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上:朕心甚悦-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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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您不能动!”张宝端的声音惊恐凄厉,叶青梧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这短短的时间自己竟然还做了个梦。
她起身走出书房,正好见到张宝端正扶着洛熠宸走出来,他面色惨白惨白,张宝端还在嘟囔,“您想见娘娘奴才去给您请啊,您这出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隔着一段走廊相望,他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里衣,这会儿已经又被血染红了,见到她出来,洛熠宸说道:“回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
“嗯。”
她迈步走过去,他便一直看着她走到面前,没有再动,叶青梧看了张宝端一眼,伸手扶住了洛熠宸的另一侧,“这里也是你的寝宫,回去休息吧。”
他眸子乍然睁大,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可叶青梧已经分担了他身上的小半重量,与张宝端一起扶着他往里面走去。
将人放在床上,叶青梧抱起床榻上另外的被褥往一旁走去,在贵妃榻上铺开,叶青梧躺了上去,张宝端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两人叶青梧灭了烛光,这才说道:“休息吧。”
“你……呃。”
房中骤然没了声音,洛熠宸大概如何都想不到她会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
叶青梧枕着双臂躺在贵妃榻上,身体传来幽幽的冷意,似那年湖底的水,森冷的风。
她一夜睡的不宁,卯时两刻,洛熠宸醒来唤了张宝端进来伺候,叶青梧再次醒来,穿上那一身数斤重的龙袍,带上那一尊金冠,洛熠宸前去上朝,叶青梧丝毫未加阻拦,看着他的身影自门口消失,忽然心头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娘娘,皇上这个样子吗,不宜上朝啊。”夏至在旁轻轻的提醒,“若是娘娘此时这样一说,皇上定会对娘娘……”
“上朝乃皇上的大事,岂是你我能够阻挡!”叶青梧说着又重重的躺了下去,被子裹住头竟将自己裹成了如蚕蛹一般。
夏至吐了吐舌头,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轻轻退了出去。
洛熠宸早朝后没有回来,直接去了上书房批折子,南砚将这消息说给叶青梧听的时候母子三人正在用早膳,叶青梧的手稍稍顿了一下便继续替兄妹二人布菜。
南砚偷偷看了她一眼,从刚刚回来听说娘娘一起床便失手打碎了一只花瓶便觉得奇怪,此时便拉了拉子苏的手,小公主会意,立即说道:“娘亲,要让江大夫去给皇上看看吗?”
“皇上那里太医有许多,不劳我们费心,你们两人还是赶紧将早膳用了,天气凉,一会儿你吃的凉了又要不舒服。”
子苏暗暗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却十分不明白,“娘亲,皇上的脑袋坏掉了吗?他不怕疼吗?”
“嗯,他脑子坏掉了,自以为当时欠下了一颗种子便应该还别人一颗种子,殊不知,多年过去,种子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子苏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懂,只好又问:“那我一会儿能把我的桂花糕送给他吃吗?桂花糕甜甜的,吃了就不疼了。”
“行,去吧。”叶青梧无比心累。
好不容易哄了两个孩子,叶青梧回到书房写字,夏至站在一旁为她磨墨,这么长时间了,她看得出娘娘每次练字时都一定是有事发生的时候。
就像上次,是在娘娘发现皇上与凉心公主有染,在藏书阁里练了几天的字,可最后摆出来的只有那一幅卷耳,如今……
“让方怀进来!”叶青梧只写了几笔便丢下笔说道。
夏至有些意外,却不敢耽误,立刻出去传了方怀,进来之后便听叶青梧问道:“鞑靼人还有消息吗?”
“全部走了,凉心公主一起跟着走了。”
“这么快?”
“昨日我们带了不少人过去,但看样子好像被那个黎昇睿发现了,昨天夜里便着急的出城去了,不过,鬼面说了一件事,十分奇怪。”
“何事?”
“他说那日在书馆里与公子说话的人便是黎昇睿,他跟踪他一路到了客栈,并守了一段时间,他说……说那时黎昇睿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的言行。”
方怀皱着眉,似乎对这句话的意思很不理解,叶青梧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他看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心性的黎昇睿?”
“嗯,是。”方怀大概不太能理解,又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根本不能相信。
“会不会是两个人?”
方怀摇头,“不是,他们一走我们的人就去查了那个小楼,没有任何人在。”
叶青梧哦了一声,单手撑在书桌上想的有点入迷,过了片刻,她又问道:“可查出了凉心公主与他们的关系?”
“哦,已经查出来了,是凉心公主主动找上他们的,但不知道他们为何留下了她,但根据我们观察,他们对凉心公主并不恭敬,也不友好。”
“去吧,把这个消息传给皇上。”
“娘娘?”夏至轻呼。
叶青梧淡淡一笑,弹了弹手指说道:“公主与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日前皇上还想带凉心公主回来,昨日因我与子苏未能救回凉心公主必然心中抱憾,所以,还是告诉皇上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宫中多一碗饭而已。”
第153章 生死难偿
方怀头皮发麻,“就,就这么去吗?”
“反正藏了也没意思,去吧,告诉皇上,另外把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他们的位置,也一并说了。”
她看不出有任何波动的眼神中,方怀吞了吞口水往外走去,只觉得今天的主子有点不同寻常。
方怀过去的时候上书房只有张宝端在陪着洛熠宸批折子,小小的改变之后洛熠宸龙案上的折子少了许多,一些写的天花乱坠的折子直接被过滤掉了,摆放在龙案上的也都分门别类,行文简明扼要,一目了然,这使得洛熠宸每日批阅奏折的时间短了一两个时辰。
心口的刀伤尚未愈合,为了不使人看出来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刚进了上书房的内殿张宝端便急急宣来了张寿,换药包扎。
将消息带到方怀正准备退下,未曾想洛熠宸一阵猛咳,心口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直流,却直直的看着方怀,气息不稳,“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方怀面无表情的点头,“主子就是这么说的。”
依照叶青梧的性子,此时凉心公主不再宫中,哪怕按照宫规公主私逃出宫处以中型都可,她却让人来回禀,这次还是光明正大,只能说,只能说……
“咳咳!”他一阵猛咳,青白的脸上也带出一色潮红,张宝端再次在旁边急红了眼,“皇上,皇上您别急,娘娘她肯定是想和您商量商量。”
洛熠宸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面上露出一阵苦笑,任何事她都不愿意跟他商量,为何到凉心公主的事情时她便愿意跟他商量了?以她对凉心公主恨之入骨,为何会愿意同他商量此事?
她分明是在告诉他,即便他还了她的血,她也依旧不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气息一乱,洛熠宸再次咳嗽起来,心口的伤染红衣衫,张宝端大叫:“张御医,快宣张御医!”
方怀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变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没过多久,皇上在上书房晕倒的消息传回乾泰宫,叶青梧正坐在桌案前看着那本梵音寺的大师送给自己的那本经书,与普通经书无异,但很奇怪的是,檀香袅袅,会让人不由自主平复心绪。
看了大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气息都安定下来、
听了夏至的禀报,她平静的放下经书,“那我们去看看吧。”
上书房的内殿,洛熠宸晕过去之后便被安排在了这里,她静静的站在内殿里看着张寿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娘娘,皇上的伤……”
“如何?”
“刀口太深,皇上又不配合吃药,若,若是……”
“下去吧。”
叶青梧走到床榻旁边,洛熠宸面无血色的躺着,眉心紧紧促在一起,她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他紧紧抿在一起的唇瓣若有所思。
前世总听人讲,薄唇的男人薄情,以前她觉得此话说的极对,自己用了三年都没有在他心中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更不要说此人对自己有多少温柔,可如今,又算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掰开洛熠宸的唇瓣塞进去,又抬了抬他的脖子就见喉头一滚,药丸已经吃下去了。
她按着他的人中掐了一会儿,洛熠宸幽幽醒来,睁眼还不曾搞清楚状况便对上叶青梧凉薄的眼神,带着嘲讽,“何必呢?捉弄自己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我只是……想还你。”
“你曾经有很多机会可以还我,我也曾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可如今,早已迟了。”
洛熠宸无话可说,此话叶青梧说过无数次,他也罔顾了无数次,如今只能算自作自受吧?
他费力的抬手捏住她的手,薄薄的唇角透出恳求,“青儿,我知道迟了……可我做的,我来还,只是,你不要……不要轻易将诅咒宣之于口。”
她看着他几乎毫不留情的扯出了手,她是他永远不能温暖的冰凉。
“可惜,你还不起。”她站起身叫江鹧鸪进来把脉,在这深宫里,她不信别人。
温凉的声音带着数不清的恨意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或许洛熠宸从她在飞檐塔落下的那一刻便知晓,他这一生再也得不到救赎。
江鹧鸪进来又搭了个脉,还是那句话,只要伤口好好保养便不会有事,叶青梧让他出去煎药,自己坐在他的床榻旁边看书,一本医术,洛熠宸已经翻了一部分,她仔细看着,不发一言。
洛熠宸昏昏的盯着帐顶睡去,没过多久又被人叫起来喝药,她站在一旁冷而嘲讽的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的幼稚。
黑乎乎的汤药看不到碗底,就像这个闷死人的牢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解脱禁锢一样,他永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他,但行行踽踽,这世间太苍凉,他还不能任性的放下她去死。
“若是你对凉心公主的事不放心,我先让人把她带回来,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我想,就像你当年一样,她也一定会非常不想你这般折磨自己的,就当是为了她吧。”
他被黑乎乎的汤药呛住,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唇尖沾染着药渍,有一种火气歇斯底里的自灵魂深处爆发开来,“你明知道不是为了她!”
“至少当年是为了她吧?”她淡淡的笑着,如若天边的云,淡若风一般,“莫要再辩驳了,没意思。”
所有的反驳都被这一句没意思生生压住,他眼睛瞪了又瞪,怒气隐隐让他半撑着身体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床下的被褥,“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可以?”
“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啪!”
没有喝完的汤药被他打落在地,张宝端吓得连忙跪了下去,“皇上,不能不喝药啊……”
说完又转过身朝叶青梧磕头,“娘娘,求您少说两句吧,皇上他……”
“滚!”
他声嘶力竭的大喝,张宝端吓得浑身一抖直接趴了下去,叶青梧叹了口气,“行了,你先下去吧,再送碗汤药进来。”
张宝端被吓得脑子发懵,手忙脚乱的踩着满地的碎片跑了出去,自打他跟在皇上身边这许多年,皇上性子冷,但鲜少有如此脾气外漏的时候,如今竟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直接把他吓破了胆。
“何必呢?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共识了。”
“达成共识?”他低低的笑,语气悲凉,“我还以为不管怎样你迟早有一天会看一看身边的人,想一想身边的事,却原来,无论我怎样等,你都已经不会回头了。”
“是,无论你怎样等,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叶青梧不由想起玄珒,他等待的是何人呢?他等的人为何会离去呢?若是也同她与洛熠宸这般,还有何回头的意义呢?
“七日之后,我会带方怀等人前去寻宝,你若是一直如此,朝中无人,南砚年纪尚小,朝廷动荡,我想这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
他猛地抬头,满眼诧异,“你……”
“你还记得我入宫一年后的月亮节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月亮节就如同前世的中秋节,合家团圆日,共赏明月,她那夜曾派人邀他共赏明月,他去了,却只呆了不到半个时辰。
“皇上,为何今日来的这样晚?”她难得抱怨,尚有小女儿的心性和娇嗔,等的久了难免嗔怪。
那时的他是怎样呢?
一身明黄的龙袍如隔千里,轻拍她的小手,他笑道:“于你而言,我是你的夫君,可你永远都不要忘了,朕还是一个皇帝,无论到何时,朕都不能只为你一人而活。”
她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带着恬淡的笑意,一如那时温柔可人的模样,“皇上,你要为这万里江山、天下百姓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我……青儿……”
“我理解皇上的意思,一直都理解,你是一个皇帝,永远不会为一个人活着,那时这是我的奢望,可惜穷其一生也不会有答案。如今,你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看江山繁华似锦,百姓安居乐业,而你,身边再不会有那个痴心的姑娘相伴。”
外面想起张宝端的声音,叶青梧转身出去将药端进来,苦涩的药味弥漫,她轻轻舀了一勺递至他的唇边,“皇上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你要永远记得你曾经下过的决心,做过的决定,那个被你取了血的叶青梧,其实,早已死在那年冰凉的湖底。”
洛熠宸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此时才发现,有些事果真不是弥补就可以。
顺着她递来的勺子顺从的喝下汤药,他黑色的眼底光亮已经尽数熄灭,或许,这是她给予他最后的温柔,可他仍是不死心的问:“永远也不可能吗?”
“不可能了。”
她已经没有心力去面对这些。
这一次汤药没有再撒,他洗漱喝完,躺下去痴痴的望着她的身影,不知还能看到几时。
“宝藏的事情我让大将军去吧,千里奔波,还要与加国人争夺,太危险了。”他放弃再说那件事,因为,有些事不是他示弱就能够得到答案的。
叶青梧侧头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