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活不过十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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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杨夫人,王氏这才带着徐心莲等人回了牡丹院,柳姨娘早已等了一天,王氏也不拦着让身边的婆子说给柳姨娘听。
“姨娘可放心,杨家公子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好得很,这要是不满意太太也不同意不是?”
柳姨娘自是大喜,对着二太太王氏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王氏还是不放心,又换了徐子玉身边的丫鬟过来,细细将徐子玉的状况打听了一遍这才放心,与女儿道,“只盼你哥哥能考中了,这些日子天天读书,我看着也心疼。”
徐心莲安慰道,“定是能考中的,母亲只需等几日哥哥就回来了。”
“我就是怕那边太苦了,听老爷说贡院贫寒的很。”
“爹爹和舅舅都是进过贡院的人,母亲多虑了。”
“还是你能安我的心”,二太太感叹一句,“你大舅母每日在我跟前夸他那儿子,我倒想看看他能拿个什么好功名。”
还有徐子越,王氏一想起徐子越小时候满脸鲜血的样子仍是止不住的厌恶,“待放榜后,我看他还有什么理由待在徐家,对了,雪芮回来没。”
齐老太君临走前让人拿了一个匣子给了徐老太太,她们只是瞧见齐老太君给了徐老太太东西,却不知道给了什么,打发雪芮去打听这会儿还没回来。
庆国公家,王氏想起齐光器宇轩昂的模样叹了口气,“果真是庆国公的后人,齐光只不过比你哥哥大了一岁,你哥哥若是有齐光的一半…难怪你倩表姐喜欢齐光。”
王氏口中的倩表姐是王家嫡女王倩,比徐子玉大了两个月。也不知什么时候见了齐光一面从此便念念不忘了,王倩喜欢齐光的事情在王家不算什么秘密。
当然,京城中盯着齐光的人家更是大有人在。
王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声道,“难不成齐老太君今儿来徐府是为了给齐光…”
王氏的话没有说出来,徐心莲也不免吓一跳,急道,“母亲糊涂了。”
这要让王倩知道,那还得了。
“若是齐老太君真的有这个想法,难不成倩儿还能硬拦着我们不让?”王氏反问道,“只不过老太君今儿给你们的手串都是一模一样。”
所以又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母女两正说着话雪芮从外边回来,急匆匆进来道,“回太太,齐老太君临走前给了老太太一块玉佩,说是给表小姐的。”
二太太倏然睁大了眼睛,“什么?”
苏文卿这会儿手中拿着这块玉佩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徐老太太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母亲小的时候经常去庆国公府玩,老太君很是喜欢你母亲,如今你母亲没了,这才赏了你,既然是老太君赏的你收着便好。”
苏文卿这才收下。
牡丹院中得知这个消息难得的寂静了一刹那,王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徐心莲是府上唯一的嫡女也没有再得一件,怎么就苏文卿能多得一件?而且还是私底下悄悄给?难不成庆国公府是为了苏文卿?
王氏当即觉得自己想多了,苏文卿这样的身份进庆国公府只能做个妾,也许是齐老太君给了徐老太太,徐老太太又宠着苏文卿所以给了苏文卿。
不过到底不安心,王氏叹了口气对徐心莲道,“等玉儿出榜后,请你倩儿表姐过来玩玩,好些日子没见了。”
徐心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点点头说知道了。
徐家和杨家的亲事最终还是订了下来,柳姨娘喜气洋洋的模样惹得府上其他两位姨娘牙痒痒,但事到如今只能咬着牙说声恭喜。
柳姨娘笑弯了眼睛,因为心情好也没有同两人争吵,回头徐心梅不知道又去了哪儿,徐心兰坐在一边,手中的刺绣绣到一半,整个人有些恍惚。
柳姨娘蓦地有些愧疚,徐心兰毕竟是姐姐,现在妹妹先行订了亲,又是难得的好亲事,做姐姐的委屈了也是难怪。
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但也许就是人说的,傻人有傻福,徐心梅整日傻乎乎的却能落个好亲事,也不是没有道理。
叹了口气出了屋子,只留下徐心兰一人。徐心兰愣愣注视着刚刚绣了一半的并蒂莲,眼前蓦地又显出那人温柔的笑。
那日杨夫人走时,杨公子分明回头看了她一眼,还对她笑了。
徐心兰用帕子捂住微微发烫的脸颊,继续拿起针线将这朵并蒂莲绣了下去。
第26章
徐家三位公子全部去了贡院; 因为有齐老太君来徐府; 王氏没能亲自去送徐子玉;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徐老太太也是亦然。
每日念佛只求孙子能考中; 但又知道徐子玉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儿实在太有限; 就连徐贤也是及冠后才中举人,徐子玉又哪儿比得上那时候的徐贤。最后心里还是不踏实,等苏文卿来请安的时候又忍不住打听; “孩子; 你真从未梦到过玉儿?”
自从苏文卿告诉徐老太太徐子越以后有大出息后,徐老太太又隔三差五的问她有没有梦到过徐子玉的情况,每隔几日便要问上一次; 苏文卿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用这个借口说服徐老太太。
已经想不起来这是问了第几次,苏文卿无奈的叫了声外祖母; 然后欲言又止。
徐子玉自然是没有中的。
机缘巧合能中秀才已经是徐子玉走运,以后他一辈子除去承文侯府的世子以外也就只有秀才的身份。从十七岁开始一直到徐家没落最后覆灭,徐子玉从来也没有中过,现在的徐子玉不过十四岁,更不可能。
只是外祖母满怀希望的一直看着她,苏文卿又有些不忍。待八月越低桂花飘香的时候,桂榜挂起找不到徐子玉的名字,那时候徐老太太还是会失望,以后的多年,一次又一次不停的越来越失望。
苏文卿终是叹了口气道; “外祖母,有些事情是天定的。”
徐老太太握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颤,声音已经有些不稳,“…这是什么意思?”
“外祖母,你也知道的…二表哥并不喜读书。”
徐老太太顿时老泪纵横,苏文卿没有直说,但这个意思她一听就明白。或许文卿早就知道徐子玉如何,只是怕她伤心一直没有直说罢了。
她又何尝不知徐子玉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玩乐。一点不像徐贤,倒是像极了他的祖父徐波,那个差点将承文侯府输得倾家荡产的丈夫。
那是又能如何,徐家就这么一个嫡孙,徐子玉再不堪再让她失望,徐府以后还是要靠他支撑。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徐家才永远不会重视徐子越吧,苏文卿想了想,才开口道,“外祖母,越表哥也是徐家人。”
徐老太太没有抬头,依旧沉默。
徐子玉到底是她的亲孙子,心里总是存着一丝希望,即使苏文卿这么与她说了,徐老太太还是在想,到底只是做过的梦罢了,也许是假的呢?
而且子玉到底还小,考不中以后继续考又能怎样。
苏文卿想从徐老太太口中听到一些其他的言语,但良久苏老太太始终没有说。
苏文卿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徐老太太始终还是不相信,或者不愿意徐子越以后能够出人头地。多说无益,只能等真正放榜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现实。
子越表哥上一辈子似乎是连中“三元”,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十七岁,现在才十四,不过她已经把题目送过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当初一样拔得头筹。
又向徐老太太那边看了一眼,徐老太太正闭着眼睛拨弄着手中的一颗一颗佛珠,苏文卿无奈的从炕上爬下来,“外祖母早些休息,文卿先回去了。”
“去吧。”
苏文卿出了清风堂,最近秋雨连连,这会儿居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徐子越不在徐家,清风堂再往西边走一走就能到徐子越的越林苑,苏文卿在清风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上有些凉这才转身回了青黛院。
青黛院里又堆了几框水果,秋桃,橘子,石榴,上边还有滚落的水珠,很新鲜。
现在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苏五爷现在也在京城,得了大哥的令说要照顾侄女,自然少不了苏文卿的一份儿。来传话的丫鬟说苏五爷现在在京城有了宅子,问苏文卿什么时候有空去府上看看。
苏长明的官是怎么来的,别人都道是考来的,但里边的水分有多少只有苏家人知道。苏家人各个打算盘算钱都是好手,但说起学问来,实在不敢恭维。
就连苏文卿也诧异,五叔居然还能一步步爬上去。上一世因为爹爹续弦的原因一直没有回苏家,但苏家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断过,苏长明,似乎是进了户部的。
在徐府待了这么久一直没出过门,苏成明专门打发人来问,苏文卿也乐的去玩玩,“你回去同五叔说,待秋闱放榜后便去。”
至少得确定徐子越是不是中榜,才能安心。
苏文卿吃了一个秋桃一个石榴,她身子差胃口并不好,已经觉得有些饱,下着雨外头瞧着阴郁,苏文卿有些昏昏欲睡,早早便睡了。第二天倒是醒得早,用完早上没一会儿徐心梅穿的漂漂亮亮的来了青黛院。
苏文卿一抬眼皮,顿时有些想笑。
平日里徐心梅都是奔奔跳跳,今儿竟然也同徐心莲徐心兰一样,双手合一端端正正放在腰间,昂首挺胸迈着小碎步抬脚进了正屋。
只不过到底跳脱惯了,做出来非但没有一点端庄矜持的模样,倒是滑稽的很。
苏文卿毫不给面子的笑了。
徐心梅气的抽出手中的帕子想甩苏文卿一帕子,只是她今儿出门时柳姨娘给她戴了一副步摇,一旦走的快一点就不安稳。被苏文卿一笑,徐心梅一恼,刚刚一仰头顿时又觉得脑袋开始晃,只能捏着帕子恨恨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讨厌你还来找我”,苏文卿笑嘻嘻的拉着她坐下,“好了不闹你了,你今天来的正好,我五叔昨天才让人送了石榴过来,你不是最爱这些甜的发腻的果子。”
徐心梅眼睛一亮,“你五叔真好。”她就是爱吃甜甜的东西,就像红豆糕这些甜得发腻的点心,家里除了她爱吃的人极少。
各样吃了一个,确实香甜可口,但一想起柳姨娘交代的话,小脸一皱,苦恼的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苏文卿诧异,“今天怎么吃这么点,专门给你留的不用客气。”
徐心梅蹙着漂亮的眉眼就是不吃,“不行不行,姨娘说我吃的太多了,以后要尽量少吃。”
苏文卿无奈,柳姨娘大抵是魔怔了,“你现在才多大年纪,吃的少了身量可长不高,就和你姨娘一样。”
柳姨娘长的小巧玲珑,但是到底没有二太太那样身姿修长来的养眼,这么一想倒也觉得苏文卿说的对,“说的也是,再说瘦成你这个样子肯定不好看。”
苏文卿一时无语,将石榴塞进她手里,“吃你的吧。”
待吃了一桌子的果皮,徐心梅也不装的难受了,倒是同她说起最近做了什么,“姨娘最近天天盯着我绣花,早上辰时起来,一直绣到晌午,下午还要接着绣。手指头都磨破了,还说我绣的喜鹊像没食吃的鸭子!对了,我昨天偷偷去看徐心兰,结果发现她居然在绣并蒂莲。”
苏文卿被徐心梅逗得直笑,此刻刷的抬起头,徐心梅挤过来和苏文卿贼贼的道,“我还特意看了两边呢,真的是并蒂莲,好像是要做荷包,做了一半儿压在枕头下边呢。”
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子,一个人偷偷摸摸绣并蒂莲,这要是让太太老太太知道绝不会轻饶。
徐心梅还在说个不停,“我现在也还只敢绣鸭子呢,徐心兰连亲也没有定,就绣这些没皮没脸的,让姨娘知道有她好受的。”
“姨娘还不知道?”
“她藏得隐蔽,如果不是我看她奇怪专门去找哪儿能找得到?你说她是不是看我订了亲,也想定亲了?”
苏文卿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转过头提醒道,“许是心兰妹妹有了意中人呢。”
徐心梅一愣,之前没有想到只当是徐心兰嫉妒她也想定亲了,现在一想苏文卿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啊。
自从上次齐老太君和杨夫人走后徐心兰就有些恍恍惚惚,现在还绣这些东西,只是那日除了家中三个哥哥就只有杨公子和齐世子。
徐心梅压根没有往杨公子那里想,当即就想起齐世子那日来戏园子的风采,一时惊得差些跳起来。
天!徐心兰难道喜欢那个齐世子?
这回就连她都有些心疼徐心兰了,那齐世子是什么身份?
苏文卿本以为徐心梅明白了,结果徐心梅想了这么久居然得了这么个结论。心道徐心梅在这事上真是太迟钝了,也难怪上一世整整两年一直被藏在鼓里。
只不过上一世,那时徐心梅已经对杨舒情义渐深,现在才见过一次,也不过有些意思,如果现在能让她看清徐心兰和杨舒,是不是会当比上一世好的多?
徐心梅现在还小,还有些孩子心性,就算生气失望,怎么也不会落个青灯古佛的下场吧。
“我哪儿知道是不是,不过她既然做了荷包,自然是要送人的,我们看她把荷包送了谁不就知道了?”
徐心梅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第27章
八月初九; 第一场秋闱终于开始; 徐家人也随之陷入一种紧张又忐忑的等待中。
初八那日徐二太太带着徐心莲徐心梅一众姐妹去了崇光寺; 苏文卿因为身子弱的原因没有同去; 苏文卿也知道王氏不想让自己跟着; 倒也识趣。
就算拜上九九八十一天又如何; 考不上就是考不上,苏文卿又吃了半个石榴,面前堆了一堆石榴籽寻思; 拜佛与考科举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去拜拜文曲星。
或者去王家拜一拜也比崇光寺好得多。
傍晚的时候一众人才风尘仆仆的回来,去徐老太太那里用完晚膳,徐心梅兴奋的同她讲今天的长安街是何等热闹。
“比元宵的时候还热闹的; 好些酒楼今儿去还能少银子,不过太太说这些日子不能吃荤腥。”徐心梅颇有些遗憾; 外边的东西不见得比家中好,但是总归一个新鲜,都是家中的闺秀,一年除了元宵这些节日难得出一趟门。
“崇光寺更热闹,见了好多夫人小姐,心莲可真厉害,那么多人她都认识都能叫得出名字,不过我偷偷瞧了一遍,”说到这里徐心莲往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