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8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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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预期这次用兵,前后动用到的兵力将达到七万以上规模,而后方用以维持军输的民夫和各色劳役,也将达到十万人次左右。
毕竟,随着西军这个强势的意外因素大举进入中原地带,蓄势多年的淮镇也到了某种意义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天然大势,所推动起来的时代浪潮与多方角力的对抗消长当中了。很可能不在这天下三分之势的角逐当中坚持到最后,就没法看到最终的胜利者。
所以西军力量相对薄弱的河东道,将成为我方阵营重点先下手为强,而迈向将来席卷之胜势的第一道跳板和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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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长江上游北岸的鄂州境内,王端臣百感交集的看着屹立在大江之畔的汉阳军城;而在他身后则是一只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军队,也纷纷发出某种类似劫后余生或是松下一口气的声浪来。
要知道,为了从包抄了后路的西军重重合围当中,杀开一条血路突出来,已经耗尽了他们许多人的精气神了,更有许多一路转战过大半个天下的同袍,因为半途上的脱力或是因为受伤、生病,就此生死不明的掉队在追击的敌势当中了。
然而先行进入联络的轻骑小队,却发现里面已经逃逸殆尽,而城中各处残破不堪而府库皆空了,甚至就连连接对岸鄂州老城的吊桥,都已经被拆毁和截断了。
这不免再次给这只辗转数地,而接连转战下来的疲敝之师,一个兜头盖脸的沉重打击;就在停驻下来的当夜时分,就出现了第一批军中的小股逃亡者。
而当第二天从对岸划过来一艘大船,也再次送来了让王端臣放下部队,立即率少量亲随火速南下前往岭内赴任的正式诏命。
当消息被人传开之后的这一刻,汉阳军城当中难掩嚎啕和嗷哭声一片了。而当第二次抛弃追随自己的部下而奉命度过大江的王端臣,在泪流满面的踏上对岸泥土的那一刻,灰黑斑驳的头发也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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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卷荡6
泰平七年四月,崤山以南的陕州(即今三门峡市)境内,灵宝城中。
而就像是某种历史重演一般,时隔多年之后的前北汉国主、顺义王张德坤,也不得不像着那位在逃亡中途因他之手,死于非命的北朝末代权臣族兄张恩贤一般,开始品味到坐困绝境而覆亡在即的苦果与煎熬了。
事实上这一切,自从他去除自封的王号投附了东进的西军势力之后,并没有能够如期得到应许的河北西部邻近七州和河南都亟道沿黄六州,反而是被抢先一步占据了要冲的淮军先锋,给损兵折将的打退了回来,就已经开始展露出些许不妙的迹象来了;
最后,他这次兴师动众南下背击潼关的结果,除了一个兴宁朝廷权设的东部行军都总管的虚衔,和少许象征性的援力之外,就再无别的其他好处了和实利了。
反而在来年开春之后,就在他赖以存身和立足的基本盘河东道方面,遭致了来自河北淮军势力的全面进攻,而令局面一下子就急转直下难以挽回了;
而直到这时候,他才有些抓狂和忿怒的发现,作为太行八陉的数处河东孔道要冲和据点,早在去年初冬就已经相继沦入敌手,却因为地方无人上报或是在争功诿过当中遮掩了相应的消息了。
然而,这个结果也让他很有些无奈和悲哀,显然自己入主河东之地的时日尚短而且根基尚且浅薄的多;
因此,平日在他用强势手腕和武力维持之下,各种别样的心思和,还能压制下去而维持一副基本令行通畅的局面;但是一旦他率军离开之后缺少了足够镇压力量,各种问题和事端就随着外敌入侵,而开始一下子逐渐显露出来了。
结果,待到开春之后淮军蓄势待发的数路兵锋再起长驱直入,河东道所要面对的局势就此开始败坏崩决再也不可收拾了。而他甚至还来不及试图补救和挽回一二,就接到了一连串的噩耗与败绩。
先是作为“晋北锁钥”和北面屏护的忻州以及宝兴军、宁化军两镇,因为军都陉和飞狐陉入侵的淮军而相继陷没了,而负责打前站的敢战士居然还是那些降服了淮镇的平卢兵。
然后晋东门户的受州(今山西阳泉)州府广阳城,也被经由井陉攻入娘子关的淮军偏师所破,由此淮军兵锋直逼太原——晋中盆地边沿的孟县和寿阳,
而距离他最近的一路,则是由河北南部相州境内的白陉谷道,所侵入上党高地四州的淮军,目前已经自南由北相继攻克了上党南部(晋城盆地)的潞州和泽州,截断了通往王屋山南的陕州各地通路;仅余辽州、沁州所在的北上党(长治盆地),尚有人在继续抵抗当中。
而他原本不惜劳民伤财广发夫役大兴土木,所精心打造和营建的那些山中城要和防垒,在淮军的攻势面前几乎没有怎么发挥用处和阻碍,就已经相继陷没和攻破了。
而另根据逃回来的人所言,这次淮军采用了一种威力无比的新式火器,声如雷动而开山劈石形如齑粉,无论是山垒还是石寨只消为其所中,都是山摇地动之间迅速土崩瓦解。
至于那些盘踞地方形同自立,而只承担有限钱粮军役的豪强和实力派,在淮军所过的兵锋面前就更加是不堪一击了;完全是可以用一触即溃或是崩若山倒来形容他们大多数的表现。
当然其中也不是没有可圈可点的少数异样表现,
比如,身为开平大姓的温家堡,曾经据以山势险要而群出袭击,杀伤淮军辎重后队数百人,然后被当地乡民指引的淮军攻入存身险峻山堡,密集投射以纵火易燃之物,男女老幼上千口一齐玉石俱焚了;
又有辽山县的豪族白氏,以****之名尽发城中部曲、奴婢青壮,试图偷袭入城的淮军一部,结果就是举家死难而就此绝嗣;
还有乘守军不战而逃占据了壶关,而尽起族中青壮严阵以待的八姓联盟,在对淮军交涉不果坚决抵抗数日之后,还是被淮军运过来炮击引发的山崩所没,最后被砍下来的人头几乎挂满了整面城墙。
不过,这些都是杯水车薪而与大势无济于事了。至于那几部以借土就食为名被派驻到河东境内,实际将地方骚扰和索取的不堪忍受的西军人马,就更加不能指望多少了。
要知道他自太原府所带出来的本部兵马才不过六万之众,在攻打柏崖城的时候已经折损了近万,又应兴宁朝廷的要求而分兵南下助战,驻守大河以南的洛南和卢氏各自一部分;
然而就是这南下两部人马,隔了一整个冬日之后同样也是出现了某种问题;因为张德坤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这两只军中的汇报与通信也在变得越来越少,而最后只剩下某种例行公事的简单联系。
这样也意味着,他对派出去这两支河东部伍的控制力和影响,正在被逐渐的削弱和减少当中;然而在西军内部力量悬殊的势比人强之下,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做些什么,甚至不能有所防范和轻举妄动。
因此,如今他身边可用之兵也不过三万有余。就算是再加上附近西军派来协力驻防,或者说就近监视的兵马也不过五万出头。
但一旦被断绝了后方的钱粮供给之后,还能够继续坚持多久就完全不好说了。要知道在情势所迫之下,他还不得不担负了这几只协力西军的供给所需。
更别说一旦刚刚安定下来没多少年的老巢——太原府一旦陷没之后,无论是那些多年的府库集藏沦为敌有,还是那些留在后方的家眷什么被敌人俘获后,对于他手下的军心和士气都是的巨大冲击和影响。
毕竟,除了当初追随他轻骑亡入河东的数千老部下之外,麾下绝大多数将士都是河东本地的人士;而且就算是这些他带来的老兄弟,也大都在河东地方娶妻生子就此安定了下来,而与地方上有了各种羁绊和牵连。
虽然,他已经向着南方派出许多次求援的信使,并且厚款纳币送往西宁朝廷,但是实际上他所报的希望并不怎么大。
因为,自从西军南下之后的局面,就开始逐步陷入混乱和失控当中;相比残败成一片白地而人烟绝迹形同荒芜的关内道,无论是剑南道还是山南两道,都是难得人口繁多且土地物产丰饶的所在。
结果在各路相继分兵攻略之后,因为争抢各自的地盘和沿途所在地方战获的缘故,西军联合当中不同背景和地域的部队,已经开始呈现出各种龌蹉和杯葛、是非来。
就连负责前沿实际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也未免有些奔走协调的一时忙不过来,更别说让这些已经南下的军伍,放下个人现成的得失和利益所在,为了所谓的大局着想来援救他这个新投附的外围势力了。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是夜,随着军中的秘密号令传开,顿然有数百人头落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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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卷荡7
大江以南地区,气氛颇为沉重和压抑的江宁府留守司当中;
形容越发枯廋和憔悴的行军大总管宁冲玄,总算迎来诸多噩耗当中那么一丝丝的好消息。
因为,江北的沦陷之势暂时被停住了,无论是上游看起来三面临敌唯余一线的江陵府,还是仅隔一水而岌岌可危的鄂州城,依旧在当地官军势力的掌控中。
“眼见入夏之期,据闻许多西贼士卒和战马,都开始出现水土不服的征兆?”
“一些部伍因此后继无力,而不得不就近停驻休整了。。”
“有探子冒死回报,在荆湖道境内的西军,疑有多部人马都爆发了时疫!!!”
“各处西贼驻留所在之外,皆有被填埋起来的不少新坑。。”
“此外,有多人亲眼所见到朔方、九原旗号的兵马,放弃抄掠所得而相继匆匆回师北上了”
“难道是因为。。淮镇那边发起的攻战之势,开始奏效了么。。”
有人说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和可能性来。
而宁冲玄却是不禁苦笑了起来,已经他再次接到了来自岭外广府与此有关的密旨和授命。
就让他以陪都留守和暂摄总揽岭内东南诸道全局的身份,更进一步的结好和沟通叛离在外的淮镇,以实现那借力御敌的曲线救亡之事;
乃至特别准许他,用各种常规或是非常规的手段和法子,比如收买和利诱、说动起内部的高层人等,鼓吹和煽动舆情什么的。。驱使其所属势力与西军长久的相争下去,而为国朝休养生息和重建武装,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缓冲的余地。
但是在现今这个局面之下,他又能拿得出什么足以让淮镇动心的条件,或是可以晓以厉害的关键点么。
这个总管岭内诸道事务的头衔虽然听起来,然而以他如今手中能够掌握的资源和权势所及,所能做的也不过时一些堵缺补漏性质的裱糊工作,东拆西补的竭力调剂着手中仅有的力量,努力的防止局势更进一步的恶化和扩散,却是没有余力再有什么更大的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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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太行八陉最西端的第一陉——轵关陉(今济源…………侯马),位于王屋山脉的蜿蜒险峻山道之中。
“快快与我跟上了。。”
亲自挽马步行的顺义王张德坤,也在嗓音嘶哑的大声催促和鼓舞着左近的将士,让他们不断的加快速度,或是重新抬起沉重的几乎要停止脚步。
“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想想尔辈的身家所有,”
“无不都在等着我们回去救护。。”
“我河东军的存亡兴废,眼看就在此一举。。”
“为山九仞极近登顶了,万万不可懈怠和松弛片刻啊。。”
而在他们所行经过的地方,许许多多因为损坏或是受伤,而被毫不留情抛弃和推下山崖的车马,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散布在各处的山涧、沟壑之间。
而一些牲畜甚至还没有当场死去,而在附近冒出来的野兽慢慢的靠近和觊觎当中,发出绝望的哀鸣来。这一切,就仿若是在当年河北的漫天风雪之中,被张邦昌挤兑的无处立足而走投无路的他,带着身边仅有的数千轻骑,就此驰入河东的历史重演了一般。
为了威逼利诱的说服,这些将士放弃带不了的多余辎重和负累,他甚至许下重赏和承诺,只要能够抢先于那些淮贼一步回到太原府,每个将士都可以得到丰厚财货的酬功和直接待遇上辍升的奖赏。
因此,在多管齐下的各种手段吉利之下,他这只军队也算是爆发出了极大的士气和热忱来。盘旋在山道之中连绵呼喝此起彼伏的激烈人声,也像是要把天云震散、捅破了一般。
按照他的计划和说辞,那哪怕是如今局面在怎么恶劣和难以收拾,只要能够及时引兵赶还回太原府,那一切依旧大有可为也万事好说了;
毕竟,太原府有坚厚的城墙可以阻敌,也有充足的储积可供长期资用和坚守下去,更别说城中的二、三十万口民的底子在,随便择检青壮都可以再扩充出三五个新军序来;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这只出外的大军,可以赶回去作为保卫太原府的主心骨。
另一外面,则是寄希望于外部破局因素的考量,
虽然已经果断下狠手,清除了军中与西军有关而可能成为妨碍的人和事物,;就此拔营北上回归河东腹地,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在大局牵动之下,对于西军方面的指望和后续的算计。
因为这也算是一场豪赌,用他最后的一点底牌和筹码来引动整个岌岌可危的局势;进而迫使西军方面在后方和补给线的重要一环,由此出现严重缺失和破绽之后,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对策和举动;从而被动和直接的被牵扯进与入侵河东的淮军对抗的第一线来,而变相的减轻自己的压力和损耗。
这样只要他坚持的时间一长,无论是西军还是淮军,都将被拖进这场慢慢无期的对战和消耗当中去,而令他有了更多破局的机会和可能性。
抱着这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