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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公府表小姐-第92部分

小说: 公府表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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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夷则道:“方才说得好,再说一遍。”
  冉念烟知道他是指那声“夫君”,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不理睬。
  “你叫我好好敷衍,可你呢?”徐夷则道,“张口闭口都是名讳,谁会相信我们的关系。”
  冉念烟斜眼看他,“有人时再说吧,现在……我可没心情陪你玩这些。”
  徐夷则道:“怎么能说是玩呢?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今生休想逃脱。”
  冉念烟顺势道:“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且和我说说,陈青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徐夷则道:“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正好他不在这里,你也不必费周折派丫鬟打听我,以后有什么直接问我,和你说说话,我是很愿意的。”
  冉念烟听他又在若有似无地撩拨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她承认自己从未听过这些顺耳的话,此时听来也很受用,心里莫名温暖,可毕竟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
  等他说出刘梦梁要杀陈青时,冉念烟击掌道:“果然,这样才对,刘公公是一箭双雕,一边毒杀太子,同时折去滕王的羽翼,再把太子之死嫁祸到滕王身上,他便有机会借着司礼监掌印的批红之权另立储君。”
  她顿了顿,又道:“恐怕陈青和柳齐只是他的探路石,真正要对付的是包括冉家在内的那些拥立滕王的武将。”
  徐夷则道:“暂且留着他,等他把最该除去的人除去了,也省了我的工夫。”
  最该除去的人?
  冉念烟略一思索,惊愕道:“你指的是……”她略一指天,没再说下去。
  徐夷则道:“不然呢,若不是皇帝任由朝中弊政不断,还美其名曰‘分权制衡’,坐看大臣争斗,以为这样就能永保皇权的稳固,全然不把家国天下、黎民众生看在眼里,这样的人主,留之何用?”
  若在平常,冉念烟绝不会接受他的说辞,可心念稍转,把乾宁帝换为定熙帝,她便理解了徐夷则的考虑,一个失职的帝王的确会把天下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若有所思地离开假山,可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令她不得不分神。
  “你怎么跟着我?”冉念烟回头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二舅父的心思你不会不清楚吧。”
  徐夷则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下手还太早,人们只会说我不仁义。”
  等到徐德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徐夷则再出手,正义就落在他这一边了。
  冉念烟只好由他去,却见笔架追过来,道:“少爷,你在这里啊,小的一顿好找。”
  笔架找他是因为京中亲友相继前来吊唁,第一个来的便是徐夷则的岳父冉靖,他理应亲自迎接,再不去怕要惹太夫人生气。
  徐夷则这就过去,身上的青衣虽也是素色的,冉念烟还是劝他换了一身青灰圆领长衫,也不用丝绦,只用一条麻制腰绳束起,过后又埋怨自己,何必帮他管这管那。
  “算了。”她坐在执中院正堂,独自想着,“就算是帮自己挣面子了。”
  ···
  徐夷则并不披麻戴孝的原因在于徐衡的死讯至今只是死讯而已,未见尸骨,且远在西北边地,在棺椁回京前贸然服丧与礼不合。上辈子徐问彤在听闻冉靖死讯时,也是见到尸首才死了心,不然早早穿上一身麻衣,还当是家里人咒人早死。
  来吊丧的亲友们都很沉痛,没来的也有很多,个个心里都有把算盘,心说徐家这回怕是要一蹶不振了,没有徐家撑腰,滕王败倒也是时间问题,他们可不愿再和无用之人交往。
  来的人中最重要的当属冉靖,其余的陆家、谢家也都是一同患难过的。
  谢家的家主谢迁不便出面,派了两个儿子过来,谢暄应答从容,只是谢昀神色恍惚,看见徐夷则时更是咬牙切齿地不敢直视,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从荣寿堂出来,徐家虽然遭了不幸,架子尚在,不可不留亲友用膳,席上更随意些,有些未来的打算也更方便在饭桌上倾吐。谢暄和谢昀在花园中漱玉池畔小坐,谢昀摘了一片残败的荷叶,一点点撕扯着往水里丢,无语望天。
  谢暄怒斥道:“父亲为什么让你来,就是让你认清现状,振作起来。”
  谢昀不语,道:“我没什么好认清的,不用振作。”
  谢暄也懒得理他,看着水面上被弟弟激起的层出不穷的涟漪,道:“若真是如此,今年秋闱就看你的了,莫要到时候名落孙山,再找理由。”
  谢昀觉得兄长无趣极了。
  ···
  方才在荣寿堂,徐问彤也见到了谢氏兄弟二人,尤其是见到谢昀时,说没有愧疚是假的,可一想到女儿的终身,她又宽慰了,毕竟从种种细节看来,女儿和徐夷则应该早有默契,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是成人之美。
  尤其是当天夜里在菩萨像前诵经时,想起死去的大哥,她默念慈悲,了却了徐夷则的婚事,也算帮大哥了却了一大心愿,若换作是她,此时死也瞑目了。
  可徐问彤毕竟不是驰骋疆场的镇国公徐衡,虽是一母同胞,怎知道他的心思从不囿于内宅里这点子儿女之事,他所难忘的是朝廷何去何从,大梁国祚何以为继,这绝不是靠长跪于神佛前烧香祈祷就能解决的。
  ···
  此时,西北榆林城。
  这里是大梁九边重镇之一的军事要塞,自春秋起便是中原农耕文明与塞外游牧文明对冲的首要阵地,无数金戈铁马的传说和醉卧沙场的旧梦渲染出古城的悲凉,尤其是正当落日斜晖,如血残阳照在高不可攀的城墙上,雄伟箭楼的剪影在无数的烽烟战火中已显残破。
  箭楼下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等待放行出城的。这是向南开的城门,走出这里便可沿着宽阔官道一直回到京畿之地,那里富饶而安宁,不似这里随时都有被突厥铁蹄践踏肆虐的危险。
  然而为了维持边地的秩序,除却一些身负公事的官差和有官府勘合的商人,很少有人能顺利放行。
  夏师宜就在其中,手里握着的是刘梦梁为他准备好的勘合。
  在榆林的这段日子,夏师宜不仅按徐夷则的计划伪装刺杀了徐衡,更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战场惨象,忽觉今是昨非,从前在京城为虎作伥时所做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刺探、暗杀,都是些毫无用处的虚耗。
  幸亏有徐夷则,若不是他的安排,自己就此杀了徐衡,令西北真正陷入混乱——他的罪孽便是堕入地狱也洗刷不清了。
  终于轮到了他,看着队伍前的人哀求着守城士兵,却都被长戟威胁着后退,夏师宜一言不发地拿出了属于自己的勘合。
  士兵接过去仔细阅读,夏师宜的手心起了一层冷汗,悄悄按住藏在衣襟内的匕首——
  若是刘梦梁有心兔死狗烹,必然会在榆林城门设卡,只要见到这张勘合,格杀勿论,毕竟只有死人才最安全,这都是刘梦梁教会他的道理。
  “这是要去京城啊。”守城士兵扫视着勘合,又看了看夏师宜藏在巾布下、仅露出双眼的面孔,这是榆林城里惯见的打扮,可以隔绝塞北吹来的漫漫黄沙。
  “去京城做什么?”另一个士兵趾高气昂地问。
  “公事。”夏师宜回以二字,在这些老油条面前,多说多错。
  “公事?”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点点头,让出一条路。这样神神秘秘的人他们见的多了,不是锦衣卫的细作就是东厂的番子,再不然就是哪家豪门大族的探子,边地龙蛇混杂,他们也只有摆摆架子的能耐,其实谁也得罪不起的。
  夏师宜拱手道谢,一步一步从二人让出的间隙走出,身后无数百姓想要趁机挤出去,却都被明晃晃的刀枪拦在另一端,呼喊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夏师宜闭上眼,舒了一口气,嘴边露出轻松的微笑。
  然而下一瞬,笑意凝结在脸上,他的眼底已成一片寒潭。
  “慢着!”伴着哒哒的马蹄声,有人从城里追出,骏马一跃而起,在百姓中冲出一条道路,跨过士兵们,直直落在夏师宜面前,马上的人这才挽缰回首。
  “把你的勘合拿出来。”马上的人是滕王亲军的打扮,后面相继追上更多相同衣着的人,腰间都挎着长刀。
  夏师宜合上双眼,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死在刘梦梁手中,却被滕王发觉。他交出了勘合,闭上眼,自知抵抗也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此去凶多吉少,恨只恨他做不到答应小姐的事了,不能活着回去。
  ···
  月照中天,冉念烟从耳室内的床榻上惊坐而起。
  耳室里没有茶水,只有一盏她自己留下的灯烛,为了瞒过别人,她不敢在房里添置太多东西。
  恍恍惚惚地推开通向正房的槅扇,吱呀的响动已把徐夷则惊醒,侧倚在床头双目迷蒙地看着她。
  此时徐夷则长发散乱,暗褐色的发丝在暖黄的烛火下隐隐有金光浮动,中单的衣襟散乱了,垂下的交领露出结实的胸膛,从锁骨缓缓蔓延下去,又被衣领的阴影遮蔽。
  “怎么了。”他下床,拢了拢长发,拉过失神的冉念烟,她的手竟那么冰冷。
  循着天然的暖意,冉念烟紧紧反握住他温暖宽厚的手掌,指尖和掌心有握刀拉弓留下的薄茧,给人以莫名的踏实。
  “我做了一个梦。”良久,她才回到现实,一手掩着面,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夏师宜他……”
  梦里,夏师宜倒在血泊里,尸首是四分五裂的,像是被不知名的残忍刑具碾碎,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晶亮,伏在地上微笑地看着她,依然在缓缓地眨眼。
  这令她感到不安,就算已清醒了很久,依然忘不掉梦里的画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徐夷则道; “他怎么了?”
  冉念烟道:“没什么。”
  她没说下去,在徐夷则面前倾诉这些也没什么用,这个人不待见夏师宜已非一天两天了。
  徐夷则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道:“远在天边的事我给不了你什么保证,我只能保证; 对他来说这是一条最好的路。”
  冉念烟算是默认了,从夏师宜和刘梦梁走在一起,结局已经注定了。
  “还睡得着吗?”徐夷则问。
  冉念烟闭上眼,眼前又出现了梦里的画面,摇摇头; 却道:“我回去了。”
  徐夷则还拉着她的手,没有放松。
  “你在这里休息吧。”他淡淡地道,“兴许是那间房里有什么冲撞了你。”
  冉念烟好笑道:“你还信这些怪力乱神?”
  徐夷则道:“旁人不信也就罢了,你我是最该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不是吗?”
  冉念烟恍然;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二人的存在,又为何在此相遇。
  她坐在床上,正房的大床果然比耳室内的柔软很多,疲惫如她,只消坐上去就觉得陷入了棉花中; 再不想出来。
  “我在这儿,你去哪儿?”她问。
  徐夷则道:“你已屈尊了两夜,我又有何不可,总比行军时舒服多了。”
  冉念烟不想告诉他; 她睡在耳室,是因为槅扇上有门闩,可以从耳室内反锁,她也睡得踏实,现在要把徐夷则放进去,那和让他直接留在正房有何差别?平白显得她不近人情。
  “算了,你留下吧。”她说着,指了指临窗的长榻,“在哪儿吧,好吗?”
  她被噩梦吓怕了,想找个人陪着,不便直接开口。
  徐夷则却直接拖着椅子,坐在床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倒。
  “睡吧,我哪都不去。”
  这时不需一言一语地相互试探,他知道她总是口是心非的。与其等她说出些令他们两败俱伤的话,不如他心思开明,将该做的一并做了。
  果然,冉念烟没再说什么,翻过身去不看他,可只要知道还有个人陪着自己,便渐渐放松下来,好像笃定身后静坐着的男人是自己最好的守卫。
  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想必是睡沉了,徐夷则才起身,轻轻在她额上一吻,随后自己也愣住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逾矩,虽只是转瞬,却开始怀疑那一吻是真实的还是在梦中。
  他垂眼看着她,一种莫名的感觉自方才吻过她的嘴唇蔓延开来,胸中被燥热盈满,又向衣襟下流去,他知道那是什么。
  正当此时,床上的人嘤咛一声,柔滑白皙的手背无意识地拂过被亲吻过的眉心。
  “嗯……别闹……”
  她梦见自己在田田的莲池中泛舟,有高擎的荷叶拂过她的额角,麻酥酥的,奇怪的叫人心神一窒。
  理智回笼,徐夷则拢了拢散落在两颊旁的长发,无奈地后退几步,一直到门边,反手推开门。
  门外值夜的是流苏和笔架,他们两个都以忠仆自居,发誓要夜夜听墙角,不为别的,都是为了自家少爷、小姐,可到了午夜,也都一个个睡翻过去,缩在回廊下不省人事。
  徐夷则绕过流苏,轻轻踢了踢笔架,笔架就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挠着头。
  “少爷……”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小的,小的不是故意……”
  “去打水,我要沐浴。”徐夷则没耐性听他千篇一律的道歉。
  “哈哈,小的去打水,少爷要沐浴……”笔架愣了,“沐浴?”
  此时的他已不敢往房里瞧,脸上腾地一下涨得通红,看着同样歪在墙角的流苏,道:“少爷……要不要把流苏姐叫起来,也往房里送些热水……”
  “不用。”徐夷则把门轻轻合上,冷眼看着他,就知道他会想歪。
  流苏依然睡得很沉,她到底是冉念烟的丫鬟,徐夷则道:“你先把她叫醒,都回去睡吧,不必在此守着了。”
  笔架满含歉意地应了声是,见少爷提着一盏灯向游廊那边走去,笔架忙把流苏叫醒,又到院外取水去了。
  ···
  游廊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房舍,平时可做书斋,因为刚刚搬入,还未归置完毕,很是冷清。
  房间里有一人尚未睡下,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推窗去看,果然是徐夷则。
  “哈哈,我就知道。”房里的正是在此避难的陈青,“又吃了闭门羹,半夜被赶出来了吧。”
  徐夷则不想和他废话,可冉念烟那边是不敢再回去了,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让她无法原谅。
  陈青从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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