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帐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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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条鱼给他尝尝鲜。她烤的鱼极其好吃,就连玉真大师都赞好,经常缠着她烤条鱼给他解馋。
还有她泡的茶,每一杯都好像在喝琼浆玉液。玉真之所以愿意长留在此,有一半都是被这茶勾引的。
悠闲的日子过起来很快,转眼就半个多月过去了。
那些个跟来的护卫,伐了许多木头在半山腰盖了几间草屋,他们平常也不来打扰他们,只是晚上的时候会上山巡逻,保护他们的安全。有他们在。最大的好处就是,你若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跑腿,无论多远肯定买到,而且还不用你花钱。
就像他们每天吃的新鲜蔬菜,喝的茶叶,还有季徇的药都是这些人带来的,想要什么就写在竹简上,要他们出去采办,保证又快又好。
三春对此很满意。愈发觉得仲雪体贴了。他永远知道她想什么,想要什么,这份心意值得她相守一生。而且在才多久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你在想什么?”季徇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他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这让他显得更瘦肖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却一点没变胖。仿佛比以前更瘦了一些。
她摇摇头,“我没想什么,只是感慨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平静,会不会只是幻觉。”
季徇轻笑。“难道你还想让生活更刺激点吗?”
她笑了,“那倒不是,难道我很喜欢麻烦吗?”
“你不喜欢,但麻烦总是跟着你。”
三春笑了,季徇也笑起来。这倒是实话,她似乎和麻烦总是很有缘。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打斗声,隐隐地似有女子的高呼声。
她和季徇忙出门看,只见半山腰一个女子正和那护卫打了起来,那女子身形矫健,剑法流畅,虽然与十数人对敌,一时却不露败相。
三春看清那女子正是冬笋,对着下面高呼道:“都住手。”
下面的人停罢手,都抬头向上仰望。冬笋看见三春,高兴地叫起来,“姑娘,是我,是我。”
三春让人把她放上了。冬笋腿脚飞快,不一刻便爬到山顶,跪拜磕头。
三春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自从姑娘走后,我四处寻找,后来看见有魏国的护卫在山下买东西,才跟着一起过来。”
季徇好奇地看着冬笋,问道:”此人是谁,好俊的功夫。”
“这是我在建城认识的,叫冬笋,不仅武艺好,还做得一手好饭。”
想到她的手艺,三春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些天吃玉真大师做的饭,多少有些腻味了,正好她来了,可以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冬笋一向最喜欢在厨房里做事的,一听她说想吃她做的糯米鸡和烧蹄髈,忙到厨房去准备。
季徇看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三春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不语。
当天晚上冬笋便留在了山上,她烧的菜好吃的让人恨不能连筷子都吞了。玉真大师最好吃,对她钦佩已极,缠着她非要学这出神入化的厨艺。
冬笋也不藏私,把会做的菜都讲一遍,两人躲在厨房里研究菜式,没几天关系就极为要好了。
季徇对于冬笋的突然出现一直有些忧心,问三春,“你对这人究竟了解多少?”
“不多,就一丁点。”三春把自己所了解的事说了,说她可能是公子季严的人,被他派到自己身边监视自己,后来两人相处的很好,她帮了自己许多次,为了救他出来也出了不少力。
季徇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监视,为何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已经和季严决裂,专心以我为主了。”
他叹口气,“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三春不解,“你觉得如何?”
“我倒觉她未必是季严的人,我六兄与你有何干系,何必专门派个人跟着你?”
这话说得也对,她一直怀疑季严为什么会派人跟着她,但那天看冬笋和季严的模样,肯定是相识的,若说她不是他的人也说不通。
三春想了想,道:“她是无家可归之人,总不好赶走,且留下她看看吧,我会多注意点,不会叫她害到你。”
季徇叹口气,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他真正怕的是害到她,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你知道就好。”摇了摇头,转回屋去调他的琴。他想要在临死之前把这个琴调好,到时候就可以送给她,做离别的礼物了。
她弹琴的时候,应该也能想起他吧……
看着他瘦肖的背影,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这些天怕他心里难过,丝毫不敢提他的病,可是看着他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也不知仲雪那边的仗打得怎么样?
他的药,可救他的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
此时此刻,仲雪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魏国与齐国开战打了九个月,又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攻下楚国郢城,现在魏军已经连续打了两年的仗了,常年在外的士兵最忌讳疲乏,打仗打得把人打乏了,这仗就打得拖拖拉拉起来。
韩国虽是小国,但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季徇的病又拖不得,若是没得到药他就死了,三春恐怕不会饶了他吧。更重要的是,她会心存内疚,一辈子都惦记着他,他不希望她心里有他,而只有拿回药,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再不做他想。
不过他是谁啊,他是最聪明的人,琢磨琢磨也就有法子了。
季严是被他拐到战场上的,他带的几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乃是赵国的精睿。这回赵王为了救儿子也是下足了本的,而有这么多人,若不好好利用一下,未免太对不起赵国的骁勇之名。
他打定主意,便去找季严。
季严正在营帐里看军队路线图,见他进来忙把图卷了,笑道:“君侯所来为何事呀?”
仲雪瞧了他一眼,这小子还藏私呢,一个破路线图有什么好藏的,一旦韩国攻破,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就是有一百张图也不管用了。
他心里如此想,脸上却笑道:“正有一事要跟公子商量。”
“君侯请说。”
“我们两国带兵,同时攻打韩国总要有个先后,不如咱们定下约定,谁先攻下韩国都城,就可以得到韩国疆土,公子觉得如何?”
季严心中有疑,“君侯怎么会这么说?”
“咱们是兄弟,这一次打仗,是我把你拉来的,总不好叫你空手而归。太子季徇的救命药也是必须要得到的,不过既然咱们劳师动众来了,韩国这大好山河若不顺手带回,也是辜负这数万随咱们出征的弟兄。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季严早就对韩国有想法了,这回带兵出来,一是为了抓兵权,二也是想要占了这韩国。若这个地方归他所有,还愁什么?赵国也不过是他囊中之物。
第七十四章 最该防的是身边人
季严野心很大,但碍于有仲雪在,他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思露出来。魏军人多,又兵强马壮的,他自知不敌,自然不敢随便造次。他本来想眼看着魏军和韩军厮杀,等到两方打得难解难分,他再出来帮忙一举打败韩国,便可以坐拥韩国的大好山河。
他打得好主意,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积极准备着,查看路线图,寻找最有利的进攻方法。
这会儿听仲雪说谁先占了国都,这山河就是谁的,心中不免大动,又怕他只是试探于他,忙道:“既然君侯认我是兄弟,便不要说这种话,我能有今日全靠君侯提携,这韩国当应是君侯所有。”
仲雪笑道:“这可不行,自古有能者居高位,这韩国也应是如此,咱们击掌为誓,谁能攻下国都,便可坐拥山河。”
季严心中大喜,“若君侯坚持,那便这么定了,只是就你我二人空口无凭,总是不妥。”
仲雪心里明白这小子想什么,这是想坐实了此事,好叫他不能后悔,正好他也如此想,便道:“那不如请帐下将军作证,你我二人当场立下文书可好?”
“甚好。”季严喜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两人当即回去召集属下,在中军帐议事。他们当着许多将军的面,签下文书,在竹简之上落下彼此大名。古人重信,这下就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仲雪和季严击了三掌立誓,完后各揉着手心哈哈大笑。
“恭祝君侯旗开得胜。”
“彼此,彼此。”
回到魏军营帐,风间一直撅着嘴老大不乐意,仲雪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风间忍不住问道:“君侯。真要把这上好的大肉白白送人吗?”
仲雪笑道:“那怎么可能,就怕我肯送他,他也未必吃得下。”
“那君侯打算怎么做?”
“你去把董承叫来,我有话说。”
风间知道这肯定是秘密,不能让过多人知道,忙出去把董承叫进来,临离开时还把帐帘放下。上一回就因为他没把门关好,搅了他的好事。仲雪让人打了他五十军棍,到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董承来时,一张脸笑得好像开了一朵花,人还没进来,已经道:“小臣本来还担心君侯,有什么主意能解现在的困境。显然您已经都盘算好了。”
仲雪笑着让他坐下,说道:“正是如此,只是其中细节还有待和军师推敲。”
董承一屁股崴在他对面。顺手拿起他的茶碗就喝了一口。君侯的茶叶是三春亲手炒制的,别处根本寻不到,真是好喝啊。
仲雪瞪他一眼,董承吓得一抖手,忙又把碗放回原处,就当做他从来没碰过。
他嬉笑一声道:“君侯打算怎么做?”
仲雪把那碗茶倾在地上,又倒了一碗,轻轻啜着,“你把赵军引开,让他们在前面替咱们扫平道路。”
“这倒好说。”董承吞了吞口水。或者等韩国打下来,他可以向君侯请求弄点茶叶喝喝。不过看他这抠门的意思。还是直接向三春要更靠谱些。
两人说着对策,到后来头越凑越近,从外面看来好像是两人抱在一起。
风间在外面瞧着,忍不住叹口气,这是君侯脾性大变开始喜欢男人,还是他和军师臭味相投定下计策打算害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指不定是谁要倒霉了。
季严自签了文书之后,心里颇为高兴,他把自己几个心腹大将叫到身边,询问怎么能抢在魏军前面成事。
副将胡全道:“不瞒公子,今日斥候来报,说发现一条捷径可通韩国潍城,若是尽早派兵可抄捷径赶到潍城。”
季严双眼一亮,“这个捷径可靠吗?”
“自然可靠”
他大笑,“真乃天助我也。”
当即下令军队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行军,抄小路提前赶到韩国国都潍城。
一大早仲雪还在被窝里,就听人禀报,说赵军已经拔营了。他打了个哈欠,正要再补会儿眠,董承已经兴冲冲地冲进来。一进门便叫道:“君侯真乃神算啊。”
仲雪不由皱皱眉,大早晨起来的就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满脸不悦,“昨晚不是你布置的吗?要夸也是夸你自己吧。”
董承摸了摸鼻子,“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来领功的。”
他昨天找了几个小兵,在赵军副将胡全必经的地方闲磕牙,他们小声谈论说找到一条捷径,禀报君侯肯定是大功一件。那胡全本就是个爱占便宜,听小话的主,听几个小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免不了多问几句,这一问就问出了一个天大消息。
他心里高兴之极,就想着怎么到公子面前汇报,刚好季严想找方法比魏军早到,便立刻详细说了。
其实这条路是仲雪早就预备好给他的,能早到潍城不假,但与此同时,他又派人给韩国送信,说赵军要进行突袭。这么一来韩军调兵前去围堵,必将消耗赵军许多主力。
到时候魏军从另一条路悄悄赶到潍城,可以逸待劳,轻轻松松到达潍城之下。到时候即便赵军先到了,也未必有战斗力攻下潍城。
这于魏军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妙计,也幸亏是季严此人野心极大,做事有时候脑袋一热就顾头不顾尾了,否则想叫他上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堂堂军师跑这儿来领功,身为君侯自然要做点什么?仲雪想了想,然后穿衣站起来,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冷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董承摸摸头,他就知道得不到什么,最近打仗军费开销太大,这位君侯可是越来越抠门了。出门的时候,顺手把放在案几上的茶叶罐揣怀里,对仲雪贱贱地一笑,“这个送我就当赏赐吧。”
说完不待他说话,便飞也似地跑出去了。
仲雪气得鼻子都红了,他这个军师什么都好,就是贪吃又小性,要点茶叶而已,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吗?当然,他要真大大方方的要,他也不给他就是了。
吩咐风间,以后再不许董承进他的房间,若敢放他进来,放一次就打他一次。
风间都快哭了,这跟他有毛的关系啊?
就在赵军拔营的第二天,魏军也开拔了。董承带着第一队人先走,仲雪断后,他们分两路赶往韩国都城。
大战在即,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就怕出点差错以至于前功尽弃。
※
这几天三春的心也是绷着的,一大早她起来,就觉眼皮突突直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跟季徇说起这事,季徇笑道:“多半是你忧心仲雪,夜不安眠,才会想多了吧。”
三春苦笑:“若我说真的没担心他,你信吗?”
季徇摇头。
其实三春真的没对仲雪有多担心,他这个人是做一步看十步的主,从来不做太危险的事,他惯会利用别人,把每个人都当成手里的棋子。虽然有时候该赌一把的时候,会豁出命去赌,但多半时候还是为给自己留条后路。楚国那么难都被他打下来了,打韩国实在也不是难事。
她笑着看着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只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季徇心中欢愉,“我会好的,就算为了你我也要多活几年。”
两人说着话,外面冬笋已经在叫他们了,早饭已经做好,叫他们去吃。
季徇拉着她的手,欢快地出去,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