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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无间枭雄-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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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他?”顾天佑不在乎的:“小的时候都没把我如何,现在就更不是对手了。”

  赵子琪抿嘴笑道:“吹牛皮不打草稿。”

  确实是吹牛皮,那时候老苗同志进来没多久,身上戾气正盛,那双眼比鬼火还渗人。八岁的孩子被逼着跟他读书,天天跟他打对光,看一眼大夏天都冒冷汗,那滋味真不是好回味的。

  顾天佑被说的不爽,忽然一个虎扑将赵子琪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闹腾一番。赵子琪只是咯咯娇笑,假做抵抗,趁机也没少在天佑弟弟身上揩油。

  调笑一阵,赵子琪有些情动,估计下一步就要行动了。顾天佑觉着不是时候,借口给锅添汤挣扎着起身,随口又问:“怎么样?这些日子跟苗先生交流医学,有没有点收获?”

  赵子琪一指电视:“喏,正偷师呢,这手法真漂亮,我导师雷纳托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苗先生说他最推崇的人就是导师,照我看,他的技术已经超过导师了,只差在对前沿技术和新设备的认知。”

  顾天佑替老苗惋惜:“要是没这十多年的牢狱生涯,说不准在学术上已经跟你导师齐名了。”

  赵子琪道:“苗先生倒是不怎么遗憾呢,他说在里边收了个好学生,还说这个人若是肯钻研医术拿起手术刀,能把医学界的天捅漏了。”

  顾天佑正把鱼装盘,闻听此言,手上不由顿了顿,几滴鱼汤落在脚上,烫的龇牙咧嘴硬是没敢出声。

  赵子琪道:“你在苗先生身边的时候年纪还小,有没有印象他教过哪个人医术的?我问他一回,他说人各有志不好强求。”

  老苗同志的觉悟上来了,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道理。顾天佑道:“我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子琪不无遗憾的:“真可惜,能得苗先生这么赞誉,这个人肯定很厉害。”?????

  三天后,青龙山精神病院。

  顾天佑和护士长站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梁必达依旧是那个姿势躺着,幸亏天气冷,换做夏天早生一后背褥疮了。断头台还是老样子,直勾勾盯着梁大状,不住口的:我没扒她裤子??????

  梁必达突然:你扒了!

  断头台:我没揪她的毛毛??????

  梁必达:你揪了!

  这家伙分明是没服啊。顾天佑大为意外:“这是什么情况?”

  护士长:“从昨天中午开始就这样了,断头台说一句,你舅舅就接一句,许是职业习惯条件反射?”

  病房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还在持续,梁必达生平打官司无数,遇到这般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对手大概还是头一遭。病房外,顾天佑也不禁对梁大状韧劲有了三分钦佩。同时又不免有丝丝担忧,这老坏蛋别是真疯了吧?

  甭管他真的假的,今天过来不是为了看他大战断头台的。顾天佑推门而入,护士长跟进来,抓住断头台,哄劝着往外领,你没扒她裤子,也没揪她毛毛。断头台稍有对抗之意,护士长熟练的一记大背跨将他放到在地,硬拖了出去。

  梁必达高呼道:“你扒了!也揪了!”

  顾天佑笑眯眯看着他,梁必达忽然住口,抿嘴冲着顾天佑羞涩一笑:“去你吗的。”骂完嘿嘿又是一笑,这次却是很得意的样子,摇头晃脑嬉皮笑脸。

  顾天佑又气又好笑,刚想随手给他一巴掌,忽听走廊里嘈杂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护士长一声大吼:“你们要干什么?”接着就是噗嗤两声伴随着一声惨叫。梁必达吓的面色大变。顾天佑道,坏死了!果断出手以最快速度解开梁必达身上的束缚,打横将他夹在腋下,飞身跳上窗台,毫不犹豫的撞破玻璃跳了出去!

  房子后面就是山坡。

  身后枪声入耳,顾天佑汗毛乍起,奋起全身力气抓着梁必达一起顺着山坡轱辘下去!

  PS:昨晚码字到深夜,居然忘记设置自动更新了,刚爬起来,送上第一更。


第一百零四章 老梁快跑


  山坡连着山上和山下,山上是精神病院,山下边是什么?是万佛花海。阳光照在数十万盆金色的菊花上,一片灿烂光辉中,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在亡命奔逃。

  身后至少四名持枪杀手,顾天佑没带枪,不敢正面相抗,于是夺路逃走,这一路几乎是提着梁必达在走。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下来以后梁必达就受了伤。躺了这么长时间又打了三天营养液,梁大状全身提不起半斤力道,经过这么一滚,全身一百零八根骨头立马各自为战。整个散了架子。

  杀手们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大可能从那个陡峭的山坡上追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二人已经脱险。人家有车,绕过盘山道追下来,照样比两个人两条腿快的多。顾天佑硬把梁必达拉起,怒道:“你要还想活命,就立刻给我振作起来!”

  梁必达已经顾不上继续装精神病,眼角挂着泪水,绝望的说:“没天理了,二十年的交情,说翻脸就翻脸,这是他吗什么世道啊。”那么激烈的翻滚运动过后,他身上的尿袋居然没掉。更为他增添几分倒霉色彩。

  顾天佑恼了,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去你大爷的!”转身就走。梁必达一下子被摔明白过来,振奋精神爬起来,左右看看,奔着顾天佑跌跌撞撞追了上来。

  “等,等等我,我还不想死。”梁必达与其说走,实际上是连滚带爬。

  顾天佑头也不回,冷酷的:“我也不想死,他们的目标是你,拖着你我也难活。”

  梁必达奋力追赶几步,拉住了顾天佑的衣角:“你救我一命,不差再救我一次,咱们一起活着逃回城,我做你的证人。”

  顾天佑冷笑:“你已经是疯子了,作证也不具备法律效应。”

  梁必达大声道:“我他吗不是疯子。”

  律师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飞上天。顾天佑不理会:“不是疯子,那你就是杀人犯,绑架案主谋。”

  梁必达死死揪住顾天佑的衣角:“我也没杀人,绑架案是别人栽赃给我的。”

  顾天佑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会这么老实?”

  梁必达闭上眼,痛苦的:“我当时不老实背下这个黑锅,就没机会跟你说这番话。”

  顾天佑一把将他抓起丢在背上,飞奔向前。这一路有些慌不择路,大路无论如何是不敢走的,只能钻小道走山路。扛着个大活人,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梁必达一个劲儿夸顾天佑:“你跟你母亲一样侠肝义胆,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顾天佑听着烦了,说:“你该庆幸还有人愿意追杀你,不然我都想亲手掐死你。”梁必达吓的不敢歌功颂德了,又说:“当初卧龙塘的案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几次胜诉里边都有猫腻,我那里还存着给省高院洪院长送礼的证据,你若有需要我就拿给你。”

  顾天佑暂时对这事儿不感兴趣,道:“你刚才说你没杀人,那梁文博是怎么死的?”

  梁必达知道此刻得拿出点真东西才能换取活命的机会,道:“人是赵卫安的保镖杀的,梁文博知道了我跟赵卫安在紫醉金迷的赌场里赢的钱其实是与席向涛合作贩毒得来的份子钱,我和赵卫安手上存着一批货,总数大概十五吨,囤在一家军属化工厂里,这事儿不知怎的也被梁文博知道了,他不知天高地厚威胁我说要分一杯羹,我就把消息透露给了赵卫安。”

  “十五吨新毒品?”顾天佑心中暗吃一惊,二零一三年,国际刑警公布的全球查获的冰。毒总量也只有三十八吨。总价值约为九十亿美金。据此换算,这十五吨新毒品值多少美金?跟这个案子比起来,杀人绑架简直就是小儿科啊。这梁必达说的是真的吗?

  “赵卫安派人在我办公室把梁文博做掉了,十五楼资料室的假现场是我伪造的。”梁必达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抖搂不干净了,这案子我要是立了功,就能保住一条命,要是允许我自己为自己辩护,说不定还能少蹲几年或者弄个缓刑啥的。”

  这老讼棍,到这步田地还不忘秀一下他的专业能力。

  席志明真是好大的手笔啊,拿这么大一批货来给赵卫安下蛆,也真是豁出去血本了。这案子一旦坐实了,赵卫安的姐夫曹鸿恩就算是军委副主席也不敢沾他的边儿。更何况他只是个中将副总长。难怪席志明准备了那么长时间,这么大一批货运进来不可能是一下子过来的。

  顾天佑心念电转,结合自己所知的来评估梁必达这番话的可信度。

  梁必达又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赵家既然已经决定灭口,我也只有鱼死网破这一条路可走,当初为了报复你老爹,我才傍上了赵卫安的粗腿,真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是瞎扯淡,说穿了我也就是赵家门前一条狗,本来我把杀人案背下来,还有一线生机的,可绑架案一出,傻子都能看出这里头有料可挖,公安局势必要大做文章,赵卫安就彻底不信任我了。”

  “所以你才突然决定装疯,既不想坐实了死罪,又不想离开公安局的监控和保护。”

  “我还心存一丝侥幸,以为只要我疯了,证词也就毫无价值了,我想赵家也就没什么必须除掉我的理由了。”

  “捏死你跟捏死只蚂蚁没区别,还可以一劳永逸,你觉着跟留着你这颗雷相比,哪个选择更合适?”

  梁必达手拎尿袋,心中凄婉悲凉,情知顾天佑所说属实,料知前途渺茫,不由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天近黄昏,山林里的能见度越来越差,顾天佑深一脚浅一脚走的越发的辛苦。现在不但已经甩开了杀手,甚至还把自己给走迷路了。沿着一个方向继续走,又出去大约十里山路,终于看到前面一点灯火。

  继续摸索前行了近一公里,终于来到那一点灯火人家前。俩人顾不得自身狼狈的样子,奋力敲门,此时此刻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只想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

  门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半个身子看见二人,吓了一跳。

  顾天佑说:“老爷子别怕,我们两个从山那边过来的,走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您门前,我朋友他病了,再不喝点水吃点东西就要命了。”说着,遍寻全身,终于找到一张十元现金。不由暗骂这卡逼的时代真他吗卡。

  梁必达将手里的尿袋拎起在老头面前晃了晃,以示顾天佑没有说假话。

  老头迟疑了片刻,慢慢后退,门户大开将二人让进屋子。不大会儿,端来一瓢水,先递到梁必达面前。老头转身又去找吃的,鼓捣了一会儿,弄了几块发面饼和一盘子咸菜。

  顾天佑喝过水,感觉好多了,一边吃着饼一边问:“这是什么地方?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有多远?”

  老头答:“这里是青龙山西北部,离塘溪镇派出所大概十五里地。”

  顾天佑的手机在滚下坡的时候摔丢了,试着问老头:“大爷,您这有电话吗?”

  老头眼珠转转,摇头:“有电就不错了。”

  二人就着凉水吃了几块发面饼,梁必达已记不起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粗糙食物了,大约还是在求学的时候吧。律师是个赚钱的行业,刚入行那会儿也曾满腔壮志要以所学捍卫道义,但很快就被社会开窍,之后便开始跪舔师父,什么官司都接,烧香拜佛制造伪证,什么坏主意都用过,总算谋了个大富大贵社会名流,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有一日把这硬饼子吃的这么香甜。回顾过往,想自己从下往上爬用了二十五年,从上面跌落下来却只用了二十五天。不由唏嘘难过不已。

  顾天佑冷眼旁观,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道:“梁大状,你现在还想那些有的没的根本毫无意义,没有电话咱们就只能靠走的,十五里地不算远,你吃了东西身上有力气最好现在就跟我走。”

  梁必达勉力站起,哭丧着脸道:“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满世界的坏蛋都活的逍遥快乐,偏偏轮到我梁必达来糟这份洋罪。”

  “梁必达?”本来坐在堂屋里抽烟的老头忽然跑进屋子,瞪着梁必达:“你是梁大律师?”

  人做亏心事,就怕鬼叫门。梁必达这辈子坏事做尽,一听老头的口气似乎跟他有旧,顿时吓了一跳,哪里肯承认,拎着尿袋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是梁必达,我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大律师呢?”

  老头已经认出他来了,笃定的:“您就是梁必达,我不会看错的,虽然过去二十五年了,您也老了许多,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但现在仔细看,就是您没错。”

  梁必达眼珠子乱转,二十五年前,他记得好像还没干几件缺德事儿。

  老头有些激动:“您不是要用电话吗?我这儿有手机,怎么打都可以。”

  梁必达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我就是梁必达!”

  顾天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只见这老头果然从别的房间找来一只手机,双手递到梁必达面前说:“您用吧,有话费能打通。”顾天佑冲梁必达眨巴眨巴眼:“梁大状,这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五章 也曾柔情似水


  人心最初是向善的,从好人到坏人的过程,往往是扈三娘落草——逼上梁山,接着才是自甘堕落。

  二十五年前的梁必达,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头顶朝阳似火,满目青山蓬勃,横刀一笑,去留肝胆,这个世界唯我独尊。顶着一脑门子匡扶正气,扫清寰宇的念头进入这一行。从此浸泡在醉生梦死,尔虞我诈中,鼓了腰包,丢了初心。

  老头当年的官司是梁必达前半生干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当年老头有个十六岁的小闺女,二八年华楚楚动人,纵然有色无香也能招蜂引蝶。有一天老头被民兵连叫去垛场守夜,村长光顾了他家。一夜风雨摧花残,小闺女变成了小妇人。老头性子烈,一纸讼状把‘百里侯’大人告了。

  案情并不复杂,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很快就由公安机关移送检察机关。然而到了这儿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草民打官司如爬蜀道,除非遇到贵人指点迷津,否则难于上青天。

  老头遇到了初出茅庐的梁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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