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活不过十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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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大多都是用各类贵重木料雕琢的礼盒,像苏文卿用玉盒倒是少见,长公主转头对齐老太君笑道,“这盒子就这般精致,我倒是有些好奇里边是什么了。”
只是如此说说,却不想打开后,长公主的眼睛毫不掩饰的亮了。
苏文卿微微松了口气,心道表哥果然神机妙算。
长公主本觉得这扇子倒是精致,也极有创意,待打开扇面,这才惊喜的发现,这扇面上的泼墨居然是宫灵先生的手笔。
长公主喜欢画,尤其喜欢宫灵先生的墨笔,但是宫灵先生却并不会因为她身份尊贵就能为她画上一副,宫灵最长讲究的是缘分,若有眼缘就算送你一副又又何妨。
长公主自己不过有两幅宫灵先生的真迹,收藏在府中也是舍不得挂起,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文卿年纪轻轻居然这般通透,竟然有这般精巧的心思。
长公主对这玉扇的喜欢毫不掩饰,这玉扇本就选了上好的白玉,又经过玉器师父精细的打磨,这才做成了这把扇子。
扇子双面皆有图绘,宫灵最擅长水墨画,墨笔白玉,结合的完美无缺。长公主越看越喜欢,竟不像其他礼物一般只让收走,就这么拿在了手中看了又看,罢了递给身旁的齐老太君笑道,“宫灵先生许多年未见,如今这工笔真是越发出神入化了。”
齐老太君细细打量了这扇子,也不得不承认这礼物实在是好。精致又用心,尤其是对了长公主的心思。
一把扇子,长公主再看苏文卿时已经称得上和颜悦色,“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知道我喜欢宫灵先生墨笔的人不少,却鲜少有你这般聪慧的。”
苏文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最不会送礼的,当初无论是给安庆的琴,还是给徐心梅的波斯猫,如今的这把折扇,皆是徐子越所想。
不由微微颔首道,“公主赞缪,臣妇初来京城实属有心无力,是夫君说公主精通画艺,尤其喜欢宫灵先生墨宝。公主既然喜欢,臣妇与夫君自然也是欢喜的。”
长公主终于将扇子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玉盒中让丫鬟悉心收好,“我倒是见过徐大人几次,早知他是才学出众的天才人物,皇兄对他赞不绝口,今儿我倒是真的见识到了。你这孩子也不贪功,也是个好心懂事的。”
说罢示意早早备好回礼的丫鬟,分别为王氏与苏文卿送上一份回礼。
定国公府备好的回礼皆是有定数,若是长公主着重夸赞的便回礼一份南海珍珠,若是并未多言的便是一些其他东西。
那丫鬟恭敬的将盒子送上,王氏收到的是一副金镶玉的手镯,苏文卿瞧见王氏的脸色有些僵硬。本是特意备好的礼物,却并未得长公主青睐,又如何不恼。
待苏文卿转头看到自己的那份,却是惊讶不已。
这是一只项圈,一只系了一颗鲜红的血石的项圈。
苏文卿出身苏家,如何价值连城的珠宝未曾见过,却也没有见过如此色泽的血石。鲜红欲滴,比血色多几分通透,静静的镶在精致的圈内。
听闻匈奴单于有一颗价值连城的血石,苏文卿微微抽气间心想,不知这颗血石与匈奴单于那颗相比如何?
长公主真是喜欢极了这扇子,这般贵重的回礼,苏文卿接过礼盒时,感觉到手指在轻微的发颤。
王氏自也是看见了苏文卿收到的回礼,与自己那副镯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王氏强压着怒气谢了礼,退回到位子上一时不想言语。
没有人瞧见长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苏文卿虽说送的礼极好,但一斛南海珍珠已够,这颗血石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丫鬟们拿错了?
但既然已经送了出去,没有收回的道理,心道待宴会完后让人查一查罢了。
第111章
待众人出了正堂后; 长公主留了几位王妃与几位夫人说话; 皆是几位盛名在外的诰命夫人; 身后站着低头含羞的妙龄女子。
长公主特意留人; 众人自是明白长公主的用意。被留下的自是喜不自胜; 若是分明带了女儿却视而不见的; 只能黯然退出去。苏文卿同几位较为相熟的夫人一同走出去,这才想起适才留下的一位好像是庆国公府的孙女。
娇俏的五官,一双杏眼瞧起来多了几分天真与憨态可掬; 一身粉色长裙越发显得面若桃花。
原来徐子玉上一世的妻子是这个模样。
想不到之前原来也是打过齐光的主意; 后来才退而求其次,嫁给了徐子玉。
待众人走后,长公主笑着让几位夫人坐近了; 仔仔细细的将几位闺秀细细打量了一遍,又问了她们平日在家做什么读什么书; 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毅英公家中的女儿身上。
毅英公亦是武将,长公主嫁的是武将,至始至终喜欢有些英气又懂些拳脚的女孩子。只是依照自己儿子的倔性子,生怕自己替他做主,害的儿子又偷偷溜走,没有特意表现出什么,一会儿便让人出去了。
王氏今日自从长公主赏了回礼后便一直心情不佳,她已经没有女儿能再与齐家做亲家,倒是并不在意长公主留了谁。
说话间时不时向垂花门方向看,苏文卿转过头来与适才与她说话的那位夫人展颜一笑道; “夫人若是想来便来,我每日也是无事。”
王氏这般心不在焉,许是还在等徐心莲。不一会儿王氏身边的丫鬟从外边跑了回来,在王氏耳边耳语几句,王氏眼睛骤然一亮,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来客是不会从这里经过,但只看王氏的表情,大概是太子妃此次真的带了徐心莲来。
不管是太子妃甘愿带着她,还是太子的意思,徐心莲能出现在这里就能说明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苏文卿一直不太明白徐心莲对自己的敌对来自哪里,当初自己刚刚到徐家,徐心莲便不喜欢自己。后来因为王氏总是处心积虑的对付她,苏文卿还了手,惹得徐心莲越发处处与她作对。
当初徐心莲出嫁前特意寻她说话,仰着下巴告诉苏文卿,欠她的她总会还回来。
在嫁到东宫的这段时间,徐心莲的背越挺越直,只要回到徐家便想寻苏文卿作弄一番。苏文卿性子温和却也不是好欺负,徐心莲两次都没讨到好,越发变本加厉。苏文卿烦不胜烦,以后只要徐心莲回府她便去苏家。
不知何时江澄走了过来,几位夫人在苏文卿江澄脸上不经意的瞥过。江澄当年喜欢徐子越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这两人站在一起,也不知会不会剑拔弩张。
不想江澄与苏文卿打声招呼后便与她闲聊起来,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说起家常事,只能尴尬一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闲聊一阵子后,没一会儿正堂那边的丫头们蓦地忙碌了起来。众人皆是好奇,一问才知道是太子妃生了病并未到,结果东宫让徐侧妃过来拜寿,惹恼了长公主。
几人顿时回头去看苏文卿,苏文卿嫁进了徐家,徐侧妃是徐家的姑娘,这两人其实是姑嫂关系。
苏文卿也是诧异一则诧异太子妃居然未到,二则诧异徐心莲居然真的来了,三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无法过来,请侧妃来一趟也不是什么不可。
可长公主偏偏就怒了。
江澄的关注点到不在太子妃怒了这件事上,她将目光从正堂的方向收回来缓缓道,“太子自赏花宴上对徐侧妃一见钟情,听说自从徐侧妃进东宫就格外受宠,今日居然能替太子妃走一趟可见是真的得宠。只是不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本是好意,现在倒成了罪过。”
“许是失了分寸吧”,苏文卿淡淡一笑,徐心莲并不是冲动愚笨的人,此次惹怒了长公主,许是太子宠的久了忘了身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徐心莲被太子的恩宠蒙了眼,太子又因为女色软了心,本想来宴会上出一把风头,结果一不小心闪了腰。
王氏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苏文卿靠在美人靠上收回的视线。
其实与她没有多大的干系。
待安庆小心的从里边出来时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安庆如今身子开始显怀,走起路来不像以前那般灵活。众位夫人也知道安庆与苏文卿交好,各做借口去了别处,身旁的小丫鬟们机灵的将软垫放好,安庆与苏文卿坐了这才开口道,“东宫今儿来的迟,母亲本就不太高兴,结果后来太子妃未到却来了徐侧妃,母亲这便忍不住生气了。”
苏文卿诧异一笑,“长公主气性是真的不小。”
“不是不小,而是气性可大了,父亲娶了母亲这么多年一句重话也不敢说,你不知道,宫里就是太后也有些怵母亲。”安庆说罢笑了笑道,“陛下有次与云修说,惹了谁也别惹得母亲不高兴,你就明白母亲生气后有多下人了。”
苏文卿今儿是第一次与长公主如此近距离说话,倒是没瞧出来长公主原来是这个脾气。
“不过大部分时间母亲是不会动怒,以前见徐侧妃是个知道轻重的,今儿也不知道怎的了,本就来的晚了却笑盈盈的。在座的皆是各王府的正妃,她虽说得宠,但到底是个侧妃,说话间半点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将对付太子的那一套用在了母亲这儿,母亲岂有不恼的道理。”
“大抵是太子宠的过了忘了轻重。”
安庆点点头,罢了又摇摇头道,“其实也不尽然,太子妃当年还是母亲做媒说给太子的,太子如今看中徐侧妃,徐侧妃又是个霸道的,母亲自不会喜她。你不知道,徐心莲今日一身正红宫装,母亲当即看见便变了脸,哪家的侧妃敢这么穿?”
这事徐心莲倒是真的干得出来,徐心莲得了这样的好机会出头露面,定是要想方设法显露太子对她的看重。她大抵是知道自己今日的装扮并不和规矩,但是毕竟看在太子的面子上,长公主大抵是不会和她计较。
却没有想到,长公主是真的计较了。
苏文卿记得安庆曾经与她说笑,说长公主最厌恶男子纳妾,当初长公主不许定国公纳妾,陛下与太后皆觉得对不住定国公。
所以齐家至今就齐光这么一颗独苗。
安庆当时说起来笑个不停,“沈君当初来提亲的时候,母亲教导了他半个多时辰,说他若是敢纳妾就让陛下打发他再去西北待着。”
三皇子喜欢了安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答应,苏文卿看到安庆笑颜如花的模样,笑罢却是扑面而来的悲哀。三皇子如今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待三皇子登基后,待他成了帝王,身边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
长公主可以要求一个王爷只有一位正妃,却是不能要求一个帝王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
长公主不喜男子纳妾,徐心莲的到来本就惹得她不喜,更何况今日太子妃无法前来,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有徐心莲的缘故,又有谁能知道。
苏文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问安庆,“姐姐今日可曾见过太子妃?”
“昨儿便见过…”安庆说罢就顿住了,转头看了苏文卿一眼,眨了眨眼睛笑了。
苏文卿也眨了眨眼睛,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
昨日还没有一点大碍,今日却病了,还正好是这么要紧的时候。都说太子妃敦厚老实,倒不如说她只是懒的去应付这些,若是说她愚笨软弱,这真是看错了人。
后院妇人们的这些弯弯绕绕,太子不甚在意,徐心莲却是不懂,不知道长公主的喜好也不知道她的忌讳。太子妃嫁给太子将近十年,在皇家这么些年,又哪儿会摸不到长公主的脾气。
更何况徐心莲本就想出风头,她只需稍微示弱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待事后,就算太子追究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最多怨恨长公主小题大做不留情面。但以长公主与定国公的身份,只要太子并未登基,也是不痛不痒。
长公主动了大怒,徐心莲就算没有错处也处处都成了错,安庆戚戚然的叹息道,“母亲让人去东宫传话,让太子亲自来接人,一阵子就连太子也要受一顿骂。”
苏文卿突然好奇,“当初齐世子偷偷去了西北,长公主是什么反应。”
“前所未有的反应”,安庆想起来又笑了,当时她也急忙回府,长公主正气急败坏的大骂,“母亲当初只当他跑的不远,命亲兵们将他押回来,他若反抗就打断腿给绑回来,不许我们任何人求情。只不过修云跑的太快,母亲没有抓到人,再过几天便不气了,整日整日的哭,边哭还边说待他回来要打断腿。”
苏文卿忍俊不禁,本以为长公主那般贵气的人是没有这么鲜活的,却不想这般有趣。
待没了什么正事,定国公府的后院搭起了戏台子,苏文卿等人随着众人一同过去。适才被长公主留下来说话的几位贵女也在,待戏开始后,坐在苏文卿前方的那位女子便时不时的向右边的花门处看。
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突然一阵骚动,就看见齐光大步流星从花门处走了进来。
齐光似乎并不喜欢文士的宽袖长衫,锦衣玉冠,袖子却是像劲装一般收紧,给他一杆长枪就能立马上阵杀敌的打扮。
苏文卿并未见过定国公,但是这张英气逼人的脸确实不太像长公主。齐光长的极好,不是徐子越的俊秀无双,而是五官立体男子气概逼人。又因为上过战场的缘故,也许是有了不同于常人记忆的缘故,有着同样年龄男子不曾有的沉淀与沉稳。
一瞬间,就让未曾出嫁的众女子红了脸。
齐光转眼一趟便离去,只是临走前又向着苏文卿这里看了一眼,苏文卿正巧抬头对上齐光的目光,齐光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苏文卿皱了皱眉头,心道大抵不是看自己的,不一会儿前方的那位小姐突然离席,众人皆低声私语起来。
看来齐光是看这位小姐的,苏文卿笑了笑,却不想才一阵子,那为紧随齐光出去的小姐便回来了。
走时喜不自禁的模样,待回来时眼圈几乎有些发红。
苏文卿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齐光与她说了什么,这般神速,苏文卿甚至怀疑齐光直言自己不可能娶她。苏文卿又蓦地想起适才齐光的一抹笑意,她本以为是对着前方的这位小姐,现在看来,分明是对着自己的。
齐光为什么会特意去看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