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文学其他电子书 > 第三重人格 >

第8部分

第三重人格-第8部分

小说: 第三重人格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个鳖孙子,揍是毽子上的鸡毛,钻进钱眼里了。”九贵愤愤骂道,八喜毫不理会,乐滋滋地把一百往他防盗裤衩里塞,两人出了门,八喜哎呀呀和九贵一样拍脑袋了。
  “又咋拉?”九贵怒道。
  “光顾着要钱,忘了要病历啦,大兵娃不错,要这肯定有用。”八喜后悔不迭道。
  “走走走……我对你说,你不是真傻吧?你不常说了,到手的肥肉换骨头,咋讲?”九贵问。
  八喜满脸不甘,很难受地道:“心不甘呐!”
  确实心不甘,多好个劳力啊。
  “这不就是了,能拖一天算一天,能呆一天就赚一天,等想起来拍拍屁股回家了,你哭逑吧。”九贵教唆着,还愤愤踢了八喜一脚。
  这一脚终于把八喜踢明白了,他没有返回去找吴医生要,而是跟着九贵上车走了,只是不时地往回看了几次,好像不是不甘,是有点不忍……
  ……
  ……
  中午就在分局附近吃的烩面,是大兵很绅士的请客了,这把邓燕搞得老大不好意思了,现在忝列民工的大兵,手机是工友的、衣服是借的,挣点钱还没准得多艰难呢,不过她没拦,因为她看到,大兵那甩着响指埋单的样子,老帅了。
  男人是需要面子的,那怕是个失忆的男人。
  午后开始到现场了,是大兵坚持要去的,两人坐上了开往郊区的公交,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小时,下车又步行十几分钟,才到了陈沟湾村沙场,大兵拿着邓燕的手机,一页一页看过当时的现场勘查记录,竟然入迷了。
  邓燕没有打扰他,站在路边等,眼看着大兵沿着河岸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又蹲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再看大兵一副思想者的表情,又恍惚给邓燕一种错觉,仿佛他穿着的,不是廉价的民工服,仿佛他漫步在的,也不是荒芜的滩涂,仿佛是一位冥想中的智者,在寻找深遂思维里迸闪的火花,否则,他的脸上为什么那么多从容、那么多自信呢?
  邓燕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胡乱的装束,洗旧的牛仔,发皱的上衣,已经洗不白的运动鞋,这个装束似乎让她有点莫名的自惭形秽似的害羞。
  对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使劲定定心神,压抑着心里奇怪的想法,保持着她作为女人和作为警察的矜持。
  过了很久,大兵才从已经被挖得狼籍滩涂里上路,邓燕征询的眼神看看他,他有点失望地摇摇头。
  “别着急,慢慢想……我有个同学是医学硕士,我咨询过他,他说这种创伤性失忆,恢复可能会很缓慢,毕竟是人体最脆弱和最精密的部位。”邓燕安慰着。
  “谢谢。”大兵保持着他微笑,那是个招牌动作了,让人觉得很亲切,很阳光。
  “别客气,如果想起什么来就告诉我,我换个思路再找找。”邓燕道。
  “有几点您斟酌一下,可以参考调整一下你们的查找方向。”大兵道,没有注意到邓燕的表情,这口吻像个上司、而且是警察中的上司说话一样指点着:“一是四月份洛宁市的夜间温度应该在一到五度,也就是说,河水应该很冷,在这种水温里,人体温度会迅速流失,洛河水深两米左右,事发前又是发水季节,在这种环境里,在水中的存活时间不会很长;二是受到袭击后,落水,能爬到挖机的机槽里,那说明在落水到挖机这一段,还是有意识的,应该是低温刺激导致苏醒;三是据法医现场粗略描述,实施胸压吐水并不多……”
  条理地说着这些,邓燕已经听愣了,她脱口而出:“你想起什么来了?”
  “不不,没想起了,只是我觉得,要是按这个思路判断……那落水点离这里不会很远。”大兵道。
  “可洛宁市周边六县加上市区,根本没有报案啊。”邓燕道。
  “没有报,不等于没有案,您看这一带的地图。”大兵拿着邓燕的手机提醒着,直线距离九公里、跨河铁路;十一公里,一条国道;十九公里,一条高速路,都在洛河上横垮而过,邓燕瞬间明白了:“你是说,从桥上扔到河里?”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要不就是直接在河边做的,反正距离不会很远……医生不都说了,再迟一会儿,我就得进太平间了。我活着都找不回自己了,要是死了,那岂不是把所有秘密都一起埋葬了……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找出来。”大兵道。
  邓燕赶紧打断他道着:“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把情况反映给刑警队,而且着重从出国人员、高知群体里找。”
  “谢谢……我们回去吧。”大兵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站到了一处公交牌下,接下来是在分局达好的协议,邓燕帮他,他去派出所,闯报社打医生的事还悬着呢,大兵答应了,此时邓燕倒有点反悔了,过了好久才鼓着勇气道着:“大兵,其实……可以等等,不需要现在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不不,每个人应该对社会负责的,要做到这一点,那首先要对自己负责。”大兵道。
  邓燕一滞,又奇也怪哉地看着大兵,没想到这人的三观如此正,现在这环境已经很难得了。她狐疑道着:“你这理论……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而已,刚从医院被诳走,处处都是陌生地方和人,我很恐惧,好像觉得所有人都在谋害我似的……对了,我得托你办件事,这个手机是一品相府小区物业楼下一个民工的,他叫保堂,替我还给他。”大兵递出来一个破旧的,贴了几处胶布的手机。他脸上是些许尴尬的表情,对自己做下的事,难以启齿了。
  邓燕接住了,讪笑了笑,大兵也笑了,笑着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刑警队包括我的失调上,包括派出所,都认为你是个危险人物,呵呵……没想到骨子里却是绅士。”邓燕笑着道。
  “绅士高贵的不是地位和钱,而是心……其实人人都可以成为绅士,我认识了几个很糙的农民工,不讲卫生、满口粗话、贪小便宜、甚至还坑蒙拐骗,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也有一颗高贵的心,不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大兵笑着道,恐怕这将是最美好的回忆了。
  “绅士?呵呵。”邓燕笑了,讲奉献讲报酬太多了,讲绅士倒是头回听到。
  “同样的话我跟民工八喜说过,他的表情就和你一样,你猜他说什么?”大兵笑着问。
  “说什么?”邓燕笑着问。
  “他表情很夸张,说我是鸡屁股上绑扫帚。”大兵笑道。
  “什么意思?”邓燕没听明白。
  “好伟(尾)大啊。呵呵。”大兵笑着重复道,邓燕瞬间被逗乐了,两人终于找到一个好话题了,有关八喜常用的口头歇,直到公交车来,大兵都没有讲完,邓燕早笑得花枝乱颤了。
  于是这天出了个邪性的事,刚上班不到一年的女警,带着个孔武有力的“嫌疑人”,两人说说笑笑到洛川派出所投案自首了,情况一说明,接警的傻眼了,请示所长,所长一听情况,也犯难了。
  这种失忆的嫌疑人,可怎么处理啊……


第009章 意切情真
  快到晚饭时分的时候,八喜像被狼撵着一样,疯也似地往物业楼跑,远远地喊着:“九贵,九贵,坏了坏了,坏逑了,大兵让警察逮走啦。”
  刚从车上下来的任九贵奇怪地看了眼,悻然道着:“这就是不安分滴后果,到底咋回事?”
  气喘吁吁的八喜跑到近前,车上又下来一人,却是九贵的姐夫卢刚,这可是大工头出现了,八喜一下子又想起急事来,兴奋的问着:“卢工头,是不是该给我们发工钱啦?”
  “再等等……”卢刚难色一脸,搪塞道着。
  八喜急了,直拽着卢刚道着:“卢工头,按辈份算,你还得叫我叔呢啊,村里来干活可都是我喊来的,工钱从去年十月开始欠到现在,最少都差一万多,你让大家咋活呢?回去也没法给老婆娃交待啊。”
  “过年不是给你们发了一部分嘛。”卢刚郁闷地道。
  “那不才一半吗?”八喜怒道。
  “喂喂,八喜,你听我说……我姐夫正作难着呢,去年发的钱还是借的,上面的没结算清呢……要说我姐夫也不错,不是他想办法和开发商协商,咱们能干上这活?”九贵拽着八喜。
  瞅着卢刚似乎实在作难,闷闷不乐地进民工宿舍了,八喜觉得可能有事了,愣怔一问:“咋啦这是?”
  “工钱结算不了,债又追得紧,想干沙场也没干成,来咱们这儿躲两天……哎,谁也别说啊,正难着呢,把我姐和娃都送回乡下了。”九贵教唆着。
  又进入你欠我,我欠你,来回和稀泥的恶性循环了,八喜心凉了一大截,九贵转移着话题问着:“你刚才说大兵咋啦?”
  “洛川派出所打电话让我去呢……保堂,咋回事?”八喜吼着。
  正做饭的保堂出来了,紧张兮兮说着,大兵请了半天假不是?说是出去散散心,要他的手机,这不就给了,谁知道一天了都没回来。几个民工凑一块了,这事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大兵闯报社打医生的事还没了呢。
  “那咋办?”八喜张口结舌,投机取巧坑俩小钱还成,真遇上警察,该着他傻眼了,一思忖道着:“保堂,给他弄份吃的我带上,三蛋,他那铺盖卷……算了,出去给他买一个……”
  “俺那手机,你可拿回来啊。”保堂心痛地道。
  “人都抓啦,你还想手机呢?”八喜骂道,把保堂吓跑了,三蛋小心翼翼提醒着:“喜哥,这打了人,是不是关拘留,还得赔钱呢?”
  “那还用说,咱们那回进去不是拘留加罚款,都算轻的呢。”林子道。
  又一位心虚地说着:“不会把咱们牵着吧?窝藏坏人呢,说出来都是问题……哎,喜哥,我觉着还是不要去,咱这儿天天堵车卖高价,我看电视上说了,这叫啥来着?”
  三蛋想想,郑重解释着:“欺行霸市。”
  “滚。”九贵骂了句,回头揽着心神不宁的八喜,小声道着:“八喜,平时有啥事你拿主意,这回你听我的。”
  “就你?凭啥?”八喜不服气。
  “我虽然文化不如你,可我进派出所次数总比你多吧?在这个上我是相当有经验滴。”任九贵道,他看八喜心神不宁,提醒道着:“搁大街上打架都是寻恤滋事,教育罚款拘留那是一样都少不了,何况大兵这夯货,打得是医生,闹的报社,这叫啥你知道不?”
  “叫啥?”八喜心更乱了。
  “冲击国家机关,殴打国家干部,判一年不冤,判两年三年,你都没地方喊冤。”九贵道。
  “不会吧,派出所民警打到我电话上,说是让去接人啊。”八喜道。
  “你文化高了真傻了吧?大兵没身份没家没业也没钱,那赔偿总得找个出处吧……对了,咱这儿收留了,这就有出处了,就没你的事,罚款也得你交吧?”任九贵道。
  这分析的丝丝入扣,加上九贵多次因为打架、嫖娼被派出所处罚的经历,众民工觉得绝对错不了,过来人啊,经验之谈啊。
  于是把八喜弄懵了,哎声长长一叹,蹲在地上揪着头发,使劲地生闷气,不知道因为未发的工钱,还是因为进去的大兵。
  把八喜说服了,任九贵起身回到宿舍,那些眼巴巴瞅他的民工兄弟,他知道因为啥,叹了口气道着:“我姐夫来躲两天,只要结算了工程款,一准给大家把钱发了啊。”
  这话却是听到过无数次了,乡里乡亲的也翻不了脸,各人唉声叹气,这心气劲却是一点也提不起了。任九贵进了宿舍,和姐夫卢刚刚说几句话,八喜就进来了,两人一愣,没料到八喜收拾东西了,一身还没舍得穿的工装迷彩,大兵用的缸子和饭盆,打了个包,九贵劝着道:“八喜,你平时挺活泛,咋个死心眼啊,大兵个脑残的,非亲非故的,惹那麻烦干啥?”
  “九贵啊,这点我就看不上你,大兵娃在咱们这儿干了十几天,一个人顶俩仨人干,工钱一毛钱没算,人现在进去了,咱就把这钱都昧了?人心都是肉长得,不是水泥空心砖垒得,连点热乎劲都没有……罚就罚钱,我出。”
  他忿忿收拾着东西,摔门走了。
  屋子里,任九贵和姐夫卢刚相视愕然,然后这位年纪更大点的卢刚长长地唉了声,知道八喜这指桑骂槐所为何来,不过看样子,也是无计可施……
  ……
  ……
  说不清自己的真实姓名、说不出家庭住址、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的经历,这样一个特殊的嫌疑人,在洛川派出所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所长李涛不敢怠慢,毕竟是个特殊人,他通知了刑警队、上报了分局,分局又和市局唯一的一位学过心理、病理专业,专门负责给开枪警员作心理辅导的警司联系上了,为的就是怕这种人在社会上变成高危类型人。
  商议进行了数小时,当然不仅仅是拘留和罚款那么简单,关键的问题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形成危害,就即便不会,应该怎么样处置,有医院的先例,恐怕找到这么一个机构没那么容易。
  收容?还是算了,可能找不到家属的失联人员,收容所回头就得撵出来。
  拘留?倒是可以,但拘留期限到了,仍然没有好转怎么办?
  这时候,邓燕的意见就提到桌面上,她建议顺其自然,还把他放到民工队伍里,毕竟那好歹是个自食其力的地方,而且协查也比较方便。
  所有人的眼光投向了市局来的这位,他在皱着眉头看询问录像,高文昌出声问着:“闫主任,您看会有危险吗?”
  说着,又看了邓燕一眼,大星期天的都惊动,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邓燕啊,你说他还懂两种外语?”闫主任问。
  “对,英语法语,很纯正的口音。”邓燕道。
  这点更让人难以理解,录像都看了,这个人的思路清晰,当天从医院出来坐的出租车号都记得,偏偏记不起自己的名字。说起来懂两门外语在洛宁市这个小城市算是罕见的了,可就偏偏连自己那儿人都说不出来。
  “应该错不了,是创伤性失忆的特征,我对这类病理不算很精通,但从他的表像看,应该是受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