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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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更是大惊失色,暗忖:“玄颠在谷中三年,连教主也不知道,她一个方刚从京城来的郡主,怎会知道此事?”
欧阳郡主见他神色,冲她做了个鬼脸,说道:“白伯伯,不用试探了,他就是古大哥,如假包换。”
古钺聪闻此,才知她方才古灵精怪的一番话是为了试探自己身份,见白苗凤仍紧紧立在她身侧,探手入怀,将翠玉递出,说道:“白伯伯,这是教主给你的东西。”
白苗凤一见翠玉,眼睛一亮,神色不由大变,这才抬起头来细细打量古钺聪半晌,说道:“你真的是聪儿,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右手轻轻爱他右肩上一拍,接道:“聪儿,眼下之势,你不要怪伯伯方才多疑。”
古钺聪道:“谨慎一点好。”
白苗凤道:“三年不见,你腿上功夫如此长进,方才你已到十丈之内,我竟丝毫不觉。”
古钺聪笑道:“白伯伯过奖了,武功如何,我实不自知,但自从云景楼之后,一闻到酒味,还是难过。”
黑万通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喝得少了。”
白苗凤道:“聪儿,我们一路钳马衔枚隐伏在山谷北侧低地,高进伦的人也不曾发觉,你怎知我们再谷外?”
古钺聪道:“我昨晚就已见过大家了。”当下将昨夜途径此地,无意间见到众人的事说了,最后道:“早闻媚乙道长与朝廷勾结,我见大家白旌朱旛,一身戎装,又深夜至此,未敢相见,今晨我向教主提及见过众位时,才知大家都是自己人。”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又怎么知道神教被围攻的事?”
黑万通道:“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拉过古钺聪,说道:“三年前一别,我和哥哥回京后就将高进伦与媚乙道长勾结朝廷的事报禀八王爷,八王爷让我和哥哥暗查此事,查来查去,嫌疑都落在了太监总管刘雷傲身上,我和哥哥得八王爷应允,顺藤摸瓜,这些年也阻止了不少贺兰女子卖到朝廷沦为狗官奴才。谁知今年北方告急,刘雷傲主动请缨贺兰征兵,高进伦和媚乙道长这两个狗东西自又替刘公公干起了买卖丁壮的勾当。我和哥哥此次奉命出宫,正是为了彻查此事。说来也巧,昨晚我们刚到这里,就打听到高进伦率十八大门派进攻嗜血教的讯息,这不,大家都赶上山来,看看能不能帮欧阳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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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瘗玉香消3
一语未毕,白苗凤道:“万通,不得对教主无礼。”
黑万通道:“什么有礼无礼,郡主方才也说了,这老妖怪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干么要帮他?”
白苗凤正色道:“你要如此,一会儿杀敌就不要去了。”
黑万通一愣,见白苗凤不像说假,当即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哥哥,你干么总向着那老妖……那教主,我说着玩哪,你何必当真。”
古钺聪想到高进伦密室中关押的少女,前后连起来一想,更是惊骇。
白苗凤道:“聪儿,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古钺聪道:“教主让我们守住若虚谷出口,一待高进伦撤退,便与神教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十八大门派。”
白苗凤道:“好,我们方才商议半晌,也正是此意,兄弟们,走。”
“是!”千人一并发喊,震动山谷,声入云霄。古钺聪见此阵势,忖道:“这些将士如此雄壮,纵然不是武林中人,又有何惧。”
一彪人马疾纵而南,古钺聪、欧阳郡主、白苗凤、黑万通走在最前。古钺聪想起欧阳郡主知玄颠在神教中的事,越想越是惊奇,忍不住问道:“欧阳郡主,你从哪里得知玄颠此人,又如何知道他在若虚谷中?”
欧阳郡主伸出手来,拇指在食指上轻轻一掐,说道:“本郡主只需掐指一算,只要想知道的事,什么也难不倒我。”
古钺聪见她神情,隐隐一笑,摇了摇头,心道:“还不是八王爷名重朝野,部下能手极众,而你又刁蛮任性,只要逼着他们去查你好奇的事,自然会知道。”又想:“我的事你干么想知道。”
欧阳郡主忽道:“你在骂我蛮不讲理,是不是?”
古钺聪微微一愣,忙道:“没有。”
欧阳郡主“哼”一声,说道:“口里说没有,脸上分明在说,是啊,我就是说你蛮不讲理。”
古钺聪不答,想起方才她试探自己的事,心忖:“这丫头还颇有察言观色之能。”
欧阳郡主见他神色,嘻嘻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古钺聪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玄颠在烟波苑的?”
欧阳郡主道:“爹爹总说我这又不如你,那又不如你,我就不告诉你,你有本事也掐指算去。”向他伸了伸舌头,轻轻扬鞭走到前面去了。
古钺聪道:“你……”见非但众将士,黑万通和白苗凤也含笑不语,黑万通道:“兄弟,不用着恼,这世上斗嘴能斗过她的,还没出生哪。”
到了若虚谷,众人查探入口,见前方只可通人的峭壁,峭壁之下,是一似路非路的小径循山而下,延绵入谷,小道被峥嵘崖壑、飞石乱嶂分为数段,目力所及,十丈之下伸出无数尖锐乱石,极难攀援,再往下是一深涧,一泓浅碧倾泻而下,要从在深涧爬上,更是艰难。飞瀑留声,在谷中回荡,使整个若虚谷更显幽寂。
众将士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见此天险,均是大喜,一士卒忍不住道:“此地险峻异常,易守难攻,我等扼守此处,便可一夫当关,看来这个高进伦于兵法之道,是一窍不通。”
白苗凤道:“你们在此候令,聪儿,我们去看看。”两人穿过壁缝,若虚谷奇景造化登时映入眼中。古钺聪环目四顾,但见夹道两边的草木均有碾压的痕迹,说道:“十八大门派已到谷中了。”白苗凤点点头,说道:“让高进伦这样有己无人的做盟主,实非武林之福也。”古钺聪道:“白伯伯何出此言?”白苗凤道:“谁也看得出来,此地凶险之极,高进伦却偏偏从此攻教,此必有他的盘算。”古钺聪以目相询,白苗凤接道:“此举能一举击溃神教最好,若是不能,也能令十八大门派和神教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双方必结下不解之仇,十八大门派元气大伤,也不敢再对高进伦稍生异心,此是高进伦一箭三雕之计也。”
古钺聪连连点头,想起陆行云来,说道:“十八大门派中,也不乏有识之士,想来他们也知此番攻教凶险万分,之所以入教,也是身不由己。”
白苗凤道:“正因如此,这一场恶战无论孰胜孰负,都没有好处。”
两人眺望若虚谷,良久,古钺聪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想早一刻让香儿平安无事。”
白苗凤转过头,望着古钺聪道:“探子报说,十八大门派前方是一个少女领路,她就是香儿?”
古钺聪闻香儿已经入谷,大舒一口气。白苗凤见他语气神色,已略略猜到一二,问道:“你和她早就相识了?”古钺聪闻此,面上微微一红,当下将香儿请自己出谷,后来得知家人被媚乙道长所害,又奉教主之命出谷传话的事大致说了。
白苗凤道:“那就好,我说这样一个漂亮的少女,怎会在群豪之前领路。”又问道:“你既知她此去凶险万分,怎么还让她一个人出谷?”
古钺聪心下好生愧责,说道:“教主说,她立了功,才能留在谷中。”
白苗凤看着他,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半晌道:“希望她的身份不要被识破才好。”
古钺聪道:“她已入谷,我倒没那么担心了。”
白苗凤道:“可是她与十八大门派在一起,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古钺聪道:“教主先派香儿传话,又令柳护法率两百五十名教中杂役前往若虚谷设伏,我已将香儿托付他们,他们人手虽然不多,但要保一个人无虞,想来不是极难。”
白苗凤睁大眼道:“你说教主让柳兄弟率两百五十人在若虚谷大道设伏?有二百五十人之多?”
古钺聪不料他如此惊骇,说道:“我亲眼所见。”
白苗凤道:“教主为了诱敌深入,不惜让二百五十人送死,看来这一回,他是志在必胜。”
古钺聪一怔,说道:“教主说了,他已派林伯伯暗中相援。”
白苗凤道:“如何相援?”
古钺聪摇摇头,说道:“教主没说。”
白苗凤紧皱眉头,说道:“恐怕,这只是教主说辞,他知你若知道他让教中两百多人前往若虚谷诱敌,一定会从中阻拦,故而没将实情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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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瘗玉香消4
古钺聪听到这话,虽是半信半疑,但仍犹如头顶晴天霹雳一般,说道:“你是说,这两百多名杂役,还有柳叔叔,都已凶多吉少?”
白苗凤听他声音发颤,微微低头,望着满路东倒西歪的春草,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古钺聪面色惨变,连连后数步,口中道:“香儿,我让他们保护香儿,他们自身难保,怎么保护香儿?”
这时候,欧阳郡主从古钺聪背后钻出,笑嘻嘻道:“香儿是谁,你的相好么?”
古钺聪全然没听见,大声道:“不行,我要去救香儿。”迈步就向小道奔去。白苗凤不料他如此张皇,拉住他道:“谷中都是高进伦的人,你不要命了么?”
古钺聪道:“没命我也要去。”
白苗凤正要再说什么,欧阳郡主道:“既然有危险,那本郡主陪你一道儿去罢。”
白苗凤听到这话,连声道:“去不得,你们都去不得,敌人一旦败阵溃逃,必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你们此去,与……与送死何异?”
古钺聪转过头来,竭力镇定道:“白伯伯,香儿为了能够留在谷中,奉教主之命独自前去诱敌,此事我已后悔不及,她好容易安然入谷,我不能让她遇到危险。”
欧阳郡主道:“我也要去。”
古钺聪心中忧急,没好气道:“要去自己去,别跟着我。”
欧阳郡主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本郡主乃堂堂八王爷的千金,当今皇上的干妹妹,一忽儿你有难,只需我出面,就能保你周全。”
白苗凤道:“郡主,聪儿此去已是凶险万分,你不要再添乱了。”
欧阳郡主听得此话,大声道:“谁说我是添乱,爹爹也是,你们也是,都说我不如这小子,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样样都强过他。”欺身挤开古钺聪,当先向谷中跑去,对古钺聪道:“你别跟着我。”白苗凤正待上前,欧阳郡主突然转身道:“这一回你休要再点我穴道,还有,你和你的走狗都别跟下山来,要是发现你们跟着我,我就从悬崖上跳下去。”
古钺聪本正忧急,闻此更是恼怒,说道:“你这般刁蛮,要去送死,我可管不着。”
白苗凤在身后连呼数声,欧阳郡主只不搭理,一忽儿已消失在草木掩映之中。
黑万通道:“哥哥,我去保护郡主。”
白苗凤忙道:“郡主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我们不去还好,一旦派人暗中保护她,还不知她会作出什么事来。”
黑万通跺脚道:“那怎么办?”
白苗凤抬起头来,说道:“这样,聪儿,你先行一步,我随即派人接应你,请你一定要照看好郡主,白伯伯求你了。”他话声已近哀求。
古钺聪方才的话本就是气话,闻此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保她无虞。”他心中焦急,向白苗凤交代了几句,疾步向谷中奔去。
他昨晚才与香儿经过此小道,此时每到一处,香儿的音容笑貌不由历历再现。想起在小道上抱着香儿月夜登山,与香儿互诉心曲,盟誓再不分离,而此刻她却身临奇险,不由得一忽儿欢喜,一忽儿叹气,自言自语道:“香儿,我等着我,我这就来了,咱们从今往后再也不分开”。心中想着,不由加快脚步。片刻功夫,就见欧阳郡主立在一处高崖之巅,伸长脖子向下小心翼翼张望,不敢向前稍移。
古钺聪走到她身后,施展开轻功,一步跃下,纵身就走。那崖壁正是昨夜古钺聪抱着香儿登临之地,足有两丈高,欧阳郡主不敢跳,在崖壁上大叫:“喂,你等等我。”古钺聪不理她,径直向前奔去,方跃出几步,忽听得“咚”的一声,古钺聪微微一惊,心想:“这丫头好胜心强,不会跳下来罢,白伯伯叫我看好她,她不会轻功,莫不要把腿摔折了。”回头看时,只见欧阳郡主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枯木,她抱起枯木,将一头小心翼翼放下地,自己竟抱着木头缓缓溜下来。她一身娇力弱的少女,双手牢牢攀住树干,双腿缓缓向下滑移,姿势十分狼狈。
古钺聪见眼前这个一向娇惯的皇室贵胄为了争胜,竟然丝毫不顾自己形相,倒是颇出意外,说道:“你快回去,我没空照顾你。”
欧阳郡主道:“谁要你照顾我,你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古钺聪闻此,果然不理她,只在一旁静静看着,心想她若失手摔下,自己也来得及相救。
欧阳郡主不住向下张望,她心中害怕,也不愿古钺聪看不起,大着胆子向下溜爬,没多久竟顺着枯木而下,稳稳站在了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胸口,显是方刚经历了一番奇险,见古钺聪看着自己,恍若无事道:“会武功有什么了不起,没武功也行。”赶上古钺聪,自顾自往下走。
可她毕竟是女子,又不会武功,脚程甚慢,一会儿又被古钺聪甩在身后。古钺聪知迟一刻入谷,香儿就多了一分凶险,可将面前这位少女留在身后,又怕途中有敌人埋伏,想了一想,说道:“大敌当前,你说你一个女子,入谷去干什么?”欧阳郡主道:“那你去干什么?”古钺聪道:“我去救人。”欧阳郡主道:“那个香儿是你心上人?你也知大敌当前,干么还豁出命去救她?”古钺聪道:“你别管我的事。”欧阳郡主瞟他一眼,见他神色十分着急,口中冷冷道:“你想过没有,或许她的身份还未被识破,他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