呼女朋友的妈妈,和阿姨一个意思,但是更亲密)。
方宏直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娘娘你好,我叫方宏。”
吴渝点了点头:“嗯嗯,小伙子不错。”
唐艺馨指着他爸:“我爸,叫做唐事成,喊叔叔。”
唐事成翘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嘴角上翘看着方宏。
方宏一眼就看出了唐事成暗藏的意思——你小子还不惜脸面嘛,见面就来个鞠躬大礼。
方宏嘴角也是上翘,心里想的是:“我特么又不是金城武,我这全身上下最没用的就是脸,有什么放不下的。”
心里想着,嘴上带着笑意,张口:“叔叔你好,叔叔你好,我是唐艺馨的男朋友。”也是九十度鞠躬。
反正方宏现在是把脸当鞋垫踩着,让干嘛干嘛,一点脾气没有。
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手都没牵到就上门拜访未来泰山岳母,不脸厚一点咋整。
第二天,方宏顺利见到了唐艺馨的大哥唐子偕,取之于“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断章。很明显,唐家虽然不是大富,不过也是书香门第。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唐子偕要带着一家人上岳母家去过晚上的年去了。
唐事成带上眼镜翻开报纸:“儿子大了留不住,女儿大了也留不住,还是报纸好,报纸没涨腿。”
此时,吴渝还没放下筷子,方宏虽然早就吃好了,不过还是坐在桌子旁陪着,听到这句话,立刻:“叔叔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