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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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打下徐州之后;又一个意外偶的好处。
滔滔奔流的长江边上
江宁行在的天安大殿;已经是人人忧色匆匆;大气不敢乱出的模样;这些日子一个坏消息接着一个;都让人有些麻木不仁的;各种寡言少语了。
直道一个飞马急传的通报声;才重新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禀告君上……江北来报”
“东南军行司的各位使君;已经抵达扬州了;正在江都等候觐见……”
这个消息;让大殿之下听候的臣子和官员们;再次轰的哗然起来;却也是各种议论纷纷的;连负责秩序的殿中御史;一时之间都弹压不下去。
而在事实上;这些帅臣自徐州突围后;就一路脚步不停的向南逃奔;因此仅仅用了四天时间;就穿过了两淮的千里之地;而直奔到了长江边上。为江水所阻后;这才重新停了下来。
只是;作为成功千里大转进的代价;当初一同出奔突围的那些将士;在掩护渡河时已经折损过半;这一路全力护着帅臣们逃奔下来;各种掉队和走散又减员了好些。
因此最终能够随他们抵达长江边上的;已经是十停不足两三停了;而且是人人徒手轻装;蓬头垢面的狼狈摸样。
拒如此;这些军中首脑似乎被北地的噩耗和危局所经;哪怕已经望着滔滔江水;还是觉得不安心;很快就找了由头请求觐见。
“这群杀才;还有脸面逃还回来……”
监国怒气满满的喝声道。
“国朝在都畿道;在河南、淮北。淮南的将士呢”
“难道……都被他们给丢了在身后不管不顾了么”
却已经没有人敢回答和应声。
“谁能告诉我;北边的情形究竟是如何模样……”
“君上息怒;下臣以为……”
一名脸皮皱巴巴的老臣;开声缓颊道
“还是循中路故例……”
“将军前相于人等招过来;当庭询问具体情由为上……”
相比东路的混乱;中路军的情形要好上一些;他们在都统制王端臣的带领下;一路退出太谷关后;就在襄州一带重新站稳脚跟;试图收拾残局;但是因为失陷了殿前军的责任实在太过重大;以至于必须有足够分量的人出来担待。
因此;在其他人都战死或是失踪的情形下;王端臣也只能以被夺职的白身;继续留任效赎军前;以待后方的进一步处分。
“京口急报……”
一个通传的声音;再次打破这个压抑的气氛。
“正在扬州的三位使君;已经带着随扈登船往江宁过来了……”
“什么……”
监国有些惊讶的喊出声来。
却是与此同时;这几位帅臣只想着尽快回到相对安全的长江南岸的先;因此强行征用了渡江的运输船只;也顾不上舒适平稳与否;已经先行一步跟着信使一起度过来了。
“京口十万火急再报……”
又一个通传声喊道
事实上更坏的事情已经在发生了;由于这些帅臣相互推诿着;并没有交代安排好后续管领的人员;就征船出走。
而那些幸存的高级将领也有样学样的;带亲兵抢了船只纷纷度过江来;
于是;这些饥肠辘辘又身无余物的幸存士兵;一时间衣食住行皆无处安置;又找不到可以做决定的人。
自觉被抛弃的他们;顿时慌乱哗变起来;已经自暴自弃式在长江对岸开始各种烧杀掳掠了;升腾起来的烟柱;连在京口都能清晰的看见。
因此;当这些大人物们;满心庆幸劫后余生的登上江宁附近的码头时;见到的不是引领觐见的中使或是内臣;满脸肃杀前来捉拿的殿前军士。
觐见被取消了;而江宁石头城里的大狱;将是军前首脑日后很长时间内的唯一存身地方。
而由此造成的后续影响;则比他们想的要更加严重和糟糕;
事实上;随着他们一路打着帅司的旗号争抢道路和所遇沿途物资;以及那些掉队走散的残兵;将败闻到处传播的结果。
原本尚未完全动摇的沿途各州县要冲;那些粮台和巡防兵马;也由此秩序崩坏而人心大溃;争相弃守而逃的滚雪球式总体大崩溃。
…
第四百六十九章 归亡18
诸事初定之后;我特地去去大辰国寺走了一趟;
对此表示诧异的部下;我给出的理由是;作为上位者和统帅;须得该放手时且放手;这样才不会被各种事无巨细的庶务;给淹没了主次轻重。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眼见安定下来诸事进入轨道后;我某种好逸恶劳的懒病;又有所发作了了。
虽然是再度故地重游;但这一次身份和形势上已经是天然之别;重游的对象也早以及物是人非了;特别是经过数度残酷的攻城战之后。
远远望去;作为标志性的建筑;辰国寺里那座如天柱的包银的大白舍利塔似乎依昔;只是战火造成的破败;已经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寺院之中各处;
淤塞的沟渠和花池;被砍伐的乱七八糟的花树;破败凋敝的院落;推倒满地的花墙;门户空洞的佛堂与龛位;
原本昼夜不息的长明灯火和金碧辉煌的反光;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在风中沙沙作响的破烂帷幕;在被剥蚀的露出惨白里色的佛像、菩萨身上;轻轻随风拂动着。就像是这些沉默无语的泥胎石塑;在遮遮掩掩的偷偷打量着残酷世间。
因为数度遭受了兵火和抢劫的缘故;寺院里一切值钱的物件;包括那些墙壁、梁柱、佛龛间的铜铁花饰和涂抹的金漆;都被事无巨细的刮得于净。
就连大白舍利塔的下半截也不能幸免;若不是五层以上的包银和鎏金铜饰;实在太高又空悬在外的话;只怕早已经遭受了各种毒手。
而在塔基上;也不乏各种挖掘破坏的痕迹;似乎是想把这座高塔挖到;以取用其中的锡料和包银的打算;只是因为工程量太大才放弃了。
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观测点和戒哨位置;如果再加上昼夜轮替的浮舟(观测用热气球);基本可以俯瞰监视城区的大部分面积。
僧人早就逃散一空不知所去;就连原本精致整洁的僧房和客舍里;也早被各种饥民和乞丐之流;给雀占鸠巢了。
在大白天里;也烧着各种劈碎的门户窗几什么的;发出呛人的烟火味来。随着我们这波武装人员的进入;而如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丢下满地的狼藉;而躲的远远去了。
这让我的故地重游变得有些意兴寡淡了;
突然我看见负责外围勤务的姚仲平;走了过来低声对我禀告道
“儿郎们在锡塔上抓到了一个奸细……”
“纳尼……”
我惊讶了一下
“方才一直在塔上窥探着这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想我这次出行;乃是临时起意。
这样事都能给人窥探到机会的话;那我师法后世一手创立的军中保密与内卫制度;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作为一个带有图书管理员属性的穿越者;我可比这个时代大多数无知无畏;傻大胆性质的古人;可怕死也更加注重自身安危的多。
随后一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很有些狼狈的人;被反绑着架到了我的面前;又按跪在地上。
“贵人有事问你;且好生回话……”
这才有一名罗氏亲兵开声到
“为什么要窥探我等……”
“实在是冤枉……”
那人垂头丧气的应道。
“某不过是登塔凭吊故人……不防这些军爷上来”
“却无冲撞且窥探之意的……”
“香烛供果;却是还留在塔上任凭查验就是了……”
我突然咦了一声;
“你是蔡元长?……”
虽然对方的外观和装束;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猛然抬起头来;一下子却是没能认出我来;有些犹疑的道
“不知贵人当如何称呼;;”
我却笑了起来。这次故地重游;早已经物是人非;却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数面之缘;却印象颇深的故人?
这也算是意外偶的了。如果他真的还是我印象中那个蔡元长的话。
半个时辰后;重新洗漱于净又换过衣裳的他;得以坐在我的面前;大口的吃起摆在身前的茶点了。
看起来这几年他过的相当潦倒困顿;肤色和发质都差了许多;只有一些旧日出身环境所养成的习惯和细节;还能依稀让人感受到那个;曾经作为东林社召集人和最大赞助者的雅士风范。
待腹中稍稍充实;又灌了一肚子糖水后;正面应我之请;他也说起这些年下来;那些曾经相交结缘过的那些人的各自下落和一些消息。
“我却没想到;有德你却是那般的煊赫来头”
“洛都之变;可是天下震惊;绝未想到还会有人逃脱出来”
“后来;洛都来人气势凶然的大捕全城……”
“逼得老帅退养而扶持少帅上位;大刀阔斧任用新进……”
“家中长辈虽然薄有些身份;亦是受了牵连;无法保全我的前程……”
“只好先下狱待罪……”
“后来才知道是李伯纪出的首……”
“原本他一贯清直耿介;深的我辈同赏;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失心疯;做出此事来;”
“再后来……”
“李伯纪等都被朝中来人带走之后;就在没有回来了……”
“某却被忘在了狱中……”
“愈年后;某被放出来之后;社中诸人早已经不在了……”
“觅得原处苟且栖身;以印书糊口”
“却不防本地战事又起;被裹入军中“
“如今幸得童屠户仗义相助一路扶持和救助”
“逃过数次城中的杀劫与变乱……”
“才苟全一隅;幸得与君相见……”
虽然说的这些年坎坷流离的岁月;但他神情上已经是淡漠的波澜不惊了;就像是在说发生别人身上的故事一般。
“却是被我给殃及池鱼了啊……”
我叹息着道
“你不觉得应该怪我么……”
“怪与不怪;现今又有何意义了……”
他很有些沧桑苦笑了一下
“天下大势焚如洪炉;又有谁人能真正避得过呢……”
“就算没有这个因由……洛都那些人;又会轻易放过插手青徐的机会呢。”
“我辈不过是恰巧身在其中的扉粉尔;“
“那;现下跟着我于如何……”
我手中摩挲这茶盏的边缘。
“虽然功名利禄什么的不敢保证;”
“但是衣食无忧;保暖无虞却是不成问题的”
“对了;……”
听到这个邀请;他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神情复杂的问道
“不知有德在军中;又是所任何事……”
“这样把;且让某来猜一猜如何……”
他随即又苦笑摇头道。
“当年初逢夏兄;便知君非是池中物……”
“只可惜招揽不止;错过了这个机缘。;。到要仰仗于你了”
“如今我观有德;已经是扈卫成群;拱卫森严……”
“在军中;最少也有一个正将或是指挥使的出身把……”
我只是笑而不语;却用眼神鼓励他继续道
“难道是兵马使;或是都监官……”
说道这里他看着我认真道
“那想必兄台在南**中;已经颇具身份的人物……”
“只怕还是那位罗大帅;格外看中的寇新秀……”
这算是传闻误人么;我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思微妙的;摸了摸鼻子道
“其实我也姓罗……”
“当初所言是为了避祸;而假托之名……”
“难不成;你还是那位罗大帅的子侄……”
蔡元长有些惊异的道;却也恍然大悟。
“这却也不难理解了……”
“你既身具才望;又是罗氏的本家子侄;自当有一番不错的前程……”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摇摇头。
“当初却是我妄自揣度了……还想顺势招揽一二呢”
显然他又偏到其他方向上去了。
“我虽然姓罗;但是单字一个夏……”
我摸了摸下巴有些好笑的继续道
“罗夏……难道是同名;”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是奇怪。
“这不可能啊……尊长须得避讳不是”
“难不成;你你您……”
他突然变得有些结结巴巴;手指着我忽然说不出话来;却是一副要昏阙过去的表情。
“不过是些许虚名而已……”
我很是无奈的摇摇头;难道我非得老大一大把胡子;才能让人觉得信服么。
然后;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某种重物跌倒的声音;再次叹了口气;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在另一个时空;同名同籍贯出身的那位;好歹是祸害万年的权奸之首。
江宁行在;脱逃回来的诸位帅臣;所带来的影响;还在继续扩散着;甚至波及到江宁对岸的巢州;
各种乱兵流匪;正当烧杀抢掠的烟柱和漂流物;哪怕在南岸的石头城里;也能用咫尺镜隐约的看到。
伴随而来的是;各种北国敌军追击而至;或是塞外胡马已经杀入江淮的各种真假不明纷乱消息。
有随着争先恐后度过江来的各色船只;而在江南传播开来。
“调兵……从岭内调兵”
嘴角已经生出些许燎泡的监国;则正对着兵部尚书和诸位枢密使吼道
“我要更多的兵员……来应变大势”
除了三位兵部主官外;枢密院一正三副使;外加四位知枢密使或是枢密知事;除了留守广府的正使;其他都已经据聚集了这里。
“北伐之初;已将岭内东三道并畿内的大部分战兵调集一空……”
从后方赶过来的未久;枢密副使刘绍能低声道
“就算是在岭内重新征发更多的兵马;一时半会是无法成行的……”
“那就从岭外之地想办法把……”
监国有些烦躁的道
“可都将那些归遣的藩镇旧属;重新召还回来;继续为国出力……”
“或有可行之处……”
最资深的一位枢密使终于开道;就像是在等着这句话。
“不过所需钱粮不菲……”
“钱粮不是问题;我许你用一切权宜手段;;”
监国不耐的打断他道。
“在开春之前;迅速把人马军序;拉起来再说……”
“谁能够替余分忧……”
监国目光灼灼的再次扫视过这些军国重臣;
“有又谁能够度过江去;收拾这番残局……”
只是;这一次他们似乎个个都成了淡定无比的雕塑;而丝毫不为所动。最后监国目光还是落到了原东南路招讨行司总管;枢密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