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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大帝国的涅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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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平天国最致命的战略性失策。

罗大纲计不得用,扼腕不已,偷偷对身边人道:“天下未定,而欲安居此都,其能久乎?吾属无类矣!”前途未定就忙着安居乐业,目光短浅至此,我们这帮人都得完蛋了!

一八五三年五月,林、李率军出师。北伐军入安徽,取凤阳,随即攻入河南,占领重镇归德。北伐军本准备自归德府城西北四十余里的刘家口渡过黄河,就近取道山东进攻北京,但因清军阻挠,没有找到渡船,只得绕道至河南巩县附近的汜水口偷渡黄河。

七月,北伐军攻怀庆府不克,转入山西,但遭清军阻击,只得又折回河南,从武安突入直隶,九月,前锋已逼近保定。清王朝大为震惊,动员了僧格林沁和胜保所部兵力,还自南战场抽调兵力北援,为阻击和消灭这支英勇善战的军队,清朝前后共动员了二十五万兵力。北伐军北进受阻,遂向东穿越河北平原,一八五三年九月下旬,由于在攻打河北沧州时遭到清军顽强抵抗,北伐军伤亡近四千人,他们则以屠杀满、汉、回男女万余人作为报复。

十月下旬,北伐军进抵天津郊区的静海,北京城中王公大臣“皆涕泣丧胆,眼眶肿若樱桃”,各自准备作鸟兽散了,连正阳门大市也如同荒郊。但这支以广西老兵为主力的勇敢的部队,一路转战数千里,也到了强弩之末。因天气寒冷,缺乏给养,而且寡不敌众,他们在此战败,被迫退往阜平据守待援。然而他们望眼欲穿,援军却迟迟不到——胡以晃干脆就抗命不援。曾立昌等四将虽勉强带了七千人马进抵临清,但又因为意见不和闹起矛盾来。沿途扩充的盐枭、溃勇等新兵则挟制老兄弟屯兵不进,破城后不服从指挥,大肆抢劫后逃散。这支军队随后遭到清军反击,曾立昌战败身亡。太平天国再派秦日纲赴援,秦日纲半道上折回,称北道上官军甚多,“兵单难往”。林凤祥、李开芳见援军无望,只得分头突围,至河北连镇,山东冯官屯两地后都被包围。

熬到咸丰五年春,北伐军在清军重兵围攻之下,终于全军覆没于连镇、冯官屯两地,给这次功亏一篑的北伐画上了悲壮的句号。

北伐军中有个湖南湘潭人彭某,奉主帅命冒死突围前往天京求援。可当他日夜兼程赶到天京时,发现这里已是一片靡靡升平,压根没人理睬他和在北道上苦斗的兄弟们。他求援不得,只得怀着满腔悲愤,含泪返回军中复命。可等他回到阵地时,战场上硝烟已尽……这个勇敢的老兵,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风霜和失望,回到了湘潭老家。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彭老太爷摸着侄孙儿德华的小脑袋,给他讲这些英雄故事的时候,恐怕还是忍不住要仰天叹息吧?这场夭亡的革命,不但影响了那个时代,更在不动声色地影响着未来。

彭大将军横刀立马的英雄形象背后,隐隐有前人的眼泪与碧血。

在北伐的同时,太平天国又发动了西征。以豫王胡以晃等出安徽,再克安庆;以丞相赖汉英、石祥贞攻九江、湖口,进围南昌。太平军的老对手江忠源此时已升任湖北按察使,正拟率军前往助攻天京,途中听说南昌危急,急往赴援,双方僵持不下。七月,湘军罗泽南部抵达南昌,太平军乃撤围。清朝破格提拔江忠源为安徽巡抚,命他自南昌驰援庐州。太平军胡以晃部十万众包围庐州,双方苦战月余,庐州被攻破,江忠源在战斗中受重伤,投水自尽。

太平军乘胜沿江攻入湖南,再克岳州,攻抵湘阴,在这里碰上了曾国藩。曾国藩于一八五二年底以在籍侍郎的身份开始督办团练,以同乡、师生、亲友等关系组织军中骨干,建立起一支新式军队“湘军”。

此战中,曾国藩率军在靖港阻击太平军,战败,准备投水自尽,被幕僚捞起,生了好几天闷气。好在老曾有屡败屡战的勇气,不久湘军水师杨载福、彭玉麟在湘潭附近连战皆胜,焚毁太平军船只六七百艘,陆军塔齐布也攻克湘潭城,太平军损失万余人。这是湘军与太平军作战中取得的第一次大胜。

湘军乘胜进军,相继攻克岳阳、武昌、汉口,并反攻江西,气焰相当嚣张,不过好景不长,因为他们遇上了石达开。'网:。cc'

一八五四年底,鉴于战事不利,太平天国以翼王石达开亲统大军西进增援,在湖口、九江大败湘军。曾国藩这次败得厉害,连座舰都丢掉了,自觉羞愧难当,又一次企图投水自尽,还是未遂。

湖口、九江之战后,太平军第三次攻占武昌。西征军占领了安徽、江西、和湖北大片地区,并控制住了武昌、九江、安庆三大上游重镇,取得了有利的战略势态。一八五六年上半年,天京太平军也主动出击,击破了围困天京已久的清军江北、江南两大营,这是太平天国在军事上的鼎盛期。

六、洋兄弟来朝

当洪秀全和他的众兄弟们进入天京城,开始建造他们的人间天堂时,上海外滩上正停泊着三条洋船——英国鬼子的“赫尔墨斯”号(Hermes)、法国鬼子的“加西尼”号(Cassini)和美国鬼子的“色斯奎哈那”号(Susquehanna)。

面对各种谣言和地方官员的干涉要求,洋鬼子们一时不知所措,各行其是。

英国绅士老成持重,凭着同文同种的方便,迅速和美国人达成了一项自保协议,计划组建一支联合自卫队并立刻开始构筑防卫工事。英国人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协议,派出了七十个大兵登陆,并找了一所坚固的房子驻守起来,每日枕戈待旦,提心吊胆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但在英国人值班的时候,美国牛仔却压根没把协议当回事儿。他们一个兵也没有派出,自然也没有修筑工事,而且认为只要没发生什么灾难性的事件,有英国人折腾就足够了。他们只派出乐队登岸,在剧院里演奏了《年轻的士兵》和《金莲丑色》等欢快的乐曲。

而慵懒的法国人则对管闲事没有兴趣,他们决定在船上睡觉,只有在法国领事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才派兵上岸以表示存在。

四月下旬,好奇心强的英国人终于按捺不住,决定顺江而上,去天京考究一番。美国佬虽然也想跟着进行这一壮举,但他们的航海技术实在太差,触礁搁浅了,没有去成。

英国人准备把大英帝国的中立态度告知太平天国方面,并试探一下是否能从太平天国那里得到比清政府更优惠的商贸政策,当然还有“争取宗教自由”这个永恒不变的话题。

太平天国的宗教其实是很不自由的,天京城里的和尚、道士们作为不知礼拜上帝的异教徒,自然倒了大霉。许多经历过岁月风雨的著名寺庙、道观被焚毁,佛像石雕什么的也和信仰一道被摧毁。

可是大水还把龙王庙也冲了。同样信奉上帝的基督教徒们,下场也不比和尚道士们好到哪里去,据说有三十多名教徒被烧死在家里或抛尸街头。太平军还捣毁了教堂里的十字架,把正在作礼拜的七八十名教徒抓起来审判,强令他们改变信仰,按照拜上帝会的仪式祈祷,否则杀头——这本来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大家信仰的不都是上帝么?

据说只有比较抱团而又人数众多的伊斯兰教徒没有遭到打击,清真寺大都完好无损,看来在宗教问题上,太平天国也多少有些欺软怕硬之嫌。

在南京签订过条约的英国人,到底是轻车熟路,虽然在路上遭到了太平军的炮击,但并未还击,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可是他们等到的却是太平天国的一纸照会,题目叫做“为通晓体制,为仰远方兄弟知照事”,称“吾主”洪秀全为“天下万国之真主”,故“天下臣民有望来朝者”,必须严格遵守朝贡的规则。这让领队的文翰爵士相当恼火,按这个规定,他得首先自报姓名、职业、国籍,很可能还得向太平军的官吏跪拜,这对跋扈惯了的英国鬼子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俺头顶上飘扬的米字旗是干什么吃的?事关帝国体面,文翰爵士只好借口长江上天气不好,一直呆在船上不下地。

翻译官密迪乐和船长费煦这两个小人物没有那么多顾忌,进城游玩了一番,还接受了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的接见。但这次接见的场面相当中国化,而且一开始充满敌意。两个洋鬼子被喝令下跪,解下佩剑,然后站着听训,太平军还敲山震虎,借故把他们的向导敲打了一顿。

不过一旦进入交流,气氛就和缓了下来。当北王韦昌辉问密翻译是不是敬奉上帝时,洋鬼子终于可以得意地回答说,“俺们已经拜了八九百年了!”北王对此有些惊异,然后就开始考问洋鬼子的学问,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天条”啊?洋鬼子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可能是“十诫”,于是开始背书。还没背完呢,北王就兴高采烈地跳下座来拍洋鬼子的肩膀,嗯,好兄弟,同我们的一样!

最后,北王总结此次非正式会晤,认为双方不但可以和睦相处,而且应该成为亲密的朋友。

费船长则抽空送了身边的太平军几本《伦敦新闻画刊》和中英文版本的《圣经》,对方对画刊相当喜欢。此外他还邀请了一些太平军官员参观了他的战舰。说实话,当时英国鬼子的造舰技术还是相当先进的,即便是这条被放逐到东方的二流战舰,也让这帮参观者看得目瞪口呆。太平军的官员们没有像前清朝两江总督牛鉴那样丢人现眼——牛大人初见英国轮船时,竟“疑其系牛拉”——他们参观了蒸汽锅炉和发动机,对望远镜赞不绝口,还爬上了帆缆。至少有一个冒失鬼,还把文翰爵士的高顶礼帽摘下,看他的发型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

双方还作了些小买卖,太平军用翡翠和银子买了洋鬼子的双刃剑,还想买八音盒。

尽管双方建立了良好的私谊,但是太平天国的官方态度让英国鬼子相当恼火。对于英国人的来访,太平天国方面大大咧咧,一再误会成是“尔海外英民不远千里而来,归顺我朝”,还“深望尔等能随吾人勤事天王,以立功业而报答天神之深恩”。英国鬼子对此定论为“语气不当”、“措辞荒谬”,文翰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下令起航返航。内心相当受伤英国鬼子归心似箭,开足马力,只用了三十三个小时就回到了上海。路上他们再次遭到太平军莫名其妙的炮击,受够了的文翰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立刻下令开炮还击。

从此,大英帝国将太平天国定性为邪教组织,而误听谣言以为文翰和太平军共同进餐的清朝官员,则长舒了一口气。

在英国绅士们返回上海后,法国鬼子不甘落后,也阴谋要进行一次类似的访问。“加西尼”担负的巡逻任务很重,这条战舰要保护上海和宁波湾沿岸的天主教社团,还要常常去香港和澳门巡逻或修理,忙得不亦乐乎,所以一时分身乏术。在英国人返回上海的六个月后,法国人才得以进行这次形同探险的访问。

一八五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法国人乘坐“加西尼”号启程前往天京。他们的运气很不好,一启程就遇上大雾,被迫停航抛锚,然后又因为不熟悉航道,慢得像蜗牛爬——英国人只走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法国人足足走了六天,直到十二月六日才爬到天京。

法国人直率地向前来接待的太平天国官员表示了交流的意愿,他们没有像英国人那样为礼节纠缠不清(很可能是忘记了这茬)——但即便是这样,对方也还是花了一整天来作决定。但最终太平天国方面同意接见他们,这让法国人相当高兴。

第一次接见法国人的,是天王的大舅子赖汉英和石达开的老丈人黄玉昆,双方随便说了些客套话。十二月十日,法国公使布尔布隆获准与太平天国的大人物秦日纲会面,但秦将军坐在高台上的唯一一把椅子上,轻慢地示意法国代表团坐到他下面的一排椅子上去。

这让法国人怒不可遏,放眼当今世界,除了英国佬(这个法国人不得不承认),还有谁敢看不起咱们拿破仑皇帝的子民?布公使拒绝就座,坚决要求对方给他提供一把同样高的椅子。

双方差点当场翻脸。幸亏中国人素有急智,提出折中方案:大家各呆一间屋,爱咋坐咋坐,让翻译跑腿传话。法国人接受了,秦将军既然尊严无损,自也不在话下。

在这次非正式的会晤中,布公使一开口就惹了麻烦——他居然胆敢尊称清妖头子为“咸丰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平天国方面没好意思对公使动粗,但把公使的翻译官葛必达教士拉出来痛骂了一顿。双方不欢而散。

事儿还没完,几天后,法国人又收到一封北王的亲笔信,很不客气地命令他们到王府官邸去接受训话,遭到布公使拒绝。事已至此,法国人只得驾着船溜走了。

虽然满心的不高兴,但布公使还是对太平天国的道德力量和组织能力给予了高度评价,但对其前景未表示乐观。“加西尼”号的船长在给他母亲的信中称:“只有上帝知道将来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生活在这个国度的天主教徒将会怎样。”

美国牛仔也一直在策划天京之游,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比法国人启动得早,只不过因为技术欠佳,搁浅在了长江中的沙洲上。“色斯奎哈那”是一条蒸汽明轮护卫舰,于一八五零年下水,排水量二千四百五十吨,搭载火炮九门,船员三百人。和载炮六门,船员一百二十人的法国炮舰“加西尼”比起来,确实是个笨重的大家伙。

美国公使马歇尔先生总结教训,发誓要找条吃水浅点的船,以实现天京之旅。但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佩里准将给搅黄了——这件事大大有名,史称“黑船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中世纪,有威尼斯夷人马可波罗远游东方,来朝我国。该夷人于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回国后竟盛赞日本乃是黄金之国,遂使西方蛮夷诸国无不敬仰心仪,颇生向往之心。“黑船事件”前半个多世纪中,西方诸夷雄起,遂屡向日本要求启关通商,前后达五十次之多——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被万恶的德川幕府拒绝了。

美夷这位东印度水师提督佩里,素来艳羡大和国风土人情,加之年前又被其“邦长”菲尔莫尔(据曾任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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