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来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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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忙于打架,自然没有料到旁边还有人背后弄鬼。
“我擦!你敢在这里玩火?!”白湛连退几步,指着弗光大骂,然后又嗖地一声扑过去了。
弗光显然也吓了一跳,看看自己手掌又看看顶上黯淡的宝镜,不其妨尾巴上吃了白湛一记。
陆压拉起慕九手来:“进去!”
说完二人同化成一阵轻烟,从两人打斗间以及火焰旁穿进去了。
洞内是两扇紧闭的大门,直到慕九牵着她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她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变成烟了。
门内则是条长长甬道,两壁挂着油灯,两人又变回原身,陆压道:“现在无妨了,里面除了轮值的狱卒,再没有什么值得提防的。——大鹏就关在甲字第五舍,前面左拐。”
说完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你手怎么这么粗?”
慕九将手从他眼前一把抽回来,没好气道:“练了千多年的剑,能不粗吗?”
没经过人允许就拉人家手完了还嫌人家手粗,什么德性!
拐了弯,甲字第五舍果然就到了。
迎面就见铁栏后角落里蹲着只大鸟,翅上脚上全是镣铐,这会儿正缩着脖子在打盹。慕九近前看了看,果然正是那只夺她牌子的贼鸟!
她先设下道结界隔音,然后敲敲栏杆。
大鹏鸟伸脖打了个呼噜,吧唧两下嘴,又垂头睡了过去。
——见过贪吃贪睡的猪,没见过这么能吃能睡的鸟!
慕九正待再要动作,陆压却将她推进了铁栏内,然后自己也直接穿过栏杆,步了进来,走到大鹏身边,伸手拎起他后颈毛,而后就听大鹏嘎地一声张了鸟嘴,然后怒目圆睁惊望着四处!
“哪个不要命的……”
目光触及慕九,他立刻愣了一下,再转头看看陆压,则立刻将竖起的一身毛放倒。
“怎么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他瞪着他们。“刑部都判了我三个月,你们还想我怎么样!”
陆压将他放下来,然后在一旁用来放饭食的矮桌上坐下。
那可是他吃饭的桌子!大鹏瞪着他,敢怒却不敢言。
“我问你,你是不是来自梵丘山?”慕九走过去。
大鹏撩起眼皮扫她两眼:“你怎么知道?”
他没否认,那这意思就是是了?
慕九皱皱眉,又接着说道:“你在梵丘山呆的好好的,跑到天庭来偷吃做什么?”
“你管我!”大鹏下巴一扬,丢给她一个后脑勺。
这丫还挺拽!
慕九沉了脸:“看来你是不想知道青蛇精是怎么死的了。”
大鹏顿一下,回过头来:“什么青蛇精?”
慕九冷笑望着他。
大鹏站起来:“快说呀!”
慕九着意不想理他的,但此地不宜久留,无谓拖延时间,遂道:“近日梵丘山有条青蛇精说是进天庭告状,结果当天夜里却死在罗衣坊大街。天将营的乾坤镜看不到她谋害经过,也没发现可疑人。死的时候她身上穿一身翠裳,腰间挂一枚刻着牡丹的玉佩。你认识她吗?”
大鹏望着她足有好半晌没有出声,直到她挪了下脚步他才喃喃道:“死了?”
慕九紧盯着他:“梵丘山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鹏神色连变了几变。隔片刻他瞥着慕九:“我干嘛告诉你?”
“你不说的话,就只好等着衙门去查了。”慕九冷哼着,“但是你应该知道,死个把妖精对于天庭来说算不上什么要紧大事。而梵丘山能死一条青蛇精,改日就能死一只大鹏鸟。你不说,我还真不着什么急。”
大鹏瞪着她,动不动就咒人死,一把嘴用得着这么毒吗!
他勾着脑袋蹲在地下,颓废得要死。
这么看起来梵丘山一定是出事了,果然这家伙不会为口吃的巴巴地跑到天庭来!
慕九催他:“快说!”
“催什么催?你不是说不着急嘛!”
大鹏烦躁地冲她嚷道,然后站起来,翅膀拍打两下,没好气地:“我们大鹏族在梵丘山落居十万年,山上一直风调雨顺太太平平,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去年开始,各家陆续有法器失踪。比如说狼族的狼牙令,蛇族的银甲等等。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谁手脚不干净,而且丢失的法器说普通也不普通,说贵重也不贵重,就并没有在意。但是后来各家各户都有东西失踪,最后大鹏王宫里也丢了对玉钹,我祖父觉得不对劲,这才着人统计。
“这一查才知道原来整个梵丘山丢失的法器竟有上千件之多,我祖父命我上天庭报案,我这才来的!”
千多件法器失踪?
慕九呆愣半刻,接着又说道:“那你报案归报案,怎么闯到内廷偷吃的去了?”
他既自称是梵丘大鹏王的孙子,作为一个王孙,总不可能连口吃的都捞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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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你成亲了?
“什么偷吃?我那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盘子!”大鹏跳起来:“能不能弄清楚再说!”
这两者性质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慕九摊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觉得这样说看起来面子上好看些那就随他去吧。
大鹏被她的样子气得翻白眼了。
“我那是因为去各个衙门告状,被人搪塞敷衍了出来,我一时气不过,这才闯进了内廷!”他又羞又忿,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他是个高贵世族出身的神鸟吗?“谁稀罕那点吃的,我不过是看到桌上刚好摆了几盘子点心,好奇看了看,结果没留意就碰翻了盘子!”
慕九瞄着他,没说话。
偷吃就是偷吃,还非得掩饰这么一大通。
而且,谁说的因为告状无门就应该闯到内廷去捣乱?
就冲这个,关他三个月也不冤枉。
“你说衙门里搪塞敷衍?”这时候一直没插嘴的陆压说话了。
“不是搪塞敷衍是什么?”大鹏没好气,“他们不是推说要去哪哪哪儿,没时间细听,就是借口说他们不管这方面的事,让我去别的衙门看看。老子都上天半个月了,连个管事的人毛都没见着!天庭让这帮人管理,迟早垮掉!”
陆压这么一说慕九也觉得奇怪了,别说梵丘山丢失了上千件法器,就是没这么多,人家大鹏族亲自派人上天来告状,天庭也没有推诿之理,怎么不但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倒还把人家追得天上地下到处乱蹿?
再怎么说大鹏也是神界望族,总没有这么怠慢人家的道理。
“那你怎么不回梵丘山告诉大鹏王?”她问道。
“我才不去!”大鹏白眼看她,蹲在那里角落里,浑身充满了不羁。“老子才不是那种打输了跟家里告状的孬种!他们要关就关,我还怕他们不成?就算是关了老子在这里,不还是得好茶好饭地侍侯我。哼!”
他下巴在半空甩了个弧线,高高扬起。
慕九上下瞅着他:“不会吧?可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骨气。”说完不顾怒睁的鸟眼,又接着道:“就算你不回去报讯,难道你被关押的事你家里不知道吗?你家里居然也没人上天来看看?”
她再嘶了一声恍然再道:“你丫该不会是家族里什么败类,早就被赶出来了吧?”
“你才是败类!你全家都败类!”
大鹏跳起来,身上镣铐拖得哗啦啦作响。“老子血统那么高贵,看起来像是会被赶出家门的那种人吗?!你长这么大一双眼是好看的吗?!你们俩合着伙来欺负人,就不怕遭报应!”
慕九赶紧退后几步扇扇他翅膀扬过来的灰。
陆压睨鸟道:“我不跟她在一起才叫做会遭报应。”
他要是不借慕九挡着则必然倒霉。
慕九懂他意思。
但大鹏显然不懂,他瞪眼呆望着他们:“难道你们俩——成亲了?”
“啊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慕九一巴掌拍在他翅根上:“我只是收留他!”
大鹏被打得脑袋都偏到了一边去,收回之后怒瞪着她:“我他妈祝你将来找个凶男人!”
慕九扬手又要打。陆压这时却站起道:“他倒也没说错。就是把梵丘大鹏王叫过来,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哦?”慕九愣了愣:“这是为什么?”
陆压看向大鹏,只见他紧绷着一脸盯着他,将出口的话在舌头尖转了转,便就改说道:“因为你说的,天庭规矩好严。”
慕九无语凝噎。
大鹏却微微松了口气,扭头瞅了眼陆压,不知怎地居然比先前老实了些。
慕九总觉得陆压有话没说明白,不过眼下并不该纠结这件事。到底她的目的是查青蛇的死因。
“那梵丘上下对于法器失踪这件事,有没有比较靠谱的推测?”她问道。
“没有。”大鹏摇头,揣着双翅膀道:“完全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我上天之前青蛇精的丈夫正在进阶历劫,我也不知道她会上天庭来,更不知道是谁杀的她。但是,我敢肯定杀她的人一定跟偷法器的人有关。”
慕九也能肯定青蛇的死跟法器失踪案件有关。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他偷这么些法器用来做什么?他杀害青蛇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阻止她告状,还是为了制造事端?
“……你这个疯子!”
正在沉吟间,外头忽然传来几声怒骂,紧接着又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陆压侧耳听了听,随即示意慕九:“是弗光他们来了,我们出去!”
慕九也不敢久呆,立刻随着他往铁栏外而去。
走了几步她又跑回来,问牢里呆望着他们离去的大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鹏两眼斜了斜她,仰头望着天上:“老子是梵丘上官家的七殿下你都不认得么?”
慕九耸耸肩。
大鹏气道:“我是上官笋,字非竹!”
原来只是棵笋,还连竹子都称不上!
慕九桀桀嘲笑了他一番,已经没法继续搭理他的屌样,笑完便即刻离开牢房,到了甬道中与陆压再化成一抹轻烟,从边骂边过来的弗光与白湛头上飘过,出甬道再回到大门口。
这次没再跟他拉手了,这家伙嫌她手粗,却不想她还嫌他手脏呢。
先前那团火当然已经熄灭了,但顶上的宝鉴还未完全恢复亮泽。出门还不成问题。
回来路上就顺畅多了,天色已经尽暗,北斗七星正在当值。天边正泛出蓝幽的光。
路上慕九在凌宵殿外停了停,说道:“为什么你刚才说就算是大鹏王来了也没用?”
她心里一直悬着这个事。
陆压斜眼睨她:“梵丘大鹏王本是来自南冥大鹏本族,十万年前搬出南冥来到梵丘,乃是被族中除了名出来的。他们虽然自立为王,但天上地下都不承认他们是迦楼罗王的后裔,只认位居四方的大鹏本族才是嫡派正宗。
“所以梵丘上官家在众神眼里,就是个普通的妖族而已。”
慕九愕然。
大鹏族在六界里身份还是不低的。本来她以为这贼鸟跟本族后裔一样真的血统高贵,没想到居然天上地上并不认!陆压之前只告诉她梵丘山东的大鹏是从四大族里分离出来的,却从来没说过他们为什么出来。
既然梵丘大鹏王身份不被承认,那当然天庭也不会给他们面子。
“这么说来,梵丘上官家迁出来,当中还是有内幕的?”
陆压道:“当中内幕我也不清楚,不过能够肯定有就是了。”
慕九点点头,这些所谓的世家望族里出个一两件丑闻并不足为怪。
只是想到六界本已有那般以名门正派仗势自居的阐教,如今连“血统高贵”的上官笋都因为跌了身份而连报案都无门,又不免一阵唏嘘。看来这先敬罗衣后敬人,放在天上地下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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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兵蛋子
就先前的事再交流了几句,也并没有什么结论。
这趟探监除了知道梵丘山确实出了事情,以及天庭衙门不作为之外,并没有得到更多线索。不从法器丢失案子入手,也许永远也解不开青蛇横死街头之谜。
“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躲得过乾坤镜的监控呢?”
如果这人本事高到连乾坤镜都能避过,那么梵丘山丢失的法器应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那些法器是他所需要的,那他应该就还不具备随意出入天庭的本事……
真是伤脑筋。
“有倒是有的。”看她纠结了一路,回到家里,陆压终于还是忍不住在结界处摇起扇子来,“不过我觉得你眼下该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办到这案子。毕竟你还只是个小巡逻兵而已。”话虽然有点糙,但也顶不过这是事实啊。
他能帮她进牢探监,可帮不了她解决这些事。
慕九被这一语给打懵。
没错,她才刚进巡察司,还远没有独立办案的资格!
刘俊那厮会答应她来办这个案子?
她可没忘记案发时候人家压根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但是机会难得,她并不想轻易放过,就算是被奚落被嘲弄,她也要争取争取,只有她早日飞升成了仙,才不会让琉阳日夜操心她。
翌日清早便径直去了刘俊公事房。
衙门里每三日一次早会,平时人们没事都不会想进这个院子。
刘俊每天都到的挺早,慕九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公案后吃包子,满屋子里飘着股猪肉的香味儿。慕九这里一进来,他没提防下,一口包子噎住喉咙,脖子顿时伸长成鹅颈,手指了她半日才挤出话来:“你来干什么!”
慕九连忙给他递去一杯水,侍候着他喝顺了气,才深作了个揖,说道:“小的乃是为昨日罗衣坊青蛇精枉死一案求见大人。小的掌握了一些线索,想着大人或许会有用处。”
“什么线索?”刘俊打了个嗝,然后拿帕子擦了嘴,斜眼瞪她:“你认识这青蛇?”
“不认识。”慕九摇头,“不过小的知道梵丘山出了大事,那里的妖精们近来已接连丢失上千件法器,这青蛇精与之前小的抓获的那只犯事的大鹏一样都是为此事来天庭报案的。小的猜测,青蛇精的死,必定跟这窃贼脱不了干系。”
“证据呢?”刘俊望着她,“你怎么证明偷东西的跟杀人是同一个人?”
“小的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如果大人能把这重任交付与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