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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第三重人格-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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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话中断,文英兰泣不成声了,两位女警没往下问,她自己开始讲了:“……所以我发誓要杀了他,我拆房卖地也要让他死,让他全家都死……华子是我找的,穷人也要有几门恶亲戚,别以为谁好欺负,要抵命你们冲我来吧,我女儿成了这样我也没什么盼头了,干脆都一起见阎王爷,能碰上那个畜牲,我作鬼也再咬他几口……”
  沉默,颠倒过来了,文英兰在情绪失控地说话,而两位女警却相视无语了。
  “情绪失控了,往回放,你快进的地方是什么,她受了什么刺激?”尹白鸽问,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必有原因。
  女警回放过去,在她失控之前的一段,是询问的女警详细地告诉她的文雨欣的病情,抑郁加营养不良,心因导致失语,有可能自闭。
  “这就是了。愤怒到失去理智了。”邓燕幽幽道,真相摆在面前却是意外的结果,该同情的,既是受害人,可能同样是嫌疑人。
  尹白鸽却是一言不发,拔腿就跑,邓燕一下子没跟上,她从屏幕上看到了进到隔壁询问间的尹白鸽,打断了这个无法进行下去的询问,尴尬的女警,泪雨滂沱的文英兰,尹白鸽像没有同情那根神经一样,粗暴地打断了她的哭声问着:“嗨,哭什么哭?你在这里所说的一切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负,我负,我全负。”文英兰擦着泪,悲戚地道。
  “你确定是你找的华登峰?”尹白鸽问。
  “是,是我,是我。”文英兰频频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杀人的?这可不是工地上能学到的本事。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是你目击的,还是他告诉你的?”尹白鸽问。
  文英兰一怔,无法自圆其说的为难,让她止住哭声了。
  “她可杀了不止一个人,如果知情,已经构成了包庇罪。”尹白鸽道。
  文英兰眼圈睁大了,惊怖之色渐浓,看表情根本就是头回听说。
  “你在包庇其实我们很清楚,如果不是顾忌你女儿成这样的话,我们早采取措施了,还由得着你在这儿信口雌黄?”尹白鸽怒容满面道。
  文英兰的瞳孔渐渐放大,就在女警们觉得不对劲时,她咕咚一声,顺着椅子倒下去,昏厥了。
  两位询问的女警忙着接人,叫医生,几人手忙脚乱的救治文英兰,那怕是中州的同事,此时也像尹白鸽投向了诘难的一瞥,似乎觉得这位太过没有同情心了。
  僵在这儿了,连一对母女都对付不了,别说她们背后的人了,尹白鸽出门,又和邓燕相视为难,这个简单任务,这个简单任务,实在是无处下手啊……
  ……
  ……
  医院里僵持的情况传到大兵手机上时,他正和刚来的两位民工兄弟吃着,草草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就舒展开了,一装手机,又是劝着这哥俩喝酒,酒是中州白,六十度那种烧酒,这种酒唯一的好处就是,闷葫芦也能给灌成话痨,这不,志高和志大这俩哥们,齐齐舌头大了。
  坐陪的卢刚不住劝着酒,挟着菜,大卷的粉条、大块的猪头肉,油重抗饿价廉美味,是工地待客的必需品,酒去了一半,两人已经把上官顺敏的故事给讲了个七七八八,和高王宏的印证相符,在民工苍桑的人生经历里,上官老板确实算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年穷成那样还砸锅卖铁给凑了一半工钱,这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听到此处,卢刚都颇有深意地看了大兵一眼,了解的越多,似乎对那位上官老板的同情越甚,他小声凑到大兵耳边道着:“听这音声,上官不算个孬人啊,是不是搞错了?”
  “干好事的不是一定都是好人,反过来也对。”大兵道。
  “能过去就过去了,至于往死里追么?”卢刚悠悠道,这位江湖人物的底线,可能要低很多。
  大兵笑而不语,没接这一茬,他给两位民工又敬一杯,客气问着:“李老哥,你们记得当年那位文英兰么?就是灶上做饭的厨娘,跟前有个姑娘。”
  “嗯,记得,老水灵了,不过我们不敢想。”李志高道。
  “为啥呢?”大兵问。
  呵呵,志高老哥嘿嘿笑了,狡黯里的笑着带上了几分淫邪,他放低声音道:“我们就想也白想啊,她是冲着我们老板去的。”
  “哦,那老板当时有老婆么?”大兵问。
  “有呢,不过不常去工地,一去就吵架,后来我们老板也成穷光蛋,就离了。”王志大醉意盈然爆着料,敢情那时候,上官顺敏正在闹离婚。
  难道是……前妻知道他有私生女?文雨欣的身份是个谜,一个并不难猜解的谜提取DNA后,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解开,大兵犹豫着,诸多的线索他也不知道该撷取那一根,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那俩喝得稍有点多的可没注意到这种细节,絮絮叨叨说着旧事,李志高说了,兄弟,你问华子做啥?是不是早死逑了?
  这话听得大兵翻眼了,点点头,还真死了,就在他觉得这个事偏了方向的时候,李志高说了,看看,我猜着了吧?那娃是个苦命娃,眼瞎了,重活也干不了,天天就在灶上帮忙呢。
  “他连饭也做不了,做的都不能吃,顶多给二老板娘看看娃。”王志大嚼着猪头肉,补充了一句。
  大兵耳朵一竖,惊讶问着:“你是说,华子和那小姑娘呆在一起?”
  “嗯,他也只能干了那活。”李志高道。
  “对,二老板娘对他可好咧,那时他年龄最小。”王志大道。
  “咱老板对他也不错,就他那样谁收留他啊,多张嘴吃饭费钱呢。”李志高道。
  “确实不错,哎……这个,咋有点不好意思呢?总不能真去要工钱吧,都多少年了。”王志大有点过意不去了,不过等他抬头征询时却发现,那位殷勤招待的“二老板”已经起身了,像跳大神的一样在屋子里转圈,嘴里念念有词,看得这俩民工哥们瞠目结舌的。
  “来来,喝酒……他不行,喝多了,一喝多就犯神经病。”
  卢刚邀着两人,又浮几大白,三人时不时地看着大兵那焦虑的样子,有点紧张了,大兵确实像神经了一声一直喃喃在说着:
  不对,不对……什么地方不对……
  ……
  ……
  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走出店门的上官顺敏心里交织着狐疑、紧张,陌生的行人,他总觉得是警察的便衣;偶而有人向他一瞥,他觉得是在监视;不知不觉绷紧的神经,让他像做案一样戒备着,仿佛随时可能有人扑上来一样。从店门到停车的距离,他驻足了几次,每每遇到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总让他下意识地躲避,偶而有人唤他一声,会让他紧张得全身激灵。
  就这样疑神疑鬼地走到了车旁,他又省悟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了,他在安慰着自己:不能紧张,不能紧张,安慰好大一会儿却没有打开车门,细看时,却懊丧地发现,他持的是家门的钥匙在往车门上塞啊。
  哎……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幽幽一叹,换了钥匙,上了车,在车上抽了两支烟,抽到嘴唇发干,这才把车倒出来,慢慢往回走,心情差成这样,他估计别想干什么事了,如果还有能去的地方,那就只能回家了。
  对,回家,他想静静地呆着,放下纷扰。
  他能预感到时间不多了,而这些年的奔波,给家人留下的时间却太少了。
  在想到家的时候开始,上官觉得自己平静了很多,可却挡不住记忆不受控制地在旧事上打转,华子,大牛二牛、枪声、抢劫,那种曾经让他血脉贲张的往事,那血淋淋的过往,那总被埋在记忆深处的旧事,一遍又一遍映在记忆里,他曾经以为自己忘得了,可今天才发现,它依旧是那么清晰。
  路上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撞车,带这种沮丧到极点的心情回到小区,疲惫地掏着钥匙开门,可踏进家门的那一刹那,他浑身汗毛倒竖,目眦俱裂地看到了客厅坐着的两位警察,他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可踏出门脚步愣生生地刹住了,然后听到了老婆奇怪地在问:“顺敏,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上官慢慢地回头,看到了那两位警察似笑非笑,而老婆却紧张地迎上来了,不解地看着他的样子,关切地问长道短,他回身合上门,在合上的时候,他看到了其中的一位警察手慢慢地伸进兜里,他紧张地把老婆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来人。
  那位警察掏出来的是录音机,他笑着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反而很好奇问上官顺敏道:“怎么了?上官老板,不认识我了,我是九队的,我叫谢远航,这是我的同事,我们有些情况向您了解一下。”
  “俪俪,你先回房间。”上官接着老婆,不容分说地撵进卧室了,他有点气愤地拉着张椅子坐到了两位警察的对面,恶言恶声道着:“想干什么冲我来,我接着,别他妈办这小人事成不成?”
  “哟,这才是上官老板的风格。”谢远航笑着道,另一位警察也乐了,揭下伪善的面具,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善茬,他故意问着:“您说我们想干什么?”
  “不就是华登峰那点事吗?华子,大牛,二牛,都是我手下的工人,他们做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你们有证有据,就痛快点,该把我带那儿就带那儿,别这样骚扰家小行不?”上官顺敏出离愤怒了。
  “您误会了,我们是在您到家前两分钟刚刚进门。”另一个警察道,笑着告诉他:“其实就想等着回来例行询问,怎么可能骚扰您的家人?不信您问问夫人,或者我们可以给您回放执法记录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们负责。”
  碰上了个软刀子,上官愣了,谢远航笑着道:“怎么了?上官老板,什么事让您这心情差成这样?能跟我们说说吗?”
  “不能。如果不想带走人,那你们可以走了,想问的就是华登峰的事是吧,我认识,他被人打残后是我收留了他,至于他后来干什么了,我真不清楚,但我想不会干什么好事,他被人差点打死,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警察也没警察过问,他连自己的医药费都付不起,您二位说,这样的人,就干下什么事也不应该奇怪吧?”上官愤怒道。
  “控制一下情绪,上官老板,您又误会了。”那位同来的警察道。
  谢远航又笑了笑,话题转移了,他提醒道着:“您说的华登峰的事是早上我们同事询问的吧?嗯,您和早上说得不一样啊……而且,我们来不是为这个事,是另一件事。”
  啊?上官满肚子火发错了地方,懵了。
  “文英兰这个名字您熟悉吧?”那位警察排出了文英兰的照片。
  “说说她的情况,她和一起枪案有关,而且她刚刚承认了,是她雇佣了华登峰在津门杀人报复。”谢远航幽幽道,眼瞟着上官扭曲的脸。
  “我们觉得疑点很多,所以想来咨询您一下,说说吧。”另一位警察提醒着,眼光不时的瞄来,像犀利的毒刺,刺得上官顺敏如芒在背。
  过了好久,上官都没有开口,他的神情沮丧,他的身形佝缩,他的眼光黯淡,像那种像受到了晴天劈雳打击而变得生无可恋的人,他拒绝回答……


第172章 末路穷寇
  一个雪藏十八年的谜,对于想解开秘密和保守秘密的两方,压力是对等的。
  随着上官顺敏的信息浮现越来越多,专案组也开始进入了惯常的焦虑,社会关系、身份信息、财务状况等等,包括从昨天开始一举一动,都落在警察的眼中,专案组甚至请来了审讯心理学的高手,对他的录像一帧一帧分析,试图由表及里,去寻找一个最佳的突破点。
  可惜查到的越多,事于愿违的地方就越多,专案组很惊讶地发现,上官顺敏是中州市评定的十大诚信经营商户,排名第三;他经营的中原门窗厂,在郊区是纳税大户,别说违法乱纪的事,就偷税漏税都找不到一丁半点,查访区派出所、工商及其他单位,口碑出奇的好。以手机信息查到的社会关系脉络,口碑一致,也是出奇的好,暗访的刑警带来了很多让专案组匪夷所思的故事,比如有家商户欠债的,他没有追债而且还给对方继续供货外加提供流动资金,那位感激到直把上官当亲哥了;比如郊区民政上,数年来给他的工厂接收了十数位残疾人就业;比如公益捐赠,这位上官老板历年来捐给各种公益的款项,有上百万之多,从他的公司账户无声无息地捐出去了,别说作秀,连个名都没留。
  种种迹像,让枯坐在指挥部里的孙启同摩娑下巴了,下午刚开了个会,专案组组长定了纪总队长,他是作为顾问身份参案的,省厅一众大员的口气相仿,但凡这种社会影响巨大的案件,要么悬着别办,要么就中规中矩办得妥妥贴贴,因为你无法阻挡公众对这种积年大案的关注,将来所有的细节不但要经得检察的审核,而且要经得起公众的挑刺。
  这是警示,警示专案组别有任何小动作。
  “几点了?”孙启同终于抬头了,伸展着腰,又看了一遍上官顺敏的个人情况。
  纪震看看表道:“晚八点了,该吃饭了……这几个家伙怎么一个都没回来。”
  “刑警办案那还有个点,哎,老纪,你怎么看?下午你们厅长指示的。”孙启同问,带点戏谑的味道,他的身份很尴尬,最起码让同行尴尬,仿佛是督察本案的,可偏偏又明面上不好拒绝。
  “都怕沾上事啊,出过几起冤案,现在命案的审核都给经高院,万一证据不足,或者连起码的口供也取不到,到时候判不下来,就得把我们悬起来了。”纪震道,现在有点庆幸没有贸然先把这个重点嫌疑人抓起来。
  “DNA鉴定有结果了吗?文雨欣和作案现场的生物证据比对?”孙启同问,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那个结果,如果吻合,那最起码可以锁定上官顺敏。
  “正在做,省厅高度重视,估计得比对几次才能下定论,这个定论可是要盖棺的。”纪震道。
  “我现在有个想法啊。”孙启同欠欠身子,思忖道着:“十八年前的春晖路抢劫案,肯定是证据不足,但津门发生的这起枪击案,我们可以做做文章,如果这件案子能钉在上官顺敏身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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