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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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宇乌衣衫洁白宽大的袖子堆在他的枕边; 漆黑的长发顺着趴坐的后背披散而下。
自己偶尔会有说梦话的习惯; 冷师爷再次会不会听见?!花问鼎瞬间眼利如鹰,杀意毕露,握着的手瞬间加力。
也是此时; 花问鼎警觉自己手里攥着冷文宇的袖子。
也是在这一握之下,惊醒了“趴睡”的冷文宇。她迷瞪瞪地直起身; 双眼都没睁开; 冰凉的三根手指; 就摸索着按住花问鼎的手腕。
冷文宇含糊的说:“脉象恢复正常……”; 而后舒口气的双手上伸抻懒腰,她这么一举胳膊就把花问鼎攥着她袖子的手给带起来了!
她一愣,睁眼; 对上了花问鼎无比清醒到锋锐的目光。
冷文宇毫不回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抓住自个袖子的手,颇有些玩味; 挑眉道:“殿下昨夜撒娇抽泣地叫了一宿娘亲,抓着冷某的袖子就不撒手。可是今日仍是将冷某当做了令慈?”
如果我昨夜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冷师爷应该不会如此坦然说自己听到了我说梦话,更不会如此与自己玩笑。
花问鼎犹疑地松开手,只是一双沉沉的眼睛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冷文宇:冷师爷面上打趣悠闲,嘴角勾着一如既往的讽意弧度,眼中含着的冰冷凉如冬夜。无论怎么看,仍是那个凉薄倨傲的冷师爷,完全没有丁点儿心虚。
冷文宇为守他熬了一夜,面色惨白嘴唇都有些发青,浑身发冷地双手插袖,亦是眼也不眨的回视他,“既然殿下已醒来,厨房整宿热着的白粥可算能派上用场。”
无人看见的宽大衣袖下,袖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折扇,声明江湖的“一扇斩下”的杀招已成,只等花问鼎的下一个反应。
花问鼎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浑身清爽毫无出汗后的粘腻,冷师爷应该是照顾了自己一宿,眼中最后一抹杀意退散,“昨夜劳烦冷师爷了,你且下去休息。”
花问鼎他按了按额角,冷师爷并无异状,看来昨夜自个只是单纯的梦到了娘亲……想到娘亲,他面上不免带上了怅然若失。
“稍等片刻白粥便会送上,还请殿下好生休养。冷某就不再打扰。”冷文宇保持着双手插袖的姿态见礼退下。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阴森的眼珠向后瞥了下,袖子中的手丝毫不放松,仍紧绷地握着兵器榜上有名的鬼煞扇。
冷文宇心道:瞧六皇子的反应,看来他自个也知道有说梦话的习惯,若是全然装作不知只怕对方反倒会起疑。只是看他现在急着撵自己走的模样,只怕心里还没有全然相信,如此……还要使用些手段。
冷文宇一出门,外面等了一宿胡子拉碴的众人就围了过来,纷纷追问殿下如何。
她衣袖一抖,持扇的手背向身后,不紧不慢的一边往院外走一边说出众人最期待的话语,“殿下已经无大碍,只需再静养几日。”
公孙锦、莫习、郑幕僚等人顿时松了口气,张罗白粥的张罗白粥,进去看花问鼎的冲进去看……
符一往单手扯着看起来病恹恹的冷文宇防止她摔倒,上下仔仔细细看着——冷文宇面容极冷极白长眉细眼间透着着丝丝阴森,身材极高极,昨夜一宿没睡更是面若白纸,浑身没有一点热乎气。瘦宽大的衣袍空空荡荡,被风一吹都赶上要飞走的风筝了!
符一往越看越心惊,不满地嘀咕:“脸色差。”,打了个哈气,担忧的眼神冲淡了面相上的张狂和凶狠,“不会被六……殿下传染了吧?”
冷文宇面容微缓,惨白若鬼的脸色似在阳光下添了些人色,她刚要说“哪里可能被传染?”,但眼珠一转想到了房中对她心存怀疑的花问鼎,按着额头说:“兴许吧,觉得头有些发热。”声音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当然她也是说给别人听的。
符一往闻言顿时狠厉地瞪向房间方向,情绪阴沉捏着拳头,“……以后别管他们,他们根本不信你。”想起昨日那些人像蚊子一样嗡嗡隆隆说小白脸坏话,今天小白脸累成这样出来,结果谁都没问一句!
就在他准备推着冷文宇回房休息,照花问鼎的药吃上几份的时候,有个衙役匆匆忙的跑过来,“又、又出、出人命啦!”
衙役与冷文宇和符一往擦肩而过,求救的刹车在郑幕僚跟前,呼哧带喘:“郑、郑先生快快……庆红楼,朱家公子也跟着中、中邪……自杀啦!还是那花巷河。”
郑幕僚昨夜将事情好好理顺了一遍:官牙贱籍账本都做的很平,现在做的就是掩盖他们故意诱导百姓耕种造纸作物,诱骗百姓赊税借官府库银、利滚利的事实。无意之失总归是好心办错事而已。
“是、是吗?公孙大人!城里出事,我随衙役一起看看去!”郑幕僚脑子一转,就要开溜,去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和“那人”商量怎么办,如何掩盖证据,通知属下们封口。
公孙锦也是焦虑了一晚上,急着进房间看花问鼎,就忘了昨日的事儿,挥挥袖子,“事关人命,你且去吧。”,转身人已经进了花问鼎所在的房间。
“走走走!”郑幕僚简直要眼眶含泪,不顾形象的扯着下摆,拽得衙役踉跄,迈开腿就大步往外奔。
“郑师爷这是要去哪?”冷文宇的声音索命般从他背后幽幽传来,仿佛来自地狱。
郑幕僚眼眶打圈的泪水奔流而下,“没、没……去哪儿……”
于是,郑幕僚和佟郡守被禁足在府内。公孙锦调查佟、郑二人的案件。冷文宇和符一往带着王青秀去处理庆红楼有人中邪自杀的事情。其实符一往是要留下保护花问鼎的,但是他原本就是投奔花问鼎的江湖人,来去自由不受约束。
衙役带路,去往庆红楼的路上。晌午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饭庄饭馆小食摊位已经张罗起来,那一道道香味冲着冷文宇一行飘过来。
冷文宇昨夜没吃早饭没吃,这会闻着香味,眼睛不自觉地流连在街边各类小吃上,随着小贩的蒸锅开启冒出白色的蒸汽她还不着痕迹地吞了口口水。
符一往视线瞬间落在她身上,“我们吃早饭去!”
带路衙役,“那边死人了!我们得抓紧去……”在符一往可怕的眼神中闭嘴。
王青秀也说:“符少侠啊若是饿了你便去吃。我们觉得还是正事要紧。”
符一往只看着冷文宇,“不是我,是小白脸饿。”
冷文宇脚尖都向着街边馄饨摊转动了下,闻言,脸色阴寒下去:哦吼,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我也是要脸面重名声的人。
“的确正事要紧。”冷文宇不拿正眼瞧王青秀装着非常热爱工作工作使她快乐的模样,结果话没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一下。
符一往视线下移: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冷文宇眼神闪烁面若冰霜:有吗?冷某怎么没听见。
符一往睥见冷文宇寒冰似的眼底闪过尴尬,他忍不住咧嘴非常邪魅地咧嘴笑,“成,我饿了。你陪我去吃……”
他瞧着冷文宇眼珠不受控制的飘向馄饨摊,脚尖也冲着那个方向,心里得意道:原来小白脸是想吃那个在水中翻滚的白圆带馅子的东西。
“吃那个!”符一往不知道馄饨叫什么,就手指霸气地遥指馄饨摊上煮着白色元宝一样东西6的大锅。见冷文宇没迈步,就伸手抓住冷文宇的手腕往馄饨摊走去。
“哎,真是拿符兄没办法。冷某就为你破一次例,陪你吃顿饭。”冷文宇装作很无奈的模样一合扇子,结果走起来比谁都快。她掀起狭长的眼,弯弯绕绕地瞧着符一往高大宽阔的后背,嘴角快速翘了下,转瞬恢复了冷冰冰谁都欠她八百吊的模样。
“不是冷师爷你真要吃饭?这不是耽搁时间吗?”王青秀不解的说,招呼着衙役跟着。
“老板。两大海碗三鲜馄饨,不要香菜多加醋和辣子。”冷文宇坐在小摊子的方桌后,回以王青秀冷嘲:“人都已经死了,再晚过去也是凉的。”
四四方方的大木桌,符一往那一大坨偏偏挤到冷文宇一侧的座位。他一坐下仿佛就挤满了整个摊子的空间,“一碗是我的?”
冷文宇眨了下眼,理所当然道:“自然。”
符一往:小白脸眼里似乎带着笑……虽然很开心,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眼角余光中摊老板正在疯狂加辣加醋。
小白脸似乎特别爱吃这个……符一往心有余悸地慢慢转头,面上更加凶恶地看着老板往碗里加那个酸了吧唧的东西。
吓得老板手一抖差点没一瓶都倒进去。
“我觉得这位冷师爷说得挺对。”带路衙役跟着坐下,挺开心的嚷嚷:“老板再加一小碗牛肉大葱的。清汤不加醋,把那位师爷不要的香菜都加给我。”
王青秀:……不是!我觉得你们有点奇怪。
冷文宇、符一往和带路衙役吃着稀拉哗啦吃着馄饨,三人吃德极香,若不是王青秀吃过早饭定然也会被带得来一碗。
众人看出他的小心思,心中鄙夷道:得!怪不得之前那么反对,原来自己不饿。
王青秀闻着馄饨香味双眼放空地坐在带路衙役旁边、符一往和冷文宇的对面,时不时的露出疼惜的神情。
冷文宇余光瞧见王青秀面容纠结地想着什么,随意问了一句,“王捕头好像心中有事?可否说与大伙听听。”
王青秀嘿嘿尴尬地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昨日冷先生不是去庆红楼喝花酒?我就和符响、符成小兄弟随意聊了聊。没想到……符姑娘那么可怜。”
冷文宇拿着勺子往嘴里一个个送馄饨,挑了下眉表示询问:为何如此说?
王青秀挠了挠脸颊:“就是……符姑娘原来是他们家从寨子外捡回来的,当时符姑娘好像被……什么人追杀,浑身是血倒在山林里,小时候还被人欺负特别可怜。”
“是强盗。”符一往被酸得表情狰狞,但看着冷文宇自己又加了一勺醋……又尝试吃了一口,还是没品味出哪里好吃。
腮帮鼓鼓的冷文宇听着二人话,心中一动——山林、追杀、强盗——隐隐有某个想法呼之欲出……
“是符大哥和冷哥哥!我们快过去打招呼!”一个脆生生的兴。奋的小女孩声音,乍然从馄饨摊隔壁的首饰摊传来,打断了冷文宇的思索。
第67章 案二:独雁归(二)
“符大哥冷哥哥!”一别很久的萧芸扬着略带苦意的笑容跑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练家子的中年男子。
萧芸比起当初被符一往和冷文宇救下的时候高了能有小半头,梳着两个爪爪,很是激动地站在冷文宇桌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两位恩人,真是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符一往被醋和辣椒弄得表情狞恶,隆起眉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十来岁的小姑娘:这谁啊?
冷文宇用手帕擦了擦嘴巴; “萧姑娘怎会在此?”
萧芸自己蹦到凳子上坐好; “我是一路追杀柴洪波而来。”
中年练家子对二人抱拳; 视线最后落在冷文宇身上; “原来二位就是符少侠和冷公子,多谢冷公子之前仗义救下我家少主。”
“那件事冷某并未出力,都是符兄的公粮。”冷文宇抱拳回礼。
练家子连忙对着符一往反复道谢。符一往有样学样的学冷文宇抱拳却抿着唇不知说些什么。
带路衙役和王青秀束手束脚的在旁边坐着; 王青秀还逗了下萧芸,萧芸回以看白痴的眼神。
冷文宇有些不认同地看着二人; “就你一人保护萧小姑娘?来追杀柴洪波。”
中年练家子抱拳:“冷公子有所不知……柴狗贼的踪迹已经有了些眉目。萧姑娘想要亲手报仇。”
萧芸见冷文宇面无表情以为她还是担心自己; 赶紧倒豆子般往外说:“冷哥哥不必担忧我的安危。前阵子有人告密说看到柴狗贼藏入‘惑梦郎君’家中; 就有正义的江湖人士结伴去斩杀那个狗贼; 没想到二人抵抗受伤后逃脱。赵伯伯也是知道他受伤才放心让我来。”
符铃好奇地问了一句,“或梦郎君?”
练家子解释:“是江湖中恶贯满盈的恶贼,他的兵器是一根控制人心智的笛子; 若是辅助药物可以使一城池的人陷入他编造的梦境,甚至能扰乱心智鉴定者的心智和控制大批动物。没想到柴少……狗贼竟与这恶贼厮混堕落至此。”
萧芸连连点头:“就是他!我们现在就要去‘挥毫阁’询问他们现在的去向!”
挥毫阁……原来小念城也有挥毫阁的分舵。冷文宇闻言心中一动。
符一往自带凶气的眼中露出些许茫然神态,冷文宇靠近他小声解释“挥毫阁是一武林门派,其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各处; 记载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情报……江湖中调侃其为‘挥毫尽书天下事,一字需来千金换。’”扇子遮脸声音压低,“就是躲在暗处天天刺探他人的秘密,然后没道德的将其卖给想买的人。”
符一往眼睛微微睁大,很是不耻:“那么不地道?”
冷文宇点头,“就是这么不地道。”
萧芸说着很是愤怒:“我们一路追着来发现好多百姓受害,他们压根就不是人!可坏了!”
中年练家子犹豫着说:“以我推断他们兴许就在附近,他们二人穷凶极恶……若是二人恰巧遇到,希望……”
符一往眼瞅着冷文宇早已吃饱,而萧芸和练家子还腻腻歪歪地拉着冷文宇说话,用胳膊肘碰碰冷文宇胳膊,靠近她,眼睛盯着她的耳廓,“你不是还要去做正事。”
冷文宇眼珠斜了对面目光一下聚集而来的几人,学着符一往咬耳朵,“自然要去办正事,本以为随便说说几句就会离开,没想到。”
符一往耳尖瞬间红了还动了动,回道:“直接说就是。你不是说正是要紧。”
众人瞅着众目睽睽之下咬耳朵的二人:我们不瞎也不聋。非得逼你们撵我们走,真是对不住了哦。
冷文宇面不改色仍是一副清冷模样,抱拳道:“这里出了命案,我等要去办理,就此别过。”
晌午庆红楼,中邪自杀的公子的尸体未收,百姓聚集围成了好几圈指指点点。还有些术士在兜售护身符等物……
王青秀和小念城的衙役们一起维持秩序,让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一些。
死者侧