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狼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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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已至此,梁婴父岂能放弃,“范大人,你好想想当下以你的处境,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出路吗?再说了,你都要考虑出逃了,还怕什么,一旦事情成功你可就是晋国的执政大人了,整个晋国都是你的。”
“那万一失败了呢?”
“大不了事情败露,我们一起从晋国逃往齐国就是了。”随后梁婴父肯定的说道:“不过以我的谋划,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说说看,你怎么谋划?”
梁婴父神秘的说道:“以你现在你府里的这点兵马根本不可能与赵鞅对抗,但是以我的谋划我们只要有五千兵马,不,最多三千兵马就足以成事。我是这样考虑的,明日一早你立即率领几百名士兵直接上朝,包围朝堂之后,在朝堂上迫使君上下令免去赵鞅的军职,任命你为上军将。然后等赵鞅等上朝的时候,直接派人在朝堂杀死他,只要赵鞅一死,这个国家不就是你的吗?”
太愚蠢了,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冒险的叛乱。
范皋夷一听,当下就予以否决,“梁大人,你想的这未免有些天真了,如此大的冒险,一旦失败了,我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梁婴父冷笑道:“这样做确实有些冒险,但是你好好想想不冒险难道你还有活路不成?范大人,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如果冒险了或许还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冒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拼死搏一次。退一万步讲,即使不成功还有国君在我们的手里,量他赵鞅也不敢冒着杀国君的危险来杀我们。”
狠。
就一个字:狠………
听完梁婴父的分析,范皋夷低头不语。
在梁婴父的诱导下,范皋夷很清楚当下的他除了这条路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路可走了。赵鞅要收了他的封邑,不,准确的说是范氏的封邑,只是这几年由他来代管而已。
一个人要么不给他任何东西他也就不想这些事了,一旦给了再要回去就很困难了。梁婴父正是抓住了范皋夷这样的心里一步一步将他送到了死神的手里。
就在范皋夷沉默不语之时,一个黑影轻轻的从屋外走过,随即向范府后院走去。
其实,当赵鞅在与范皋夷在朝堂上闹翻之后就已经安排眼线盯紧范皋夷的动向,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要改革,范皋夷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土地和人口交给国君的,背后的小动作,甚至叛乱等等有可能发生。
得到消息的赵鞅望望身边的姑布子卿等家臣,他们会心的一笑,“范皋夷终于等不住了。”
周舍:“由此可见范皋夷此人还不是太昏庸,只是梁婴父这个家伙实在可恨,他才是真正的主谋,主公最应除掉的就应该是他。”
赵鞅缓缓的仰起头,喃喃自语道:“梁婴父肯定要除掉,不除晋国何以安宁。”
第五章 血洗
政变那可是瞬息万变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发动政变,事不宜迟,第二天天还没亮,范皋夷立即带领数百名家族亲兵,悄无声息的的来到晋国王宫。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这么早做什么呢?”还不到上朝的时间,谁会来敲门呢?侍卫爱理不理的问道。
“快开门,我是范皋夷,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君上禀报。”
王宫侍卫一听是范皋夷,立即打开王宫大门,“哦………,原来是范大人啊!”
“别说话………”范皋夷进门后,挥刀顶在了侍卫的胸前,其他人一起上前,将其他的侍卫都控制起来。
叛乱竟然会如此简单?
范皋夷有些意外,如此森严的晋国王宫说控制就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趁着黎明的暮色,范皋夷望着高大森严的大殿,心里稍稍有些发慌,今天就要在这里发动政变了,此刻的他既紧张又兴奋。
值班的内侍看见范皋夷手中提着武器,带领手下冲进大殿,当下就吓呆了,稍稍迟疑了一下,赶紧向宫里跑去。
“你莫要跑,这就进去下君上禀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面见君上。”范皋夷拦住内侍说道。
“噢噢………”吓呆的内侍痴痴的望着范皋夷连连答道。
不一会儿晋公姬午一脸不高兴的来到大殿,“还没到上朝的时候,你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
范皋夷定了定神,对着国君拱手拜了拜,起身后,语气坚定的说道:“臣请君上免去赵鞅的上军将之职,任命微臣为上军将。”
狐狸的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晋公姬午听罢,当下就懵了,“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免去赵鞅之职。为什么?他可是世卿啊,而且刚刚任命为上军将,并无过错,为何要免去他呢?”
时到今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范皋夷道:“赵鞅自从进入世卿以来,作风霸道,一手遮天。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利,执意要废除晋国的六卿制度,这等乱臣贼子不配任晋国的正卿、执政。”
晋公姬午听罢,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范皋夷道:“大胆范皋夷,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胆敢直接向寡人要官。寡人要是不答应呢?”
范皋夷立即露出凶狠的一面,“哼哼,时至今日就由不得君上了。来人!”说罢,只见从宫门外冲进来几十名持刀的武士。
晋公望着殿下的范皋夷和他的手下,冷冷的问道:“范皋夷,你当真要造反?”
“君上,事到今日我不反能行吗?”
“好,既然你自己要作孽,那就由不得寡人了。”晋公姬午也很不客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赵鞅的声音,“君上,我说什么来着,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听到赵鞅的声音,范皋夷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赵鞅。
当赵鞅从侧门走进大殿的时候,范皋夷以及他的手下当下就紧张起来,这个时候赵鞅能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反叛的事情。
赵鞅走到国君跟前后,冷冷的望着范皋夷,“范皋夷,你的胆子可不小啊!朗朗乾坤之下,你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退路已经没有了,范皋夷忘了一眼赵鞅,对手下大声喊道:“来人啦,将赵鞅给我拿下。”
“哈哈哈,哈哈哈………”赵鞅爽朗的笑道,“不用了,范大人,还是好好看看你的身后吧。”
范皋夷猛一回头,只见自己所带的人已经被王宫卫士死死地按在地上。
完了完了,彻底是完了,范皋夷挥剑向前,发疯似的对赵鞅吼道:“赵鞅,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与我为敌,为什么?”
“范皋夷,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赵鞅从来就没有与你为过敌,你本性也不算坏,也算不上是范吉射一伙的,所有的这些我都知道。原本我还打算收了范氏的封邑之后,让你继续做世卿的,毕竟在范吉射逃跑的这几年,你把范氏的封邑管理的还算不错。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走上叛乱的道路,范皋夷,你应该很清楚叛乱的结果,除了车裂你本人之外,还要被灭族,时到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皋夷没有说话,只是愤怒的望着赵鞅,我叛乱了,要被灭族了,现在说这些话还有用吗?
见范皋夷不说话,赵鞅继续道:“在你死之前,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也知道,叛乱原本就不是你的主意,这些都是梁婴父的主意吧!”
啊?
“你派人监视我?我要杀了你。”
范皋夷大大的吃了一惊,赵鞅怎么会对此事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这是他一手导演的,故意引我上钩,他发疯般向着赵鞅冲去,可是还没等他冲到赵鞅跟前,就被侍卫迅速抓了回来。
“来人啦,将范皋夷一干人等抓起来。”赵鞅一声令下,侍卫将范皋夷等人拉了下去。
范皋夷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道,“国君啊,赵鞅今日之举必定误国误君,晋国迟早会葬送在赵鞅的手里,请国君明察啊!明察啊!”
带走范皋夷之后,赵鞅对晋公姬午道:“启禀君上,范皋夷、梁婴父之流发动叛乱事实清楚,臣请君上下令将二人灭族。”
“准奏。”
得到国君诏令后,赵鞅即刻带人包围了范皋夷府
“你等要仔仔细细的搜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
“诺………”
不大一会,范皋夷府里的所有人都被带到院子里。
面对所有的人,赵鞅一个一个认认真真的查看过去,唯独不见了元凶梁婴父。
“梁婴父呢?”赵鞅质问道。
“大人,我们仔仔细细的把范府搜查过了,确实没有见到梁婴父的踪影。”手下答道。
“再查。”
“诺………”
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找到梁婴父的影子,不但没有找到梁婴父的影子,就是他的家人也没有找到一个。
“难道让这个家伙给跑了?”得到消息的赵鞅自言自语道。
梁婴父跑了,早就在范皋夷开始发动叛乱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家眷离开了绛都。
梁婴父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他利用范皋夷对赵鞅的仇恨策划这场叛乱,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十分清楚叛乱成功的几率不大。原因很简单:一是势力相差悬殊,此时的赵鞅执掌着晋国军政大权,即便是范皋夷拿下了国君,也不足以威胁到赵鞅的权位,大不了他重新给晋国册立一个国君而已;二则即便是范皋夷刺杀赵鞅成功,那韩不信等人照样会将范皋夷杀死。
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梁婴父只是在利用范皋夷的愤怒给赵鞅敲一个警钟罢了,此时的梁婴父早就在逃往的路上了。
在抓获范皋夷府上的所有人的同时,赵鞅还命令邮良带人前往士弥牟(范吉射的远房兄弟)府上,将所有的人统统抓获。
已经是腊月了,寒风呼呼的刮在晋国绛都大地,一阵紧过一阵。范皋夷、士弥牟等人因为叛乱在晋国都城绛都南门外车裂。
此后,赵鞅对范氏和中行氏在晋国国内的势力给予了无情的打击,绛都以及范氏、中行氏的封邑上,每天都有被抓或者被杀的二卿余党,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镇压屠杀追杀近万人。
在赵鞅的强力打击下,范吉射、中行寅在晋国国内的势力被完全铲除。
不得不说赵鞅这次对对二卿残余势力的清除行动,是带有极强的报复性,他在清除范吉射、中行寅的余党的同时,还将朝中与二卿有交往的大臣进行流放和屠杀,虽然引起了诸多不满,但经过这场屠杀,此后晋国的朝堂上再也没有人和他进行抗衡了。
第六章 父子论政
在一片屠杀之中,一年的时间也走到头了。
就在大家热热闹闹庆祝新年,觥筹交错的时候,赵鞅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屋子。晋国的冬天北风吹卷着雪花在树枝上翻滚,门前的梅花树在北风中左右摇摆,刚刚落下的雪花,很快就被北风吹走了。
望着这株风中摇摆的梅树,赵鞅的眼睛突然间有些湿润,“董公啊!一晃之间你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若在世,我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忧愁。”
那一年董安于自杀的时候也是一个冬天,他的鲜血染红了庭前的梅花。
“年年梅花开,董公却不在。”赵鞅喃喃自语。
“父亲大人,您是不是想董公了?”赵鞅转过身,看到赵无恤和韩俪夫妻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哦,是无恤啊!你看看,今天的我们在这里热热闹闹的庆祝新年,董公却已不在人间,我怎能不想?”
韩俪浅浅一笑对赵鞅道:“父亲大人,外面寒冷,还是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见儿媳如此善解人意,赵鞅露出一丝笑意,跟着二人回到大厅,大厅里太子赵伯鲁正在和赵罗等人正喝的高兴,见父亲等人进来,便跑过来给他们敬酒。
赵鞅端起酒樽与家人一一喝过之后,再次起身回到书房。国家的事情太多了,借着过年的时节,他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
赵鞅心不在焉的神情引起了赵无恤的注意,看到父亲再一次离开宴会大厅,赵无恤感到父亲真的有什么心事,于是便悄悄的跟着来到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赵鞅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榻上。
“父亲大人,您有心事?”赵无恤轻声问道。
赵鞅微微点头,“你怎么不和他们玩了?”多少年了,赵无恤一直没有资格跟赵伯鲁等人坐在一起吃饭。经过晋阳之战后,赵无恤用自己的能力终于赢得了赵氏家族的认可,终于可以跟家人坐在一起用膳了。特别是当赵无恤娶到韩氏的公主韩俪之后,家庭地位明显有了更大的提升。
“我见父亲心不在焉,便过来看看,父亲您没事吧!”赵无恤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父亲若真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孩儿也可以为您分忧。”
虽然赵无恤很是真诚,但是赵鞅所思考的都是大事,即便是说给他,他也不一定能懂。
望着赵无恤一脸的诚恳,赵鞅稍稍迟疑了一下问道:“过年了,看过你母亲没有?”
多少年了,赵鞅很少这样关心翟氏,今天却在突然之间问起,这多少灵赵无恤有些感动,“谢谢父亲关心,我看过了;还与俪儿一起陪母亲吃了晚饭。”
“哦,俪儿也陪你母亲吃饭了?”赵鞅吃惊的问道。以韩俪出身世家,竟然愿意陪同翟氏一起吃饭。
赵无恤点点头。
听完之后,赵鞅没有说话,指着身边的坐榻,“坐下吧。”
赵无恤在赵鞅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无恤坐下之后,赵鞅问道:“无恤,谈谈你对当前晋国的看法。”
“在父亲的领导下正在蒸蒸日上。”赵无恤想都没想的说道。
赵无恤恭维的话语令赵鞅稍稍有些不悦,“我要你说实情,不是让你拍马屁。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出来。”
“既然父亲如此,那孩儿就实说了。我先说说当下的晋国有利的一面,就是父亲的执政之后晋国摆脱了六卿执政,权力分散的局面,政权已经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