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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妻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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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方瑾枝仔细想了想,“今儿个没有见到二表姐呀,难道已经出嫁了?”
  “不是!二姑娘五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方瑾枝吃了一惊,她眨了眨眼,心中有了个猜测。她问:“二姑娘是哪一房的女儿?”
  “是长公主的女儿!”
  因为她的名字跟三哥哥亲妹妹的名字同音吗?
  方瑾枝不说话了。她闷闷不乐地低着头,琢磨了好半天。然后又慢慢高兴起来,知道别人为什么对自己好总是件好事。
  “米宝儿,明儿再去打听打听这位二姑娘的事儿!性格、爱好、忌讳……”方瑾枝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
  临睡前,方瑾枝打开拔步床边角的大箱子。压低了嗓子,将今日的事情絮絮讲给两个妹妹听。两个妹妹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点头或者微笑。虽然她们两个已经两岁多了,可是并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
  还不是因为一直住在箱子里的缘故……
  方瑾枝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瞧着两个妹妹犯困了,她才给她们盖好被子,自己爬上了床。
  方瑾枝拆开枕头的夹层,拿出里面的几十张银票。一张一张数过,确定数目没错,才放下心。她将银票重新装好,抱着枕头安心睡去。
  靠山未必一直可靠,银子才是永久的保障!


第7章 蚂蚱
  老国公爷望着半明半灭的灯火,叹了口气。
  “还不睡?”老太太下了床,披上床边梨木衣架上的外衣,走到圆桌旁,在老国公爷对面坐下。
  “大孙子今年过年当真会回来?”老国公爷像是问老太太,又像是问自己,那目光仍旧凝在烛火上。
  老太太何尝不知道国公爷心里的难事?
  “申机已经在路上了。他毕竟是咱们陆家的嫡长孙,骨子里流着陆家的血。就算是心里有气,这都五年了,也该消气了。”老太太忽也跟着叹了口气,“公主今年指定又不能回来。”
  老国公爷摇了摇头,道:“消气?连无砚那孩子都没消气,做父母的能消气了?”
  老太太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老国公爷又问:“大太太今年还在寺里过?”
  “前天我让人去寺里请她,她还是不肯回来。”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申机要是不亲自去请他母亲,大太太是不会回家的。都说做媳妇难,等做了婆婆就要享福。可这公主的婆婆哪有那么好当?”
  老国公爷却突然说:“我愁的不是这个。”
  老太太心下疑惑,“那还有什么事儿?”
  陆家家世显赫,儿孙又个个争气,除了大房因为当年芝芝的事情一直心中有气,还有什么事儿值得老爷子半夜不睡满心愁绪?
  “陆家早晚是要交给无砚的。他父亲纵使心里有气,却把陆家权益挂在心上。可无砚这孩子行事太偏颇,又没从心底认可陆家,将来把陆家交到他手上……我不放心。”老国公爷摇头长叹。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老太太笑笑,“无砚这孩子年纪还小,再说了,您还能把陆家交给别人不成?”
  见老国公爷沉默不语,老太太一惊,忙说:“老爷!您该不是动了别的心思吧?这可不成啊!咱陆家……”
  “没有,别瞎想。”老国公爷打断老太太的话。
  可老太太心里还跳着,这做了几十年夫妻,哪能不了解他?老太太知道老爷是真动了心思。老太太想了想,笑着说:“无砚就是年纪小,今天晚膳就比往常留得久了些。”
  这话倒提醒了老国公爷,他诧异地问:“对了,今天无砚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哪一房的孙女?”
  “不是孙女,是三房的外孙女。蓉蓉的女儿,老爷还记得蓉蓉吗?”
  老国公爷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老爷还夸过她点茶的手艺不错呢。”老太太虽然很多年都不管后宅的事儿了,可心里都是有数的。
  老国公爷恍然大悟。“印象里挺乖的一个孩子,总喜欢穿一条水红的裙子。这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说的是涟涟!”老太太被他气笑了,甩下一句“睡觉”,自己径自往床上去了。
  别看老国公爷打下陆家这么大的家业,可却有着脸盲的病症,还不是对所有人脸盲,只是对女人脸盲。除非时常见面,否则无论是三五岁的女孩,还是七八十的老妪,在老国公爷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想当初老太太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因为老国公爷的脸盲病症产生了大误会,怎么把没新婚娘子气哭,嚷着要和离。好歹最后误会解除。
  翌日,方瑾枝起了个大早。她让卫妈妈服侍着仔细梳洗,又换上一身崭新的白月短袄、浅藕襦裙。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马上要过年的日子。陆无砚让方瑾枝过去,方瑾枝以为陆无砚是要教她读书,便早早起来,把一切收拾妥当。不求学知识,但求给陆无砚留个好印象。
  她却不知道陆无砚是瞧着大过年四处热闹,府里的孩子们玩闹会忽略她,怕她孤单,才叫了她去垂鞘院。
  至于读书这事完全不急于一时,用不着大过年带着她读书。凭着方瑾枝的聪明,那些书本知识完全难不倒她。作为教过她一世的人,陆无砚可是领教过她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的本事。
  更何况……方瑾枝上辈子过得太辛苦了,陆无砚不希望她再如上辈子那样为了讨好他,样样精通到极致。真的,太辛苦了……
  “姑娘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卫妈妈瞅着方瑾枝,越看越喜欢。
  方瑾枝对着铜镜转了个圈儿,见一切妥帖了,才让卫妈妈重新检查箱子里的笔墨纸砚和书册。
  “都没差错!”卫妈妈再三保证。
  方瑾枝放下心来,让卫妈妈抱着去往垂鞘院。一到了垂鞘院的门口,方瑾枝就让卫妈妈放她下来,她自己提着小书箱走进去。
  入烹将方瑾枝领到书房门口,“爷,表姑娘过来了。”
  “进来。”
  “表姑娘进去吧。”入烹为方瑾枝打开书房的门,自己守在外面。
  方瑾枝提着小书箱缓步走进温暖的书房。陆无砚坐在一架紫檀卧榻上,身前小方桌上摆着一副棋。陆无砚正自己和自己下棋呢。
  方瑾枝一边打开自己的小书箱,一边说:“三哥哥,我来上课啦。你没说要先学哪个,我就让丫鬟在书房找了这些书,有《千字文》、《幼学琼林》、《幼学》、《龙文鞭影》、《孝经》……”
  “重不重?”陆无砚抬眼,打断她。
  方瑾枝愣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有点红红的。是她拎着小书箱从垂鞘院门口走到这里的时候勒出来的。
  “不用带这些,我这里会没有?”陆无砚有些生气。
  “不疼……”方瑾枝说的是实话,这些书放在小书箱里是有一点点重,可也没到提不动的程度。只是小姑娘手心皮肤嫩,很轻易就勒出了痕迹。
  陆无砚将方瑾枝拽过来,给她揉了揉手心。
  方瑾枝一个劲儿地躲,“三哥哥,痒……”
  看着方瑾枝忍俊不禁的滑稽样子,陆无砚脸上好歹露出了点笑容。他松开方瑾枝的手,放柔了声音,说:“瑾枝,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给自己一丁点委屈,知道了吗?”
  “知道啦!”方瑾枝笑嘻嘻地点头,“那三哥哥咱们今天到底学哪一本书呀?”
  陆无砚颔首,继续自己跟自己下棋。
  方瑾枝被晾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爬上卧榻,拉住陆无砚的袖子,甜甜地说:“三哥哥,教我写字嘛!”
  陆无砚夹着黑子的两指悬在半空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他将手中的黑子塞到方瑾枝的掌心,“来,今天教你下棋。”
  方瑾枝望着掌心的棋子,怔怔地应了声“好”。
  别看方瑾枝年纪小,学起东西来倒也不慢。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围棋的规则记下来了。此时正皱着眉冥思苦想和陆无砚对弈呢。
  陆无砚不得不想出一百种露出破绽的方式。可是很多次他都已经露出那么大破绽了,方瑾枝怎么还是看不见,偏往死胡同走?
  每当陆无砚嫌弃她太笨的时候,方瑾枝就弯着一对月牙眼,甜甜地笑着说:“三哥哥,咱们再来一局!”
  上午的时候,陆无砚一直教方瑾枝下棋。方瑾枝还以为下午会学写字,却不想等到下午的时候,陆无砚居然拿来一篓草绳,要教方瑾枝如何编蚂蚱。
  看着方瑾枝皱着个眉的样子,陆无砚憋着笑,问:“怎么,不想学这个?”
  “没有!”方瑾枝连忙摇头,“三哥哥教的东西,瑾枝都愿意学!都会好好学的!”
  “嗯。”陆无砚眉眼含笑地应了一声,他将方瑾枝拉到自己的膝上抱着,双臂环过她的身子,手把手教她如何用普通的草绳编出惟妙惟肖的蚂蚱。
  方瑾枝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本来她还疑惑这马上过年的时候,陆无砚为何要她过来上课。原来他是担心她在府里孤苦无依没人作伴吗……
  方瑾枝抿了一下唇,更加认真地编起草蚂蚱。
  方瑾枝学得很认真,一双小手更是灵活。她细细想着陆无砚刚刚教过她的步骤,心里、眼里都是手指间的草绳。
  陆无砚偏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细小茸毛。她的眼睛很大很大,一对漆黑的眸子永远盈着一层湿润。可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这一双大眼睛就会弯成一对月牙。如今她脸上还有孩子的稚嫩圆润,可是陆无砚知道再过几年等她消瘦下来,脸上就会浮现一对小小的梨涡。
  陆无砚眉头一点点蹙起来,他宁愿方瑾枝永远当一个肉嘟嘟的粉团子,也不想看见她消瘦下去的模样。纵使消瘦下去的她容貌更是动人。
  “做好啦!”方瑾枝把草蚂蚱捧到陆无砚眼前,“三哥哥,我做得怎么样?”
  “很好。”陆无砚望着歪歪扭扭的草蚂蚱,唇畔笑意更甚。
  方瑾枝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这是我做的第一个,做得不好,我再编几个!”
  方瑾枝把第一个做好的草蚂蚱放在一旁,又开始编起第二个。起先的时候方瑾枝心里还疑惑着为何要学这个,可毕竟年纪小,过了一会儿就投入到编草蚂蚱这事儿中,那嘴角的笑随着手中草蚂蚱编得越来越好而越来越大。
  引得陆无砚频频侧首。
  冬日里的天色,很早就黑下来了。落日时分,方瑾枝在满榻的草蚂蚱挑选编得最好的两个。
  “瑾枝,今天玩得开心吗?”陆无砚懒洋洋倚靠在书橱上,注视着方瑾枝收拾东西。
  “开心!”方瑾枝把挑选好的两只草蚂蚱放进小书箱里,“三哥哥,我明天学什么呀?还是下棋、编绳吗?”
  “唔,扎风筝吧。”陆无砚似笑非笑。
  唔……
  方瑾枝愣了一下,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三哥哥这儿编草蚂蚱真的好开心。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玩小孩子的东西了。
  等方瑾枝走了,陆无砚张开手掌。一只歪歪扭扭的草蚂蚱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这是方瑾枝编出来的第一只草蚂蚱。陆无砚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书橱的格子里,和他珍藏的古玩摆在一处。
  卫妈妈等在垂鞘院的门口,见方瑾枝出来了忙接过她手里的小书箱,将她抱起来,说:“姑娘,三奶奶送了四个丫鬟过来。”
  方瑾枝脸上的笑容一僵,急问:“她们进我屋子了吗?”
  “没有,她们本来想进去打扫的。被米宝儿和盐宝儿拦着了。就按照你说的,说你不喜欢别人乱动东西。可是我瞧着那几个丫鬟有些不高兴,还和米宝儿吵起来了……”
  卫妈妈还说了什么方瑾枝都没有听清了,她整个心都飞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忙催着卫妈妈快点抱她回去。


第8章 虫子
  方瑾枝一回去就看见米宝儿和盐宝儿蹲在小院里小声说话。方瑾枝心里顿觉不好,急急质问:“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说话?”
  “姑娘……”
  方瑾枝这才发现米宝儿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听见方瑾枝回来,三奶奶送过来的四个丫鬟从偏房出来,规规矩矩地给方瑾枝请安。四个丫鬟中有两个是十四五的年纪,而另外两个则要小一点,大抵七八岁的样子。
  为首的一个丫鬟说:“表姑娘,三奶奶将奴婢几个赐过来。奴婢们自然尽心伺候,想着趁您不在好好拾弄拾弄院子,将院子里打扫干净了,给您留个好印象,表表忠心。不想您身边的两个丫鬟不许进屋,甚至连缘由都不问。阿云和阿雾只是以为您身边的两个丫鬟是客套话,这才偏要打扫。也不知道为什么,您身边的丫鬟就打了阿云。”
  阿云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跪在院子里。
  方瑾枝走到阿云面前,“哪儿伤着了?抬头让我看看。”
  阿云抬起头,她的额角肿了好大一个包。她说:“米宝儿不是有意的,只是失手推了奴婢而已。是奴婢自己没站稳撞到门框上了。姑娘您不要责罚她。”
  米宝儿红着眼睛,嚷:“当真是两面派!姑娘没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米宝儿!”方瑾枝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盐宝儿在一旁悄悄拉了拉米宝儿的袖子,米宝儿一脸委屈地低下头。
  方瑾枝心里又开始犯愁。若不是因为她知道米宝儿这么做的缘由,单看这两个丫鬟的表现,米宝儿就是要吃大亏的。更何况,对方可是有四个人。两个小的阿云、阿雾表面上乖巧懂规矩,大的阿星和阿月更是城府颇深的样子。
  盐宝儿小声说:“姑娘,马上就辰时了。再不准备准备,要迟了饭点。”
  方瑾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幸好盐宝儿机灵了一回。她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卫妈妈给我换衣服,你们几个先在偏厅候着,等我回来再说!”
  这个心,是肯定要偏的。可是却不能太明目张胆了,方瑾枝只好拖一拖。她只让米宝儿陪着她去三房,故意将卫妈妈留下来守着她的屋子。
  陆家的男人们公事繁忙,几乎不与女眷一同用膳。而且陆家的男孩子过了八岁就搬到了前院,吃饭的时候也不常与母亲、姊妹一起。所以往常方瑾枝过来的时候,只有外祖母、三舅母、五舅母,并下头五个同辈的孩子——陆佳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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